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島,小島

10KΩ的電阻戒指被阚頌寧挂在了辦公桌的筆筒上,工作的時候擡眼就能看到,經常會不自覺地放下鼠标,碰一碰圓環上的電阻。

他每次都會想到裴嶼明耳朵紅紅的樣子,屬于笨小孩的浪漫是獨一無二的,就比如為他做一枚電阻戒指,告訴他千歐到千年的換算。

他還會想到,謝時君撫摸抹香鯨擺件的動作那麽自然,是否也是出于情不自禁。

或許這是一樣的心情嗎?

是道難題,阚頌寧放棄思考。

教研室牆上挂着的電子鐘一直不準,顯示的日期總是慢上一兩天,阚頌寧閑來無事的時候取下來修了,對照着電腦上的北京時間校準,才發現日子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年的盡頭。

跨年當晚,各個課題組難得放下那些搞不完的研究,寫不完的論文,聚餐的聚餐,放假的放假,學院樓難得的空,亮着的窗子比往常少了一半。

阚頌寧在自動販賣機給自己買了杯奶茶,接着糾結片刻,在拿鐵和美式之間選了拿鐵。

他捧着兩杯熱飲,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吹冷風,一直發呆到奶茶和咖啡都快冷透,又回到自動販賣機前,重複剛才的糾結,終于在第二杯拿鐵也變冷之前敲響了謝時君辦公室的門。

“請進。”

阚頌寧走進辦公室,将熱拿鐵放在謝時君的桌角,視線掠過另一邊的抹香鯨擺件,用十分輕快的玩笑語氣說:“謝老師,早點回去休息吧,二零年的最後一天還加班,家裏的小抹香鯨該心疼了。”

高教授因病離職後,所有的工作都由謝時君代理,謝時君習慣和每個人說:“辛苦了。”其實他自己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

謝時君接過咖啡,笑了笑,“你也是,這一年辛苦了,早點休息。”

阚頌寧沒有什麽別的事,簡單聊了幾句教研室的事就準備離開了。剛走到門口,他停住了腳步,“啊,差點忘了,你明天要出差,那我就提前說了,”他轉過身,“謝老師,新年快樂。”

得到謝時君的一句“新年快樂”是很容易的事,阚頌寧卻為此浪費了一杯奶茶和一杯拿鐵。

并且過去七年來,他每一年都在這件事上投入了不同的浪費。

從學院樓出來,阚頌寧被凍得一個激靈,裹緊圍巾,戴好口罩,去找他的小火爐暖手。

他和裴嶼明約好了去看C大的跨年歌會。小孩剛念大一,肯定會對這種晚會感到新奇,阚頌寧也不介意陪他湊熱鬧。

歌會從九點半開始,一直到零點倒計時後結束,當晚還有各學院舉辦的游園會,簡單來說就是玩游戲攢積分,憑積分兌換禮物,最後還有抽獎的機會。

外語學院男生少,裴嶼明被學姐拉到游園會幫忙,本來以為是搬東西、布置場地這種體力活,等到了才知道,原來什麽活都不用他幹,學姐扔給他一套西裝,讓他站在門口做禮儀,說白了就是靠臉來和別的學院拼人氣。

阚頌寧全副武裝,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語學院的場地走了一圈,愣是沒認出來他家小孩,正拿出手機發消息,忽然被人圈住手腕,拽到了拐角處。

他定了定神,看到面前一身正裝的裴嶼明。

小孩平時的穿衣風格還是運動風居多,這是阚頌寧頭一回見他穿正裝,一時間有點移不開眼。誰讓他家小孩本身就是衣架子,穿西裝更是襯得肩寬腿長,斂起大男孩張揚的帥氣,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阚頌寧越看越喜歡,覺得今天晚上的裴嶼明像他的新年限定驚喜。

“寶寶今天好帥,”他笑眯眯地幫裴嶼明整理襯衣領口,踮着腳勾住他的脖子,“一晚上有多少女孩子找你要微信呀?”

