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回合,奈良鹿丸VS手鞠,請兩位到場上來

口。

“你要劍,是想對付‘蛇’,對麽,宇智波……鼬?”男人低沉的聲音卻突然打斷了鼬尚未出口的話。

宇智波鼬的眼裏閃過一絲訝然,他轉過身去,卡卡西也從這個空檔,向那個男人看去,那個人也不知怎麽的,不看向自己的對手,反而直順着卡卡西的眼神反看過來。

四目相對,雙方皆是一愣,接着,眼裏具出現一抹深深的錯愕。

卡卡西看着那雙緋紅色的眼睛,只覺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兩個大寫的字。

鳴人?

☆、夏夜祭

火石兩國交界處的茂密森林裏。

卡卡西震驚的看着不遠處的黑發青年。即使發色和眸色不同,但是那張臉……

兩年多裏,曾經無數次在心裏想象過的,鳴人回來時的樣子,就在眼前。

這時,宇智波鼬已經再次對疑似鳴人的青年發起了進攻。誰知青年錯愕之下對迎面襲來的手裏劍躲閃不及,狼狽的仰頭後撤,躲過自下而上劃來的劍鋒。

但是,這樣一番動作,使得他原本挂在頸上的一串項鏈,飄了起來,被手裏劍一下子割斷,直直的向卡卡西飛來,落在離他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塊藍綠色的礦石,反射着太陽的光芒,一閃一閃的。

卡卡西呼吸一滞,心裏的最後一絲疑問也打消了。

可是,在他低頭看那項鏈的同時,他錯過了青年眼裏一閃而過的懷疑,以及随後的沉思。

接着,男人擡頭和宇智波鼬對視,正巧看見三勾玉連成一片的情景。

有那麽一瞬,男人和宇智波鼬的眼神都閃過一絲空洞,只不過在卡卡西擡起頭來之前便又恢複了清明。

所以,卡卡西只看到兩人沉默一會,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宇智波鼬閃身離去。

不解的皺眉,卡卡西看向男人。

現在,他已經确信,這個人,就是鳴人。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鳴人卻突然輕笑起來。

聽着那笑聲,卡卡西心下了然:那聲音必是經過特殊處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一開始聽不出來。

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身份,卡卡西正欲開口,下一秒,卻悉數被鳴人的話堵了回去。

“你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尤其是眼睛。”他嘴角噙笑,慢慢向卡卡西走過來。

垂眸,心,漸漸下沉。

“……是麽……”同樣經過處理的聲音,比自己的清亮不少。

感知型忍者的感知能力從不會出錯。所以,他們也格外信任自己的感知能力。卡卡西現在與普通人無異,他确信鳴人不會把“自己”和“旗木卡卡西”聯系在一起。

況且,“尤其是眼睛”……呵。

真是笨蛋啊,我。

正胡思亂想間,鳴人已經走至轎前:“你要送這把劍去石之國,對麽?”他看了看還陷在幻術中的武士們,無奈聳肩:“宇智波鼬的幻術很厲害,我可不會解。那麽,我送你去石之國,如何?”

他笑盈盈的看過來,直直的盯着卡卡西的眼睛。卡卡西胸口一悶,別過眼去:“為什麽?”

“……我閑着無聊,不行嗎?”鳴人頗為随意的回答。

卡卡西沉吟一會,起身出了轎子:“走吧。”

他看了眼身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率先向前走去。

重逢的激動,一開始是有的。兩年多來,卡卡西一直在不停歇的修煉、做任務,一改往日頹廢的形象,每日忙的腳不沾地。

但是,這只是因為,他不敢閑下來。怕被鳴人落下,這是最主要的,不過,也是因為……一閑下來,就會想起那抹金色。

克制不住的,兩人相處的畫面一幅幅在腦海中回放。克制不住的,想象他歸來時是什麽模樣,什麽情景,他會說什麽,自己又該說什麽。

克制不住的,想他。

但是,從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在你心裏,那個人,就那麽重要麽?

那個……銀發藍眸的人?以至于你一看到類似的人,就會想起他?

那麽,你之前……你看到的,真的是我嗎?

