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人不自在。最後他把水果那袋塞到陳謙手上,然後牽住他空着的那只手搖了搖,“這樣比較好嘛。”

陳謙悶了半晌,毛毛躁躁反手握住他的手,拖着陳謙進了電梯,“今晚還是先住我這裏嘛,明天早上我做早飯。”

陳謙呵呵一聲,“做什麽?炒個蔥配吐司嗎?”

劉帆這才想起乏善可陳的冰箱內容。

……so sad。

但是還有雞蛋啊,明天早上白水煮雞蛋配吐司吧,就這麽快樂的決定了。

陳帆咳嗽兩聲,把陳謙拽回了家,挑出車厘子洗了幹淨,自己叼了一個,把盤子放陳謙手裏端着,順手也塞了一個到他醉裏,“對了,我說陳總,你跟我爸媽約的事到底該怎麽着啊?一直推嗎?”

陳謙把核一吐,“這事兒你就別操心。”

“不是,我是覺得,這麽騙我爸媽不太好吧?”劉帆琢磨了一下,斟酌道,“我爸媽什麽性格你也看到了,他們是可以理解的……”

“你非要把我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才行?”陳謙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爸媽有什麽想法事你爸媽的事,你不能要求每個家庭都和你家一樣。”

劉帆詫異地反駁,“我什麽時候想鬧得人盡皆知了?和我爸媽說說而已,就叫人盡皆知了?你騙得了多久?到時候又要怎麽說,這性質都不一樣好不好?”

陳謙忽然就暴躁了,提高聲音道,“你媽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兒子是個gay也能到處說!我看你就是随了她,腦子少根筋!”

“陳謙你什麽意思?!”劉帆也火了,“我們倆商量點事扯我媽算怎麽回事!你今晚還吃了那麽多她做的菜,現在這麽說她你胃裏不難受嗎?!”

“我現在就想吐!”陳謙把盤子往茶幾上一掼,玻璃桌面滑的很,他使得力又大,盤子順勢就直接滑地上去了,嘩啦一聲,碎了。

劉帆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高高興興的,突然就變了天。可看陳謙那模樣,反而比自己還要生氣?

他一下就氣得都笑了,“gay怎麽了?我和我媽都不在意,你在意個球啊?當gay很讓你羞恥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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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我扯這些!”陳謙握起拳頭,像是想找個地方砸下去,“你媽到處幫你找男人有沒有這回事?生怕自個兒兒子沒人睡是吧!?上次和你吃飯那個男人就是你相親對象吧?還他媽騙我是朋友!”

劉帆:“……”

劉帆恍然大悟,媽的,原來是這件事!

孫依依肯定不會這麽沒眼色,在陳謙面前特意提起相親的事,想來想去也只有劉興了……

親爹啊!您老就算把這種事抖出來也就罷了,為什麽不和我通個氣啊!

搞半天陳謙從劉家出來就烏雲罩頂是因為這個,劉帆心中悲痛地思考,可能少根筋是老劉家的基因缺陷吧,不能怪他媽啊。

“你這時候來吃什麽幹醋,不都是以前的事嗎?”劉帆有些心虛,可又覺得陳謙為這種事無端端發這麽大的脾氣也是挺無理取鬧的,“那是我們已經分手了!都他媽七年沒見過面、誰知道能變成現在這樣!”

他話音一落,陳謙的表情就變了,臉上驚怒的神色幾乎要吓到劉帆,“你是說你根本沒想過和我的事?!”

“不是……”劉帆話沒說完,陳謙一腳踹在茶幾上,玻璃的桌面邊緣直接撞到對面的牆上發出巨響。

“我操啊!”劉帆站起來就罵,“陳謙你有完沒完!我和那些相親的都只見過一面!哦、你是情聖?李瑜那麽明顯你到底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誰知道你們同進同出的發生過什麽事啊!?”

