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這畫風相當鬼畜。
顧阮實在想象不到霍銘南是怎麽面無表情打下這行字的。
他一開始以為霍銘南是冷面總裁, 經過這麽一段相處, 他的人設已經繃得稀碎,撿都撿不起來。
不過……好像是有點可愛。
顧阮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 覺得這條朋友圈的字裏行間都透露着可愛,越看越喜歡。
他默默地截了張屏,保存在了手機裏面。
等到家了,霍銘南還是沒有回消息,顧阮洗菜時候, 才聽見手機鈴聲。
是霍銘南的電話。
他擦幹淨手,接了起來。
“喂?”
聽見顧阮的軟軟的聲音,又聯想起顧阮之前發的微信,霍銘南閉了閉眼,艱難地說道:“我今天晚上臨時有事,就不回去吃飯了,可能一晚上都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
顧阮愣了一下, 有點失落問道:“為什麽?”
“就是……”霍銘南不知道該怎麽說,公司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他不想讓顧阮知道。
見霍銘南沒有回答,顧阮就知道自己逾越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探你們商業機密的。”
“跟商業機密沒關系。”霍銘南接着說道,“只是有些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顧阮表示理解, 兩人又聊了兩句,霍銘南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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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一挂斷,霍銘南臉上那點溫柔的神情消失得一幹二淨。
程磬看着心驚又很熟悉。
這才是商場上的霍銘南。
“這是幾個股東發給‘誠毅’的合同。”時間緊迫,程磬的語速很快,接着說道:“他們在合同裏給的條件很誘人。”
霍銘南冷哼一聲,拿過文件來翻了兩頁,嗤笑道:“是很誘人,不僅透露了霍氏的商業機密給‘誠毅’,還承諾要幫‘誠毅’贏得政府的項目,而且事成之後,還會給‘誠毅’霍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不過我奇了怪了,他們哪來的自信覺得他們會成功。”
這幾個就是在霍爺爺去世後,想要奪走霍氏的董事。當年他們失敗之後,霍銘南因為還沒在霍氏站穩腳跟,就暫時沒有動他們,但毒瘤畢竟是毒瘤,留在也是禍害,霍銘南一直想找個機會,除掉他們。結果他還沒動手,那幾個董事就巴巴地把機會送上來了。
只是這個時機太不湊巧了。
顧阮那條微信明顯是在向他示好,可惜卻讓這些老東西給破壞了。
程磬想起那些股東的所作所為也惡心到不行,蹙眉說道:“都在商場上的老油條了,這次怎麽會這麽天真。‘誠毅’當然會幫着更有實力的一方,他們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剛把合同發過去,‘誠毅’後腳就給了我們。”
“‘誠毅’不是傻/子,也不是善人,他這麽做是想從我這得到好處。”霍銘南把文件看完了接着說,“他們這次這麽魯莽也能理解,我已經在霍氏站穩了腳,如果讓我繼續發展下去,霍氏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了,他們這也是被逼到懸崖上不得不做的選擇。”
“那你想怎麽做?”程磬問道。
“怎麽做?”霍銘南嗤笑道,“鐵窗淚怎麽唱來着?”
程磬:“……”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着鐵窗我望外邊,外邊地生活是多麽美好啊。”霍銘南把歌詞面無表情地念了一遍,說道:“等把他們送進去後,我還真想聽他們唱一遍。”
……
霍銘南果然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和霍銘南在一張床睡久了,他都養成習慣了。身邊突然空了,顧阮很不适應,睡眠質量也差了,一晚上能醒來好幾遍。
顧阮強打着精神拍完了最後一場戲,本來是可以殺青的,但劉導看還有幾場戲還需要補鏡頭,就讓顧阮明後天再來。
顧阮自然是答應了。
他下午早早地回到家,想着霍銘南昨天沒回來,也不知道晚飯吃的好不好,想今天晚上給他補回來。
結果霍銘南又打來電話,說他晚上不回來了。
顧阮掩不住失落,又有點不好意思,只能拐彎抹角地問:“你最近都很忙嗎?那你明天還回來嗎?”
