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決試劍大會

掌門關長崎趕來擂臺上,看着吐血的黎夜連忙拿出一枚護心丹給他服下,一旁的沐崖也随之而來,先是看了一眼黎夜,然後又看向南湫。

吃下護心膽的黎夜舒坦了許多,但還是難受,他怕一衆人誤會南湫,臨走前解釋道:“掌門,師叔,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甘願認輸,小師弟他不是有意的……掌門和師叔千萬別誤會南湫。”

沐崖道:“黎夜你先回無念居養傷吧,至于南湫,自然不會怪罪于他,你們而二人都是傾雲仙門出色的弟子,我和掌門也是看在眼裏的。”

“南湫,你好生比試,切莫分神哦。”黎夜還不忘安慰他。

殷冷情攬着黎夜的腰,奈何黎夜高出他半個頭,還自然而然的将用胳膊環着他的肩膀,一時間有些吃力,怕是不能禦劍了。他随手捏了一朵雲,所幸這裏距離無念居也不算遠,二人轉身禦風離開。

南湫失落的看了眼沐崖師叔,他的确贏了黎夜,卻并不高興,他看得出黎夜一直都在讓着自己沒有使出全力,他也看得出黎夜并不想同自己争奪這個首席弟子的身份。

按理說,他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自己勝之不武,而且,他還讓黎夜受傷了。

其實,他并不讨厭黎夜,雖說一開始看着黎夜那副懶散好閑的模樣确實讓人鄙夷,但相處久了,他覺得黎夜這個人還挺不錯的。

明明自己受了傷,還反過來安慰他,真是個笨孔雀。

……

南湫合掌做禮,當着一衆人道歉:“掌門,師叔,我真的沒想過會傷到黎夜……雖然我很想贏得試劍大會,但我……”

“你不必如此介懷,黎夜也說了,這事與你無關。”沐崖看得出他臉上失落的神情,安慰道:“你的一招一式我和掌門都看在眼裏,你确實在最後有收招,但已經發出的劍招又豈是那麽輕易就能收回,我和掌門且都不能做到覆水重收的境界,更別說你了。”

“……師叔。”南湫眼眶酸澀,沒想到師叔竟然如此信任他。

掌門關長崎道:“你的品性和資質衆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且不必多想,好生比試。”

南湫道:“弟子謹遵掌門叮囑。”

關長崎道:“切忌莫在比試中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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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湫點頭道:“弟子牢記心。”

師叔沐崖看到南湫的手臂也帶着一道傷,本就心細如塵的師叔有點心疼,帶着他走下擂臺,坐在一旁觀看席的草埔上,命身邊小童拿來藥箱。

南湫起身道:“師叔,這是你的位置,我還是回弟子席坐着吧。”

“坐下。”

“……哦。”

“受傷了也不吭一聲,你難道就沒發現你也帶了傷嗎?”沐崖打開藥箱,從裏面取出棉布和傷藥,命令他撩起自己的袖子,自己好給他上藥。

南湫受寵若驚,安安靜靜的坐在原地看師叔一雙巧手給自己包紮,師叔細心又溫柔,時不時的詢問,“疼不頭疼?如果疼的話你就吭聲。”

那日他醉酒,師叔收留了他,還給他換衣服,煮了醒酒湯,這次他比試受傷,又是師叔給他包紮,他覺得自己和師叔越走越近,也越來越了解了。

沐崖合上藥箱,說道:“行,就先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接下來的比試。”

“不礙事的師叔,只是一點皮肉傷,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算什麽。”

“你呀你,細胳膊細腿,身無二兩肉,一看就是平日裏刻苦慣了的人,這般清瘦。若是閑下來,多修養修養。”

“弟子不敢怠慢修行,但師叔說的話,我會聽的。”說罷微微一笑,抱着自己的劍走回弟子席。

“那清澈的眼眸,還真是孩子性。”沐崖欣慰一下,很是欣賞。

……

南峰,無念居。

黎夜被師尊攙扶着躺在書房的床上,這是他和玄川狄塵打架後又一次受傷,雖然沒有那次離開魔族傷的重,但也夠他喝一壺的。

因為有護心膽的作用,他止住咳血,但面色依舊很難看,慘白的吓人。

“師尊,我給你丢人了……”

“為師看得出你沒盡全力。”

“啊,你看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你既然能看出來,那師叔和掌門肯定也能,南湫會不會以為我故意讓着他啊。”

“你都這樣了,難道還不是故意讓着他嗎?”