“你夠了!和李瑜又有什麽事!你腦子有洞的本事真是專業級的,我說不過你。我也不想聽你瞎掰了!”陳謙也霍然站了起來,高了劉帆半個頭的身高很有壓迫感,他眼裏都起了血絲,顯是氣到了極致,“你他媽給我滾!”

這話一出,兩人俱是一靜,瞬間都閉嘴了。

多年前兩人争吵的最後一句,就是陳謙吼出來的這句話,然後劉帆憤然摔門而出,一滾就滾了七年。

劉帆不知怎麽反而冷靜下來了,心想我幹嘛和他吵呢,這事兒有什麽可吵的呢,東西都砸壞了,還是先把盤子收拾收拾吧吧吧吧吧……

木然的腦子好不容易想到一個事可做,劉帆立馬就動了,但他剛剛有所動作,就被陳謙大驚失色地喊住,“等一下!”

劉帆冷靜地望過去,這又要幹嘛?

陳謙臉色幾經變換,繼而怒吼,“行、你不滾!我滾!”

劉帆:“……”

他憋不住了,捂住額頭大笑起來,笑了大半天才笑道,“滾什麽滾啊。”

在陳謙驚疑不定的目光裏,劉帆一邊笑一邊指了指廚房,“拿掃帚過來,把地掃掃。對了,把車厘子撿起來,洗一洗還能吃。”

陳謙:“……”

“掉地上還吃什麽,裏頭沒有了啊?”陳謙碎碎念地轉身去拿掃帚,劉帆在外面把大的碎片先收拾了一遍,放着其他碎渣等陳謙來掃。茶幾是不能要了,面上都碎出無數裂痕了。

陳謙把掉地上的車厘子全掃進垃圾桶,“不是還有水果嗎?先吃其他的,這個明天再買。”

劉帆很想特作地來一句“人家就要吃車厘子嘛你現在就幫人家買回來”來折騰折騰這家夥,不過也就是想想,吵一架太費心力了,需要緩緩。

于是劉帆只是慢慢道,“茶幾要重新買了。”

陳謙悶聲道,“買。”

劉帆:“刷你的卡。”

陳謙:“刷。”

說着說着劉帆就樂了,也就不吃水果了,徑直走去浴室洗漱,準備洗洗睡了。陳謙一直偷窺着他的深色,見他回了卧室,在原地躊躇了片刻,跟了進去。

☆、沒有下次

聽到陳謙的腳步聲跟在身後,劉帆沒有回頭理會,徑直往床上一躺。空落落地樂完了,他便沒有火要沖陳謙發,但也不想和他說話,想着今晚先睡吧,有話以後再說吧。

可是他都躺好了幾分鐘,不見任何動靜,既沒有人上床,也沒有腳步聲離開。劉帆奇怪,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毫無睡意。他轉過身,看着陳謙站在門口,幾乎是有點手足無措地看着他,像是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

他和陳謙一個躺着一個站着,都不說話,隔着一段距離對望。

也不曉得是為什麽,劉帆有一瞬有些想哭,并不是難過或者委屈,氣也氣過了,笑也笑過了,然後突然平靜下來,就無端端覺得累,什麽話都不想說,連對視都會疲憊的那種累。

陳謙抿着嘴,不知道是不是從劉帆臉上看出了什麽端倪,越發驚慌起來,有那麽一兩秒看起來也像是要哭了。

劉帆到底還是說話了。

“把燈關了。”

陳謙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把卧室燈一關,卧室裏就只有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淡淡籠着。

劉帆想,我們兩一定要這樣,一旦隔開,就誰也不想要再往前靠近嗎?

但是床面一塌,證明陳謙過來了。

因為劉帆睡覺不老實,就選了特大的床,免得自己那天滾下去了。這時兩人各躺一邊,中間隔了好大一個空位。

劉帆側回身,躺平在床上,盯着什麽也看不清的天花板,“為什麽?”

陳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啞,“你問的是什麽?”

