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們已經分手了》作者:禦小凡

文案:

陳謙一直覺得當初他們倆分手都是劉帆的錯。

劉帆:怪我咯?

雖然肯承認錯誤這一點值得肯定,但陳謙認為做錯事一定要付出代價。

劉帆:你高興就好。

陳謙:怎麽這麽敷衍!你什麽意思!

劉帆:那你說怎麽辦。

陳謙:來追我,就扯平。

扯得平個鏟╭(╯v╰)╮

一場同學會,分手了N年的兩人重新見面,這氣氛,怎麽有點怪怪的?

不過夏天總是容易熱血沸騰的季節,不是嘛(<ゝω·)Kira☆~

CP:陳謙X劉帆

內容标簽:破鏡重圓 都市情緣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劉帆,陳謙 ┃ 配角:李瑜,劉夢嬌 ┃ 其它:竹馬成雙,破鏡重圓

==================

Advertisement

☆、同學會

——你打開的不是一封郵件,而是一段美好時光

劉帆看到這封電郵的時候以為這又是哪裏來的廣告,賣海苔的嗎?居然成功地避過了垃圾郵件的過濾系統。

然而他的工作讓他不會排斥廣告,于是本着觀摩一下的心态戳開了郵件,內容居然還不少,抒情部分占了80%,在劉帆覺着軟廣要轉硬廣開始推薦什麽産品時赫然看到餘下的20%包含了這封郵件的主旨和各種詳細地址及聯系人電話等等幹貨。

這是一封同學會的通知書。

劉帆蠻是訝異,他和高中同學的關系都還挺好的,不過大學是在外地讀的書,賭氣一樣地一連三年都沒有回過家鄉,同學之間的聯系自然就斷了,一連好幾次同學會他都沒有去。

唔、這就又要開同學會了嗎?

他倒是有些想看看原來的同班同學們,但是既然是同學會,那家夥也會去嗎?可是好像仔細想想,總覺得以那人的性格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才是。

“有新電影上映了。”坐在劉帆旁邊的劉夢嬌翻着團購網頁,早上這個點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嘆着氣定了電影票,“唉,又要去占個單座了。”

“啊?”劉帆就此回過神來,“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啊。”劉夢嬌托着腮,聽到手機叮當一響,懶懶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不上星期才認識的嗎?”劉帆順手關上郵件,“為什麽分手了?”

劉夢嬌眉頭一皺,轉頭看他,“上周他陪我去書店買點設計書,等結賬的時候你造他買了什麽嗎?”

沒等劉帆回答,劉夢嬌就翻了個白眼,不過美人就是美人,翻白眼也是很好看的,“書店有賣那種東西的麽?他買了五本心靈雞湯啊卧槽,一口氣看五本齁不死他啊。”

劉帆:“……姐,你這理由也太……”

“反正我不能接受看心靈雞湯的男人 。”劉夢嬌說到這裏又嘆了口氣,難過的樣子我見猶憐, “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一個靠譜的?”

劉夢嬌其人,長得稱得上一句國色天香,大杏眼瓜子臉,一頭大波卷襯出了十萬分的女人味,又愛又會打扮自己,時時都是一副明星範兒。而劉帆有着一張作為男人而言過于豔麗了些的臉,長相和這位大美女不相上下,站在旁邊一點不遜色于她。兩人在工作上一個是文案一個是設計,性格合拍,溝通無礙,常常出雙入對厮混一起,在不知情的人眼裏直接就是金童玉女,虐狗傳奇。

然而那并沒有什麽卵用,因為劉帆是個gay。

性向不同怎麽能談戀愛,劉夢嬌看着劉帆,“難道好男人都去當gay了嗎?”

劉帆無言以對,只能當一只安靜的基。

可是劉夢嬌既然說起興趣了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其實也無所謂,拉你出去看電影也是很有面子的,能不能騰個日子出來給姐姐啊?哦,對,這個周末相親麽?”

這話如利劍一樣刺痛了劉帆的心,他臉色灰敗地側過臉去,整個人都無聲黑白了。

一切盡在呵呵中。

對他的痛苦劉夢嬌表示深切慰問,雖說到了這個歲數就要開始頭疼這個問題,不過她是外地人,父母親戚都不在身邊,天高皇帝遠,在個人問題上要自由得多,“阿姨也是蠻拼的。她到底哪裏找的男人來和你相親啊?”

