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傳音珏有反應了
第二日清早,景丞早早地來到袁夙的住所。喝過他的藥,袁夙應該沒什麽大礙了,但他還是放心不下。
咚咚咚~
“夙師弟?”
咚咚咚~
“夙師弟你醒了麽?”
門外的聲音吵醒了床上的袁夙。他緩緩睜開眼,對上的竟是一張清秀的少女的臉。
“師弟,師兄要進來了~”随後,景丞推門而入。
于此同時,餘璟雯被袁夙一腳踹下了床。
“你找死麽!”
這是餘璟雯睜開眼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渾身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
“君上,昨日可是您拉着我不放的,看,我這傷口都被你握得又流血了!”餘璟雯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自證清白。
“這……”景丞打開折扇掩面笑道:“師弟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更何況人家小姑娘守了你一夜。”而另一只手在背後,朝餘璟雯豎起大拇指。
真是好樣的。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麽厲害,才一夜,倆人進展就這麽快。
袁夙氣得滿臉通紅,但聽了景丞的話,又不好處置這個孟清歌,只能咬着後槽牙,瞪圓了眼睛:“滾!”
“走什麽,不許走!”景丞呵斥了袁夙:“除了雲之彼端以外,我身邊必須要有姑娘!她不能走。”
說着把餘璟雯拉到自己身後:“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這師弟什麽都好,就是臉皮薄,你多擔待。不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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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丞來到袁夙身邊,先是替他號了脈,有探查了他的靈識。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大圈後,才舒展開眉頭道:“已無大礙了,就是現在,你的靈力會非常微弱,不過,過段時間,無需外力,自然就可以恢複。”
自打上次二師兄說袁夙會靈力低微後,他索性對外稱病,手上的事物都交給藍康處理,而自己整日躲在忘川宮,一待就是一整日。
景丞沒有急着回雲之彼端,而是選擇留在樂安,想要待袁夙完全恢複再離開。
沒等景丞離開,雲之彼端的大師兄景珺傳來消息:傳音珏有反應了,方向直指湄洲島。
“湄洲島。”景丞第一時間把消息分享給袁夙:“我跟景珺師兄說過了,他留在雲之彼端坐鎮,我明日就啓程前往湄洲島。我不在的日子裏,夙師弟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別總是把人家孟姑娘往外推。還有……”
聽見“湄洲島”三個字,袁夙有些失神,他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聽說人家也是書香門第,你對人家溫柔點。”最後三個字,景丞特意加了重音,還用扇子敲了敲桌子,這才讓袁夙回神:“我說話你都記住沒有。”
“師兄,我跟你一起去湄洲島。”
“不用不用。”景丞擺手道:“你靈力尚未恢複,還是留下好生休養,放心,你師兄我吃不了虧。”
“你聽得懂湄洲島的湄家話嗎?”
“這……”景丞一時語塞:“師弟你聽得懂麽?”
袁夙張口就說了一句景丞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景丞被這句話弄蒙了:“師弟,你在念經嗎?”
“我剛剛說得就是湄家話。”袁夙捏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所以,師兄,要不要帶上我?”
景丞突然意識到會一門外語的重要性。笑道:“哎,我這不也是擔心你的身體,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師弟了。”景丞托舉雙臂致謝。
“不過嘛。”景丞話鋒一轉:“師兄我還想再帶上一個人……”
第二日,餘璟雯剛推開房門,就遇上了剛到門口的袁夙:“跟我走一趟。”
就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餘璟雯來不及多問,趕緊乖乖跟上。
出了宮門,直奔碼頭。
碼頭上停靠着一艘小船,袁夙二話沒說鑽進船裏,餘璟雯只得跟上。誰知,小小的一艘船,算上自己,竟承載了四個乘客。
袁夙,景丞,還有……藍康。
景丞似乎很不喜歡藍康,袁夙剛坐下,他就抗議道:“為什麽還帶着這個老古板!”
“師兄帶一個,我帶一個,不是很公平嗎?”袁夙看了眼外邊的天氣,吩咐身邊的藍康:“啓程吧。”
随後,這小船就悠悠地晃動起來。
船上,藍康和袁夙坐在一側,餘璟雯和景丞坐在一起。
景丞向餘璟雯的方向靠了靠,用紙扇掩面,小聲道:“是我特意讓他帶你來的,為了你,我又要見到那個小古板,說,你該怎麽感謝我!”
餘璟雯呵呵一笑:“景丞仙君,真是有勞你了。”随後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啊?”
景丞恢複正常音量:“去一趟我師弟的母家。”随後又低聲掩面道:“能不能一舉拿下婆家,就看你的表現了!”
