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壹

壹

我叫百葉，從小便無父無母，是師父，一手把我帶大的。

我的師父叫百月沉。自打我記事以來，對他的記憶，便只是那一身墨色的袍子，上面用灰色的線繡了隐約可見的竹子。

竹，其實并不稱師父。師父不是高風亮節的君子，是賊。我，也是個賊。

那日，我和師父一同去了當朝丞相——河也勿的府裏。

去丞相家裏做什麽自然，是行竊。

師父和我在房頂之上半蹲着，輕輕挪動着步伐，呼吸也同樣很輕。

此刻我和師父俱是穿着夜行衣，和夜幕交融在了一起，并不容易被發現。可是有一刻，一個方才才走進院子的紅衣少年仿佛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不是錯覺。可師父并未發覺，我便沒管了，蹑手蹑腳地跟上了師父。

“啪。”

丞相府的正廳倏忽傳來了聲音，傳到了我的耳畔。

下意識看過去，被打的正是方才那紅衣少年。

“做事不會為家族利益考慮今日非打到你會不可。巴掌輕了，來人，拿鞭子來。”這個看上去十分生氣的人有很多胡須，目光……竟是說不出的陰冷。即使那目光不是對着我，我也隔得很遠，依舊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還未有人拿鞭子來，一個老婦人就道:“勿兒。罷了，罰他跪上一晚就先行了，也不是什麽大錯。”

想必，方才那個面目不善的男人便是丞相河也勿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竟在心裏暗自替紅衣少年松了一口氣。

事情結果出來了，就不必看了。我目光移向了走到另一邊了的師父，他已經在等我過去了，我要協助他完成盜竊。

一邁開步子，我很不小心地踢到了一小塊碎瓦片。

幾雙眼睛忽然齊齊向我看來。師父也轉過了頭，我和師父對視了一下，都用輕功逃向了南邊樹林子。

每次行竊，師父都會規劃逃跑路線，不然，像這樣時就遭了。

追上來的是紅衣少年。他輕功極好，很快就到了我面前。

我呆住了。尋思着要怎麽辦。以他的輕功，我走哪邊都一樣。

“看見我這種明眸皓齒的公子，你被迷住了”紅衣少年笑着和我說。如他所述，他的确是明眸皓齒。

正不知該怎麽辦時，師傅撿了一支粗木枝，灌入靈力，把紅衣少年的大腿和右邊胳膊都迅速擊了一下。

紅衣少年沒說話亦沒動，右邊胳膊很快就流血了，可能，是師父下手太重了。

“你們快去那。撥開草堆有個洞，進去躲一下。”紅衣少年臉上笑意未減，只是面色蒼白了不少。

真是個怪人，明明來得及向師父解釋的。我這樣想着，但沒說，逃命要緊，就不浪費時間了。

抑制不住地，我轉頭看了一眼，怔住了。他，在幹什麽

紅衣少年用左手使勁擊了一下右胳膊，傷口頓時出了很多血。

沒來得及驚奇，遠處便有了若隐若現的火光。我急忙鑽進洞裏。

作者有話要說：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