其他人還沒來,所以她問得也沒什麽顧忌,只是顯然她并不知曉賣保險的人可以擁有多廣闊的人脈資源,“你就不能和阿姨好好講講嗎?”

“你不懂,我媽在說服人這件事上的魄力……”劉帆想到他媽慈祥地問他喜歡什麽樣的男孩紙,還細心地問他是0是1還是0.5。

他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劉帆捂住額頭,不知這次他媽又找了什麽妖魔鬼怪來和他過招,猛然想起那封郵件,眼睛一亮,“不過這周末我可以去參加同學會!”

聽到他猶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開心聲音,劉夢嬌憐憫地塞給他一個牛軋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周不見下周見。你見或不見,相親對象就在那裏。”

劉帆含着牛軋糖嘤了一聲,倒在電腦前,這到底是個怎樣殘忍的世界,怎麽都已經同性戀了還逃不過相親的噩夢。

不管了,能跑脫一天是一天。

抱着這個目的回了郵件,劉帆記下來疑似曾經班長餘晖林的電話。下班特意繞回父母家對自己的媽嚴肅地提出了這件事,重點在于他已經和他親愛的高中同學們失聯了多少年,這場同學會對他而言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可是都和對方約了……”孫依依為難地看着兒子期盼的雙眼,只要是除了找對象這件事之外,她是很順着兒子意思的,“好吧,我去問問人家可不可以換個時間,你說你這孩子……”

劉帆很是無辜,“我也不知道會收到同學會的信啊,你看這是突發事件,你賣保險那麽多年還不知道人生有很多意外嗎?”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劉興笑呵呵地插嘴,“就換個時間嘛,同學會肯定是要去的,一輩子可就這麽一群高中同學。”

孫依依本來也不是想反對,只是多叮囑了幾句劉帆要重視找對象這件事,就回頭和人聯系去了。

劉帆這才松了勁兒,坐倒在沙發上嘆個不停的氣。

“嘆什麽氣呢,你說你也是。”劉興了然地道,“都25歲了,還沒個男朋友,你媽能不擔心嘛?”

劉帆每次都覺得這種對話略顯奇葩,耐不住他家二老經常聊經常聊,把性取向硬是聊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劉帆也只能随他們去了,“爸,這種事要講個緣分吧?哪能像我媽這樣亂來。”

“你媽那叫亂來嗎?還不都是擔心你。”劉興皺眉道,“你媽眼光還是不錯的,挑到你面前來的你都考慮一下嘛。”

“上一個和我炫耀他每天上班打個卡就能下班,還上一天休息一天,出門相親連錢都不帶。”劉帆面無表情地細數,“上上個來相親還帶着一本夢的解析,一來就和我聊了一下午佛洛依德,風格太高,我高攀不起。哦再上上上個,七月七號的時候給我發條短信祝我情人節快樂。”

劉興也是個時尚的大叔,“那不是情人節麽?”

“農歷七月七號才是情人節。”劉帆用漂亮的丹鳳翻出個死魚眼,“公歷七月七號是七七事變的國恥日好麽?呵呵。”

還有一個當天晚上就要他去家裏看月亮,說是在郊外空氣好,月亮特別清楚。這一去當晚就甭回來了。

還看月亮呢,是不是看着看着就要化身為狼了,這特麽是相親還是約炮啊,劉帆只能回咱們還是在各人家裏看吧,祝大家天涯共此時。

不能說,說多了都是淚。

劉興:“……咳咳。”

“你們爺倆又在說我什麽壞話呢?”孫依依打了電話回來,看到劉帆臉上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又忍不住開始了,“每次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吧,你又不說,給你介紹吧,你又不喜歡。答應是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去了又給人家甩臉子。劉帆,你不找女的也就算了,我和你爸尊重你的選擇,可你男的也不找,你什麽意思!”

劉帆快給他媽跪了,難道潔身自好也錯了,“媽,不是我不找,但是也不能亂找啊!我要找肯定要找個過日子的,不是玩玩而已,當然要慢慢找。”

孫依依柳眉一豎,“上次不給你介紹個能過日子的,你怎麽對人家的!說,你是不是還把人家拉黑了!”

麻麻你好高端,還知道拉黑哦!