想問的有不少,但細想起來都覺得沒有必要,劉帆問,“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這個問題,陳謙也好,劉帆自己也罷,都心知肚明劉帆是多少了解的。只要按照陳謙的性格一猜,八九不離十。劉帆以前沒有問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不知為何今晚自己要沒頭沒腦地問出來:“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呢?我等了你整整一個暑假。”

陳謙在床的那邊,隔着黑暗和逝去的七年光陰,愈加低聲地道,“我在你樓下站了一個暑假。”

劉帆沖着空氣咧了咧嘴,但是并不想笑,“我猜也是。”

其實并沒有什麽距離相隔,也沒有陰錯陽差,錯過的只是少年人的心,可錯的也不是他們,而是時間和年紀。

“你問我,我們将來怎麽辦。”陳謙像是喘不過氣來般停了停,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怕我爸怕得要死。”

這是陳謙從來沒有承認過的,他的聲音發澀,好像這話是從他喉嚨裏硬擠出來的,那些他以前極力掩飾的。怯懦和不甘展露無遺,“他怎麽可能同意我們?我不能回答你,又害怕你再問我一次。”

劉帆突然想通了,為什麽陳謙會那麽早就貿然跟家裏出櫃,以至于最後連大學也沒有上。

“但是那天我看着你爸你媽大包小包,陪你上出租車,一下子也就沒那麽怕了。”陳謙的聲音在微微發顫,“因為那時我忽然明白,我最怕的事已經發生了。”

從此他就變成孤身一人。

劉帆在大學讀書的時候,陳謙已經掙脫父母,做一個辛苦的普通銷售。他在讀書館打磕睡的時候,陳謙可能頂着大太陽跑客戶。他在蹭網打游戲時,陳謙可能還沒從酒桌上下來。劉帆完全能想象那時還一身戾氣的陳謙如何在吃了閉門羹時默默忍耐,一步一步折斷自己對外的棱角,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就是為了能理直氣壯地回答劉帆當年的那個問題。

劉帆低低喘氣,鼻息有些沉重,他靠過去,拉住陳謙的手。陳謙的手很涼,而且在發抖。

“所以……所以……”陳謙握住他,語氣裏滿是後怕,斷斷續續地道,“你爸跟我說……你曾經有可能……我只是……你有可能……”

他語無倫次,但劉帆聽得出端倪,就好像一個拼命攢金幣以換取寶物的人,發現心心念念的寶物曾有機會與他永遠失之交臂。比起生氣,比起嫉妒,更多的卻是恐懼。

可是過了這麽久,你一害怕就會發火來遮掩的德行,真是一點沒變啊。

“你傻麽?”劉帆笑出聲,說話間卻帶着細微的鼻音,“為了一個人耍帥,連時間都忘記啦。我真的喜歡了別人,你要怎麽辦?”

想想都心疼。

陳謙沉默了很久,握着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臉側,“對不起。”

對不起,沖你發火。

對不起,讓你一無所知地等了這麽久。

劉帆的指尖仿若摸到一些潮濕,他默默收回手,抱住陳謙的腰,嘆了口氣,“算了,好在也沒太晚。”

陳謙遲疑幾秒鐘,側過身回抱住劉帆。

又是一陣安靜,兩個人都稍微平靜了些。

終于感覺能好好說話了,劉帆再改嘆了口氣,“我媽不知道你和我的事兒。大學的時候我告訴他們我喜歡男人,他們那個年齡的人能接受這件事,說實話,我真的很感激。我媽只是知道同志的路不好走,不想看我孤單一個人,才會到處幫我張羅。我心裏……”

他頓了頓,不過反正看不到陳謙的臉,話也說得容易了點,“沒辦法接受其他人,就一直拖着,越拖我媽越着急,總要我先将就。我雖然沒打算聽她的話去将就,但能讓她多少能安慰點,所以有約我一般都會去,也就是吃頓飯的事情,其他再多也沒有了。她那麽喜歡你,你卻這麽說她。”

