第59章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吃虧,一點都沒有減少我對你的愛

師母張口又和顧慨棠說了幾句體己話,但外面客人太多,他們倆在廚房待太長時間不合适,所以這對話很快結束。

劉浩然在大學任教這些年,勤勤懇懇工作,因為知名度高,他在外演講報酬都以小時計算,賺了不少錢。所以盡管這次手術花了劉浩然至少一百萬,但對劉家好像沒有造成什麽太大的影響。

顧慨棠留在劉浩然家裏吃了午飯,飯菜十分豐盛。

劉老師手術後身體虛弱,不能和客人共餐,只能提前夾些飯菜食用。為了照顧客人,他仍坐在餐桌上。師母坐在劉浩然的身邊,顧慨棠坐在師母的身邊。

因為離得近,所以顧慨棠發現師母用餐時聚精會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丈夫身上,細致入微到令他動容。

劉浩然夾菜的手控制不住的顫動,他會将菜湯灑在臉上,師母一遍遍替他擦幹淨,灑很多次也不會不耐煩,而且師母反應十分迅速,不讓劉浩然臉上的菜湯停留超過一秒鐘。

劉浩然飯後吃水果,師母用冷水仔細洗淨後,還會用熱水迅速沖一下,只為了沖掉表面那層不很幹淨的冷水。

飯後,顧慨棠自願留下替師母打掃殘局。

師母先讓劉浩然回房休息,随後就打了盆水,用毛巾仔細擦他的手、腳。

做這些事情,師母的動作流暢,看得出自劉浩然病後,師母就一直這樣照顧他。

等劉浩然躺下了,顧慨棠就陪師母并排站在廚房偌大的洗碗池邊。他問了句:“師母,照顧老師辛苦嗎?”

師母說:“辛苦呀。你老師總是擔心拖累我,所以每天都要尋死,哈哈哈。”

師母大笑起來,胖胖的臉擡起來,頸紋都舒展開來,好像在說什麽好笑的事,但她說的內容只令顧慨棠汗顏。

“這……”顧慨棠頓了頓,不知說什麽好。

師母笑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是笑夠了,她擦擦眼角的眼淚,說:“不過這也挺公平的。年輕的時候我們倆談戀愛,都說我配不上你老師,現在終于反過來了。”

劉浩然少年成名,家境殷實,娶的妻子卻相貌平平,還無法生育,當初兩人結合時遭遇的阻攔不比顧慨棠遇到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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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過師母和劉浩然相處場景的人,就不會不理解,劉浩然當初為何執意要娶她為妻。

其他人都不明白,只有當事人的心裏才清楚,對方到底愛不愛他,愛他愛得有多深。

顧慨棠和窦争,也是一樣的道理。

老一輩的生活令顧慨棠感到溫暖,他唇邊帶着笑意回家,然而當他打開防盜門,顧慨棠的臉色就變了。

他看見窦争一人踩着板凳,仰頭對着天花板上一盞壞了的電燈,他手裏拿着燈泡,不停旋轉,似乎是在安裝。

聽到門口的聲響,窦争頭也不低,打招呼:“海棠,回來啦,小野聽話嗎?”

“……”顧慨棠怕自己突然出聲吓到窦争,走到他身邊,輕聲問,“媽呢?”

“媽回去了。”

顧慨棠扶了一下窦争的腿,說:“你先下來。”

“等等,”窦争道,“馬上就好。”

顧慨棠也不好催他,等窦争弄完,窦争也不下來,只說:“你按一下開關,看看亮不亮。”

顧慨棠說:“不用管,你先下來。”

窦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很聽話地點點頭:“好吧。”

窦争剛從凳子上下來,就看顧慨棠皺緊眉頭,厲聲問:“你在做什麽?”

“嗯?”窦争茫然道,“我……修電燈。”

顧慨棠問:“為什麽不留着讓我來做?”

“你哪兒會啊!”窦争說着,舉起顧慨棠的手,‘啾啾’在他手背親了兩口,笑道,“我家海棠就不要幹這種粗活啦。”

顧慨棠手都在抖,他說:“我不會,就請電工。你這樣就不怕摔倒嗎?我又沒回來,家裏沒人,你……”

窦争看他氣得厲害,盡管有點摸不到頭腦,但還是連聲道歉,保證下次不弄了。

顧慨棠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

“算了,不是你的錯。”

“不,都是我的錯。”窦争急道,“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你跟我說說。”

顧慨棠看窦争一臉慌張的模樣,擡手摸了摸他的頭,顧慨棠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神經質了,窦争做錯了什麽?