“你說哪個啊?!”劉帆有要抓狂的傾向,“是不是那個40歲離異小孩已經能打醬油的?”

孫依依反駁,“40歲怎麽了?年紀大會疼人,有了小孩不是正好,反正你們也生不出來。”

劉帆腦子都木了,只覺得現在每次和他媽聊天都讓他身心俱創。他僵着臉道,“可是他還禿頭。”

“禿頭怎麽了,你難道還擔心和他生孩子也禿頭嗎?你們倆要真能生孩子,禿頭我也認了。”孫依依苦口婆心狀,“帆帆啊,你還年輕根本不懂。兩個男的在一起不容易,只要人踏實,外貌不重要,而且到了40歲誰都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就扯吧!

明明活生生的證據就坐在他們旁邊!劉興年過五十,身材沒走樣,頭頂也沒禿,照樣是一個美大叔!

劉興一臉憐愛微笑看着他們,完全是一副“啊我的家庭真是美滿幸福”的滿足感,完全沒有想幫兒子主持公道的意思。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嘤!

被孫依依像個啄木鳥地叨叨好久,劉帆滿口答應下周一定去相親!一定會重視!這才能淚流滿面地逃出家。

周六。

劉帆懷着感恩的心情踏上了去聚會地點的路。畢竟都是踏入社會幾年的人了,約的地方也是個比較高檔的酒店,班長餘晖林西裝革履站在門口,熱情地迎接每個同學。

劉帆:“……”

這看着跟新郎官一樣的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劉帆!”都快十年沒見了,他居然還能一眼認出自己,劉帆不免驚訝。餘晖林一點沒點生疏樣,熱情地指路,“就在三樓包間裏,人差不多就到齊了,12點鐘準時開飯,等吃了飯找地方唱歌喝酒,大家熱鬧熱鬧。”

這自來熟的親熱勁,又是一賣保險的好苗子啊。

劉帆往裏走了一步,“對了,今天都來了誰?”

“來的人挺多。”餘晖林口氣裏不乏自豪,“這次我費了老大力氣,是歷年來人到得最齊的一次。每個人交三百,多退少補。”

劉帆掏錢包交錢,“那陳謙來了沒?”

“你說陳謙啊?”餘晖林剛要回答,忽然高聲招呼,“哎!陳謙!這裏!”

他笑逐顏開地拍了拍劉帆的肩膀,“說曹操曹操到,這不是來了嗎?”

☆、前任

那人掃了他們一眼,關上車門,走了過來。

劉帆心道,這特麽誰?

大概是陳謙的人穿着白襯衫和西褲,袖子挽在手肘處,露出的小臂健壯有力,腕上戴着一只表,一身打扮簡簡單單毫不浮誇,然而他身高肩寬,隔着層層衣服也看得出他勁腰結實,背脊挺拔,一身成功人士的範兒。

和餘晖林站在一起,這麽說吧,如果一個是賣保險的,那另一個就是買保險的。

他步伐不快,但勝在腿長,沒幾步就跨到他們面前,餘晖林也不知是被這氣場震懾了還是性格确實熱情,瞄了瞄他手腕上的表,主動道,“陳謙啊,你來啦,就等你們幾個了。我們定的包間就在三樓,剛好,和劉帆一起上去吧。”

陳謙一揚眉算是表示聽到了,卻根本沒把劉帆放在眼裏,徑直擦肩而過,往大堂裏的電梯走去。

其實劉帆下意識地還想打個招呼來着,被他無視得有些莫名其妙,懵懵地跟在後面。虧得劉帆腿也不短,沒有被落下太遠,到跟前的時候電梯剛好開門,和陳謙一起進了電梯。

這電梯修得金碧輝煌,散發着濃濃的土豪味,裏面就他們兩個人,劉帆自覺氣氛十分尴尬,斟酌着是不是補打個招呼,一擡頭就在鏡面裏陳謙的視線對了個正着。

叮咚。

電梯門開了,陳謙邁着大長腿毫無留戀地跨了出去。包間裏已坐了不少人,餘晖林沒有誇大其詞,這次到的人很是齊全,雖然本來高中同學基本上全是本地人,大學畢業後留在本市的人又多,能聚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劉帆!”劉帆一進去就被拉住了,“你這家夥這幾年跑哪裏去了!找你都找不到。”

“我去B市讀書啊!”劉帆眼尖,發現茶幾上擺了好多大白兔,就想往那裏走。

“想找你出來打個籃球,一問,人跑外地去了,你他媽假期都不回來啊。”黃小龍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劉帆背上,攬住他的脖子,“說起來陳謙那小子也……哦!陳謙!”

