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魔

人逢喜事精神爽,黎夜這一整天都樂的心不在焉,如同撿到寶一樣?,看?得一衆同門師兄弟以為他?歷練一趟回來,心智傻了。

今日他?醒來的時候,殷冷情已?經不知去了何處,不過同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他?也怕招人膩歪,所?以早早收拾完畢,神清氣爽的去後山打發時間。

他?找了一處空閑的地方,抱着手臂看?着一衆人練劍,自己?偷摸在一旁偷懶。

反正他?現?在有人師尊,誰也管不着他?,在旁人眼裏,他?就是個走狗屎運的廢柴,也沒人盯着他?到底有沒有在偷懶。

休息的時候,南湫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手中拿着那枚玉簪細細琢磨,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今天沐崖師叔沒有來後山督促弟子們練劍,所?以也就沒有新的心法要學?,一衆人慢慢悠悠收起命劍下山,有說有笑。

黎夜湊上前,看?着他?一副癡樣?,說道:“睹物思人呢?”

“啊?什麽?!”南湫忽的一下紅了臉,收起玉簪道:“你別?瞎說,這裏人這麽?多,萬一被誰聽?去,怎麽?解釋的清楚……”

“解釋?解釋什麽??”黎夜笑他?,“難道,你要說你從沒對師叔抱過任何執念?”

“我……你,不知羞!”南湫白了黎夜一眼,也就他?能看?得出自己?這點小心思,扭頭就跑,像躲着瘟神一樣?,倒不是怕他?說出去,就是覺得這臉實在沒處擱。

黎夜一聲嘆息,臉皮這麽?薄,怕是再偷偷藏個千百年也不會被沐崖發現?他?的心思,既然?喜歡,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平時看?着那麽?膽大,一見沐崖,就啞巴了。

真?是個榆木腦袋,說他?一根筋,還真?就沒說錯。

……

回到無念居,他?想着說不準師尊已?經回來了,結果,還是沒人?

他?将鶴雪叫過來一陣盤問,最後得知,師尊去了主峰和掌門議事,天微亮的時候就走了,也不知道要商議什麽?重要的事,竟然?去這麽?久都說不完。

不知道師尊昨晚有沒有休息好,等等……昨晚睡覺的時候,好像天已?經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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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自己?傻乎乎的睡了,師尊他?壓根就沒有睡,直接去了主峰?黎夜心疼壞了,昨晚折騰一宿,竟然?都沒的休息,早知道他?就再克制一點,讓師尊多休息一下。

他?跑到花圃裏去采花,摘藥草,詢問鶴雪:“這裏哪些?花可以補身子?”

“我看?看?。”鶴雪左右瞧了瞧,看?着那些?已?經開花的藥草說道:“這裏的花草都是有靈性的,十分珍貴,我在山中這麽?多年也沒見着幾株,沒想到仙尊園子裏有這麽?多。”

黎夜催促道:“先別?誇了,我問你正事呢!”

“啊……抱歉。”鶴雪道:“這裏的花草都可以??來進修或者大補,但?是具體補哪個方面,我也不知曉,不如你等仙尊回來,仔細問問。”

“不必了,我現?在就要??。”

“啊?那我幫你采。”

“等等,你可不可以去幫我生堆火?”

鶴雪一愣,問道:“你莫不是,要在這裏熬湯?”

黎夜點頭,吩咐他?照辦,自己?則在花圃裏挖了一顆極為大補且罕見的靈芝,看?着靈芝這麽?多胡須,想來已?經有千歲了,就這麽?給炖了,感覺很是可惜,萬一師尊他?不高興,自己?也沒法賠,反正都是補,那就取幾根胡須吧。

人參精痛得哀嚎兩聲,還沒等說話,又?被黎夜埋回土裏。

火爐上已?經燒了熱水,他?将洗幹淨的人參須放入水中,覺得有點少,又?扒了幾片雪蓮的花瓣丢進去,最後才開始慢慢煮起來。

約摸着煮了一個時辰,眼看?着湯快熬幹了,鶴雪連忙去屋子裏喊黎夜出來,二人笨手笨腳的将這碗人沈雪蓮湯裝入食盒裏。

“真?香啊,不愧是靈草。”

“你這是要給仙尊送?”

“沒錯。”

“仙尊看?起來身子骨蠻好的,為什麽?要喝這些??”

