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u também

裴嶼明是被熱醒的,下腹仿佛在燒,晨勃的性器被包裹在濕熱的口腔裏,馬眼被舌尖掃過,舒服得頭皮發麻,他一開始以為是在做春夢,下意識地挺胯,感受冠頭被緊緊吸裹的快感。

“嗯……?”

但這春夢未免也太真實,裴嶼明迷迷糊糊睜開眼,掀開被子,看到阚頌寧伏在他胯間幫他口交,嘴被雞巴塞滿,唇角沾着含不住的唾液和腺液,臉頰也悶出了一層薄紅。

畫面過分色情,裴嶼明當場死機,愣在床上不敢動了。

他睡前定了個鬧鐘,心想一定要先起床,然後照顧阚頌寧,給他買早餐,哄他開心。這下倒好,鬧鐘響之前,已經全亂套了。

阚頌寧含吮着性器頂端,擡眼看他,含糊地說:“寶寶昨晚只做了一次,還有兩次。”

“不是,等、等一下……你不是還在難過嗎……”

裴嶼明暈暈乎乎地推着他的肩膀,剛把陰莖抽出來,阚頌寧又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含住一只肉球,用犬齒輕輕地磨,裴嶼明悶哼一聲,手上的力氣越來越松,最終還是在快感面前低了頭。

他沒有刻意控精,沒多久就洩在阚頌寧嘴裏。

阚頌寧被最後的幾個深喉弄得有些難受,眼眶泛着紅,伏在裴嶼明胯骨上緩過窒息感。他的臉頰蹭過粗黑的陰毛,呼吸仍有些急,看上去就像是在刻意貼着雞巴,一下下深嗅着。他确實愛極了眼前這根年輕勃發的肉莖,光是想象它馬眼張開、噴洩出濃精的樣子,涎液便歡快地分泌着。

于是在他無意間瞥見裴嶼明的陰毛上挂着幾滴精液時,想都沒想就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裴嶼明被這個動作激得眉心直跳,胯間的東西又有硬起來的勢頭,他一把将阚頌寧從腿間撈起來,有點懊惱地咬了一下奶頭,“幹嘛突然這樣……”

“想補償一下寶寶。”

阚頌寧笑了笑,跨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接吻,屁股往後,一拱一拱地磨雞巴。

阚頌寧的舌尖上還殘留着精液的腥膻味,裴嶼明起初有些抗拒,怎麽說也是他自己的東西,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不過吻着吻着,他很快被柔軟的唇瓣轉移了注意力,含着吮着,不肯放開。

他好喜歡和阚頌寧接吻,甚至想過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和阚頌寧窩在家裏,什麽也不做,只接吻。

裴嶼明當然是舍不得停下來的,但小腹酸脹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忍了一會兒,感覺不太好,剛要放開阚頌寧,卻被他再次纏了上來。這次求饒的人換成了裴嶼明,扣着阚頌寧的腰側,試圖叫停,“唔、停一下……”

阚頌寧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他的唇縫,和他額頭相抵,“怎麽了?寶寶不要我親了嗎?”

裴嶼明實在難為情,耳朵都紅透了,躲着他的目光說:“我、我想尿尿了……”

浴室裏,阚頌寧叼着牙刷,靠在洗漱臺上,好整以暇地瞧着背對他的裴嶼明。

“寶寶,你好了沒有?”

裴嶼明站在馬桶前,褲子都解開了,卻怎麽也解決不了生理問題,簡直要氣急敗壞,恨不得把阚頌寧推出浴室,“你別看我!”

這下不止是耳朵,臉也紅透了。

“好好好,我不看你,”阚頌寧漱完口,蹭到他旁邊表示關心,“可是寶寶,你硬了,這樣能尿出來嗎?”