是我旗木卡卡西嗎?

“……沒想到傳說中紅燈街的地下之王居然是這樣對別人不設防的家夥……喂,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嗎?”身後,鳴人已經撿起地上的項鏈小心地放進了口袋裏,追上來問道。

卡卡西聞言眼睛一眯。那些武士在看到他裝扮的人之後眼裏一閃而過的輕蔑,他在進入第一個歇息的小鎮之後,知道了原因。

夜之清明,遍布全火之國紅燈區,最大的夜店“夜豔樓”的老板,卡卡西裝扮的人物,就是他。

對于一些清高的人物來說,對這個人的蔑視完全在情理之中。

“你不是說閑着無聊嗎?無須多問。”卡卡西冷冷地回答着,對于鳴人居然知道夜之清明這種人物非常不滿。

鳴人走在他的左手邊,聞言轉頭,認真的看着他:“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

腳步一頓,卡卡西暗暗握了握寬大和服袖子遮掩下的手,語氣愈發冰冷:“為什麽?”

“……不給看就算了。奇怪的人。平時你接待的那些客人都是怎麽忍受你的?”鳴人轉回了眼睛,不去看卡卡西冷若冰霜的臉色。

卡卡西神色更冷:“我不喜歡男人!”處于一種近似于賭氣的心理,他固執的不去看身側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也就沒有看到,聽到他的話後,那張臉上露出的訝然和玩味。

“哦?你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鳴人突然站到卡卡西的前面,滿懷興味的看着他。

卡卡西不動聲色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幹什麽。

看着那雙湛藍的眼睛中透出的銳利,鳴人愣了愣,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緋紅的眼也開始一點點變得暗沉。他突然伸手抓住卡卡西的左臂,像是要看清什麽似的,漸漸湊近了卡卡西的臉。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卡卡西沒有反抗。他想看看鳴人到底想幹什麽。随着距離的拉近,卡卡西漸漸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突然,鳴人閉上了眼。

卡卡西看着那張放大的臉,愣住了。那較往日更加銳利的眉眼……眼前突然浮現出兩年多以前,在終焉之谷的一個場景。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也是離得這麽近,而且……而且……

腦海一下子變的一片空白,卡卡西幾乎有點手足無措,眼中也閃過慌亂。鳴人還在靠近,隔着面紗,他已經能隐隐感到他唇上的溫度。臉在升溫,而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什麽都做不了,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眉眼。

但是,鳴人卻突然停住了。他放開了卡卡西,後退幾步轉過身去,肩膀抖動。

“……哈哈哈……”有低低的笑聲傳來。

卡卡西如何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鳴人的背影,卡卡西快步向前走去,心情奇差無比。身後,鳴人的笑聲漸漸隐去,兀的,他沒有一絲笑意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夜之清明。”

卡卡西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鳴人一瞬間來到他身後,手裏劍劍鋒的森森寒意同時傳到了卡卡西的後頸處。他強忍住身體下意識的回避反擊動作,仍靜靜的站着。

好半晌,鳴人卻突然收回手裏劍:“嘛,反正和我沒有關系。走吧,我送你去石之國。”他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走到卡卡西身前蹲下,暗示他到自己背上來。

卡卡西看着他沒有絲毫防備的将他的整個後背暴露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問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這麽不設防真的沒關系嗎?”

“……你自己來猜不就好了?”他轉頭,沖卡卡西微微一笑。過了半天也不見身後的人有動作,他收斂了笑意,無奈的嘆了口氣:“服了你了……我說過了,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沒問題了?”

呼吸一滞,卡卡西默默地看着那雙緋紅的眼,好半晌,爬上他的背。

四周的場景飛速變化。鳴人的速度很快,步伐也相當穩。

這是第一次有人背他。起碼在他的記憶中,确實是第一次。卡卡西趴在那人還不算太寬廣卻在自己心裏比什麽都要可靠的背上,突然出聲問道:“那個人,對你很重要?”