“你懂什麽?,乖乖留下來看?園子啊。”黎夜扭頭一笑,拎着食盒去主峰找仙尊,這可是他?第一次下廚,就如同自己?當?初受傷,師尊給他?熬藥那般,師尊一定會很感動吧!

……

來到主峰,恰巧看?到幾位師兄師姐迎面走來,似乎還在說着門內的閑事,黎夜好奇的聽?進去幾句,但?也沒聽?全,大概就是是別?的仙門,跑來傾雲仙門求什麽?之類的。

不過這個自己?有什麽?關?系,反正傾雲仙門扶貧慣了,習以為常。

就在擦肩而過的那刻,大師兄一擡手,将黎夜給攔下來,問道:“你這是要幹麽??掌門現?在同師叔和仙尊在議事,任何人不得打擾。”

“師兄……我就看?一眼,也不行嗎?”

“不行。”

“那好,我在這裏等着,應該沒問題吧,”

“你要是想等,便再此處等。”

常思顏鼻子靈光,從程莫陵和黎夜說話的功夫,她就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最後目光盯着黎夜手中精致的食盒。

“師弟,這是什麽?好東西,真?香啊。”

黎夜連忙抱住自己?的食盒,遠離常思顏道:“你別?妄想啊!這些?可都是給仙尊準備的。”

常思顏道:“瞧你吓得,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得着這麽?藏着嗎?”

黎夜道:“”你不是嗎?反正我怕了你。

夏絡嫣道:“好像是靈草的味道,你煮了什麽?湯藥嗎?”

“還是夏師姐聰明。”黎夜道:“師尊昨晚沒休息好,我給他?準備了提神的湯,補一補。不過師尊現?在正同掌門議事,我且在一旁等着就行。”

“……仙尊,沒休息好?”三人同時發出疑問,“可這些?仙草都是仙尊最珍愛的,你就這麽?給炖了,不怕仙尊責怪嗎?”

黎夜道:“我就摘了幾片花瓣,幾根參須而已?,沒傷及根本。”

常思顏道:“可仙尊身子骨一向很好啊,應該不??這麽?補吧,不如讓我嘗一嘗嘛。”

黎夜再次退後道:“不行!堅決不行!師姐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咳咳!”程莫陵打斷他?們嬉鬧,說道:“該修煉就去修煉,別?在這裏調戲師弟,成何體統,小心又?進靈戒堂。”

常思顏突然?一激靈,頓覺自己?現?在還猶記仙尊的懲戒,渾身都疼,連忙一溜煙的消失不見,她走後,黎夜頓覺四周清淨起來。

待人全部?走後,黎夜找了處亭子落腳,雖然?不知道掌門要商讨什麽?事,但?就是覺得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自己?要倒黴。

呸呸呸!哪有盼着自己?倒黴的,黎夜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一定是他?想太多。

小亭四周青山綠水,到處都是如畫美景,怕是看?上一輩子也不覺夠,比起魔族烏壓壓的生活,還是這裏舒心,如果可以,他?倒插門也未嘗不可啊!

就在此時,他?聽?到一陣說話聲,連忙從亭子裏探耳去聽?,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是師叔的聲音,可是,師叔不是也在同掌門議事嗎?

出于好奇,他?提着手中食盒走到一棵樹下躲起來悄悄觀望,原來小師弟也在,難道,他?們二人是在私會?!

黎夜眼睛睜的圓溜溜,心想,不枉費自己?一番敲打,這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這個道理!可喜,可賀啊!

“師叔!”南湫在身上摸索,自懷中取出那枚被輸掉的玉簪,依依不舍的看?了半晌,緊緊握在手中,最後還是遞給沐崖。

沐崖看?了一眼,便知曉他?想做什麽?,但?還是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這是師叔的,我要還給師叔。”

“這已?經不是我的了。”沐崖淡然?一笑,毫不介意,“自從我将它作為賭注的那刻起,這枚玉簪就已?經不再是我的。”

“可是,這上面還是師叔的氣息。”

“那又?如何,輸了便是輸了。”

“師叔真?的不要這枚玉簪了嗎?”