黎夜想了想:“好像也是……”

殷冷情坐在床邊,探向他的經絡,發現內息全都是亂的,五髒六腑也受損嚴重,這就是被反噬的後果,強行收回殺招,雙倍反噬到自己身上的後果。

黎夜躺着沒敢亂動,也沒吭聲,看着師尊給自己用靈力療傷,将他雜亂的經絡全部歸順起來,疼痛瞬間消失許多。

給其治療了一番,殷冷情起身,給他拉上薄被。

“師尊,你這是要去哪?”黎夜扯住他的衣袖,不舍的松開。

“別胡鬧,你還受着傷。”殷冷情扯開自己的衣袖,看到黎夜眼中不舍又失落的表情,皺眉道:“為師只是去外面給你找幾株靈草來煎藥,這樣你也能恢複得快一些。”

黎夜好生感動:“……師尊,你對我真好。”

殷冷情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走出書房。

這無念居本就安靜,說來可以算得上冷清,既比不上掌門所住主峰的大氣,也沒有師叔所住清水閣那般人間仙境,這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頭,除了靈氣充裕,有一個溫泉外,其他的好像和一般山峰沒任何區別。

在他的印象中,像師尊這般冷清又仙氣兒的人肯定得住在遠離凡塵美得不像話的仙家寶地,結果,是他想太多,師尊并沒有那麽講究,反而很樸實無華。

無念居外面的空地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種着各類珍貴的靈草,和世間難尋的花,除了被自己曾經掉下來砸死的那些,其餘的都被師尊養的十分盎然。

殷冷情在花圃間摘了幾朵盛開的花,又轉頭采了幾株靈草,随後禦劍去了膻宮方向,帶着靈草親自去給黎夜煎藥。

……

膻宮裏的一衆燒火門徒看傻了眼,就連跑腿的小門童也睜大眼珠子盯着仙尊,以為是在做夢,得知仙尊是給自己惟一的徒弟煎藥,還親力親為,親身照顧,羨慕的讓旁人落淚。

小門童們聚集到一起,扒着門框看向調藥的仙尊,感嘆不已道:“仙尊真是一個好師父,凡事都親力親為,就連照顧徒弟也是。”

“太羨慕了嗚嗚嗚……”

“太感動了嗚嗚嗚……”

“仙尊的徒弟也命太好了嗚嗚嗚……”

另一旁的燒火門徒也跟着偷偷觀望,咬牙切齒的一衆人快要将整個膻宮的門給擠榻,一不留神,已經圍了個水洩不通。

掌事的膻宮峰主走了過來,板着一張臉說道:“你們都閑的沒事幹了是吧?”

“散了,全都給我散了!”

就此,一衆人被趕去各忙各的,殷冷情懶得訓斥,便有着他們看熱鬧,待人散去,膻宮的峰主迎上來,行禮道:“見過仙尊。”

殷冷情面無表情道:“何事?”

膻宮峰主連忙搖頭:“無事,無事,就是看仙尊在忙碌,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仙尊您盡管吩咐就行。”

殷冷情道:“一點小事而已,不勞煩峰主了。”

“那便不打擾仙尊,在下告退。”峰主識相的離開,不多做打擾。

……

待藥熬好,盛入碗中,殷冷情将其裝在準備好的食盒裏,正要離開之時,忽然瞥見膻宮的罐子裏裝着腌制好的梅子。

他聞着一股奇異的香味,這好像是用蜂蜜腌制的,藥苦,梅子甜,黎夜每每吃藥都苦着一張臉,所幸連那梅子一起帶走。

無念居內,黎夜眼巴巴的等着師尊回來。

果然,沒出半日,師尊的腳步聲就傳來,只見師尊手中提着食盒,從裏面取出一個玉盤,和給自己熬好的藥。

藥草味道立刻飄入書房,整個屋子都是藥味,殷冷情端着藥碗來到床前,說道:“喝了。”

“是,師尊你辛苦了,按理說都是徒弟孝敬師父的,到我這竟然總是師尊你照顧我,真是慚愧。”黎夜望着手中黑漆漆的湯藥,一飲而盡,這也不知道是師尊第幾次為自己熬藥了,從他自魔族受傷,到如今試劍受傷,多虧師尊照顧,多苦的藥都不覺得苦了。

“今日喝藥倒是利索。”

“那是,只要是師尊遞來的,是毒我也喝。”

“貧嘴。”

黎夜傻笑一聲,只覺得胃裏十分暖和,師尊端着玉盤走來,放在一旁的書桌上,說道:“這是膻宮腌制的梅子。”

“師尊你給我準備的?!”

“不然呢?”

“師尊你對我可太好了!”黎夜高興的撐着身子爬起,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個梅子放入口中,這味道又甜又香,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黎夜撲向殷冷情,一把攬住他的細腰,貼在耳邊道:“好吃,師尊你也嘗嘗。”

殷冷情推搡着他:“你幹什麽……放開,為師自己來。”

……

“不,我要親手喂你。”黎夜撚起一顆梅子,放在殷冷情嘴邊,見他不肯張口,便委屈道:“怎麽,師尊不想吃嗎?”

“這個真的很甜,師尊你真的不嘗嘗嗎?”