“母家?”
“嗯,我也是剛知道,師弟的娘親是湄洲島的人,難怪師弟會說湄家話。”景丞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由于湄洲島與魔界相交壤,傳聞盤古開天辟地後,曾把自己的法器埋藏在湄洲島之下,所以湄洲島人傑地靈。”他看向袁夙:“夙師弟,你修煉得速度最快,一路順風順水結成金丹,莫非這傳聞是真的?”
袁夙的臉瞥向船外:“師兄忘記了,我姓袁。”
“哦,對對對!瞧我這腦子。”景丞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腦門:“真是年齡大了,不中用了。見笑,見笑啊。”
袁夙姓袁,為珈藍族血脈。
而珈藍族之所以能夠一騎絕塵,被百姓侍奉為君王,是因為他們天生自帶靈核,從出生那日便會使用法術。
“師弟呀,聽說你們珈藍族只能與本族人聯姻,是不是真的啊?”景丞拿起一塊綠色的點心,慢悠悠地吃起來,順便談談這些有的沒的。
“也不是。”
“哦對,你娘親就不是珈藍族,是湄洲島的人。”景丞又拿了一塊綠色的點心,遞到餘璟雯面前:“孟姑娘,這個龍井酥甚是好吃,清新不膩,唇齒留香,你嘗嘗,是上好的龍井做的。”
餘璟雯擺擺手:“多謝仙君,我不吃苦的東西。”
被拒絕的景丞把點心丢進自己的口中:“你怎麽也吃不得一點苦!”他吃着點心,繼續和袁夙談論着世間八卦。
“我想起來了,聽聞珈藍族只有一人打破了聯姻的規矩,想必就是夙師弟的父親吧。聽說,當時為了娶到夙師弟的娘親,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別的不說,單說在雪地裏長跪整七日就不得了。果然,愛情的力量還是偉大啊~”
袁夙左面的眸子,深不見底。
“偉大嗎?”
這個疑問讓正在伸懶腰的景丞愣住了。
“當然偉大了!我還想說呢,夙師弟這般癡情專一,原來是從令尊大人那傳下來的。”景丞笑道。
“癡情?專一?”袁夙的眼睛泛起了紅色的血絲:“師兄,你怕是在上修界待得久了,消息不靈通吧。”
“?”
袁夙冷笑道:“師兄可知我因何會去雲之彼端拜師修行?因為我父親不想見到我所以才要遠遠地把我打發走。”
袁夙越來越發着狠:“他為什麽不願意見到我?”
“因為,見到我總會讓他想起,我娘的那張臉。”
“君上……”這些事情景丞不知道,但餘璟雯是知道的。
之前袁夙曾被夢魇所傷,陷入混沌。如果不喚醒他,他将永遠沉浸在睡夢中。而這夢,就是袁夙心中的執念所在。
為了喚醒他,餘璟雯冒着被鎖進夢裏的危險,進入了袁夙的夢境。随後,她看見了袁夙的小時候。
五歲那年,袁夙曾親眼看着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闖入自己的宮殿。那群人稱他母親為“妖女”,并且冠上了“禍國殃民”的稱號,以“除妖”為借口,當着他的面帶走了他的娘親;他的娘親因此香消玉殒。
那一幕成為袁夙心中的執念,也是袁夙童年悲劇的開始。
年少喪母,父親常年冷落着他,甚少過問,而皇後作為他的繼母,最開始還笑臉相迎,但自從生下自己的兒子,也就是袁夙的弟弟,繼母就換了一副嘴臉,由心存芥蒂逐步演變為處處刁難,成為袁夙成長道路上另一阻力。
作為一個不受帝後待見的皇子,宮人們自然明白該如何站隊。于是,袁夙就成了整個皇宮裏最多餘的人,只能每日獨來獨往,十幾年來寄人籬下,遍嘗人情冷暖。
說實話,當時看見那一幕時,餘璟雯是很心疼他的。小小年紀的他,身邊只有一個侍衛,就是藍康。
這也是餘璟雯一直羨慕袁夙的地方,能有一個人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無條件站在他身後保護他。
袁夙被喚醒後,夢中的記憶會随着夢魇的死而消失。所以袁夙記不得,曾經夢中有個大姐姐,幫他趕跑了欺負他的人,為他在雨中撐過傘,雪中送過炭。
看着袁夙的狀态愈發不對,餘璟雯趕緊把景丞從船艙裏趕到甲板上:“景丞仙君,要不,您出去吹吹風吧。”
“趕我走?”景丞看了看袁夙,又看了看餘璟雯,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笑嘻嘻地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