裴嶼明以為他誤會自己拈花惹草,別過臉,有點委屈地說:“……我又沒給。”

“好乖,”阚頌寧親了親他的臉,“快到時間了,我們走吧。”

體育館能容納的人數有限,每年都會有人被關在外面,不能感受跨年歌會的盛大狂歡,很不幸的是,他們走到體育館時,大門剛關上兩分鐘。

看出裴嶼明失落的表情,阚頌寧偷偷捏着他的手,哄道:“沒關系啊寶寶,反正每一年的跨年歌會都差不多嘛,我們明年早點來排隊,進去占個好位置,好不好?”

裴嶼明還有點悶悶不樂,“嗯……那明年一定要來。”

計劃泡湯,兩人在校園裏無所事事地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操場上,體育館就在幾十米遠處,派對音樂的鼓點聲仿佛近在耳邊。

裴嶼明依舊穿着那套黑色西裝,披着大衣,走在阚頌寧左側,和他講今晚游園會上的趣事。

操場的燈已經關了,漆黑一片,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足球場上躺着一個癟下去的足球,裴嶼明想在戀人面前耍帥,試圖只用腳把足球颠起來,很可惜失敗了。阚頌寧看着他笑,一不留神絆了一跤,裴嶼明去摟他,結果和他一起摔在了人造草坪上,冬天穿得厚,倒也摔得不疼,只不過阚頌寧意識到自己很蠢,趴在裴嶼明身上,笑得停不下來。

他的臉頰貼着裴嶼明年輕有力的心跳,“寶寶,你說……跨年的時候,是去開房浪漫,還是躺在操場上數星星浪漫?”

裴嶼明擡頭看了看天,一顆星星都沒有,但是他說:“都浪漫。”

阚頌寧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直起身,跨坐在裴嶼明結實的小腹上,依次解開他的西裝紐扣,隔着一件薄薄的襯衣感受男孩的體溫,“那就都試試。”

他騎在裴嶼明身上,夾緊腿,臀部往後,一下下蹭過西裝褲鼓起的帳篷,“寶寶,想象一下,你就在我裏面。”

“寶寶雞巴好大,頂得我肚子脹脹的,可是好舒服,寶寶好會操。”

“閉嘴!”裴嶼明幾乎氣急敗壞,啞着嗓子命令道,他輕易掌住磨在下腹的那兩瓣臀,狠狠地抓揉,同時快速往上挺胯。他像是被阚頌寧蠱惑了,紅着眼,以為自己在從下往上操弄着那個又濕又緊的肉穴。

“差點忘了寶寶最喜歡的,”阚頌寧還在繼續說,解開外套,隔着毛衣揉弄胸前兩點,手指抵在奶尖上,“這裏,寶寶每次都要吃好久。”

“像小寶寶,睜眼就要奶吃。”

他蓄意引誘,卻無藥可救地把自己也搭進去,回想起被那根雞巴填滿的充實感,揉弄乳頭和磨蹭性器的快感都顯得寡淡。

阚頌寧無力地軟下來,伏在裴嶼明胸前,“嗯……寶寶射在我裏面了,射了好多。”

裴嶼明急促地喘息着,冷空氣灌進鼻腔,腦袋一陣陣發暈,阚頌寧只用口舌就帶給他一場極致的性愛,性器被束縛着,馬眼脹得發疼,最後的感覺幾乎像失禁一樣,不受控制地抖着雞巴,一股一股射在褲子裏,濕黏一片。

“以後不要這樣,在外面……不好。”

裴嶼明有些郁悶,畢竟是在公共場合,就算天黑也很驚險,而且他身上的西裝還是學姐從外面租來的。

阚頌寧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抿着嘴不吭聲,阚頌寧親了親他,他便不情不願地承認:“很舒服。”