聽見顧阮的話,霍銘南心都軟了,他看着桌子上成摞的文件和這幾天緊密的日程表,咬着牙說道:“最近有點事,我明天恐怕業不能回去。”
“那後天呢?”顧阮忍不住追問道。
霍銘南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就想沖不去家,不再理公司這點破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我後天恐怕也不能回去。”
顧阮沖口就想說一句,“要不我去給送飯吧。”
但想了想又忍住了,現在霍銘南公司事情多,他去了也是添亂,而且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去送飯名不正言不順的。
“那好吧。”顧阮忍不住叮囑道,“你好好照顧身體,晚上吃點好的。”
霍銘南連連保證,兩人又聊了幾句,霍銘南挂斷了電話。
他昨天晚上熬了一宿,眼珠上都是紅血絲,他揉揉眉心,強打精神。
程磬見狀說道:“你去稍微休息一會吧,這裏有我,我昨天晚上休息了一會,精神總歸比你好一點。”
這個時候就是讓他睡覺,霍銘南也睡不着,他站起身說道,“我去抽根煙。”
他走到窗邊,一邊抽煙一邊把電話拔/出去。
對方很快就接起了電話:“銘南。”
“于琳姐,我想問問之前拜托給你的事情怎樣了。”
于琳笑道:“顧阮的事情吧,我已經讓人給他拟了合同,條件都是最好的,公司裏金牌經紀人帶他,只要他争氣,好資源任他挑。他不是參與拍攝了《山河無間》麽,我雖然還沒看到成片,但能從宣傳片能看出他是個好苗子,你就放心把他交給我吧,我一定讓他走花路。”
“那謝謝于琳姐了。”
于琳忍不住打趣道,“看來這個顧阮對你很重要啊,你公司那邊都忙翻了吧,你還能抽/出時間來給我打電話,詢問他的事情,是動真心了?”
“嗯。”霍銘南恨直白地承認了,又接着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霍氏的事情的。”
“我在商界裏也有人脈好嗎?那幾個董事動作那麽大,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動靜。”于琳安慰道,“放心,這件事沒有傳開,我是因為跟你哥有關系,也算是半個霍家人,才知道這件事的。哎,你哥真是個傻白甜,霍氏有這麽大的動靜,他一點也不知道,還在大洋那一頭開畫展呢。”
于琳語氣中滿滿地都是嫌棄,說道,“你哥他那個人心大嘴硬還反應慢,哎不說了,就算沒有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一家人,我不是你那個領域的人,沒法幫到你什麽,但你如果資金短缺的話,可以來找我。”
“謝謝于琳姐了,他們那幾個跳蟲,折騰不出來水花,就是……”霍銘南想起顧阮的電話,頓了幾秒說道,“沒事,我這邊還有事要忙,我先挂了。”
電話挂斷了,香煙也燒到了煙把。
霍銘南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回到了辦公桌。
程磬忙得頭重腳輕,感覺自己已經在去投胎的路上了,擡眼看着霍銘南,說道:“你怎麽突然這沒有精神了?不就抽了根煙麽。”
霍銘南翻開了文件,頭也不擡地說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得趕緊忙完回去。”
說完,他頓了一下,語氣有點抱歉,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是孤寡老人了,我說這話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
程磬:“……”
霍銘南,我/日/你大/爺。
霍銘南和程磬帶着幾個信得過的骨幹,在公司裏昏天黑地的忙了三天,才把一切事情敲定了。霍銘南為了保險起見,約見了“誠毅”的總裁和領域內的幾個大佬,争取把那幾個董事的後路完全切斷。
霍銘南談合作的同時,顧阮殺青了。
劉導是個精益求精的人,需要補的鏡頭來來回回地磨,用了三天才拍完了。
顧阮本是劇中的一個配角,但人緣好,性格讨喜,跟劉導、許棋然走得近,劇組裏的人為他準備了殺青宴,顧阮強撐着吃完了蛋糕,才回到了家。
其實他今天很不舒服。
坐霍銘南的車回去的那天,他就感覺自己有點感冒了,忍不住地打噴嚏,但因為有拍攝任務,這幾天他一直咬牙強撐着,現在戲拍完了,心裏的那根弦也崩斷了,顧阮剛回到家,就開始發燒了。
試過溫度計,體溫已經将近三十八度了,顧阮燒得迷迷糊糊,從櫃子裏翻出來了退燒藥,吃上後他躺在沙發上犯困。
不知道為什麽,他特別不願意去醫院,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三小只也察覺出了顧阮不對勁,一個個的縮在顧阮身邊,用濕漉漉的眼神看着他,耷/拉着眼角,小眼神裏仿佛滿是擔憂。