沐崖應聲點頭,因為這枚玉簪惹出這麽?多麻煩,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你若喜歡,便自己?留着吧。”

說完,沐崖轉身離去,依舊一身從容,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同南湫說,獨留他?一人在原地,南湫手中緊緊的握着那枚玉簪,不知是心中是心碎多一點,還是喜悅多一點。師叔沒有拿回這枚玉簪,他?私心不舍的留下了,然?而,這卻是師叔完全不想要的。

他?寧願師叔收下,也不想自己?留着,可是師叔完全拒絕了他?的心意,師叔他?不想要,師叔他?不想要……南湫滿腦子都在重複這句話,失落低頭。

“哎,沒救了……”

“是誰?”

“當?然?是你的好哥們啊。”黎夜提着食盒從樹後走出,看?他?一臉喪氣,安慰道:“凡事都講究個緣分嘛,說不準是緣分未到呢。”

“緣分……”南湫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但?此刻是真?的傷心,只有黎夜能看?穿他?的心思,每次都讓他?覺得臉上挂不住,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

“我說你怎麽?什麽?都懂,明明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多少,整天一副人精模樣?。”

“因為我……天賦異禀!”黎夜臉不紅心不跳的吹噓,拉着南湫和自己?一起去正殿給師尊送湯,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

不知道從哪裏沖出個靈獸,徑直向黎夜飛來,二人連忙飛起躲避,好奇的看?着那只兇惡的滄雁,也不曉得是誰養的,他?怎麽?從來沒見過?

南湫随便問了一個過路的同門,才知曉,是淨虛堂的成徽元君來了。

“他?是誰啊?”黎夜毫不知情,也沒聽?過這個人,倒是覺得那滄雁很是可惡,“來就來,還帶着一個這麽?兇惡的坐騎,也不說找人看?管起來,萬一傷到人呢,不知道誰這麽?大架子。”

那只滄雁似乎能聽?見黎夜說的話,越發針對他?,扇着翅膀就向黎夜襲來,嘴裏還噴出毒液,帶着一股惡心的氣味。

南湫大喊:“黎夜,你小心啊!”

“沒事,不過是一只坐騎而起。”黎夜惱了,一手将拎着的食盒丢給南湫,另一手持劍,一道破風的劍氣落下,那只兇惡的坐騎被打落在地,瞬間消停下來,嘴裏支吾的在叫。

過路的弟子們吓了一跳,連忙勸道:“黎夜,你可千萬不能打這只滄雁!那可是成徽元君的坐騎啊!”

“打都打了,你現?在才說?”黎夜氣不過的收起劍,“誰讓那個成徽元君自己?不看?好的。”

忽見一人走來,氣勢逼人,身着淨虛堂墨綠色衣衫,眉眼硬朗,帶着幾分不訓的傲氣,盯着他?受傷的坐騎,先是一怒,然?後又?轉為笑意,問道:“不知在下的坐騎犯了何錯,你要如此打傷它。”

黎夜解釋道:“是你的坐騎先來招惹我的,你自己?的坐騎這麽?兇,不看?好了,還怪我?若我躲得慢,怕不是要被他?給吃了。”

成徽元君道:“實為抱歉,看?來是在下的疏忽,你可有受傷?”

“沒有。”

“那便再好不過。”

南湫問道:“不知,成徽元君前來傾雲仙門所?謂何事?”

成徽元君道:“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且一定要當?着傾雲仙尊的面親自說。”

“有什麽?事,還是我不能聽?的?”黎夜很不喜歡這個成徽元君,上前直接攔住他?,“要是真?的有急事,元君大可同我說,在下是傾雲仙尊坐下唯一的弟子,可代為通傳。”

成徽元君笑道:“感情之事,怎可代為通傳?”

黎夜眼珠子睜的老圓,難以置信,原來這家夥是看?上自己?師尊了!好啊,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讓他?給撞上了,難怪總感覺的今日一天都不爽,原來是這樣?。

成徽元君道:“請你讓路。”

“不讓!”黎夜拒絕道:“我這師尊,怕是和你沒緣分啊,而且……你一看?也不是師尊喜歡的那種,還是別?自讨沒趣了,從哪來回哪去吧。”

“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晚輩竟也敢教訓本君!”成徽元君被激怒,立刻換上一副兇相,怒道:“我與傾雲仙尊乃是天造地設!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你若執意攔着本君,就算你是傾雲仙尊的徒弟,我也得好生教訓你一番!”

“不知禮數!”

