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平步青雲的農家子vs錦鯉女配12
“大恒哥, 你怎麽不喝呀。這是我特地為你炖的補湯,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大夫說多喝補湯, 傷口能好得快。”見那碗湯停留在男人嘴邊, 就是半天沒擡頭喝, 雲嬌嬌連忙柔聲催促道, 用殷切的目光壓下語氣的急切。
看着面前高大陽剛的男人, 雲嬌嬌心潮澎湃,內心充滿深切的渴求,只需一口、一小口,今後她便會迎來風光無限的前程, 她會穿上大紅色的喜服, 嫁給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成為尊貴無比的齊王妃。
她不再是一名出身卑微的農家女,而将飛上枝頭變成鳳凰, 她想起了前世那古樸威嚴、大氣渾然的齊王府,想起了那上百名伺候着主子的丫鬟仆役, 更是想到了皇親貴胄所住的那氣象莊嚴的琉璃宮殿……這些東西上輩子都曾留給她無數的震撼,讓雲嬌嬌體內的血在發熱,而蕭恒只要喝下一口補湯, 她就能成為共享着一切的女主人。
她臉頰緋紅,甚至感到心慌意亂, 是期待也是激動。當生米煮成熟飯, 她就大聲尖叫,讓全家人撞破兩人的事情,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兄長臉上的表情。
低着頭幻想的她, 沒有注意男人盯着她的目光何其幽暗深邃, 仿佛擇人吞噬的禿鹫,随時可以扼住她的脖頸。
如果蕭恒沒有恢複記憶,他一定嗅不出這碗湯藥下了什麽東西。
同理,如果他沒有恢複記憶,不是那個橫掃半個邊疆、權傾朝野玩弄權術的蕭王爺,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野村人,在落難之際突遇一名貌美的農家少女,不僅救他身家性命,也不嫌棄他一無所有,還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一直以來把他放置在遠高于家人的地位上,蕭恒理所應當會感動……
但現在,蕭恒恢複了記憶,他曾馳騁戰場、縱橫官場十餘載,見慣了風雨詭計,雲嬌嬌那些粗淺的心思和伎倆便在他面前暴露無遺了,如垂髫小兒一般生嫩淺薄。
當初他被帶回雲家,家裏明明負擔極重,窮得要揭不開鍋,少女還是不顧家人的阻止就是要收留他,現在想想少女對他一切的好,完完全全好過了頭,反說明了此女別有所圖。當初雲家人強烈反對,少年甚至想把他送往官府的反應才是正常。
更別提手中這碗烈性湯藥,若他真是一個身無分文的鄉野村夫,有什麽值得別人算計的地方,不惜下藥也成颠鸾倒鳳、既成事實。要知道如此高的藥量,蕭恒都不屑對外族戰俘下,一旦人飲下,不奮戰到後半夜都不可能,這完完全全就是做着想讓雲家人都知道的打算。
蕭恒不知自己是怎麽暴露的,但不影響他對雲嬌嬌的印象跌到谷底,貼上了心機算計的印子。
而且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毫無防備,喝下了這碗湯,他就徹底與雲桑無緣了,幾個月朝夕相處足以蕭恒摸清楚對方的性子,那個少年骨子裏冷情到了極致,也絕情到了極致……光是想想,蕭恒就臉色陰沉,手掌也下意識便用了力氣,裝着湯藥的瓷碗瞬間爆裂成碎片。
湯藥灑了一地,吓了雲嬌嬌一跳,她縮了縮脖子,注意到蕭恒那冷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感激她大冬天不辭辛苦熬湯的樣子。
“大、大恒哥……你為什麽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她臉龐僵硬,結結巴巴地問道,天知道在男人的逼視下,她差點呼吸不過來,只想轉移話題:“那碗怎麽碎了,大恒哥我再給你裝一碗吧。”
因為心虛,她一顆心也跳得極快,整個屋子安靜得落針可聞,仿佛只剩下她心髒怦怦亂跳的動靜,和舀動湯藥的水聲。她只想着多舀點,讓男人趕緊喝下,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了,她不信男人還會用那般冷的眼神看她。
一個冷不防,蕭恒突然問道:“你說我姓什麽?”