殷冷情一時間被他作弄的不知如何是好了,看着這麽會粘人的妖精,簡直讓人有些心亂起來,他早就不吃這些俗物了,但看着黎夜遞上來的這可梅子,便覺得很想嘗一嘗,所幸一口咬住,順帶将黎夜一把推開。

這梅子,果然很甜。

黎夜被推的狠了,撞在身後的書桌上,筆墨紙硯散亂在一處,幾本書也掉落在地。

“師尊你好狠的心,吃了梅子,還推人。”

“誰讓你不正經的。”殷冷情別過身,看了眼書桌四周,囑咐道:“記得把書房收拾了。”

“……是,師尊。”黎夜彎腰撿起地上的書,都是師尊平日裏看的一些心法秘籍和清心咒,還有一本門規……師尊竟然無聊到如此地步,黎夜嘆息。

喝了藥,吃下一盤甜到心裏的梅子,黎夜逍遙快活的躺回床上繼續睡覺,身上的傷早就不疼了,就是有點使不出力,如果受傷就能得到師尊如此照顧,那還真是因禍得福。

只不過,師尊的便宜可真不好占,雖然抱了師尊的腰,但連小手都沒機會拉一下。

躺了大概兩三日,黎夜實在是無聊。

不僅聽不到後山弟子練劍的閑言碎語,也見不到師尊的身影,試劍大會肯定已經結束,不用想也知道南湫肯定獲得了試劍大會的第一名。

那他要不要去道個喜?

好歹也算得上喝過酒的兄弟,應該去慶賀一下吧,如此一想,換了身衣服走出無念居。

……

南湫獨坐在後山的一塊巨石上,俯瞰遠處連綿不絕的流雲,他的如常穿着一身淡藍色的弟子服,腰間挂着流蘇,還有一塊白玉無瑕,通透玲珑的玉佩。

此玉佩便是試劍大會所有弟子都想得到的白玉首席令,如今如願以償的挂在南湫腰間。

“好久不見,首席子弟南湫。”

“黎夜?”

“我就知道你會在後山,畢竟你除了一根筋的修煉,還能去幹什麽呢?”

南湫站起身,本想問問他身上的傷如何了,但是一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就開始打趣,想來也是沒什麽大問題。

“你來找我幹什麽?”南湫問道。

黎夜躍上巨石,同他站在一處,看了眼那塊和師尊一樣的玉佩,不得不說還真是讓人羨慕,若他當初贏了南湫,應該就可以和師尊帶一模一樣的了,多有面子啊。

南湫道:“你發什麽愣呢?”

“嗯……沒什麽。”黎夜收回目光,說道:“恭喜你如願以償,成為了首席弟子,你已經在所有人面前證明了自己。”

“你是來恭喜我的?”

“是啊。”

“哼,可我還沒原諒你把我灌醉的事!”南湫心中有一點點高興,說道:“你我之間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你将我灌醉,害我在師叔面前醜态百出!”

“啊?”黎夜疑惑道:“喝醉了都是那樣啊,別說你,就算是師叔喝醉酒,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這也要怪我嗎?那酒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喝的,我可沒逼着你呵,我着實冤枉。”

南湫道:“你不就是想将我灌醉,然後你好在試劍大會取勝嗎?”

“……”

“我說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行了吧,你怎麽會把我想的如此卑劣?”黎夜氣的尾巴都要翹起來,“我要是真的想當首席弟子,也不用處處讓着你了,我本就無意和你争。”

南湫道:“這我知道,那你為什麽要将我……要将我那夜丢在師叔門口!”

“你是不是在戲耍我!你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不是,絕對我不是!”黎夜搖頭道:“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成全你。”

南湫頓時羞紅了臉,無地自容的目光四處亂瞟,反駁道:“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叫成全我,你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瞎說!”

“是嗎?”黎夜不懷好意的一笑,問道:“那你臉紅個什麽啊?”

“沒有……我沒有臉紅!”南湫擡手覆上自己的臉頰,低着頭不敢擡起,一副少年應有的羞澀模樣。

“呀,沒想到小師弟還會害羞呢。”

“沒有,沒有!”

“來和你師哥說說,那夜師叔和你是怎麽度過的啊?有沒有得償所願?”

“你混蛋,不準你瞎說!”南湫又氣又羞,從腰間抽出佩劍向黎夜砍去,黎夜反應飛快,落下巨石,南湫也跟着飛下來,瞪着黎夜說道:“我不準你诋毀師叔,一句也不行!”

黎夜道:“啧啧,還挺護食的。”

南湫道:“師叔為人正直,待人和善,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哦,原來是我想歪了?”黎夜大笑一聲,終于将這個一根筋的小師弟給繞進圈子裏了,“依小師弟所言,我說的那種人,是那種人?我記得,我可沒說什麽啊。”

“……你,你又框我!”小師弟氣的舉着劍追黎夜,大罵道:“你這個滿是花花腸子的臭孔雀!竟然一而再的戲耍我,先是用激将法騙我喝酒,現在又來框我!”

“救命啊,小師弟要打同門師兄了!”黎夜撒腿往弟子院跑。

“看我不拔光你的孔雀毛!”

“師尊,救命啊……師叔救我……”

“你還有臉叫師叔!”

“我偏叫,師叔,師叔,師叔……”黎夜沒皮沒臉的被追着跑了一路,誰能料到,這小子竟然真追來,果不其然,一根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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