陳謙的手在劉帆後頸處摩掌,聞言動作一僵。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他黯然道,“對不起不起……”

他不習慣于說這樣的話,說得異常艱澀,聽起來仿佛差點咬到舌頭,卻還是老老實實地道,“對不起,我不是……不是真的那麽想。”

劉帆也唉了一聲。這家夥今晚上說的對不起真是趕得上以前好幾年的份兒了,真是何苦?何必?全是白折騰。

陳謙又是好半天沒說話,不曉得在想什麽,“我很羨慕你,阿姨和叔叔都是大度體貼的人,這麽理解你,也是因為很愛你吧。”

其實話不能這麽說,天下确然有不在意子女的奇葩,但大部分對長在跟前的孩子哪有不愛的道理?卻常常出于不同性格和原因,方式千差萬別,表達出多少的區別而已。

劉帆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說這種無謂的話,便插科打诨道,“我也羨慕你啊,有我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我卻沒有,唉,難過。”

陳謙悶笑出聲,抱緊他繼續道,“我和李瑜屁事都沒有,我就是把他當個弟弟,小孩和我一樣是因為喜歡男人和家裏鬧崩了的,有時候就忍不住多照顧幾分,但我……”

他聲音放得更低了,接近于一句喃喃自語,“不可能找其他人。”

劉帆在他熟悉的氣昧裏被摩挲得昏昏欲睡,不禁又蹭緊了點。忽而聽到陳謙郁悶又失落地問,“喂,你到底相親過多少個?”

這個哪裏數的清,頻率高的時候劉帆每個周末都要應付兩個,他口齒不清地回答,“也就那麽四五六七八九十多二十個吧。”

陳謙:“……”

陳謙一個翻身,把劉帆壓在身下,像是咬人似地親了下去。劉帆笑着躲他,不過被咬着咬着就咬出火起來了,他推了一下陳謙的腦袋,“喂!差不多得了啊!”

但是陳謙并沒有因此停下來,他順着劉帆的唇往下,親咬着下巴和脖頸,在脖側的動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劉帆竟一陣戰栗,仿佛剛才那一刻自己的生命真的交于他手。他喊了一聲痛,瞪着擡起頭來的陳謙,“真當自己是狗啊?”

陳謙卻只是看了他一會兒,那眼神有一瞬間是尖銳的,然而那極為有力的注視裏又帶了好似惱怒着的濃濃愛意。他再次把劉帆壓着,兇狠地吻了下去。

劉帆剛消下去的火又冒出來了,心想只有你會咬哦?

他一邊毫不客氣地回應一邊伸手按着陳謙的頭,讓彼此的舌頭滑動着互相糾纏,嘴裏升起一絲血腥昧,不知是剛才陳謙咬他時留下的,還是他真的咬破了陳謙那張賤嘴。

他們的下體不自覺地在對方身上頂動,布料的粗糙質感讓刺激更大。劉帆覺得勃起程度甚至都有些痛了,便分了一只手下去摸索着拽下褲子,陳謙分手幫着兩人別扭地踹開礙事的衣物,赤裸的皮膚互相磨蹭時的那種感覺非讓令人動情。

陳謙一只手肘撐在劉帆頭側,下面的肉棒在他的股縫之間胡亂戳着。他一副餓狠的模樣,讓劉帆不得不提醒,“潤滑,潤滑,卧槽!”

低咒一聲,陳謙又去翻床頭櫃找萬能的護手霜,可惜護手霜昨天被他擠得太多,扁了。

擠了半天,護手霜嘔心瀝血地吐了一點點,擦個手還是可以的。

陳謙:“……”

轉回來,陳謙把這點結餘都抹在了自己的肉棒上,按住劉帆,龜頭抵在他的後穴上,直接頂了進去。

這可真是沒有一點點防備,劉帆陡然被硬插,簡直是活見了鬼,太陽穴都繃緊了,疼得直抽氣,“我日……啊!”

