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二
三年後
熏香爐裏的煙變細,味道也幾不可聞。一個丫鬟進來添了香,問坐在椅子上看書的方棠溪道:「少爺,要不要添壺茶?」
方棠溪正要說話,外面進來一個女子便掀了簾子進來,冷冷道:「不必了,這裏不用妳伺候,妳出去,讓外面的人也都退了吧。」
那丫鬟看到「她」時,不知是懼怕還是心虛,竟是微微打了個寒顫,應了一聲,匆匆忙忙退出門去。
「找死!」來人哼了一聲,聲音雖然低沉,卻是十分悅耳,慢慢走到方棠溪面前。
方棠溪看着她平凡的面容,登時露出幾分笑意:「你來啦!」
藍吹寒随手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扔到桌上,俊美絕倫的睑上仍舊有些不快:「要倒茶就直接倒,哪有這麽多廢話要說?磨磨蹭蹭的,只會發嗲。」
方棠溪只得笑笑不答。上次他幫了個丫鬟說了兩句,就被藍吹寒懷疑他和那個丫鬟之間有私情,立刻将那丫鬟掃地出門,氣勢之駭人,就連方老夫人也看着膽寒。
「都怪你,對誰都亂抛媚眼!」藍吹寒冷冷地道,「笑什麽笑,看到你亂笑就心煩。」
「我哪有對她說什麽?」方棠溪有些讪讪地,只得不笑了,将手裏的書阖起,放到桌上。
他并不覺得是自己的魅力太大,會讓這麽多丫鬟都對自己動心,想必是以「李蝶兒」的出身相貌,竟然做了方家的女主人,不免讓別人心有不甘,以致于想入非非。而這一點是絕對不能對藍吹寒說的,否則他一怒之下露出真容給所有人看,可就大事不妙。
藍吹寒看到他安靜的神态,白發披散到腰上,卻是不及束起,便知他是剛午睡醒來,半蹲下身,隔着襪子握住他的腳踝,輕輕揉捏。
恰到好處的力道讓方棠溪微微閉了閉眼,忍着沒有呻吟,低聲道:「怎麽啦?剛才那麽生氣,是我娘又為難你了麽?」
藍吹寒不擅說謊,而且方老夫人剛才的決定讓他心下惱怒,便默認了。
方棠溪成親三年無子,讓老夫人十分不喜,打算趁方棠溪去中原時強行将媳婦留下,再在兒子身邊安插幾個丫鬟服侍他,就是強來也要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老夫人又擔心藍吹寒不滿,又是說服又是哀求,他也只得表面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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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子嗣的問題,老夫人已遷怒多次,藍吹寒也知道瞞不過方棠溪,只怕這件事,方老夫人已對方棠溪提起過,方棠溪怕他不悅,不告訴他而已。
藍吹寒不知方棠溪心下是何想法,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狂躁,說道:「她讓我這次留在山莊,不必再随你去中原。你先出門就是,我兩天後就趕上來。」
方棠溪頓了頓,輕聲道:「這件事,你稍忍忍幾天吧。」
「為何?」
「當年我們家沒遷居,我有個姑姑嫁在中原,表妹不慎懷了個孩子,她還沒成親,又過了時間,原本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就溺死,我看着不忍,便讓她悄悄生下來,算起來她也是六個月身孕了,我們到中原後,正好孩子便生下來啦,我們在外面待夠了時間再回山莊,便不會引起母親疑心。」
兩人早就商議過,要将外面的孤兒接回家撫養,但藍吹寒只想着和方棠溪親近,自然不會願意多個孩子來分散方棠溪的注意力,再者,如今天下太平,少有養不起孩子随意亂扔的,即使有幾歲大的乞兒,年紀也對不上,瞞不過老夫人。