Advertisement
“你當然姓蕭……”全身心都在湯藥上,雲嬌嬌自然毫不猶豫答道,等脫口而出後,她才知道自己口快犯了什麽錯。
大冬天她穿着厚實的襖子,陡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敢置信自己被男人套話了,只能雙腿發軟地站在原地。眼睜睜見着男人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你果然什麽都知道。”
“也難怪你在湯裏下藥了。”他一語道破了少女的心思,雲嬌嬌臉色霎時變白。
男人長相本就英武淩厲,當他周身放出森冷戾氣,銳利目光審視她時,空氣幾乎要凍結成塊,讓人不寒而栗:“你很清楚我和你兄長的關系,今天居然還想下藥勾引,我敬你是桑哥兒的妹妹,今天就饒了你,如果你敢再有什麽挑撥心思……”他不是厭惡雲嬌嬌攀龍附鳳,只是厭惡這個女人想用這種手段,并以他為對象。
話音剛落,蕭恒又捏碎了一個碗,見到湯藥瓷片雙雙爆開,濃郁藥香在地表上散開。滾燙藥湯濺到了雲嬌嬌的裙擺,她尖叫了一聲後,立刻噤聲。
在此之前,雲嬌嬌從沒上過戰場,也只在民間傳說中聽過蕭恒殺敵千萬的可怖事跡,可當她真的站在這個不知何時恢複記憶的男人面前,感受着這比厲鬼還要令人畏懼的氣勢,她突然能明白那些外族戰俘的心情了。
蕭恒那雙眼冷得徹骨,随手捏碎的也不是碗,更像是她脆弱的脖子,雲嬌嬌被吓得手腳抽搐,眼中浮現驚恐,生怕下一秒就真被男人掐死。
好在男人也只是警告她,甚至勒令她不準把身份說出去,就拂袖走人了,留下被威脅的雲嬌嬌,一個人噩噩渾渾待在廚房內。
整個夜晚,她都臉色發白地縮在被子裏,一邊想着自己栽了如此大的跟頭,下藥被識破了,榮華富貴的美夢也破碎了,一邊腦子又混沌地想着,怎麽可能呢,蕭恒究竟什麽時候清醒的?一邊又嫉妒咬牙切齒,覺得老天爺何其不公平,既然讓她重生,又讓她快人一步得到機緣,那為什麽還要奪走呢!兄長氣運好,可命如薄紙,無法承受這天大的福氣,她是對方近親妹妹,為什麽老天爺不分點福氣給她呢,她和兄長又差在了哪裏?
她越想,胸脯越起伏得厲害,最終還是沒打消攀上蕭恒的想法。
只是經過這一次打擊,後遺症還是有的,男人成了一片化不開的陰影,至始至終籠罩在她心頭,讓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根本不敢踏出一步。
轉眼過完年,想看着距離雲桑赴京趕考的日子越近,雲嬌嬌心裏越加焦急。等到雲桑真正上路那一天,她還是找不到機會,終于絕望了。
楚州郡距離京城極遠,再加上冬雪未化,哪怕走新辟的快捷官道,路上起碼耗時半個月。
雲桑一路就坐在馬車裏,偶爾看書,大多時候睡眠養神,身子随着車廂的颠簸而搖晃,到了後期哪怕有墊子,身子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又一次被颠醒,雲桑微微蹙眉,感覺到有些許口幹。
注意到他醒了,幾乎他表情微動,蕭恒就能判斷出他想要什麽,便取了個水壺,動作憐惜地擰開蓋子給他喂水。水還是溫的,雲桑喝了幾口後,幹燥的感覺大大緩解。
他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到蕭恒也仰頭喝起了水,對的是同一個壺口。
見雲桑呆了,男人還揚起一個笑容,眼中有缱绻又濃烈的情感,他将人一把抱入懷裏,“桑哥兒做什麽看我,難道你還想喝嗎?”