“你要日誰?”陳謙健腰一沉,整根插到了底,整個人都恢複了過來,煥然新生似的,聲音又痞又性感,“嗯?”

粘膜被滑過的感覺,前列腺被觸動的感覺,還有括約肌脹到極限的痛楚,堆積在一起,劉帆雙眼失神,緊緊抓着陳謙的手腕,好半天才緩過氣,咬牙切齒地看着陳謙,“你這……個……牲口……”

陳謙俯下身,鼻梁反複蹭過他側臉,像只眷戀主人的忠犬,又輕輕地吻他,體重壓下來,男性身軀充滿力量感。

劉帆漸漸适應這熟悉的蠻橫,不再那麽難受,他盯着天花板,突然道,“我想起一件事。”

陳謙溫柔地吻住他的嘴角,“什麽?”

劉帆咽了口唾沫,勻了口氣,用特別無辜地語氣道,“我媽說做愛要戴保險套。”

陳謙:“……”

“你能有個正經嗎!我們這是在做愛啊!做愛的時候能不提你媽嗎?!”陳謙很憤怒,氣喘籲籲地咆哮,“老子要軟了!”

“哦,那要說哪種?”劉帆也喘着氣,他微腫的嘴唇紅得豔麗,“用力操我,寶貝?”

“……你他媽……”陳謙聲音黯啞,話未說完,反手握住他的手,壓在床上,下身啪啪啪地抽幹起來,不再給他喘息的餘地。

被這樣無法反抗的侵入有種別樣的刺激,劉帆大聲呻吟,快感來得很快,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繃緊,馬眼裏流下大灘的粘液,性器在陳謙狂風驟雨的猛頂裏不停晃動,肉莖的表面癢得厲害,讓劉帆很想伸手去揉,但陳謙控制着他的雙手,不許他掙脫。劉帆心中的渴望推

高了快感,那股綿長而劇烈的頂峰來臨時他的肉棒終于流出了一股一股的精液。

被插射的高潮延續得異常持久,劉帆的每根神經都是酥麻的。他側頭用力蹭枕頭,直腸不自然地收縮,簡直沒有盡頭似的快感幾乎讓他感到難以承受,他咬住枕頭上的布料,從鼻子裏發出輕微的哼聲,整個人也一陣一陣的顫抖,只能随着陳謙的撞擊而動。

劉帆被幹射的模樣讓陳謙大受刺激,他垂頭舔舐劉帆殷紅的耳朵和側臉以及頸部的曲線,然後尋摸到劉帆的唇,深吻上去時聽到劉帆小小的嗯了一聲,真恨不得把人給吞下去。

在射了之後的不應期裏插入會很難受,陳謙便不再克制,加快速度沖撞,在劉帆體內射了出來。

劉帆的眼淚都出來了,張着嘴喘氣,手腳都是軟的。陳謙側過身,躺在他身邊,用手臂攏住他,閉嘴了幾分鐘,又問,“遇到過喜歡的嗎?“

劉帆:“……”

你特麽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真是服了……人高馬大長這麽大一坨,為什麽心眼這麽小?

“沒有。”劉帆氣還沒喘順,眨眼時眼淚順着面頰滑落,被陳謙用指腹擦去。他嘟嘟嘴,然後又笑了,哄道,“你知道的嘛,我只喜歡你。”

陳謙撫開他汗濕的額發,認真地看着,那視線專注得像是一支畫筆,一點點描繪過劉帆的樣子。

他并沒有回應這句話,可他溫柔的指尖,落在劉帆皮膚上的目光如有實質,都好似在說,我也是。

多麽慶幸他們都是愛惜自己的人,沒有允許任何一個不對的人走入自己的生活。他們從來沒有覺得等待來不及了。

“以後不要吵架了。”

劉帆想翻陳謙一個白眼,但是好累連眼皮都不想動,“是我開始吵的嗎?”