原來這件事他一直在想辦法解決,不想讓他受委屈。藍吹寒心情緩和了許多,低聲道:「這麽欺騙他們,只怕不好吧?我是願意告訴他們真相的,既然決定和你厮守,這件事終究要面對。」
方棠溪心裏微微一蕩,低下頭,看着他仍然揉捏着自己腳踝的手,道:「我爹便也罷了,我娘因自己子息不繁,總覺得對不起我爹,她是萬萬不會原諒我們的。」
「好吧,聽你的意見就是。」藍吹寒忽然将他橫腰抱起,往床邊走去,一邊說道,「以後你也不要練走路了,摔這麽多次,就不怕疼麽?」
方棠溪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總希望自己拄着拐杖時能走得更遠一些,這樣藍吹寒也不至于太歉疚,但每次都摔得很狼狽。本來是背着藍吹寒才練習,想不到還是被他看到。
他自嘲地動了一下嘴角,說道:「其實也不怎麽疼。」只是鑽心刺骨,幾乎像是再斷一次。
藍吹寒将他放在床上,原本握着他的腳踝揉捏,此時忽然停了下來,溫言說道:「有一點疼也不要練了。你斷了腿也不打緊,我喜歡抱着你,恨不得能一輩子抱着你才好。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抱着你去。」
這三年來朝夕相處,藍吹寒對他日益歡喜愛戀,毫不遮掩。相比之下,方棠溪卻是十分謹慎小心地不透露任何感情,連性格也變了許多,當年的任俠不羁的男子如今變得溫文爾雅,端方從容,藍吹寒只覺得十分不舍。
更喜歡他哪一種風情,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分辨,但如今方棠溪的心始終是隔了一層霧,不會在他面前坦誠,即使是看着自己時,仍然是裝成不經意的樣子。
想要更靠近他的心裏一些,卻是一直不能夠。
被揉得微熱的雙足現出了些許紅暈,許久不走動的腳如今仍然顯得瘦了些,但一直用藥材浸泡,自然變得光滑細嫩,彷佛初生嬰兒一般。他忍不住低下頭,吮住了方棠溪的腳趾。
方棠溪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種可恥主事,不由睜大眼睛,驚呼道:「吹寒……你、你……」只覺腳趾又麻又癢,卻是苦于雙腿不能動,只能雙手攀住床沿,低低喘息着,「別這樣……好髒……」
「哪裏髒了?有藥的香味……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笑起來有多勾魂麽?」他牽着他的手,拉到他的兩腿之間,那個欲望勃發的地方。
發現自己潛藏在心的欲望,方棠溪像是被燙到似的要縮回來,卻被藍吹寒輕輕壓住了,拿着他僵硬的手去套弄他的性器。「感覺到了麽?它也想你摸摸它呢……」藍吹寒低喃着,神情既似魅惑,又似溫柔。
「別這樣……」方棠溪羞慚無地,抖抖索索地要抽回手,卻被他牽着,摸向藍吹寒炙熱堅挺的下身:「你不想摸自己,那就摸摸我,好麽?」
方棠溪才碰了一下,就覺得堅硬炙熱彷佛紅鐵,且變得極為粗大,不由吃驚地看着藍吹寒。
這三年來,藍吹寒對他倒是極為尊重,在情事上也不說下流的話。以往但凡藍吹寒有所求,他必予之,唯獨在感情上始終不會過于放縱,似乎這是一場大夢,終究會醒來。
藍吹寒輕笑了一下,聲音十分甜軟,「乖小棠,給我一次吧!」
他原本生得極美,又從未用這種愛嬌的語氣說話,當真色授魂與,令人迷得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何時,他已褪下了他的衣裳,一寸一寸親吻他的雙腿。方棠溪喘息不停,看到他的神情,只覺得一陣暈眩朦胧,手指按入掌心裏,讓自己不至于失态,勉強笑道:「我們不是昨天才……」
還沒說完的話被封在了唇齒之間,這個吻溫柔纏綿到了極致,方棠溪只覺得渾身發軟,卻是忍着沒有環住他的肩膀,手平放在床上,支撐着自己的上半身。
藍吹寒見他如此,忍不住心都碎了,慢慢吻了吻他的臉,環住了他細窄的腰身,扶着他用手指慢慢進入。