“不,我不想。”少年冷淡地拒絕了,只是蕭恒能看到,對方雖然口氣冷淡,但黑發間的雪白耳際微微紅了。
在黑發掩映下,這份通紅如熟爛的果實,讓蕭恒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抱人的手臂越發收緊了。他無時不刻都想把人揉進骨子裏,或者合為一體。
可惜少年一直沒有點頭同意,蕭恒不知道桑哥兒在想什麽,他總覺得饒是自己死纏爛打,兩人之間也始終隔了一層。而這一層的原因,出現在桑哥兒身上。
兩人旁若無人,或者說是蕭恒單方面的旁若無人。畢竟越到風氣開放的京城,越預示着男人即将回歸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地盤上,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無需顧忌別人的看法,他之所以克制沒有放縱,純粹是在意懷中人的想法。
雲嬌嬌跟他們同一個車廂。
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這輩子富貴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卻又長了腳去親近別人,她心口就在滴血,酸澀嫉妒得無以複加,愈加覺得當初兄長娶了周佩環多好。
遠遠看到高大巍峨的城牆,牆上站滿了手持槍戟、身形挺拔的守衛,馬車也悠悠停下,跟一群老百姓一起排隊入城。而兩名身着甲胄的守衛正一左一右,檢查百姓的戶牒和貨物。
原來是京城到了。
這是他從沒到過的地方,雲桑掀開簾子看了幾眼,不愧是天子腳下,就是繁盛富饒。
“到地方了,我們馬上就可以休息了。”雲大河松了口氣,馬車裏憋得慌,他拿出包袱下了車,準備要出示的文件,表明他們是上京趕考的學子家人。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串狂奔的馬蹄聲,還有好幾個少年揮舞着馬鞭暢快大笑的聲音,老百姓似乎都習以為常了,只說了幾句“是魏國公府的纨绔二少,秦小侯爺,還有李府四公子,他們幾個今日又賽馬回來了,大家快避避,讓他們先進城。”
京城腳下權貴雲集是事實,随随便便一塊瓦片砸下去,都可能砸到一個官員後代或者皇室宗親,也多的是身份顯赫、地位不凡的世家權貴。
話音剛落,不管是走路的,還是擡貨物、騎騾子的,紛紛下意識給他們繞道。反正這些纨绔子弟也不傷人,就是性格驕傲有脾氣,不喜歡排隊罷了。
雲大河吓了一跳,他們那麽大個馬車怎麽挪啊?馬車夫也拿起鞭子,重新開始策馬,讓馬匹帶着車廂緩慢挪動。
可他們緩慢的動作已經吸引了那幾個權貴子弟的注意力,尤其是雲桑掀開簾子暴露出來的那張臉,不是一般二般的出衆,哪怕身着褐衣,如玉樹瓊枝,又似明珠争輝。
其中一個公子哥看直了眼,停下了駿馬,對同伴道:“這個少年書生好俊俏。”
“确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連皺眉的樣子都好看,不知家住何處?”“啊他怎麽掀下簾子了,小爺還沒看夠呢!”權貴子弟們紛紛被點燃了興味,湊了過來,評頭論足聲就沒斷過。這一幕怎麽看都像話本裏調戲民女的高官子弟,這群高官子弟還真是男女葷素不忌。
周圍老百姓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雲大河心裏也暗道不好,剛想護住大侄子。
沒等他出手,馬車的簾子再次掀開,露出了蕭恒那張俊偉不凡的臉,一下子所有浪蕩的調戲聲戛然而止。
“你們很嚣張?”蕭恒側眸斜來一眼,明明臉上沒什麽表情,口氣也平淡,卻宛若萬鈞雷霆,讓幾個權貴子弟直接僵在原地,手腳吓得痙攣,差點馬都不會騎了,直接跌下馬去。
萬萬沒想到一輛普普通通的農家馬車裏,竟坐着這樣一樽殺神,看出對方不想暴露身份,魏國公府的二少努力壓下湧起的雞皮疙瘩,如小羊羔一般縮了縮脖子,帶着一幹吓傻的同伴,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不是走向城門,是走向進城隊伍的最後邊,乖乖做人。不然那男人算起賬來,他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這調戲之事就這樣沒了,雲大河搞不懂發生了什麽,怎麽那群高官子弟突然就放棄了。
連同入城查看戶牒、搜查馬車的守衛,看到蕭恒時,也愣了好大一會兒神,還眨了一下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入城者一般都要接收行人、行李和貨物的檢查,可那守衛接下來立馬遞還了戶牒,再也沒有檢查他們,直接令人放行。
這下子,除了早已知道蕭恒身份的雲嬌嬌,雲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都發現了端倪。更別提少年本就聰慧敏銳,他只靜靜地盯着蕭恒,似乎在等他說話。
蕭恒不喜歡那有些疏離的眼神,他将人拉過來,低頭親了親發頂,啞着聲音道:“我不想瞞你,我也剛想起自己身份沒多久,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怎麽可能無法接受!你可是高貴的王爺,他不過是一個地位卑微的農家子,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跟了你就能享受無數榮華富貴,你難不成還怕他跑了不成?
雲嬌嬌在心裏歇斯底裏地大喊。
可沒想到,雲桑臉上竟微微出現了幾分遲疑,他只看着蕭恒,沒有回答。
雲嬌嬌震驚了,不明白兄長這輩子都跟權勢滔天的王爺攪和到一起了,這根本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雲桑這下意識的反應是怎麽回事?難不成真想跑?
