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喻朝着黎蘊白的方向慢慢走近,用手揉了揉自己眼,略微不解的說道:“你的這個盒子怎麽有一點眼熟……”

元喻說到後面,聲音便越來越小,心中的底氣也像是漏氣的氣球,逐漸縮成一小團。

什麽眼熟啊,這個盒子根本就是自己那個藏零食的盒子。

元喻走上前,想要伸手把盒子抱過來,但是又心虛的不敢動,只好擡着臉無聲的望着黎蘊白。

“這是你的盒子?”黎蘊白問道。

元喻趕緊點了點頭:“是我的,你能還給我嗎?”

元喻希望黎蘊白沒有發現自己偷偷藏零食了,趕緊将盒子還給自己。

畢竟裏面的東西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元喻期盼的看着黎蘊白想到。

“裏面是小零食?”

元喻聽見這句話,那一絲僥幸也噗嗤一聲化成灰飛消散了,心虛的垂着腦袋點點頭,嗫喏的說道:“這個、這個是我放起來的,我沒想藏的,但是我吃不完……”

黎蘊白用食指戳了下元喻的頭,說道:“吃不完就藏起來?裏面的巧克力都要化了知不知道。”

元喻搖了搖頭,然後惦着腳扒着盒子的邊緣,仰着小腦袋想往盒子裏面看。

“化了嗎?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

黎蘊白扶着頭嘆了口氣,心說你這個重點搞錯了吧?

“我說昨天半夜怎麽有聲音一直在響,原來是你這個小老鼠在偷吃東西呢。”

元喻被說的臉紅紅,羞愧的背着小手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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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該晚上偷吃東西的,還吵到你睡覺了。”

小表情委委屈屈可可憐憐的,黎蘊白心底一軟,到底是不忍心再說什麽。

“我沒怪你,家裏又不缺你吃的,但是吃東西要節制,不然你就要變成一個小胖子了。”

元喻搖了搖頭,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吃不胖的,媽媽一直說我很瘦。”

黎蘊白有點好笑的戳了下元喻肉乎乎的臉蛋,心說這可能就是母親眼中“不管孩子多胖都覺得瘦”的心态吧。

“你看看你的小臉,現在是不是有很多肉?”

來黎蘊白家十多天,元喻每頓都吃的肚子圓鼓鼓的,他又時常偷吃零食,能不胖就怪了。

元喻的臉從剛開始只有一點肉,到現在肉肉已經有點凸出來。

看起來倒是更加可愛了一些,黎蘊白想,胖乎乎的才更加乖巧。

元喻有點不相信,他覺得自己根本沒吃多少,而且才幾天呀,能胖到哪裏去?

“我不胖的,”元喻不想在提及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于是扒着盒子繼續問道:“你能把我的盒子還給我嗎?”

黎蘊白搖了下手指,說道:“天氣很熱,零食放盒子裏都有味道了,不信你聞聞?已經不能吃了。”

元喻皺着小眉毛,趴在盒子上仔細聞了兩下。

好像、确實有點味道。

元喻這下徹底喪氣了,裏面剩下的都是元喻攢了好久都不舍得吃的,結果現在只能落個被扔掉的下場。

被打擊到的元喻跟在黎蘊白身後,眼睜睜的看着黎蘊白将零食倒掉,并且将盒子收了起來。

“不可以再藏東西了,會吃壞肚子,生了病會很難受。”

元喻覺得自己也不可能再藏了,卧室裏就這麽大的地方,還有哪裏能讓他藏呢?

兀自傷心了一會兒,元喻才打起精神來吃了早飯。

“你怎麽會發現我的盒子呢?”元喻喝着豆漿,一臉疑惑的問道。

黎蘊白倒是沒直接把實情說出來,只是說道:“你可以猜猜。”

元喻想了想,黎蘊白很尊重別人的隐私,肯定不會随便去翻看他人的東西。

這也是元喻敢把零食和顏料都藏進小櫃子裏的原因,雖然東西就在卧室裏面,但小櫃子還是很安全的。

那除了自己發現,就只能是其他人告密了,元喻喝着豆漿想。

想通的元喻連沾着豆漿渣的嘴都沒顧得上擦,就跑去找小一。

小一還是活力無限的模樣,在那裏左轉轉又跑跑,看見元喻朝它走過來,電子眼還笑着彎了一下:“元元,你來找我玩嗎?”

元喻搖了搖頭,問道:“小一,是你告訴黎蘊白我的零食藏在櫃子裏了嗎?”