陳謙道,“沒有下次了。”

他們倆吵過不少架,這倒是陳謙第一次說這種話,劉帆頗為吃驚,不過他更為吃驚的是自己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相信了。

于是他露出個少年般無所保留的笑,“好,沒有下次了。”

☆、揍渣

“他回去跟周湘說了?”

這話劉帆問得有些虛心,昨晚說好要随call随到的,可劉夢嬌的微信他都沒有看到,畢竟和男朋友在床上膩歪時很難注意到信息提醒。

不過幸好劉夢嬌的那條微信也只是通知他一聲她和周池的讨論結果。周池外表是文文靜靜一個眼鏡男,性格卻并不溫吞,事實上他根本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再受多一秒欺騙,當場表示回去就把自己那傻妹妹敲醒。

兩人分手時不到10點,11點時周池就給劉夢嬌發了消息,和周湘攤牌了,還盯着周湘打了分手電話給鄭年。

劉帆把早餐墩在桌上,“他都不懷疑你的話真假麽?”

“我看他那樣子,早就看鄭年不順眼了,又要在妹妹面前講道理,正愁找不到理由拆人姻緣呢,我就送枕頭了。他不馬上抓住機會?”劉夢嬌打了個哈欠,顯是昨晚都操心這件事了,“他沒告訴周湘是我說的,好在周湘擰不過他這大腿。你怎麽買兩碗粥,昨晚沒吃東西啊?”

“哦,買粥的時候我又想吃魚片粥又想吃雞肉粥,不知道選哪個好,陳謙就都給買了。”劉帆把一碗遞給劉夢嬌,“不過我剛才上來時覺得自己還是更想吃魚片的,畢竟還買了荷葉糯米雞,重複了。魚片的你要不要?在我們那邊特有名,陳謙特意開車繞了一圈去買的。哦,對了,他昨晚上買了好多水果,我帶了點山竹,洗了分你幾個?”

劉夢嬌痛苦地應道:“汪。”

劉帆:“……你幹什麽?”

劉夢嬌道,“被虐得不會說人話了。”

她把粥刨了過來,喝了一口,作淚流滿面狀,“教練,我想談戀愛……”

“周池行不行啊,都互留電話了吧?”劉帆剝開荷葉,裏面包有雞肉的糯米發出清香,“有照片不,拿來朕看看。”

劉夢嬌瞟着他,“你夠了哈,別讓周湘聽到,等會兒告訴她哥了,她哥分分鐘教你做人啊。”

劉帆哼哼,“做什麽的啊這麽叼?”

“人家是醫生。”劉夢嬌撇嘴,“當然了,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哦?”

劉帆咬了一口糯米,沉浸在美味中,“外科醫生?最近醫患關系緊張,叫他小心點咯。”

“人家不擔心醫患關系。”劉夢嬌道,“法醫。”

劉帆:“……”

兩人正開着玩笑,有人推門進來。一看是鄭年,兩人都靜了下來。

鄭年什麽也不知道似地和他們打招呼,看樣子也不像是被人甩了的,至少表面上和平常沒有分毫差別。

劉夢嬌和劉帆對了個眼神,各自埋下頭喝粥。過了會兒郭燕踩着點來了,四個人的辦公室只聽得到鍵盤和鼠标的聲音。

劉夢嬌本來懶懶散散地PS着,忽地眼睛一睜,頓了頓,雙手上了鍵盤啪啪打字。

上班時喜歡聽耳機寫文案,劉帆對旁邊發生了什麽事總是很遲鈍,直到旁邊的劉夢嬌豁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筆筒往鄭年身上砸去。