然後,他聽到那個人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種悠遠懷念的語氣,說道:“啊。很重要。”

卡卡西沉默了。那種悠遠,只怕自己永遠也進不去。

一路無話。

晚上,卡卡西裹着鳴人硬塞給他的毯子,坐在篝火邊,靜靜地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過了多久,他低下頭,看着不遠處靠着大樹休息的鳴人。

橙黃的火光映照下,那頭黑發在卡卡西的眼裏恍惚間成了明媚的金色。凝視着那張愈發棱角分明的臉,卡卡西的眼睛裏,漸漸帶上了一抹黯然。

突然,鳴人“唰”的睜開了雙眼,緋紅的眼眸在暗處,顯出一抹血液幹涸似的暗紅。他看着卡卡西震驚的眼,戲谑的開口道:“你一直在看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卡卡西心裏一跳,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轉開眼睛,強裝鎮定地問道:“今天,宇智波鼬為什麽突然走了?”

鳴人看了他一會,就在卡卡西以為他不會回答時,開口了:“你知道自己背着的那把劍的來歷麽?”

“……不。”

“十拳劍是傳說中的神劍,它的最初擁有者是衆神之父,伊邪那岐。伊邪那岐有兩個兒子,天照之神和須佐之男。十拳劍被傳給了須佐之男,他後來用這把劍斬殺了八岐大蛇。”

“所以你說的,他想用這把劍對付的‘蛇‘是?”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宇智波鼬的弟弟在那家夥手裏。”

“那他為什麽突然不想要這劍了?”

“因為之前他對自己弟弟的情況有點誤解,現在誤會解除了,他就走了。”

“你向他說明了情況?那麽,你找十拳劍實際上是想找宇智波鼬?”

鳴人向卡卡西遞來一個贊賞的眼神。

“你幫我解圍,只是因為這個?送我去石之國,只是因為我像你認識的一個人?”

鳴人聳了聳肩:“沒錯,所以你是誰,為什麽要送劍,這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我想告訴你……”

“什麽?”

“夜之清明喜歡男人,是個看見美男就想據為己有的家夥。”

卡卡西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重新開口:“你到底是誰?”

回答他的是一片靜寂。鳴人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第二天中午,卡卡西終于到達了石之國大名府。親手把劍交給大名的使者,他終于松了口氣,轉身出府,準備停留一段時間,調查一番石之國大名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正尋思着,一串三色丸子突然伸到了眼前。

他轉身看着手裏拿着同樣的一串的鳴人,眯眼答道:“我不喜歡吃甜食。”

接着,他便看到鳴人一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漸漸透出懷念來。

怎麽,連這一點都跟那個人一樣?心裏冷笑着,卡卡西繞開鳴人,想要回到旅館去,卻冷不丁被他拽住了手臂。

心情不好的他當即冷聲說道:“我已經完成了任務,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你不是還要在這裏調查石之國大名的目的?”鳴人挑眉回答。

卡卡西噎了一下,将“你怎麽知道“吞回肚裏。鳴人的情報能力他是知道的。突然,他狐疑的看着鳴人:“你知道?”

鳴人眯眼笑了。他收回手,指了指身後的商業街:“難得來這裏一次,不仔細看看豈不可惜?我打聽了,這裏今天有夏夜祭。”

看着無動于的盯着自己的卡卡西,他嘴角抽了抽,任命的嘆了口氣:“好吧,你陪我參加今天的夏夜祭,我就告訴你你想要的情報,怎麽樣?”

【為什麽?】卡卡西确實是想這樣問的。但是,看着青年滿眼的期待,不知怎麽腦海中自動轉換成金發藍眸版的鳴人做出這樣的表情的樣子,疑問以及拒絕的話,就怎麽也開不了口了。

而且……不可否認,自己的心裏……相當期待。

低着頭想着自己的心事的卡卡西,錯過了青年靜靜注視着自己的緋紅的雙眼中,那些微的探究,以及……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留言出奇得少……因為根本沒有留言!嘤嘤嘤嘤小天使們你們不要我了嗎?今天兩更我也是拼了老命了能不能不要再潛水……好歹讓人家有點動力可以咩?

☆、愛?