黃小龍是當年高中籃球隊的隊長,只要是學校裏打籃球的都和他玩成了兄弟,在學校裏像個大哥,很照顧一群哥們兒,陳謙對他就沒有對餘晖林那麽不給面子,沖他點了點頭。

“過來坐過來坐。”黃小龍拉着劉帆一屁股坐上沙發,振臂一呼周圍嘩啦聚了一群人,他在高中時的號召力依舊不減。

陳謙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邊上的椅子上,不茍言笑,眉眼間似是憂郁又似是不耐,卻至少沒有失禮的地方。

偷偷用餘光瞄了幾眼,劉帆暗自納罕,不得不承認人是會成長的。

他記憶中的陳謙,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高中時候陳謙脾氣不好,身手又太好,隔三差五就要被卷入打架事件,廁所裏操場上過道裏就連圖書館都遍布着他戰鬥的身影。外面還有所謂的大哥想挖角,不過陳謙實在沒興趣,他自己也煩,每次揍人都沒手下留情,但耐不住高中是中二時期的高峰,大家都不知進退,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用劉帆的話來說,你就天生一副嘲諷臉,太拉仇恨了。

陳謙的仇恨值一度很讓班主任頭疼,但好在他從來沒有和社會人士來往,請請家長也就算了。

于是陳謙每次在學校裏和同學幹一架,回家還要和他老子幹一架,頂着個刺猬頭,校服從來不肯好好穿,像是一頭還沒規劃出自己地盤的獅子,整個人戾氣滿滿。在學校裏敢和他走一起的,也就只有一個劉帆了。

哪像現在這樣,穿得像模像樣,戴着鑽石手表,坐在那裏擺着一副高冷郁卒狀,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劉帆一邊想着一邊伸手拿了不知第幾個大白兔,桌上全是他吃剩下的糖紙。

大家聊得熱火朝天,裏面有幾個顯然是經常聯系着的,問得已經比較深入了,“你年底前結婚?”

“差不多吧,趕在過年前,到時候哥幾個都來哈。”

劉帆吃糖間隙瞄了瞄說話的人,哦,是馮胥。

黃小龍把話題轉回到劉帆身上,“劉帆現在在哪裏上班?做啥呢?”

劉帆道,“一個設計公司裏當文案。”

“沒看出來你還有玩文字的潛力啊。”黃小龍仰過頭問,“陳謙呢?劉帆好歹還知道是外地去讀書了,你小子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哪兒發財去了?”

衆人焦點唰地一下集中過來,畢竟陳謙這種一看就是混得很不錯。果然他道,“哪兒也沒去,一直待在C市。現在開了個小公司。”

“喲!當老板了啊。”馮胥笑道,“求抱大腿啊陳總。”

“一點小生意,不值一提。”陳謙道,“有機會還想讓大家多多幫襯。”

于是大家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互相交換名片,一時間小卡片滿天飛,只有劉帆抿着糖,聽得囧囧有神。

……這貨是誰啊……

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不對,一把雕刻刀啊,一個小刺頭活生生就這麽變成了高富帥。

劉帆感慨不已,一張名片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遞到他面前,他便順着手指一路看上去。

嗯,表确實很好。

陳謙見劉帆望了過來,微微一挑眉,雲淡風輕,“不認識了?”

這話問得,好像剛剛不理人的不是他一樣。

“開什麽玩笑,哪兒能啊。”劉帆不和他計較,拿過來一看,帆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總經理,陳謙。

“文化傳播?”劉帆揣進褲兜裏放好,“文化人了啊陳總。”

“什麽文化人,就是賣廣告位的,你們這種玩筆杆子的才是。”陳謙等了一會兒,看劉帆拿了名片就沒有其他表示了,眉頭不禁蹙起一點,但馬上又松開,若無其事地問,“你是設計公司的?做什麽設計?”