“還不是怪你!”裴嶼明要憋瘋了。

“沒關系,我幫寶寶摸一會兒就好了,”阚頌寧摸上那根脹得格外粗碩的肉莖,閉上眼睛,“別緊張寶寶,我不看你。”

阚頌寧幫他手淫,先是裹着柱身上下滑動,再用手指輕輕扣弄馬眼,用意非常明顯,就差吹口哨了。

“嗯,嗯……不行,你快松手,”裴嶼明小腹緊繃,舒服得打了個尿顫,一邊叫他松手,一邊又矛盾地往他掌心裏頂,“要……有東西要出來了……”

他昏了頭,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想射還是想尿,只是慌亂地抓着阚頌寧的手,讓他離遠一些。與此同時,釋放的快意到達了頂點,幾股精液從馬眼噴射出來,落在馬桶沿上,裴嶼明狼狽地粗喘着,但還沒結束,緊接着是有力的尿柱落下來,帶着略微腥臊的氣味和難以忽視的水聲。

阚頌寧站在一邊等他尿完,看到雞巴最後抖了兩下,終于安靜地垂軟下來,他按下抽水按鈕,循着習慣表揚道:“寶寶好棒,剛好是三次。”

裴嶼明卻因為他這句話更加難為情了,氣惱地抽了抽鼻子,“你不準說話。”

他快速穿好褲子,圈住阚頌寧的手腕,帶着他一起站在洗漱臺邊,擠了滿手的洗手液,一臉認真地幫他洗手。

洗完手,裴嶼明又兇不起來了,抱住阚頌寧,靠在他肩膀上,喪氣得像只淋了雨的大狗狗,“我剛才是不是很丢人?”

阚頌寧失笑,捧着他的臉,親了又親,“怎麽會,我的寶寶最可愛了。”

裴嶼明被他哄着、抱着、親着,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情。

好奇怪,老婆昨晚不是很難過嗎?怎麽醒來像個沒事人一樣?明明昨晚還哭得很可憐來着,哄了好久才睡着的,難道是我在夢游?不會吧?

裴嶼明困惑地撓了撓頭。

兩人收拾洗漱完,也才七點多,對于假期來說,是有些早了。吃完早餐,阚頌寧打了個哈欠,又倒回床上,“寶寶,要起床嗎?還是和我一起賴床?”

“不想起床,”裴嶼明說,“我先給媽媽打個電話,然後再睡。”

阚頌寧陷在柔軟的羽絨被裏,聽裴嶼明和媽媽打電話。和他想的一樣,裴嶼明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對待父母時慣有的驕縱和不耐煩,一直耐心地回應母親的唠叨,保證今天一定早點回家吃飯,最後還軟乎乎地撒嬌:“媽媽我愛你。”

不吝于向父母表達愛的小孩,好難得,一定也是在滿滿當當的愛裏長大的。

挂了電話,裴嶼明也躺上床,那麽大的個子,偏喜歡往阚頌寧身上貼,那股粘糊勁兒确實像只大狗狗,抱着阚頌寧親,再三确認他的情緒後,終于問他:“老婆,你不難過了嗎?”

“嗯,我都好了。”阚頌寧說。

“哦……”

裴嶼明坐起來,頭發支棱着,茫然地點了點頭。他在自責,大概是怪自己沒有完成好照顧人的角色,也沒來得及證明自己是合格的男朋友,阚頌寧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痊愈了,萬一躲起來偷偷哭,他卻沒發現,想想就要生自己的氣。

“寶寶,之前和你說過,我的老師生病了,病得很嚴重,還記得嗎?”

裴嶼明是有點印象,繼續點頭。

“他還是在住院,情況……不太樂觀,所以我有點怕,” 阚頌寧說,“不過我想通了,老師一直和我說,人活這一輩子,遺憾總會有,但只要盡人事聽天命,到走的那一天,就不會覺得不甘心。”

見裴嶼明接受了這個說法,阚頌寧松了口氣,趁熱打鐵繼續說:“所以寶寶,我昨天哭起來的醜樣子,你都忘掉吧,好不好?”