石之國,顧名思義,是個遍布奇石的國家。石牆、石房、石子路……各處都是石頭的身影。但是,這并不說明石之國是個貧困的國家。相反,憑借着獨一無二的石頭工藝品以及盛大的夏夜祭,以及不可明說的地下交易,石之國一直是個比較富饒的國家。

當然,這也歸功于近些年來沒有大戰的趨于和平的世界。

5月9日這一天晚上是石之國今年舉行夏夜祭的日子。各國的忍者、貴族、武士、平民……天還未黑已經把石之國最繁華的幾條街堵了個水洩不通。

夏夜祭,自然少不了撈金魚、撈水氣球、套圈圈、投球投标之類的傳統游戲,章魚燒、鲷魚小丸子、棉花糖等等傳統食品也是必不可少,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夏夜祭最不可缺少的東西……煙火大會。

鳴人和卡卡西站在最繁華的一條大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點頭大。

夏夜祭,自然是要穿和服。卡卡西原本就穿着一身和服,但是鳴人……那身奇怪的衣服不被圍觀就不錯了。于是,先到了和服店,鳴人随手挑了一身,進更衣室換了。

百無聊賴的等着他,卡卡西看着窗外的人群。其中情侶居多,手牽手玩這玩那,時不時親切暧昧的耳語一番,看起來好不幸福。

“在看什麽?”耳邊,低沉的聲音響起,卡卡西漫不經心的看過去,待看清的一瞬,整個人卻是一愣。

鳴人身上依然是黑色的和服,但因為沒有了先前那身的不倫不類,将他颀長有力的身形一下子襯托了出來。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和服下擺以及衣袖邊緣綴着的幾片小小的血紅的楓葉,襯着青年烏黑的短發、緋紅的雙眸、略帶蒼白的皮膚、棱角分明的五官,怎一個……帥字能形容。

此時此刻,青年靜靜地看着他,眼中帶笑,周身卻自有一股大氣磅礴的氣勢顯示出來,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不羁的爽朗和霸氣。

真是……妖孽!卡卡西艱難的移開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下臉上的熱度,卻不知鳴人看着他發紅的耳朵,微微失神。

搖頭,鳴人率先拉起卡卡西的手走出店門:“走吧。”

卡卡西微微皺眉,用力掙紮:“放開我!”

“這麽多人,一會就被沖散了,不拉着你怎麽行?”鳴人挑眉,理所當然的說着。卡卡西不爽的眯眼,有點憤憤的別過頭:“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什麽,只是我有些事要做,你就權當陪我吧。”鳴人說着,自顧自的拉着卡卡西來到食品街,開始一家一家的……試吃。

這就算了,可是他專門挑那些甜品店進去,點最有特色的甜品,而且每一種都是只吃一點,時不時地眯眼思考着什麽,還會向店裏的店員……尤其是女店員,溫文爾雅的笑着,打聽甜點的做法。

卡卡西在一邊冷眼旁觀,終于,在他們進入第12家甜品店,鳴人第25次向店裏的女店員溫柔地笑着詢問材料時,他冷冷的開口了:“你有完沒完?打算吃完全部的甜點嗎?”

鳴人已經套完了話,目送那個兩眼冒紅心的店員離開,他轉回眼睛,不理會卡卡西語氣裏的諷刺:“這是最後一家了,抱歉,讓你久等了。”他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煙火大會要開始了,走吧。”

走在去會場的路上,卡卡西用眼睛的餘光打量着鳴人,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你喜歡吃甜食?”以前怎麽沒發現?

“不,談不上喜歡。只是受人委托,幫她做一些調查。”鳴人回答着,緋紅的眼中有溫柔一閃而過。

【她?】卡卡西心下詫異,壓下心裏的不舒服,面上不動聲色,任由鳴人拉着自己在人群裏靈活來去。

道路漸漸寬廣起來,煙火大會的會場到了。鳴人左右看了看,又看向身側的卡卡西,突然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卡卡西皺眉,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麽?”