“就是幫其他公司設計VI之類的,你懂,logo啊宣傳冊和網站PPT什麽的也能單獨做。”這項工作其實相當操蛋,客戶的要求永遠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然而往往一稿二稿按照他們的想法卻是越改越土狗,劉帆常常圍觀劉夢嬌加班加點改稿子過去後只回收了這句話。

——還是用第一版吧。

劉夢嬌好幾次想掀桌提刀殺上門去,被劉帆死死拉住,砍人不至于,然而這姑娘絕對有和甲方對掐的彪悍。

可憐設計師就是這樣的命苦,幸好設計公司裏的文案要好過不少,劉帆無數次的慶幸自己不是設計,不然早就被玩死了,不過文案也有文案的苦逼,都不容易,唉。

“VI設計?”陳謙沉吟片刻,他思考的時候嘴角喜歡稍稍抿起,這個習慣從小就沒變過,比劉帆要略厚一點的唇因為這個動作輪廓更加分明,吻起來非常溫暖。

……什麽亂七八糟的!

劉帆哭笑不得地把冒出來的想法按了下去。

怪只怪他們太熟了。

他和陳謙是标準的竹馬關系,小時候住老房子時就是隔壁鄰居,同一條街上形影不離,等城市拆遷賠了房子又分到一個小區裏,照樣天天一起瘋玩,也不知怎麽回事吧,本來是好好的朋友,處着處着就處成了對象。

倆天生彎的人這麽早就碰到一塊,也是緣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畢竟他們已經分手好久了。

陳謙沒察覺出劉帆腦內奔騰的野馬,兀自道,“這樣,你給我一張名片,我們公司剛好想要做一套這類玩意兒,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找你們公司吧。”

沒想到開個同學會還能開出個單子來,真是意外,劉帆被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人家給了名片自己沒交換是有點失禮,不過他就一內勤文案,公司也沒配名片,“不好意思,我沒名片,直接給你寫個電話?”

陳謙露出點嫌棄一般的不滿神色,慢了幾秒屈尊降貴般地微一颔首,“好吧,到時候我讓助理聯系你。”

“好。”劉帆四處找了只簽字筆,可找不見紙。陳謙氣定神閑地又摸了張名片給他,示意寫在後面就好。

黃小龍不經意看到兩人的互動,笑了起來,“你們從高中開始就一直秤不離砣的,現在也還是那麽要好啊。”

“那時候不懂事,喜歡搞小圈子。”陳謙把寫有劉帆電話的名片放回名片夾,文質彬彬地和劉帆撇開關系,“我和劉帆也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劉帆聽在耳裏還是有點小難過,那麽多年的情誼呢,翻臉就不認人啊,混蛋。

但是陳謙說得也沒有錯,他們很長時間都沒見面那是事實,鬧了巨大的不可逆的矛盾同樣是事實,劉帆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寬,這輩子只在高中畢業的時候擰了一次,難過難過也就過去了,犯不着和人繼續矛盾添堵,便跟着點頭,“是啊,畢業之後今天第一次見呢,如果沒這個同學會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見了哈哈哈哈哈。”

陳謙:“……”

“說什麽傻話大家蹲在一個地方都是同學呢怎麽可能一輩子見不到面哈哈哈哈哈哈。”笑點很偏的黃小龍一帶頭,其他人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好像真的好笑了,于是現場彙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只有陳謙黑着臉在中間很是突兀,末了只憋出來一句應景,“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陳謙:呵呵。

劉帆:????

有時候面對心寬又少根筋的人你不能太婉轉,有不爽要直說啊陳總。

☆、過去

這個包間裏有兩個圓桌,大家和諧地基本以性別分成兩幫,閨蜜和閨蜜坐一起,兄弟和兄弟坐一起。劉帆沒注意和誰坐一塊,因為涼菜已經上來了。放了剁生椒的涼拌荞面加了香醋,聞起來就很開胃,旁邊擱着切得差不多大小的糖醋排骨,糖醋汁反着燈光亮晶晶的,上面撒着白芝麻。

沒人開動的時候也不好先夾,劉帆只得一道道菜看過去,對這裏的菜品質量也有了大概估計,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大家吃呀。”,他就慢條斯理地戳了一塊拇指大的小煎包進碗裏,這包子雖然這麽小一只,皮卻很薄,下面煎得剛剛有點點發焦,在嘴裏咬開全是肉,而且一點不顯幹,滿是汁水,吃起來特別鮮美。

餘晖林問,“你們是喝白的還是紅的?”