其餘三人都震驚了,劉帆一把扯下耳機,目瞪口呆。他沒來得及做什麽,劉夢嬌就拖着椅子繞過短短的辦公桌,話都沒說就往鄭年身上輪。

郭燕尖叫一聲,劉帆這回拉住劉夢嬌的手臂。劉夢嬌畢竟是女孩子,被劉帆一拉,椅子帶着力道慣性就落到一邊去了,但她反應很快,直接用拳頭往鄭年臉上招呼。

“你瘋了嗎!”鄭年受驚不小,一偏頭躲開,辦公椅的滑輪往後滑了一段距離,重心不穩差點坐到地上,眼見劉夢嬌扯着鍵盤就要不依不饒地沖過來,馬上站起身來作勢還手。

劉帆雖是要拉住劉夢嬌,免得把事情鬧大,但更不能讓鄭年傷到劉夢嬌。

“你幹嘛!鄭年!”劉帆擋在劉夢嬌面前,抵住鄭年的肩膀,厲聲道,“動什麽手!”

一個鍵盤從他肩膀飛過,撞在鄭年臉上,劉夢嬌嗤笑,“渣渣。對,長這麽張臉是該捂住。”

劉帆:“……”

妹子你這是鬧哪樣啊!

劉夢嬌趁鄭年因痛捂臉的空蕩,姿勢流暢地就擡起穿着高跟鞋的腳,劉帆身為男士對這個動作有着天然的敏感性,趕緊擋住這猛妹子,她踹的姿勢太标準了,這高跟鞋踩實了,鄭年得廢啊,“夢嬌,這是幹什麽,郭燕,把門打開!”

辦公室隔斷牆都是玻璃做的,裏面的動靜這麽大,早就驚動了外面,幾個男的湧了進來,慌忙按住流着鼻血要打劉夢嬌的鄭年,還有看樣子是想搬顯示器繼續砸的劉夢嬌。

吳爽也跑了進來,“這是要幹什麽!”

“先問問他咯,男士優先。”劉夢嬌微微一笑,懷抱胸,鄙視地看着鄭年。

鄭年用紙巾止住鼻血,沒有說話。

一看這糾紛和男女關系挂鈎似的,吳爽表情很難看,先沖群衆拍拍手,“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鄭年,劉夢嬌,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小劉小郭,把這裏先收拾一下哈。”

劉帆皺着眉看兩人跟着吳爽出門,轉回頭把地上的碎片和爛鍵盤扔進垃圾桶。郭燕還驚魂未定的模樣,“這到底怎麽了?”

劉帆憂慮地搖搖頭,轉回頭坐到了劉夢嬌的位置上。既然明明早上來都是好好的,那麽中間肯定進行了什麽交流才會發生這種事。

他打開劉夢嬌的電腦,擺在桌面上的就是和鄭年的對話框。

鄭年:你告訴周湘的?

劉夢嬌:啥?你在說什麽?

鄭年:不用裝傻,劉帆也是個彎的吧。當我看不出來?你莫名其妙和周湘做什麽姐妹,當我跟她一樣傻?我只是懶得理而已,反正騙這麽傻的妹子,我确實也有些于心不忍。我吧,有時候就是心軟,索性你們想當正義使者就請便,我成全你們就是了,又不是找不到其他的。

劉夢嬌:我說你,能少禍害點人麽?

鄭年:關你什麽事,你小說看多了吧,傻逼。

劉夢嬌:你他媽個人渣還有理了,你臉咋那麽大呢?你媽懷孕的時候把臉盆塞進去把你生下來了吧?

鄭年:呵呵,說得你多貞潔一樣,男朋友換來換去,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天氣熱一點就穿得這麽暴露,想招男人來□□你麽?

到這裏就結束了,不過也足夠了解為什麽劉夢嬌發那麽大脾氣了。劉帆感慨,果然是渣渣,都已經gay了,居然還患得有直男癌。

劉夢嬌先從吳爽辦公室出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顯然是餘氣未消。

劉帆靠過去問,“怎麽處理的?”

劉夢嬌道,“哦,把鍵盤賠了,其他沒什麽。畢竟又不是我的錯。”

這個處罰很輕,劉帆幾乎不敢相信,“你們把話給吳總說了?”

