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bug看過的不用看了)

陳芸上大學的時候,舍友曾經問她這樣一個問題。

你是願意做一個不太聰明但是長相特別漂亮的美人,還是願意做一個超級聰明但是長相很一般的女人?

她當時就說,如果自己可以選擇,她一定要選擇前者。因為不聰明的美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笨,而超級聰明的女人一定知道自己長的不好看。

陳芸不敢說自己聰明,但是智商水平還是可以達到及格線的,她就是那個對自己長相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一直活在小痛苦之中。

而現在這副身體,用她的正常智商來評判,真的是國色天香了。

這個撿來的好皮囊,雖然不是自己的,卻是陳芸穿越到異世的唯一安慰。

當她看到和鄭文有一樣相貌的鄭遠池,便有了穿越到異世的唯二安慰。

只是,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陌生人,非常直接的對她說,“我不能娶你。”

陳芸的腳像是被釘住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說傷心,不至于,畢竟鄭遠池不能等同于鄭文,對她而言更是一個異世的陌生人。說不在乎,也不能這麽說,畢竟她現在叫陳芸,經歷的是陳芸的人生,而陳芸的這個未婚夫在經歷了原主自殺的事件後,還敢提出退婚,未免也太不拿陳芸當回事了!

陳芸忽然有三分理解原主那種被退婚奮而自殺的心态了,這感覺确實很丢人。

可是她應該回什麽?

是說“退就退,老娘還不稀罕嫁給你?”如果她說了這句話,正和了鄭遠池的心,那麽一心想讓她嫁到鄭家的陳老爺和陳夫人恐怕就要對她暴走了。

還是說“求求你了,您老人家快納了我吧?”不好意思,她的臉皮還沒厚到這種程度,雖說她這個人不是個遇到不平事就奮起反抗的人,但也不是個一點小事就跪地求饒的人。

她心裏琢磨着是不是該說兩句,便陷入了自我沉思的世界。衆人有些摸不透:要知道,一個多月前,鄭遠池來找陳芸說退婚的事,陳芸二話沒說就在府上大吵大鬧,最後還整了出投湖的鬧劇,丢了陳家的大人。怎麽這回故境重演,陳芸卻這麽鎮定呢?

陳大少奶奶有心來把推波助瀾,在一旁幽幽道,“狀元郎,你可知道你這一退婚,我們芸兒都成了京都的大笑話了,你現在不娶我們芸兒,以後誰敢娶她呢?”說着,還故作同情憐惜狀嘆了口氣。

陳大少奶奶自打過門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沒有一天不是活在從前的陳芸的欺負下,過一天,鬥一天。有句話說得好,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陳大少奶奶日夜鑽研、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對她這位讨人厭的小姑子受不得氣、受不得教唆、點個小火苗就能燒成燎原之勢的個性最為了解,她比陳秀、比陳夫人陳老爺還要了解陳芸。所以,這下子使了個小心眼兒,故意将話說的嚴重了些,就是想把陳芸心裏的火氣給扇起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有的人雖然死了,但其實還活着;有的人雖然活着,已經不是原來那種活法。”

此陳芸非彼陳芸啊!這個如意算盤算是要落空了……

陳芸果然沒理她,她腦子裏一片混亂哪裏把大少奶奶的話當回事。可是大少奶奶這話卻觸動了鄭遠池: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執意之舉不光差點害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命,還會連累到這個女人的未來。在京都,被退婚的女人可以另尋夫婿,可是卻對名聲大有損害,很難找到好人家了。正因為如此,鄭遠池當初才想找陳芸商量,讓她作為主動退婚的一方以免耽誤了她,誰知道陳芸最後自尋短見,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

鄭遠池閉上眼睛,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是回身對陳老爺陳夫人說道,“陳世伯、陳世母,先前是三郎的錯。”他面色冷毅,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就生生的墜了下去,墜的自己六神無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三郎願意承擔一切罪責,若能彌補,我會娶陳姑娘為妻,一生敬她。”

談判到最後,這無疑是最完美的結果。

陳老爺一副揚眉吐氣的神情,留下陳芸在原地懵了,一會兒說娶她,一會兒又不娶她,你耍人玩呢?到底是娶不娶?她來不及反應,別人莫名其妙的就替她把終身大事都決定好了。

陳老爺和陳夫人把陳芸留下說話,陳秀和陳大少奶奶便回了房。

一回房,陳秀就把門關上質問妻子。

“你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平時鬧也就罷了,剛才那是什麽場合?你也不忘了對我妹妹落井下石?”