盡管天氣這樣冷,還是有零星幾個人在跑步,他們躺在草坪上,仗着天黑,不知羞恥地擁抱、接吻,用言語媾合,精液弄髒褲子。

今晚是裴嶼明第一次穿上西裝褲,第一次在西裝褲裏射精。阚頌寧時常讓他有一種長大的錯覺,也确實抱着他,安慰他,告訴他:“你一點也不幼稚。”但阚頌寧同樣給他一種青春期永遠不會結束的錯覺,帶着他盡情胡鬧,仿佛在親手教他自慰,沉淪在初嘗禁果的快樂裏。

只是後來,裴嶼明發現,原來阚頌寧給他的一切,都是徹頭徹尾的錯覺。

但對于那晚來說,真實的是當下的狼狽,以及狼狽帶來的快樂。兩人疊抱在一起平複呼吸,接近零度的夜晚裏,厚外套下卻隐藏着一層來路暧昧的汗。

阚頌寧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23:58分。

他問:“寶寶,新年快樂用葡語怎麽說啊?”

裴嶼明回答:"eu te amo."

“寶寶,馬上到零點了,我肯定是今年第一個和你說新年快樂的人,”阚頌寧舔了舔嘴唇,用裴嶼明剛剛教給他的葡語說:"eu te amo."

體育館的方向傳來陣陣歡呼,裴嶼明在空曠的操場中央吻住了他。

二零二年的最後一晚,阚頌寧被熱鬧排除在外,卻被浪漫撲個滿懷,走近了一顆月亮,在瘋狂裏體會溫情和浪漫,一秒鐘都沒有被浪費。

今年冬天溫度偏底,但S市的初雪卻來得比往年晚,一直拖到了元旦以後,剛好趕在裴嶼明最後一門考試那天。

他早早答完了卷子,檢查了兩遍,還剩四十分鐘,但他沒有提前交卷的習慣,依舊端端正正地坐着,望向窗外紛紛揚揚飄着的大雪。

考試的階梯教室在一樓,窗外是兩棟教學樓之間的空地,放着兩個秋千,秋千上落滿了雪,随風輕輕晃蕩着,旁邊有個小賣部,老板養的幾只貓在屋檐下趴着打瞌睡。

裴嶼明一直望着窗外發呆,差點要睡着,直到一個戴着紅色圍巾的人出現在小賣部門口,從口袋裏拿出一小袋貓糧,蹲下來逗貓,裴嶼明一下子精神了,心跳沒出息地加快,囫囵收拾好東西,舉手示意監考老師提前交卷,然後從後門跑了出去。

阚頌寧一邊喂貓,一邊吐槽橘貓日漸肥胖的體型,“小時候那麽可愛,看你現在胖的……”

附近的教室幾乎都在考試,安靜得出奇,小賣部裏傳來雞蛋灌餅下鍋時的油炸聲,阚頌寧蹲在地上,還能清晰地捕捉到鞋子踩過雪地的吱呀聲,那聲音在旁邊停下了,阚頌寧疑惑地擡起頭。

“欸,寶寶?”他被吓了一跳,“考試還有二十分鐘才結束呢,你怎麽出來了?”

“想見你,就提前交卷了。”

裴嶼明在他旁邊蹲下來,摸了摸橘貓毛茸茸的小腦袋,再往下移,覆上阚頌寧的手,假裝逗貓,實則見縫插針地談戀愛。

橘貓吃完了阚頌寧帶來的貓糧,餍足地喵嗚兩聲,蹭蹭阚頌寧的褲腳,跑回窩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爪印。

阚頌寧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來,“走吧,我們也回家。”

家附近的超市裏,阚頌寧拿起一盒杏鮑菇,問裴嶼明:“寶寶,買點這個吧?看着很新鮮。”