鳴人卻不說話,而是直接彎下腰,無視卡卡西的質問和掙紮,打橫抱起他,幾個起落來到僻靜的一棵大樹枝丫上,将卡卡西放下,嘴裏戲谑的說着:“你雖然不是忍者,力氣倒挺大的。”他在卡卡西身旁坐下,暗暗揉了揉方才卡卡西掙紮時捶在他手臂上的地方。

卡卡西斜睨他一眼,并不答話,心裏卻悶悶的。

是不是對每個和他相像的人,你都會這樣對他?

驀地,他隐隐覺得鳴人在看他。轉頭,正對上那雙緋紅的眼中來不及收回的恍惚和探尋。見他看過來,鳴人猝不及防之下對上那雙藍色的眼睛,因那眼神的銳利,愣了愣,并不把眼睛移開,反而探尋意味更重。

卡卡西和服下的手,倏然握成了拳。

那算什麽……你想透過我,看到誰!

心裏止不住的發寒,卡卡西正想不管一切的開口質問,突然,鳴人擡頭看向天空。

伴随着禮花升空的“嗖嗖”聲,五彩斑斓的煙花在黑色幕布般夜空的映襯下,絢爛無比的綻放開來。卡卡西看着鳴人的雙瞳中映出爆開的橙色、紫色、藍色、黃色的煙花,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質問你呢?

我只是你的老師罷了。現在,還是個陌生人。

這麽美好的……陽光般的你啊……我有什麽資格……去幹涉你呢?你是太陽,屬于所有的人,可以屬于任何人,可以照亮每個人,可是,你肯定……肯定看不到……在陰影中的我吧。

離村前的那些話,果然是安慰我吧。

不自覺的,卡卡西伸手隔着衣服握住項上挂着的白玉,似要從中汲取力量。黑暗中,他的五指關節全因用力過大而泛出慘白的顏色。

他還在黯然中,鳴人突然垂下眼,全神貫注的看着卡卡西。卡卡西慌忙移開眼睛,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遮住滿目的悲涼。

也因此,他沒有看到,鳴人因他的動作,看着他被面紗為主的側臉,眼中飛快閃過的錯愕。

“這一切,都是假的。”卡卡西閉着眼,突然出聲道,極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不讓身邊之人聽出其中的顫抖,“委托任務的老者,石之國大名,十拳劍,全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出夜之清明,還有宇智波鼬。”

身邊的人沒有說話,卡卡西緊了緊握着項鏈的手,接着道:“石之國的大名對于壟斷了火之國紅燈區,且有向石之國深處發展的‘夜豔樓’不滿,因為這阻止了石之國的地下産業的發展。但是直接拜托忍村刺殺擁有強大勢力、財力的夜之清明,一旦被其下屬查到,雙方都得不到好處。所以,大名便想到了地下賞金所……悄悄派忍——普通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扮成清明的樣子招搖過市,在途中由流浪忍者殺掉發覺不對的真正的清明,但是只要冒牌貨平安到達石之國,然後變回本來樣貌,冒牌貨便不知在哪裏消失了……毫不知情的石之國無罪,沒人知道冒牌貨是誰、從哪裏來,所有的一切都無從查起,所有的罪過都是那個流浪忍者背負……”

“但是表面上這只是個詭異的任務罷了。如果是別的浪忍接這個任務肯定會被追殺,但是接它的是你……你一開始便知道了石之國大名的計劃,甚至順水推舟建議加上‘十拳劍’這一東西……假清明穿越火之國到石之國去的理由便更加充分——‘送禮表誠意望合作’,再恰當不過,而你也可以見到尋找十拳劍的宇智波鼬,同時又不會受到追殺,因為你至始至終只是個局外人……真是個,一石多鳥的好計謀!”

鳴人自始自終靜靜地聽着卡卡西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完完全全的說出來,沒說一個字。卡卡西說完以後,沉默在兩人之中蔓延開來。

好半晌,輕輕的鼓掌聲響起,鳴人默默地凝視着卡卡西聞聲睜開的雙眼,嘴角動了動,像是要扯出一抹笑,卻不知什麽原因,失敗了。放棄的,他放下鼓掌的手,面色沉重的開口:“……沒錯,不差毫厘,整件事就如你所說。抱歉,将你牽扯了進來。”

卡卡西冷笑一聲:“你不用說抱歉,只要我将這張面具撕下,我就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系。”

鳴人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麽?”卡卡西立刻反問,迎上鳴人的眼睛,他用力握了握拳頭,用幾乎是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從我身上,看到了……你愛的人,對麽?”