“沒有。”劉夢嬌撩了一下頭發,哼笑一聲,“他自己心虛,不用我說什麽,都讓他說好了。”

這倒也是,鄭年這事畢竟見不得光,要擔心該怎麽編是鄭年的事,劉夢嬌可不用管。

劉帆感慨,“早知道剛才就幫你踹他幾腳的。”

劉夢嬌拿起粉撲補了點妝,“氣死老娘了,社會最不缺的就是人渣啊。”

郭燕怯怯地看着兩個人,并不敢說話。

直到中午,鄭年才回到辦公室。他一進來,空氣霎時僵了僵。劉夢嬌擡起下巴睨着他,鄭年看也不看劉夢嬌開始收拾東西。

郭燕看着他,忍不住問,“鄭哥,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嗯,我離職了。有沒有袋子,借我一個?”鄭年也不多說,接過郭燕的袋子把東西裝了進去,看也沒看劉帆和劉夢嬌一眼,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劉夢嬌嘲笑,“哼,拽什麽拽。”

郭燕不知說什麽才好,縮在位置上看電腦,忽然她表情有些奇怪,很是驚異般地看向劉帆。在劉帆看過去時又縮了回去。

劉帆:“?”

“怎麽啦,小郭?”劉夢嬌也注意到了,同是女孩子,比較好說話,開玩笑道,“放心吧,我和鄭年的事是私事,你這麽可愛的孩子不要害怕。”

“夢嬌姐……那個……”郭燕又瞅了劉帆一眼,“你看看公司群?”

劉夢嬌疑惑地打開公司的企鵝群。

文案-鄭年:劉帆喜歡男人,上次看到他和兩個男人一起去賓館開房,同性戀真惡心,大家小心艾滋病。

打完這兩句話他就退群了。

☆、安慰你啊

“卧槽!”劉夢嬌站起來,“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這種人只能人道毀滅才能保一方平安啊!”

劉帆也看到消息了,不過只是聳聳肩。

吳爽的消息随之而來: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還有完沒完了?!

劉帆:對不起。吳總,我可以在群裏解釋一下嗎?我确實是同性戀,但并無亂-交,而且有固定的交往男友。

吳爽:……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你這是要去哪裏?”看到劉帆起身,劉夢嬌問,“是不是吳爽的辦公室?媽的,我要在群裏把鄭年的事說一下,怎麽能讓他随便亂掰!”

“沒事,我先和吳總談談。公司群是談公事的地方,鄭年是鄭年,我們是我們。”劉帆無所謂地揮揮手,“我先過去了。”

總經理辦公室裏,吳爽雙手抱胸坐在辦公椅上,“小劉,你和夢嬌平時工作都挺好的,怎麽現在事兒這麽多?”

“吳總,不知道鄭年是怎麽跟你說的。”劉帆想了想,“其實是這麽一回事兒。”

劉帆把鄭年的事說了一遍,開始他和劉夢嬌沒有想撕破臉的意思,但鄭年既然仗着離職不在這裏待了,臨了還潑了他一聲髒水,那也只能把話扯開了。

“我天……”吳爽按住太陽穴,“你們這圈子也太亂了……”

劉帆神情無奈地辯解,“吳總你也不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我就是那種老老實實,只想找個男朋友好好過日子的。”

“你……”吳爽很是無語的樣子,“你真是gay?”

“對。”劉帆撓撓臉頰,“我沒有故意瞞着,但這種事也犯不着到處宣傳。入職的時候并沒有要求寫清楚性向嘛。”

吳爽沉默了許久,似是在考量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她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所以,鄭年說的那些都是瞎說八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了?”

“是的。我們倆其實是一起長大的,分開過一段時間,前段時間重新見面,重新在一起。”劉帆笑笑,“希望以後也不要分開了。”

吳爽:“……”

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絲不爽。

“你也不是才來公司的。”吳爽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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