裴嶼明哪裏會挑菜,阚頌寧說什麽他都點頭說好,一直推着購物車跟後面,阚頌寧說往哪邊轉,他就立刻跟上,全程充當免費勞動力,只偷偷往購物車裏丢了一排AD鈣。

從超市出來時,雪小了一些,兩人提着東西步行回去。

雪落在阚頌寧的圍巾上,顏色對比分明。

那是裴嶼明送的聖誕禮物,紅色襯得阚頌寧很白,下巴埋進去,更顯得臉小,鼻頭被凍得紅紅的,有種不自知的幼态。走進小區,踏入安全範圍,他便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裴嶼明的手,和他面對面,倒退着走,“寶寶,今天過年在哪裏過?”

“奶奶家和外婆家都要去,”裴嶼明很認真地解釋:“但是,因為去年是在外婆家過的除夕,所以今年除夕要去陪奶奶。”

阚頌寧笑起來,“好乖啊,我們寶寶怎麽這麽乖。”

新聞裏說比往年低一到兩度的的冬天,因為撞上了似乎怎麽也過不完的熱戀期,存在感被無限壓低,阚頌寧只能記起厚實溫暖的圍巾、送到學院樓門口的一杯熱奶茶,還有随時觸手可得的擁抱。

裴嶼明放假回家之前,先拖着行李箱,在阚頌寧家住了兩天。

采購的一冰箱食材都沒怎麽動,他們幾乎沒日沒夜地做愛,毫無節制。

裴嶼明像是要把期末周欠下的都加倍補回來,還要讨要接下來異地戀的補償,纏着阚頌寧不放,像個尚在口唇期的孩子,睡覺的時候都要含着奶頭,害那兩顆東西只能可憐兮兮地頂着衣服。

晨勃的時候做了一次,都還不怎麽清醒,做完一輪,沒清理就抱着繼續睡,醒來已經是下午,收拾好早上制造出的狼藉,支着iPad,抱在一起看了部老電影,看到一半,阚頌寧又開始犯困,不知不覺靠在裴嶼明肩上睡着了。

等再次醒來,天已經黑透了,裴嶼明拱在他胸前,像個賴皮小孩。

“你好懶,一直睡,親都親不醒……”

裴嶼明弓腰摟着他,性器抵在他腿上蹭,阚頌寧打了個哈欠,手往下摸,圈住性器套弄兩下,“怎麽還這麽有精神?乖寶寶,饒了我吧。”

本來只想用手幫他打出來,但小孩黏黏糊糊地讨吻,阚頌寧沒忍住心軟,又做了一次。結束以後兩人都餓得不行,不得不點外賣。

果真是晝夜颠倒,荒廢一整天。

點的是小區門口的牛肉拉面,很快就送到了,裴嶼明裸着上身去拿,阚頌寧披上件襯衣,站在飄窗前醒盹。

剛做完愛,阚頌寧整個人都透着慵懶和餍足,襯衣扣子全散開着,露出一對顫巍巍的小乳,幾分鐘前還被裴嶼明含在嘴裏,用舌頭和犬齒欺負了一遍又一遍,穴裏的精液夾不住,順着腿根往下淌,他也懶得管了。

雖說享樂至上,但阚頌寧并不反感在性愛中承受适量的疼痛,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快樂的催化,裴嶼明給的量對他來說算是剛剛好,而他也樂于在床上無條件寵着小孩。

裴嶼明把外賣放在餐桌上,走進卧室,準備把人抱出來,第一眼就看到阚頌寧瘦白的雙腿,和隐在襯衣下擺後的,軟軟小小的臀部。

裴嶼明走近他,咽了咽口水,支吾道:“不、不穿內褲嗎?”