是的,愛。這個卡卡西從一開始便不奢望擁有的東西,不敢奢望從鳴人身上得到的東西,最——渴望的東西。在他看到鳴人對另外的人表示出來時,他幾乎是驚惶的,自我厭惡的,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嫉妒。

真是難看……真是難看啊,旗木卡卡西。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控制不住去想,想對他說: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已經死了。

然後呢?然後鳴人就可以看到你了嗎?卡卡西扪心自問,深深地為自己有上面的惡毒想法而趕到羞恥。

你是不配得到愛的。尤其是那個人的愛。

所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旗木卡卡西。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還是問了。即使他現在并不是“旗木卡卡西”,即使那個答案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他只是想知道而已……你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我?

心裏、腦海裏前所未有的紛亂、複雜,卡卡西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盯着那雙緋紅的雙眸,不放過其中的任何情緒。

看到了。那雙眸子因為自己的問題,而産生的精彩變化。

怔愣,驚訝,不可置信,錯愕,茫然,恍然,以及随之而來的恍惚、慌亂,卡卡西不知道為什麽那雙眼中的情感會這樣的複雜。不明白眼前之人腦中到底在想什麽,卡卡西的緊張有增無減,正要再問,鳴人卻突然轉過眼睛,像是躲避什麽瘟神一般,“砰”的化作一團白煙,消失了。

卡卡西愣愣的看着原地,好半晌,才喃喃低語道:“……影分*身?”

心情,突然無比失落。

與此同時,在隔了一個火之國之遠的湯之國邊境處的一個旅館內,一個金發藍眸的青年從書桌前“嚯”的站起身,滿眼震驚複雜的情感,動作之大,将手中畫滿奇怪符文的卷軸近乎扯爛。

他呆呆的立了半晌,蔚藍的雙眸中神色陰晴不定,其中,詫異和不可置信所占最多。

那個人顫抖的聲音還在耳畔:【你…你從我身上,看到了……你愛的人,對麽?…】

怎麽可能?

怎麽……天知道,他從那個人身上看到的,是……是最不可能是愛人的那個人啊!

他……他看到的,是他的卡卡西老師啊!

那個人,怎麽可能……是我……愛的人?

別開玩笑了!猛地把卷軸扔在桌上,鳴人轉身把自己狠狠地扔在床上,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腦中的紛亂思緒都甩開一樣。

但這注定是徒勞的。

心底,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隐隐響起:真的,不可能嗎?

鳴人,因為這心底的聲音,徹底愣住了。

一種異樣的情緒,或許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的情緒,被他刻意忽略已久的情緒,正漸漸地浮出水面來。

門外,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接着是輕輕的叩門聲。來人靜聽了一會屋內的動靜,才有滿含擔憂的女聲響起:“兄長?你沒事吧?”

好一會,屋內才傳來低低的男聲:“……奈惠子麽?我沒事,回去睡吧。”不知什麽原因,平日陽光的聲音竟帶上了沙啞。

屋外,披散着一頭柔順紅發,身着睡衣的少女靜靜伫立半晌,才答道:“我知道了,兄長你也早點休息,不要看卷軸看到太晚。自來也大人說,過幾天我們就要去木葉村了。”

這一次,鳴人的沉默更長:“……嗯。”簡單的一個字,讓少女彎起嘴角,輕聲步回了自己位于鳴人隔壁的房間。

聽到關門聲響起,拖鞋踢踏聲消失不見,鳴人才重新坐起來,也沒見他結印,一個粉色的結界便罩住了他的整個房間。接着,他放開手腳坐回書桌前,重新拿起卷軸——那結界像是隔音的。

然而,呆坐了半天,符文卻一個都沒擠進腦中。鳴人放棄的丢開卷軸,熄燈躺回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返村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今夜,注定有幾人無眠。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三更……你們會不會表揚我?