南湫連忙上前勸道:“黎夜,你別?這樣?,不如等仙尊自己?定奪?”

“我偏不!”黎夜怒視着成徽元君,一步也不肯退讓,“今日,你休想見到傾雲仙尊,你若是能從我身上踏過去,我便由着你!”

“黎夜,你瘋了?!”南湫連忙道歉,“元君你可千萬別?聽?他?瞎說啊,我代他?給你賠禮道歉。”

“大可不必!”成徽元君一把推開南湫,力氣頗大,生生将人推倒在地,手中食盒也順着打翻,一碗仙湯撒了一地。

“我的仙湯!南湫,你幹什麽?要和他?賠禮?你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黎夜連忙扶起南湫,惋惜的盯着地面,怒道:“你這人,還真?是嚣張啊,不僅推倒我小師弟,還打翻了我給師尊準備的仙湯,今天,我跟你沒完!”

成徽元君早就想教訓他?,也不再繞彎子,問道:“所?以,你想在哪裏打?”“呵……”黎夜指了指前方,說道:“既然?是打架,那就去道場。”

“黎夜?!”南湫一把拉住他?,說道:“你真?的要和他?打?那可是天虛堂掌門的親弟弟啊,你怎麽?可能打得過他?,你連我都打不過,就別?逞強了!”

黎夜道:“不試試你怎麽?知道我打不過他??”

南湫道:“你別?去啊!”

“答應了,不去的話豈不是認慫?我可不能給師尊丢臉,今天,我打定了!”黎夜甩開南湫的手,瞬身飛上道場,成徽元君與他?對視一眼,強烈的靈壓襲來,确實有點真?本事。

成徽元君以退為進,挑釁道:“小子,這可是你親自邀本君決鬥的,若真?将你打殘了,可別?怪我,你若現?在認輸,親自向我賠罪認錯,還來得及。”

“同你賠罪?大言不慚,怕是你此生都見不到。”

“無知後輩!”成徽率先持劍襲來,道場彌漫起濃烈的殺氣,他?竟然?從此戰中看?得出這小子的敵意,便更加不留情起來,招招狠毒。

黎夜一劍劈開他?的飛來的殺氣,對過十幾招後,竟覺得吃力起來,成徽自然?也沒讨到什麽?實質性的好處,二人打的不上不下,勝負難分。

“黎夜,小心身後啊!”南湫站在道場下大喊。

那只被他?從天上打下來的坐騎開始護主,幫着成徽元君襲擊黎夜,滄雁的爪子向他?飛來,分散注意力。

“可惡,竟然?還有幫手!”黎夜惱了,一把劍手中的劍刺入滄雁腹中,将那兇惡不受訓的坐騎打下道場,叫了兩聲便斷氣而亡。

就在此時,成徽元君怒将劍氣飛出,三道劍氣穿過黎夜身體,胸口,腹部?,全部?都在流血,成徽元君怒道:“你竟殺了本君的坐騎!本君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唔!”黎夜吐出一口血,傷口疼的他?青筋暴起,眸中泛起血絲。

南湫吓壞了,想上去阻止,卻發現?四周有結界,止不住的大喊:“黎夜,你打不過他?的,你快下來!”

“別?打了!”

“黎夜,你下來!”

“小人一個,你以為我真?打不過你?”黎夜試圖沖開鎖住的魔丹,他?想起自己?在魔墟收集的魔氣,若能憑借魔墟的厲煞之氣,定能沖開魔丹禁制,他?一手祭出琉璃瓶,在手中捏碎。

萬千魔氣狂湧而出,布滿整個傾雲仙門上空,黎夜一聲嘶吼,周身抱魔氣包裹,他?沖開的久久未曾使??的魔丹,在一片黑霧中化作原形。

“是魔,是魔!”成徽元君大驚,立刻提劍護身。

周圍的弟子惶恐看?向上空,唯獨南湫露出了震驚,那只龐然?巨大的飛鳥盤旋在整個傾雲仙門上空,魔氣同他?身上黑色的羽毛融為一體,若非孔雀伽羽王,這又?會是誰?

“你觊觎了我的東西,便去死吧!”黎夜自空中飛下,魔氣将整個道場包圍,不許成徽元君逃離,他?一爪将整個人活人按死在地,道場承受不住,全然?塌陷,成徽元君被生生按入廢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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