柔軟濕熱的地方早已習慣他的存在,手指才進出了幾下,便感到他的腰軟了許多,眼角也有些許不明的媚态。
血液在他的軀體中奔流,他攬住他的腰,便用被方棠溪套弄得碩大的下體對準密穴,進入他的身體。一時卻不忙着抽動,只是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方棠溪忍着下身的不适,不解地轉過頭看着藍吹寒,嘴唇卻是正好擦過他的唇瓣。
微笑在他的臉上,彷佛花開一般綻放開。
方棠溪心下一驚,不由得往後仰去,卻被他抱住了身軀。
藍吹寒扶着他,讓他夾住自己的腰,坐在自己膝上,與他緊緊相擁,再無一絲縫隙。手掌摩挲着他光潔的背脊,微涼的汗水像是已将自己的掌心濕透。
這個男子已在他的懷中了,但卻是連汗都是冷的,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浸出的冷意。
他眼角有些苦澀,唇瓣輕觸着他的面頰:「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縱是我們能親近到一百歲,我也嫌八十年短了些,恨不得你将來生也許給我了。」他抱着他,讓他慢慢躺在床上,幾乎是看一會兒,便在他臉上身體上親上一親。
方棠溪忍不住失笑:「人生七十古來稀,哪能活到……那麽老……」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硬物随着抽插的動作變得更大,他說得更是艱難,不由攀住了藍吹寒的手臂。
許了來世的話,那麽可以相信他的感情……不是因愧疚而起吧?他有些迷離地看着容顏絕世的藍吹寒,卻見他将他的手握到掌心裏,輕巧紅潤的舌尖舔着他的指縫,麻癢刺激的快感讓他心髒急遽收縮,登時驚呼出聲。
「我愛你,小棠……」他鄭重地說,像是對着愛戀至深的掌中珠玉,求着他的承諾,「等到了來世,不論怎樣,在我尋到你之前,可不許看上別人。」
這話說得極癡,已不像是清冷的藍吹寒了。方棠溪心裏想笑,卻又連取笑他的間歇都無,只覺得快感一波一波地襲來,在欲火情浪中無可自拔。
「吹寒……別這麽……這麽快……」他喘息着,幾乎已快哭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同時攀到了高潮。
藍吹寒仍然抱着他不肯退出他的身體:「小棠,剛才你還沒答應我。」
方棠溪再也沒有一點力氣,躺在床上。面對這種無稽的要求,實在是感到乏力。縱是有來世,若是第一眼看到了他,也無暇再去理會他人。只是今生已受盡苦楚,委實不敢想象來世又有多少磨難。
「難道你是不想?」藍吹寒皺緊了眉心。剛才的情事彷佛完全沒有消耗他的力氣,他霍然坐起來,衣裳半敞開,露出他高大修長的身軀,神色卻是無比的嚴肅認真。
「自然不是。」方棠溪看他擔心的樣子,不由微笑,「我只怕到時我成了老爺爺,你才剛出生,那可怎麽辦才好?」
藍吹寒臉色未見好轉:「你再嬉皮笑臉的,我就不顧你承受不住,再上你一次了!」
方棠溪眼角飛快地瞄了兩人仍然是淫靡的相連在一起,此時他的手被藍吹寒握在手心,雙腿不能動,當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面頰通紅地道:「好吧……若是當真有來世,我都會等着你。」
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藍吹寒粲然一笑,美豔不可方物。他低下頭,在他唇間一吻,耳畔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乖小棠,我生生世世都會疼惜你,愛護你,即使要我身入十八層地獄,我必然要你平安快活,毫發無傷。」
方棠溪心下大震,正在受寵若驚時,已被他擁到了懷裏,被他吻住了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