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貳

貳

今天我很多次都反應慢，很明顯。師父一定察覺到了。

果然，他問道:“今天為什麽會如此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你在家裏就好了，不用跟着一起來了。”

“嗯……”我一邊說着，一邊伏在洞口，隔着草叢看外面。

那個紅衣少年現在在樹下坐着，面無表情。但看上去他面目好像不冷啊。

面無表情的人，不該是冷冰冰的麽

我逐漸聽到腳步聲。看了看紅衣少年，擔心他會出賣我和師父。那麽多人，師父可未必打的贏。

就這樣看着紅衣少年，我知道，我目光裏一定滿是懷疑。因為從內心出發，我不能信任他。

紅衣少年臉上此刻又有了表情，皺着好看的眉頭，像是……在擔憂。他看了這邊一眼，和我隔着草叢對視上了。

看着我的滿目懷疑，我有一個瞬間，很短暫的一個瞬間，看見他，明亮的眸子暗了一下。

可随即，他又笑了，和方才的笑，一般無二。他又做了個“沒事的”的口型。我沒回應他，暫時收了目光，頭往後退了退。

覺得紅衣少年已經沒在看我時，我又觀察起來了。他突然吐了很多血，但是從他臉上，我……竟看不出有痛苦的神色。他沒抹去嘴邊血跡，只是仍那樣坐着。

一群人到了紅衣少年身前，河也勿也來了。

“人呢？”河也勿問道。

“不知道。”紅衣少年很平靜地看着這一群人。

“你追到哪裏去了？”河也勿把手裏的劍調了方向，劍尖指着紅衣少年。

我很擔心在此威逼下，他會洩露我們的行蹤。

河也勿用劍刺穿了紅衣少年的右胳膊受傷之處。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紅衣少年他始終沒松口。我開始覺得對不起他了，卻也仍是不明白為什麽他願意對素不相識的人施以援手。

劍從少年右肩上拔了出來。河也勿把劍插回鞘，重重踢了紅衣少年的傷口一下。紅衣少年默不作聲，連□□悶哼都沒有。他的臉上沒再挂着笑了，也沒有冰冷的色彩。額上滑落下虛汗。

“先不和你說。等會自己回去跪着，這兩天不用吃飯了。”河也勿看着那個紅衣少年，眼底燃燒着怒火似的。

我兩次注意到河也勿的眼神。兩次都是憤怒的，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我們，河也勿就帶着衆人回了丞相府。

他們走後，紅衣少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着樹一會兒才立定。

我看了看，确定安全，就喊了一旁若無其事坐着的師父一起出去了。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紅衣少年轉過了頭笑了:“快走吧。”

“你救我們是何目的”師父問他。

紅衣少年沒答話，輕笑了一下，嘴角上揚。他并打算說什麽，向着丞相府走去。他時不時扶一下樹，雙腿似是有些顫抖。

看了會，我看不下去了，又不大想多管這些權貴的事，就急忙跟上師父的步伐了。

“師父，不管他嗎？”我揪着師父的衣袖，很小聲地問道，我怕紅衣少年聽到。

“管他做甚？”師父漫不經心。師父向來如此，除我以外的人的事，他都不會插手。所以，我問得有些多餘。

因為師傅說這句話時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我很快看了後面一眼。只見那人又吐血了。

紅衣少年背倚着樹，伸左手擦了嘴邊血跡。我多看了會兒，直到他步履蹒跚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