“不好,”裴嶼明想都不想就搖頭,固執地說:“才不醜,明明一直都好看,我要全都記住。”

他喜歡阚頌寧,喜歡他漂亮好看,喜歡他樂觀風趣,喜歡他總是對自己溫柔縱容,喜歡和他做愛,也喜歡和他在人群中偷偷牽手,喜歡他的全部,包括脆弱的、不那麽體面的樣子。

即便是皺巴巴的玫瑰花瓣,也會被笨蛋騎士小心地撿起來揣進口袋,當做寶貝。

阚頌寧看着拱到自己胸口的毛茸茸腦袋,無奈又心軟,“好吧,那就聽寶寶的。”

裴嶼明“嗯”了一聲,翻了個身,手臂撐在枕邊,虛虛地壓在阚頌寧身上,把他攏在懷裏,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外面陰天,窗簾嚴實地拉着,只有一盞床頭燈散發着暖黃的光亮,裴嶼明忽然發現,阚頌寧整個人都在他的影子裏了,他不放開,阚頌寧也不逃,仿佛一種最溫情的畫地為牢。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裴嶼明傻乎乎地悶笑了一聲,“你好小哦。”

阚頌寧笑着錘他,“說什麽呢,我哪裏小了?”

“就是身體小小的,又很瘦。你看,我很輕松就把你整個人都抱住了,”裴嶼明還在傻笑,“你怎麽過年都不長胖的,我胖了兩斤呢,都怪奶奶做飯太好吃了。”

他拉着阚頌寧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你摸摸,都快沒有了。”

阚頌寧十分不客氣地摸了好幾遍,沒覺出有什麽變化,依舊是肌肉緊實,恰到好處的線條感。他上嘴咬了一口裴嶼明的肩膀,“好啊裴小乖,我看你是在笑話我矮吧?還顯擺腹肌?”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撓對方的癢癢肉,相互扔枕頭,怎麽幼稚怎麽來,最後在被窩裏笑作一團。

裴嶼明玩累了,按住阚頌寧的手腕,不讓他再亂動。卧室裏忽然安靜下來,只有兩道略微急促的呼吸纏在一起,裴嶼明看着身下人的眼睛,不知不覺低下頭,和他接了一個吻。

他貼着阚頌寧的嘴唇,輕聲說:“Eu gosto mesmo de você.”

阚頌寧很喜歡聽小男朋友說葡語,他無條件認為語言是一門神秘而性感的學科。

但并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哄裴嶼明開口的,也不是想聽什麽句子都能聽到的,要看運氣。眼下他被突然的一句葡語打得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問這句話的意思,就聽到裴嶼明說:“意思是,我好喜歡你。”

裴嶼明剛說完就害羞,卷着被子往旁邊一滾,背對着阚頌寧,“我要睡覺了。”

阚頌寧難得厚道,沒有趁着這種時候欺負小孩,而是拿出手機,打開了翻譯軟件。

過了一會兒,他拍拍裴嶼明,“寶寶。”

裴嶼明快要睡着,迷迷糊糊中回應:“……嗯?”

阚頌寧貼過去,把額頭抵在他的背上,看起來莫名虔誠,他說:“eu também.”

eu também. 我也是。

阚頌寧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不過是為了所謂快樂,換了一任又一任炮友。在炮友的範疇裏,不談感情是一段良性關系的第一層保障,适時适量的謊話或許能避免許多麻煩,阚頌寧熟知于心。

可是裴嶼明不一樣。

他後悔在剛認識裴嶼明的時候就選擇了編織謊言,從此的每一步都只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偏。

他不舍得辜負小孩,有多少喜歡,就有多少負罪感。除夕夜滾燙的手機後蓋、每一晚溫柔的縱容、蹩腳的葡語發音,都是他所能彌補的,最多的真心。

可是補償再多,他還是覺得自己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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