女生那邊只有紅酒和飲料,男生這邊自然都是酒精飲料,劉帆其實并不是很喜歡喝酒,不過應酬裏多少要喝點,就選了低酒精度紅酒的。

“我開車。”陳謙将手虛掩在杯子上,“不能喝,不好意思。”

“我也開了車的,沒事沒事,不是有代駕嘛!”馮胥手裏拿着白酒,就又要往陳謙的杯子裏倒,這回陳謙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往外推了一點,“真不能喝,我不喜歡別人開我的車。”

劉帆在旁邊聽着,心裏直嘆氣,你看這逼裝得,多自然啊。

他口氣勉強還算客氣,手上的力氣卻不小,馮胥掙了半天居然紋絲不動。他先前已是喝了一杯白幹,酒色上臉,看陳謙這麽固執,就有點當真了,“嘿,我說你……”

“不喝就不喝嘛,大家難得聚會一次,喝什麽都随便。”劉帆嘴裏的炸脆鳝還沒來得及咽就擋了過去,“那個,嚴怡,幫忙把雪碧拿過來一下好不?”

劉帆在高中那會兒就廣受女性同胞歡迎,女生的态度對他就是比其他男生好上不少,正因如此,許多男同學都讓他幫忙送情書,可惜凡是他代送情書的無一例外都會失敗,基本上幫誰送誰就失戀的魔咒之謎至今無解。

他這兒一喊,那邊笑做一團的女生裏就站起來了一個,“要喝不會自己來拿,還要女士幫你拿過去,你怎麽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

說歸這麽說,嚴怡還是拎了一瓶雪碧過來,劉帆只是拿她打個岔,也不是真要享受服務,半路就給接了過去,“麻煩你了,一會兒喜歡吃什麽給你多留一份。”

嚴怡開玩笑地白了他一眼,扭腰回自己座位去了。

事情都進到這一步了,馮胥那一口氣也被岔了過去,略有不爽地跟下個人敬酒去了。劉帆打開雪碧,有意無意間和陳謙對看了一眼,兩人之間不明不白地升□□心照不宣的意味。

其實他一動作就有些後悔,這是純屬條件反射,當年陳謙基本上過着他不惹事,事也要來惹他的生活,解決方法十分簡單粗暴,來找茬?直接打。劉帆看他把上學簡直是要混成江湖,也是頭疼,逼不得已慢慢地習慣了幫他救場。

沒想到那麽多年過去了,他們分離許久,一見面這個當陳謙專用滅火員的習慣就自動激活了,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和窘迫。

陳謙眼裏似有嘲笑,劉帆沒多看,往自己的紅酒裏倒了半杯汽水,才把雪碧朝陳謙一遞,不管了。

“今天是我們學校的六十年周慶,一會兒吃完飯要不要回去逛一逛?”餘晖林在吃飯間隙裏問,“當時特意選了這裏吃飯就是因為離學校不遠。”

他這個提議得到了衆人的贊同,畢業多年,這種和同學一起回校的機會從未有過,大家都很興奮。

因為晚上還有活動可以鬧騰,中午吃飯就沒有怎麽鬧,最後上的小食是一道用香蕉當主料做的甜點,裏面的香蕉肉裹着煉乳,經過高溫之後微微融化,混在一起,外層用薄薄的面皮包住扭成糖果狀,一起過了油後又香又酥,劉帆吃到嘴裏的時候差點好吃得要飙淚。

可惜一桌子一人一個,沒多的,因為造型新奇,味道也着實不錯,所以男生這邊也沒有沒剩下的。

陳謙素來不喜歡甜食,劉帆偷偷的看他,暗自期望他能嘴下留情省一個,坐在旁邊的自己就能順其自然地夾過來……在他暗搓搓期待的眼光裏,陳謙慢悠悠地夾了一個,慢悠悠地咬了半口,皺了皺眉吞了下去,把另一半扔在盤子裏。

劉帆:“……”

感覺到了虐。

都是年輕人,一桌子菜吃得幹幹淨淨,風卷殘雲之後浩浩湯湯出了飯店門,齊齊朝曾經的高中行進。

這時男女界限就不是那麽分明了,嚴怡不知不覺走到劉帆身邊,“這幾年過得怎麽樣啊。”

劉帆和她當過一個學期的同桌,對這個不矯情不嬌氣的女孩子印象良好,他腳步慢下來配合嚴怡,“還好還好,沒有發福。”