顧阮瞬間被這三只小毛團治愈了,一手一個抱在懷裏。三小只也特別聽話,一動不動地縮在顧阮懷裏,時不時地蹭一下顧阮。
三小只的毛特別柔軟順滑,而且像個小太陽一些樣散發着熱度,顧阮下意識地在他們毛上蹭了蹭,眼皮越來越重,直接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霍銘南把所有的事情壓縮到極致,硬是擠出來時間回了趟家。
在路上他給顧阮打了一個電話,顧阮沒有接,到了樓底下,擡頭看見房間一片漆黑。
顧阮還沒回來?霍銘南蹙眉,心都揪了起來,帶着疑問一邊給顧阮打電話,一邊上樓。
他用鑰匙打開房門,因為角度原因,沒有看到被沙發背擋住的顧阮。
“嗷嗚。”他聽見了柴柴輕微的嗚咽聲。
柴柴通人性,想讓霍銘南察覺到顧阮的存在,又不想吵醒顧阮,只能小聲叫着。
小白見霍銘南回來了,扭了扭身體,小小則一點動靜都沒有,繼續做顧阮的暖寶寶。
顧阮臉頰泛紅,呼吸聲微重,霍銘南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小聲叫他,“顧阮,醒醒,你是不是生病了?”
顧阮一點反應都沒有,霍銘南把手放在他額頭了,感覺到了燙人的溫度。
顧阮發燒了。
不僅發燒了不去醫院,而且還躺在沙發上不蓋被子就睡着了。
霍銘南又氣又急,想要搖醒顧阮,讓他去床/上睡,但顧阮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看顧阮這個樣子,霍銘南心疼得快要窒息了,他眼神微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彎下腰,右手穿過顧阮的膝蓋,左手摟住了顧阮的肩膀,将顧阮抱起了起來。
顧阮動了一下,頭下意識地靠在了霍銘南肩膀上。
霍銘南感覺到了,動作一頓,緊接着半邊身子都麻了,他低聲咒罵了一聲,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去看顧阮的睡顏,将顧阮抱進了自己的卧室。
他是有意的。
将顧阮輕輕放在床/上,又用被子把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顧阮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環境的變化,身體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霍銘南怕打電話的聲音吵醒顧阮,走出卧室,在客廳給私人醫生打電話讓他來一趟。
霍銘南身體好,從小到大就沒生過幾次病,常被霍銘謙開玩笑說是個鐵人,他很小的時候發過一次燒,之後沒有了,到現在他都有些忘記發燒是什麽滋味了。
他特意問了醫生他能做什麽。
醫生簡要地跟他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醫生也不指望霍銘南會照顧病人呢,囑咐到他馬上就去,讓他耐心等着。。
霍銘南挂斷了電話,走進卧室,看着在床/上縮成一團的顧阮、他聽醫生說,發燒的病人特別怕冷,要注意保暖,他又找出了一床被子給顧阮蓋上。
他站在床邊看着顧阮的睡顏,心裏癢得很,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能持續不斷地散發熱量,體積也大,總比一個暖寶寶要好吧。
他這是為了照顧病人,沒有私心。
顧阮本來就蜷縮着,霍銘南躺下後他就直接蜷縮在了霍銘南懷裏。
霍銘南嘴角瘋狂上揚,他掩飾地咳了一聲,表情嚴肅地将顧阮往懷裏帶了帶,讓顧阮的頭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的下巴輕輕頂在顧阮的頭上,又蹭了蹭顧阮柔軟的頭發。
其他的他就什麽都不敢做了,老老實實地躺着,做顧阮的暖寶寶。
他躺着躺着,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在被子底下,他感覺到顧阮的手指擠進他扣着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霍銘南:“……”
霍銘南索性不僞裝了,帶着笑看着顧阮的睡顏,輕聲道:“你醒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霍總雖然沙雕(劃掉),在感情方面還是霸(寵)道(妻)總(狂)裁(魔)的.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着鐵窗我望外邊,外邊地生活是多麽美好啊。”鐵窗淚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