陳大少奶奶最了解陳芸,陳秀卻是最了解陳大少奶奶。

陳大少奶奶見心眼兒被丈夫識破,忙掏出帕子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狀,“秀郎,你這可是怪我?”

陳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臉別過去。

陳大少奶奶坐在陳秀膝蓋上,往陳秀耳朵邊吹了口氣,吹的陳秀從耳朵癢到了心裏,撓的他面色都柔和多了,最後無奈說道,“真拿你沒辦法!”

陳大少奶奶也服了軟,嬌聲訴苦,“秀郎,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妹妹平時是怎麽欺負我的。我從剛進門就沒少受她的氣,她整日沒事做就喜歡挑撥母親挑我的不是,又常常笑我沒念過什麽書,得到機會就給我難看。後來母親叫我幫她料理家事,我兢兢業業不敢有分毫差錯,她也總在下人面前數落我不會理家,我辛辛苦苦在咱家建立好的威信,常常被她的幾句尖酸話就成了泡影。我一開始可是真的想和你的每一個家人好好相處的,後來我也做到了,唯獨你那個妹妹,我退幾分,她就進幾分,你叫我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陳家大少奶奶嬌滴滴的聲音不像是在抱怨,倒像是在唱小曲似的,潤的陳秀的怒氣消了大半,陳秀一把攬住妻子的纖腰,“你也知道,我就這一個親妹妹,別的房的妹妹也是叫妹妹,和對芸兒能一樣嗎?芸兒是嫡女長女,從小被人寵着,性格難免走偏,确實刁鑽刻薄了些,經過這次的事也是長了教訓,收斂了性子,你這還看不出來麽?若是以前的芸兒哪容得你在一旁幸災樂禍?你啊!長她幾歲,就多擔待些吧,好在我這妹子也要出嫁了,以後沒人給你氣受了。”

陳家大少奶奶心想,陳秀說的也有道理,以後這個難纏的小姑子出嫁了,終于不用再心煩了,心情不由得大好,一興奮就在自己相公臉上香了一口。

兩人纏綿了會兒,陳秀忽然想起來,便對妻子說道,“你去庫房看看,有什麽好東西,送給妹妹一件,別舍不得寶貝,芸兒人生大事就這麽一次。”

陳家大少奶奶應道,“知道知道!對自己的妹妹這麽大方,何時對我也大方一把?”

“我的銀子,陳家的銀子都歸你管,我們對你還不夠大方?”陳秀調戲說,陳家大少奶奶也不回話,只一個勁兒窩在陳秀懷裏咯咯地笑。

陳芸回了房,把自己關在房間好一會兒,惹得青璇在門外頻頻踱步,若不是自己的這位小姐喜怒無常,下手沒個輕重,她真恨不得沖進去。

其實陳芸什麽都沒做,就是回房趴在桌子上發呆,這一切發生的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還是反轉夢,她需要消化一下。

天上繼掉下了父母、兄弟姐妹之後,又掉下個老公,這個老公還是她上一世的男神。

雖然,她隐隐感覺這個掉下來的老公不是那麽情願的娶她,可是她也不能跑去和老爺夫人說她不想嫁,因為也沒人會考慮她的意見,再說,平心而論,她如果一定要嫁人,與其讓她随便嫁一個男人,還不如嫁這個長的像他上輩子男神的人。

如果,鄭遠池能早點同意這門婚事,恐怕原主也就不會投湖自盡了吧!想到這,陳芸感覺有些惋惜,就像是前人抛頭顱灑熱血,被她撿了個“便宜”一樣。

只是,鄭遠池之前為什麽要退婚呢?而剛才又為什麽忽然同意這門親事了呢?

