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宣似受傷了

花小棠愣住了, 她沒想到宣似這般愛她,為了她甚至可以不要皇位。

皇位啊,沒有誰比她更明白這個東西有多吸引人。她愛得那個男人, 可以為了皇位向大國求娶她,然後又可以不碰她,後來, 為了得到宣國的機密, 他可以忍着惡心睡她。最後,他可以為了得到白明月身後的利益,抛棄她。

曾經的她,迫切的渴求葉傲全身心愛她。

可葉傲做不到。

花小棠那時候還為葉傲找理由, 不是葉傲的錯,只是皇位太誘惑了。只要做了皇帝, 天下應有盡有, 任何人都無法抵禦這種致命的誘惑。

可宣似做到了。

他可以不要皇位, 只要她。

花小棠感動之餘, 産生了一種憤怒。這種憤怒一方面來源于這無情揭示了葉傲真的不夠愛她的事實。另一方面, 三年過去,她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少女,以為只要和愛人在一起, 吃再多的苦都是甜的。

她确實被葉傲養壞了, 她離不開可以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 離不開別人時刻關注她小心翼翼的目光, 她無比清楚的明白,皇權下她得到的錦衣玉食的生活,确實比她曾經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更幸福。

宣似此舉,可謂是前後扇了她兩巴掌。

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可是花小棠無法說出來, 不得不承認,被葉傲抛棄的她,如果想要報複葉傲,如今只能依附宣似。

更确切的說,是依附于宣似身後的權力。

花小棠擠出蒼白的微笑,手悄悄撤了回來,她語氣輕聲說道:“阿宣,你是一國之君啊,你有你的子民和大臣,你要是這樣走了,置你的國家于何地?”

她又嘆了口氣,“阿宣,你不能這樣任性。”

“所有,盡早聯系你的部下吧?”花小棠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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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似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緊緊捏着放在腿上的衣袍,他的睫毛低垂,出口的話是顫抖而小聲的,“棠棠,我是個傀儡皇帝,而且,……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要擔心,既然我決定要來見你,我一定是做好準備的,我,你放心……”

說到後面,宣似已經語無倫次,語句前後颠倒。

花小棠眉頭一皺,聲音嚴肅,“難道你要把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

宣似沉默。

花小棠已經被宣似不配合的态度激怒了,語氣也顯得過激,“所以你就是不想當皇帝了?”

宣似繼續沉默。

小荏子看不過去了,“花小棠,陛下一個皇帝為你放棄一切,你還有什麽不滿的,你怎能這樣辜負陛下的心!!!”

花小棠眼睛都氣紅了,手掌猛地一拍桌子,“除去皇帝的身份,他還有什麽用?我要是跟了他,讓我再次行乞嗎?!”

花小棠是有行乞的經驗的,那是毫無尊嚴,完全是豬狗做的生活,下賤的不小心死在別人家門口,都被人吐着唾沫星子叫狗把屍體拖走。

她不想再過窮日子了,也不想被人看不起,這輩子她都不想。

“姓花的!”小荏子的聲音都尖銳起來了,“你怎麽這樣想陛下,以陛下的才智,你以為……”

“啪——”

一盞茶杯摔在地上,濺起了水花。

吵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都看了過來。

宣似彎下腰,伸出顫抖的手,默默撿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他對花小棠擠出一個相比平時,有些難看的笑容,“棠棠,你不要急。”

“我能養活你。”

“你相信我。”

他這幅神态,像是流着血淚一個字一個字痛出來了。

小荏子的眼淚“刷”的一下留下來了,沉默的哭,有時候抽噎起來。

他是個奴才,見慣了宣似發怒的神态,高傲如皎皎明月的人,怎有人願意這般糟蹋?

小荏子壓抑的哭泣讓本來覺得在理的花小棠,心裏徒然生出一絲澀然。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但轉念一想,這關她什麽事?!

她根本沒錯了。

進行了一番心理建設的花小棠雖然有了底氣,但也懶得再糾纏下去,她袖子一甩,撂下狠話,“好啊,這是你說的啊,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等着。”

他走的幹脆利落,沒有察覺到,卑微的人朝她投來沉沉的目光。

是有些陰沉的,也是冰冷無情的。

似乎永遠也沒有冰雪消融的一天。

第二日,為了讓花小棠過上好日子。宣似早早的穿上了衣服,準備悄悄離去,結果被哭腫雙眼的小荏子輕易發現,無奈,宣似只好帶着人一起去找事做了。

宣似是個錦衣玉食的皇帝,自然不會做體力活,就他那瘦弱的身板,也做不了體力活。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宣似也不能做露面的工作,畢竟萬一不小心碰到宣君就麻煩了。