“嗯,看樣子過得不錯嘛。”嚴怡穿着白T背帶褲,踏着帆布鞋,走得很輕快,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他一下, “還是帥得讓人想揍,多少人對你這張臉是又愛又恨。”

“啊?”劉帆從包裏摸出盒益達,自己取了一片遞給嚴怡,露出個痞痞的笑,“這麽多年第一次聽你表揚我帥,嗯,有點不習慣。”

嚴怡誇張地嘆了口氣,很是随便地道,“老實說以前喜歡過你一陣子。”

劉帆一聽差點把口香糖給吞下去,當年嚴怡和他就像哥們兒,平日裏玩得不錯,也沒少橫眉對眼的,“啥?開什麽玩笑?”

“哦喲,我跟你同桌那段時間好多女生羨慕嫉妒恨我,我們學校喜歡你的人多了去了,那些傻逼還讓你去送情書,不知道一和你對比根本是慘烈嗎?你真的一點不知道?”嚴怡瞪大眼睛看他,結果劉帆眼睛瞪得比她還大,“更想揍你了怎麽辦?”

劉帆摸摸臉,他還真的不知道。

“好吧,是有不少根本不敢告白。”嚴怡指了指自己,在以前的暗戀對象面前說起喜歡這檔子事她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兩人已是成年人了,事情過去已久,有過的小心思現在來看也只殘留下好笑和可愛的感覺,劉帆也是同樣的感受,和嚴怡相視一笑,心中倍感懷念。

嚴怡好奇地問,“但我記得有不少是寫了情書的嘛,你一張也沒收到嗎?”

劉帆暗自納悶,但是那個時候他和陳謙之間關系已經很暧昧了,他一整天看的想的都是那個家夥,注意不到其他人對他的感覺很正常,只是情什麽書,他連紙條都沒收到過好伐?

“還有你那好基友陳謙也是。”嚴怡疑惑地挑着眉,“憑心而論長得是不錯,性格我是謝謝了不感冒,不過好多小女生很吃他這種狂野風格,喜歡他的也是一大把噠,他沒和你提過?”

劉帆想了想,陳謙不要說和他說起哪個小女生了,壓根不聊任何其他人,“沒有啊……”

看着他大白兔一樣的茫然表情,嚴怡用一種絕望的眼神望着他,“行行好,我有時候都覺得你和陳謙跟我們讀的不是一所高中,你們也太自我了吧?”

說到這裏她朝後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找陳謙的位置,幾秒後像是被刺了一般轉了回來,“說起來,他是不是讨厭我?我不記得有做什麽事惹到他,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好兇殘。你瞧見沒?他剛剛又瞪我了?”

劉帆:“……你看錯了吧?”

以前的事多少能猜出幾分,他心虛地游移了一下目光,其實陳謙也沒少跟他抱怨他和嚴怡走得太近,“他看誰都很兇殘,你不要在意……”

“這倒也是。”嚴怡贊同地點點頭,随即一副不屑模樣,“老拽得二五八萬,成天一副老子是來收高利貸的鬼樣子,腦子不好還暴力得很,你怎麽就和他這麽要好了?我一直想不通哎?”

劉帆抽抽鼻子,“我和他從小就認識。”

要是你從會跑開始就和一個人待一塊,交情要不好也很難。

“發小啊。”嚴怡點頭,恍然大悟。後面有女生在叫她,她便和劉帆打了聲招呼參加回自個兒的小圈子裏去了。

劉帆手揣在兜裏獨自走了一段,側頭用餘光看見陳謙正在打電話,那張已經繃了一天的臉色這時候稍稍放松了些。

因為嚴怡的一席話,劉帆心中稍動,高興也好難過也好,總歸都是那時年少。不管怎樣的記憶一旦過後再回頭去看,都只讓人覺得珍惜而已。

珍惜這些回憶,也珍惜那時的自己。

他舒了口氣,笑了笑,慢騰騰地挪到陳謙的身邊去。恰好那邊電話收了,瞧見他過來,陳謙露出一種略顯警惕的神色。

劉帆微一笑,感慨地打了聲延遲的招呼,“好久不見了。”

☆、遙不可及

陳謙先是皺眉看了他片刻,随後才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可能是剛剛和熟人打過電話,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