蕭恒沒有錯過他的眉目變化,他沉聲道:“桑哥兒,你不要拒絕我,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普通人一般,被心愛的人拒絕會傷痛,這句話讓雲桑眉眼微動,似乎心軟了。
知道該一鼓作氣,蕭恒扣住他的手表白道:“你收留了我那麽久,我想領你去我府中看看。”
雲家人便被牽着去了,事情發展與前世別無二般,當時誰也沒想到随手救下的一個男人,竟然是身份顯赫、權勢滔天的王爺。雲嬌嬌就這樣看着馬車駛向了氣勢雄渾的齊王府,看着蕭恒手把手扶着雲桑下馬車,整個齊王府的肅穆寂靜被完全打破。
無數的腳步聲傳來,驚得樹上的鳥雀飛走。見到許久未歸的主人,上到管家,下至普通仆子們都滿臉的熱淚盈眶。紅漆大門敞開,仆子們迎着雲家人入內,還殷勤地幫忙擡行李。
至始至終,蕭恒都牽着少年的手,注意着對方的細微表情,乃至一舉一動,偶爾還提醒道:“小心腳下,這門檻高了。”
親眼見到王爺對這少年的态度,哪怕信中已經提前告知了,陳管家心下還是暗暗驚嘆,這哪裏是救命恩人和另一個主人的待遇,這分明就是小祖宗,他伺候王爺二十多年,從沒見過主子對誰如此柔聲過。
王府的景致自然極好,假山流水、亭臺樓閣應有盡有,哪怕是青磚屋檐,都一派氣宇軒昂,雲大河已經被晃暈了,手腳都不知道放到何處。走入如此富麗堂皇的庭院,他都為自己的普通衣着感到滑稽。
蕭恒令人給雲家人準備房間,自己則二話不說,帶着少年繼續游覽宅門深處。雲嬌嬌也想跟上,卻被蕭恒一個眼神給釘在了原地。很明顯,這是對方期盼已久的,兩人獨處的時光。
管家遠遠地綴在後頭,不為別的,就是要記錄雲公子的喜好。
蕭恒領着人前往主院,一個典型的王侯世家院落,雲桑踏進後才知道別有洞天,整個內室看似天然大敞,實則有無數假山流水做天然屏障,一叢又一叢的豔彩錦鯉在水中悠然擺尾,煞是可愛。
錦鯉意味着風水和運勢,雲桑難免多看了幾眼。
等入了內室,似乎早已久候有人到來,香爐內靜靜點燃着熏香,令雲桑驚訝的是,這個主屋內擺設竟然并不如何華貴,反而偏向雅致端莊。他的目光落在牆上一幅萬裏江山圖,還有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的墨寶書法,直覺這并不是男人的風格。
“喜歡這個房間嗎?特意為你布置的。”蕭恒在少年耳畔落下一吻,滿意地看自己吮.吸出一抹紅痕,如雪中一抹紅梅。
雲桑敏感地動了動耳朵,推拒了兩下。
蕭恒五官輪廓素來偏向冷峻鋒利,可當他要讨好人時,那雙眼睛似深邃的潭水,其中鐵漢柔情能将人溺斃。
陳管家老了,這才遲鈍地恍然大悟,為什麽月前王爺寫信過來,讓他把房間裏那些俗氣的珍珠、珊瑚、瑪瑙和一些西域珍寶全撤了,全部換成價值連城的文房四寶、前朝名家字畫,還吩咐水晶圍棋、上等狼毫筆這些東西越多越好,敢情就是為了小公子到來準備的啊!
雲桑微微點頭,他當然是喜歡的。
但同時他觀察了一圈後,神色也若有所思,一路過來,蕭恒終于聽到他開口了,那聲音極為清冽悅耳,似泉中水:“原來你府上真的沒有妻妾。”他一路走來,沒發現有什麽女子出現,連丫鬟都少得可憐,還都上了年紀。
蕭恒一愣,随之笑道:“若我有妻妾,桑哥兒你又如何?”
雲桑說:“自然與你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天下之大,一個好好當他的王爺,另一個農家子好好做他的地方官,三年考核進京觐見一次,根本見不到幾次面,年老了還能彼此問候,也算全了這一場緣分。
聽出少年話語中的認真,蕭恒眉目一沉,冷冷道:“那你別想了,我不但沒有妻妾,我還是位高權重的齊王,任天下之大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若你敢跑,我就……”就了半天,蕭恒發現對着少年這張俊秀至極的臉,他也摞不出什麽狠話,便只好将人摁在懷裏發洩似的親腫了唇後,才繼續拉着人逛內室。
在對方開口後,他終于明白之前少年身上那層隔閡是什麽了。
進了卧房,陳管家止步,而雲桑卻愣住了,沒別的,床和紗帳都是新的,雕梁畫棟無處不美,但滿目皆是大紅色。紅色的龍鳳燭在燃燒,牆上雕的是鴛鴦荷花,被子是枝葉交纏的粉色牡丹,一個偌大的喜字還貼在正中央,這暗示意味極強的房間,讓雲桑忘了踏足,甚至下意識想回避。
然後慌亂的他就被蕭恒從背後抱住了,隔着厚厚的大氅,也擋不住對方吐在他耳邊的灼熱氣息,“不要跑,這以後便是你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