經過一番研究,宣似決定去做算賬的夥計,或是教書的先生。

身為一個帝王,珠算,四書五經這種東西宣似掌握。

然而找工作也不是這麽找的,其中可能碰到種種原因,比如語言不通,競争者太多,甚至是宣似作為一個帝王長時間養成的威壓的氣勢。總之,從早上到下午,宣似碰了一鼻子灰,除了一額頭的汗。

小荏子作為一個太監,體質比宣似弱些,早就腰酸腿肉,腳後跟磨破了血,卻一直陪在宣似身邊,給宣似扇風,讓宣似涼快些。

“主子,沒事,主子很厲害了。”小荏子崩住情不自禁顫抖的身板,緊咬嘴唇,挺立在宣似面前,替他擋風沙,擋着擋着,看着宣似的眼睛似乎是被風沙迷了眼,流下幹澀的眼淚。

宣似抿起唇,他總覺得,有人在針對他。

明明有好幾份工作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結果老板突然臉色大變,說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理由,不錄用他。

然而,宣似還沒細想,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帶着疑惑的聲音。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宣似擡頭,便看見了之前給他駕馬車的黑皮漢子,名字是什麽他給忘了。

小荏子顯然也忘了黑皮漢子的名字,說道:“你是趕車的大哥啊。”

“我叫烏木葉。”黑皮漢子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說的時候,看着小荏子,露出爽朗的微笑。

小荏子下意識被他的問題帶偏,小聲說道:“就……出了些問題。”

“什麽問題?”黑皮漢子笑道:“我說過,我對這裏很熟悉,或許可以幫到你。”

小荏子眼睛一亮,“真的嗎?!!”

他不想看到陛下受苦了,陛下流一滴汗,他心裏就像在流血。

“當然。”黑皮漢子笑意加深,“向城歸我管。”

宣似掐了一把小荏子的胳膊,扯着他後退。

“這位公子。”黑皮漢子臉上的笑意淡去,“你這是何意?”

宣似目光看着他,“你叫烏木葉?”

“你确定不叫烏木禾?”宣似冷笑道。

烏木禾沒想到小白臉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不過他不承認不就行了。

宣似也沒想讓他承認,反正,小荏子無條件相信他,必定會對烏木禾心存警惕,至于烏木禾怎樣,關他何事?

宣似烏木禾說出最後一句話,“烏木禾,荏是我的人,你要是動他一根手指,”

“呵。”

最後,宣似以一聲冷笑結束。

他好歹做過幾年皇帝,語氣一狠,威壓頓現。

烏木禾的小插曲過後,宣似繼續找工作。

然而毫無所獲。

晚上回客棧的時候,花小棠抱胸靠在門前,“做什麽去了。”

宣似說道:“找工作。”

“找到了嗎?”

宣似沉默。

“呵。”花小棠轉過身,打開門走進房,“啪”的一下關上。

宣似站的筆挺的背似乎彎了一個弧度。

第二日宣似繼續去找工作,這次,其中出現的問題已經顯而易見了。

“抱歉,這裏的人滿了。”

“你很優秀,但這裏無法收你。”

“小夥子,想想你得罪什麽人了吧。”

“是昨日那個家夥!”小荏子拳頭攥緊,眼睛赤紅,“他怎麽這樣歹毒,我要殺了他!”

宣似按住小荏子,“你怎麽殺他?”

烏木禾是向城城主的謀士,深得城主喜歡,在向城猖獗一時。這烏木禾喜歡玩漂亮的男孩兒,死在他床上的不計其數。

“我……”小荏子軟在地上,“陛…公……公子,我只是心疼你。”

“該受的。”宣似說道。

沒了滔天權力,受欺負該受。

這是他為了一個女人該付出的代價。

輕松省力的活兒做不了,可宣似也不想什麽都不做,于是拿泥巴灰塵掩蓋面容,給商隊卸貨 ,做苦力活。

一天下來,倒也賺了點錢。

只是不多。

遠遠不夠。

這天回去,受到了花小棠的冷嘲熱諷。

次日,小荏子也陪着宣似一起。可他體力實在虛弱,做完一半的事,就已支持不住。

宣似接替了他的活,小荏子回酒館休息。

爆炸着摔破的膝蓋,小荏子疼的身體疼的一陣一陣顫,但他沒有感覺,心裏擔憂陛下。

我是個廢物。

小荏子心裏對自己這樣說道。

而這時,花小棠突然從門外沖進來。

“小荏子,宣似受傷了,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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