小一聽見這個,立馬裝死的閉上了自己的電子眼,用自己最擅長的辦法來逃避這個問題。

元喻有點生氣,藏零食的事情元喻做得不對,但是小一出賣自己更讓元喻傷心。

難過的元喻不想和小一說話,等黎蘊白去上學之後就獨自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繼續畫畫。

小一沒心沒肺,是個鐵疙瘩,自然不知道元喻在難過什麽,依舊在客廳裏跑來跑去,甚至還來找元喻一起去玩。

元喻也不至于一直生一個機器人的氣,但是他給黎蘊白的畫還沒畫到三分之一,進度實在是有點慢了。

“不行,我的畫要畫不完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按照現在的速度,元喻肯定是來不及完成這幅油畫。

“怎麽辦呢?明天就是黎蘊白的生日了,但是我趕不及給他送生日禮物了。”

元喻有些憂愁的和小一說着話,不過他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拿着小紙巾一點點的快速塗着顏料。

小一不懂這個,在這幅畫的旁邊繞着圈圈,一個機器自己玩的也挺開心。

一上午的課總算結束後,黎蘊白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雖說是父子,但兩個人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面,連電話也只在過年那次短短通話了十幾秒。

黎蘊白的眼神有些諷刺,等着電話鈴響了一段時間後,才點擊接通:“喂?”

“是我,小蘊你放學了吧,吃午飯了嗎?”

每次電話都是這個開頭,想到這兒黎蘊白眉眼間都不自覺的帶着些冷淡,問道:“有事嗎?”

對面的人倒是也不尴尬,笑了一聲後說道:

“是這樣,你明天不是過生日嗎?十八歲的生日要隆重一些,不如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個飯?正好你妹妹也想你了。”

黎蘊白語氣裏依舊沒帶着什麽溫度,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過就好。”

“小蘊,你總是這個樣子,我畢竟是你爸爸……”

黎蘊白不想繼續聽這些長篇大論,幹脆直接按掉了電話。

溫憲安被自己兒子挂掉電話,舉着手機臉色明顯有點不好看。

“爸爸,我哥哥呢!我要哥哥,我要吃蛋糕,莉莉都有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旁邊的小女孩扒着溫憲安的胳膊,咧着嘴吵着鬧着要哥哥。

“別哭了小悅,怎麽回事,你兒子不同意回來?怎麽吃頓飯也不樂意嗎?連長輩的面子也不給,真是沒禮貌!”

旁邊略帶風韻的女人王萍哄着小女孩,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好:“明天不是他生日嗎?咱們陪他一起過來不就得了,反正他那個瘋子媽又不管他。”

溫憲安聽到這裏臉色有些不好,呵斥了一聲王萍,頓時王萍就委屈上了,紅着眼眶抱着自己的女兒賭氣的去了卧室,還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坐在客廳歇了一會兒,溫憲安才去卧室把王萍哄了出來。

黎蘊白父母的事情說起來也挺複雜,當初黎蘊白的母親黎初在學校裏認識了溫憲安,大學時期的溫憲安溫文爾雅,一派溫潤淡漠的樣子狠狠的觸動了黎初的心房。

在黎初猛烈的追求下,兩人也迅速陷入了愛河,沒過兩年有了黎蘊白。

不過溫憲安是個沒什麽錢和勢的窮小子,在和黎初結婚之後,才略微明白黎家是怎樣的富貴。

本就農村出身的溫憲安心中不可避免的開始泛酸,而且周圍的同事看他那副“吃軟飯”的眼神,也時不時的刺痛着溫憲安。

不過溫憲安确實愛着黎初,雖說當初是黎初最先靠近,但是溫憲安淪陷的卻更深。

但黎初的占有欲卻更強,尤其是在她結婚之後,基本上無時無刻的都想掌控着溫憲安的事情。

不過黎初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認真吃藥治療,才沒有做出什麽更嚴重的事。

兩個人的關系就像緊繃着的一根脆弱的草繩,兩頭還挂着巨大沉重的鐵石,時刻都能将這根繩子扯斷。

而黎蘊白的出生,算是徹底打破了這對夫妻之間微妙的平衡。

溫憲安的工作是靠着黎家才能得到晉升,甚至房子也是黎初的,這種半入贅的方式,本讓他的心裏有着濃濃的自卑。

而黎蘊白的姥爺又在黎蘊白出生後,将黎蘊白冠上了黎家的姓氏。

溫憲安觀念有些傳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随自己姓,這讓他徹底崩潰了。

就算黎蘊白的姥爺承諾下一個孩子随他姓,但溫憲安心中的郁悶依舊無法宣洩排解。

因此他第一次去了喧嚣無比的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同時也親手斷送了自己和黎初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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