顧慨棠啞聲道:“……我是怪我自己沒辦法陪着你。”

窦争睜大眼睛,看着顧慨棠。

他站了一會兒,一動不動,然後突然伸手拽住顧慨棠的後頸,狠狠親了他一口。

顧慨棠也沒躲,甚至反摟住窦争的腰,向後壓着他走,一直把人拽到卧室,關上了門。

窦争一下一下親、舔、咬顧慨棠的耳朵。他的聲音黏膩,對顧慨棠張狂地表露自己溢滿的愛意。

窦争粗喘着,脖子繃緊,激動到無法遏制。

他說:“海棠,海棠。之前我在老家住,只有我一個人,整天看向窗外,也沒人和我說話,寂寞得快要死了。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吃虧,一點都沒有減少我對你的愛。”

顧慨棠自上而下看着窦争的眼。

“我那時候都不會怪你,現在你人都在我身邊了,不,你在我心尖上……我有什麽好抱怨,我怎麽舍得讓你怪你?”窦争頓了頓,問,“都是我願意的,海棠,你懂嗎?”

顧慨棠看着他黑亮清澈、無比堅定的眼。

第100章 一個深眼窩、卷頭發的小男孩晃晃悠悠從機場大門走出來。

顧慨棠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一樣,他的脊背連同脖子都變得滾燙,體內好似燒了起來,燒得他口幹舌燥,不由地嘆了口氣。

顧慨棠低下頭,他抓住窦争的頭發,用指尖細細摸着他的皮膚。顧慨棠輕輕親窦争的臉,親吻他的眼睛,他的鼻梁,然後吻了他的唇。

窦争熱情地回應,他的腿夾住顧慨棠的腰,上身幾乎懸空在床上,他的胸膛緊緊貼着顧慨棠的。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空氣變得粘稠,顧慨棠一遍一遍、深情地撫摸窦争的臉,他聲音沙啞地說:“我也是,窦争。”

沒仔細了解這個人,也許會覺得窦争粗魯暴力,大大咧咧。顧慨棠之前也絕對沒想過,窦争會成為自己日後注定攜手一生的人。

但現在,他突然發現,年少時自己幻想的伴侶的特點,窦争全部都有。顧慨棠看見了窦争對待自己所愛的人的細膩溫柔、勇敢無畏、甚至至死不渝。

沒有誰比他更适合他。

顧慨棠這麽想着,慢慢停下了撫摸的動作,他低頭低得更深,用額頭貼着窦争的額頭。

顧慨棠說:

“……我愛你。”

年複一年。機場附近。

一個深眼窩、卷頭發的小男孩晃晃悠悠從機場大門走出來。他看上去大概只有兩三歲,但話說得很是利落,他仰着頭說:“牽寶寶的手。”

窦争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說:“你剛剛哭的時候用手擦鼻涕了吧?我才不牽。”

小男孩晃了晃腦袋,沒把窦争的話放在心裏,很快跑到前面,他握住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孩,問:“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到家呀?”

那男孩看起來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睛,頭發細而長。他毫不介意地緊緊拉住弟弟的手,說:“不知道。”

顧慨棠目光盯着自家的孩子,過了一會兒,緩聲道:“先不回家,我們去奶奶家。小滿,見到爺爺奶奶記得叫人。”

被稱為小滿的男孩誇張地點點頭,拉長音說:“好——”

一進顧家門,顧慨棠的父母就迎了上來,不停詢問:“旅行怎麽樣?”

顧慨棠點頭,說:“很好,孩子也不鬧。”

顧媽媽蹲在小野面前,親了親他的臉頰,問:“有沒有想爺爺奶奶?”

小野還沒說話,一頭卷毛的小男孩就湊上前,側着臉索吻。顧媽媽笑得眯起眼睛,用力親親小滿的臉。還沒等人問,小滿就嘴極甜地說:“我想你。”

兩個孩子在客廳裏跑來跑去,大人則坐在沙發旁談話聊天。

顧爸爸看着顧慨棠,問:

“你去看劉老師了嗎?”

顧慨棠喝茶的手一頓,緩了緩,他說:“我下午就去。”

“也去看看你師母,她就一個人了,你帶着孩子,多陪陪她。”

顧慨棠眼眶頓時就濕了,他怕被其他人看見,一臉鎮定地用手擋了一下。顧慨棠迅速穩住情緒,說:“好。”

窦争胸口悶悶的。看到顧慨棠這樣,他比自己死了老師還難受。窦争看着顧慨棠的眼圈,忍不住也想跟着他落淚。不管過去多少年,顧慨棠對窦争的影響力都是非同小可的。

窦争連忙扭頭去看孩子,想轉移情緒。這一看之下頓時拍案而起,他喝了一聲:“小滿,你幹什麽呢?”

那卷發的小孩站在凳子上,彎着腰,伸手去夠桌子上玻璃缸裏的金魚。聽了這話,他也沒害怕,扭過身眼巴巴地看着窦争。

窦争站起身,走到不遠處小滿的面前,突然看到小孩下巴和前胸衣襟上沾滿了水。

窦争勃然大怒,忍不住揚起正義的巴掌:

“你……你又喝金魚缸裏的水?!”

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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