這個問題她自然是想不出答案的,還是吃飯吧!

古代有一個很大的不好,那就是一天只吃兩頓飯,九點一頓四點一頓,但好在陳芸穿越的這戶人家規矩也不嚴,她也就随心所欲了些,想幾點傳膳就幾點傳膳,偶爾加餐都是可以的。

今天還是六菜一湯,陳芸撅撅嘴,“怎麽又是這麽多啊……我再能吃也不能吃的下啊……”

穿越來的小日子過的還是挺舒服的,唯一叫她難受的就是吃飯的問題,她知道自己生在土豪之家,可是土豪也不能鋪張浪費啊!她一個人一張嘴,每頓都讓她吃六個菜,她怎麽會吃的下呢?吃不下就只能剩下,可是陳芸天生就不是個愛鋪張浪費的人,這麽多好吃的吃不了就倒了,太浪費了!她心痛啊!

浪費的這些糧食集合起來,能夠山裏孩子多少頓溫飽啊!

光盤光盤!浪費可恥!

青璇看陳芸又在糾結,她也很糾結,小姐越來越別扭了。以前都是六菜還嫌少,每個菜動兩個筷子就放下了,現在是嫌多,天天嚷嚷着讓廚房做一兩個菜就行,廚房哪裏敢虧待她,每一次都沒把她的兩菜需求往心裏去,所以抱怨菜多是陳芸飯前必做的一件事。

“小姐,今日做的都是您愛吃的東西,您是不是有些厭了?想吃什麽和奴婢說,奴婢吩咐廚房去做。”

陳芸連忙搖頭,“都愛吃,都愛吃。”她從來不挑食的,而且只要有菜吃就是人間美味了,她小時候可是米拌着油吃都覺着香呢!

而另一邊,陳夫人也用過了齋飯,靠在榻子上閉着眼睛撥弄着佛珠。

陳老爺進屋斥退了下人,在陳夫人身旁坐了下來。

陳夫人虛眯着眼睛看了陳老爺一眼,複又閉上了眼睛,陳老爺覺得有些自讨沒趣,在陳夫人身邊又坐了半晌,終于忍不住說道,“莊慧,你對為夫可是心裏有氣?”

陳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是個懂得拿捏進退的女人,老爺已經一個多月沒進她的房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她縱是心裏不快,讓老爺知道便是,沒必要一直端着架子讓彼此都難看。

“老爺,你真舍得讓我們的大女兒嫁到鄭家去?”一向平靜的陳夫人提到自己的愛女,聲音都起了波瀾。

陳老爺沉了沉,“芸兒是我們的長女,我自然疼她。為她挑選的人家也是最好的,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再有錢,置辦再多鋪子,買再多地,咱們也是市籍,也是‘士農工商’的最底層,我不想讓咱們的女兒還嫁個商人,一輩子都是市籍。”陳老爺精明勢利的臉上此刻也流出一分慈愛,“鄭家門庭幹淨,鄭光又是個忠厚老實的,鄭遠池還是狀元郎,雖說還沒封官,将來也是前途無量,咱們女兒能嫁過去還是高攀了呢……”

陳夫人也不是個不知理的人,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一點委屈都不想叫她受。老爺的心也是一樣的。當年說好只要鄭光高中就和鄭家結親,鄭光落了第,陳家就沒有和鄭家結親的心思了,現在鄭光的兒子卻高中了,他們陳家就不顧老臉硬貼上去,把當年定親的事扯出來,逼着鄭遠池娶陳芸。想來想去,都是自家卑鄙了,但是為了女兒,又算得上什麽呢?大不了多補些嫁妝、經濟上多接濟鄭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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