☆、石碑

這裏是火之國東部邊境的森林。

四季長春的氣候滋養了火之國的樹木,也讓它們為火之國構成了天然的茂密防護網。棵棵幾人合抱粗的大樹高到參天,粗壯的樹根裸露出地面,互相虬曲盤旋着,上面布滿了軟軟的青草。

粗壯的枝桠交互生長,也為忍者們提供了高速移動的平臺。此時此刻,細密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來,林中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兒的輕啼。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飛速穿過林間,落地無聲的,朝着一個方向疾馳。

寂靜的環境中,隐隐約約的傳來一種聲音。身影猛地停在一個樹枝上,凝神傾聽。

那是歌聲。

猶豫了一瞬,身影便循聲而去,黑發在空中飛舞着。

歌聲漸漸明晰,同時,身影敏銳的覺察到空氣變得濕潤。在轉過一棵大樹後,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不适的眯了眯漆黑的雙瞳,與此同時,沒有了任何阻攔的甜美歌聲籠罩了他。

樹後,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上飄着的小舟船頭,坐着一個15、6歲樣子的少女,歌聲,便是由她唱出的。

少女一頭紅色長發由淺金色的緞帶束起,發尾剛剛垂到腰際。她穿一身白底印粉藍兩色碎花的小振袖,金色的束腰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少女将雙腳浸入湖水中,雙手放在膝上,挺直脊背很是認真的唱着。

那是一種來人沒有聽過的語言。然而雖聽不懂歌詞,他卻莫名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那溫柔的情感。

陽光下,少女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白如玉雕的溫潤。而她渾身散發着的美好,卻更凸顯出她異于常人的一點——眼睛。

那彎彎淺淺的眉毛下方,本應有着一雙無比明亮的眼睛的地方,卻被細細的、絲滑的白布一圈一圈的繞着腦袋纏住了。

不知為何,這一幕突然讓來人呼吸一頓。

少女的周身,有幾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繞着她翩翩起舞。少女似有所覺的擡頭伸手,一只緋紅的蝴蝶便顫動着翅膀落在她的指間。于是,少女的嘴角便展開一個欣喜的微笑。

與此同時,歌聲停止,林間又寂靜下來,仿佛在回味方才那美好的歌聲。突然,少女轉頭看向來人,指間的蝴蝶再次起飛,慢慢的飛向了遠處。她笑容不變,朝來人微微點頭,随後放下手,仰頭說道:“阿尼醬(兄長),他來了。”

來人有些詫異的将眉毛上擡5度,随後恢複了面無表情,向旁邊跨出一步。

頭頂上的枝葉窸窣作響,下一秒,一個一襲黑衣,黑發紅眸的青年從天而降,落在了宇智波鼬剛才站立的地方。他直起身,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然後擡頭,直視着來人的眼睛,挑眉,勾起一抹戲谑的笑:“又見面了,宇智波鼬。”

來人——宇智波鼬沒有答話,沉默地打量着青年。如若不是那個少女出聲,他還真的沒有發現這個人,就在自己的頭頂。就像幾天前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這個人,很強。再一次,宇智波鼬肯定。

湖泊中央,據他們較遠的紅發少女看着他們,歪了歪腦袋,随後仰頭看着天空,發起了呆。

沉吟半晌,鼬終于開口:“你有什麽目的……漩渦鳴人?”

青年聞言嘴角笑意更深,緋紅雙瞳中的神色卻晦暗不明:“……我該說,不愧是當年木葉最優秀的雙重間諜——宇智波鼬嗎?”

“叮!”武器碰撞的聲響,讓少女飛快地轉頭,但她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有些擔憂的“望”着兩人所在的方向。此時,宇智波鼬看着對面拿着手裏劍架着自己的攻擊的青年,語氣森冷:“你怎麽會知道?”

他太危險了。宇智波鼬想。幾天前,尋找十拳劍時,自己因為不能脫離組織太久,用月讀對付了這個棘手的阻攔者。然而,他卻用奇怪的方法破除了自己的最強幻術,并對他說“想知道宇智波佐助最大的秘密就帶着【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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