“怎麽穿啊?寶寶,”阚頌寧壞笑着,摟上裴嶼明的脖子,咬了一下紅紅的耳廓,附在耳邊,壓低聲音說:“裏面都是你的東西,寶寶射了好多進去……穿內褲的話,會弄髒的。”

裴嶼明癟癟嘴,拉開阚頌寧的衣櫃抽屜,拿出一條白色的平角內褲遞給他,盡量表現得神色如常,“穿上,先去吃飯,弄髒了我來洗。”

阚頌寧卻沒接內褲,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晃了晃小腿,十分沒臉沒皮地朝裴嶼明伸手,“寶寶幫我穿。”

裴嶼明半跪在床前,像個心悅誠服為公主屈膝的騎士,把內褲從阚頌寧細瘦伶仃的腳踝套上去。

瞥見股間一片濕滑,是他幹的好事。

內褲穿好,阚頌寧擡起腿,腳掌抵在裴嶼明胸口,無辜地眨了眨眼,“寶寶,你臉紅了。”

裴嶼明的呼吸變得粗重,胯下的硬物在牛仔褲上頂起緊繃的弧度,他分開阚頌寧的雙腿,壓上去,急色地揉捏着白色內褲包裹的臀瓣,舔弄耳後和肩頸,最後咬着阚頌寧的嘴唇,憤憤不平地說:“你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手已經滑進內褲邊沿,裴嶼明的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聲,兩人剛好對視上,阚頌寧沒憋住,笑了,裴嶼明紅着臉起身,“不能再做了,我太餓了。”

……

兩人胡鬧了一通,終于在面坨掉之前坐到了餐桌上。

裴嶼明是真的餓狠了,他平時飯量就大,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阚頌寧還沒怎麽吃,他的面就下去了半碗,但小孩一看就是教養很好,即便有些猴急,吃相也還是好看的。

阚頌寧一直都覺得,看裴嶼明吃飯,可比自己吃飯要開心多了,他把自己碗裏的牛肉夾給裴嶼明,笑着說:“多吃點,沒準我們寶寶還能長高呢。”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是在床上舒服狠了才會掉的生理淚水,襯着一雙多情漂亮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溫軟,很好脾氣的樣子,說着又抽了張紙巾,擦擦裴嶼明的嘴角。

裴嶼明原本在專心吃飯,看到碗裏多出來的牛肉,嘴角還沾着面湯,盯着阚頌寧愣了愣,半晌低下頭,悶悶地說:“你怎麽這麽好……”

這次換阚頌寧愣住,不明白一個小小的舉動怎麽就能被小孩這麽喜歡,他看着裴嶼明紅紅的耳朵尖,像是嘆息了一句:“寶寶。”

吃完飯,洗好澡,這才到了真正該睡覺的時間。

阚頌寧坐在床邊吹頭發,吹風機的聲音一停,裴嶼明就慢吞吞地挪過來抱着他,小聲叫了句老婆,頭埋在他頸窩裏蹭了蹭,“……我不想回家了。”

“那可不行,”他捏捏裴嶼明的臉,“奶奶還在等着你呢。”

他起身去拉窗簾,剛在窗前站定,伸了個懶腰,又被裴嶼明從身後抱住了。

“奶奶做的紅豆酥很好吃,還有粘豆包,你肯定也會喜歡的,我都帶回來給你吃。”

“還有……你要想我,”男孩抱着他蹭來蹭去,似乎戀愛越久,就越不掩飾向戀人撒嬌的本能,“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要視頻電話。”

“好,寶寶說什麽都好。”

“eu te amo. 寶寶,”阚頌寧懶散地靠在他懷裏,一邊念,一邊在玻璃窗上寫下了那行爛熟于心的葡語字母,“我愛你。”

eu te amo.

阚頌寧當時就猜到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愛你,不是新年快樂。

小孩是最澄澈的,一眼就能望進心底,把戲并不高明,卻太叫人喜歡,哪怕看穿,也會心甘情願地被圈入這可愛的謊話,他常常會想,這樣純粹又勇敢的小島,怎麽就漂到他的海域了呢?

小島,小島。

既然來到我身邊了,那就不要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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