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氣,最終還是說,“只要不影響工作,公司不會介入個人的感情問題。一會兒我會發公告幫你解釋,你……的性向,需要我掩飾一下嗎?”

劉帆抿抿嘴,“不必了,說句不好聽的,吳總,我喜歡男的又不是錯,別人愛嘴碎是他們的問題,不是我的。”

他自個兒把話挑得這麽明,反倒讓吳爽不好說什麽了。

“而且我覺得現在撒謊,以後暴露了感觀更差。老實說,我家裏連父母都知道了。”劉帆笑笑,“但是如果公司覺得我會對大家造成不好的影響,我願意主動離職。”

“那先這樣吧。”吳爽隔了半晌才道,“先看看,若大家的反應确實大,那也只能委屈你了。唉,你說現在這個世道,你們……”

說到這裏她又笑起來了,“算了,祝你們幸福。我相信我們公司的人還是比較開明的。”

劉帆忙表示感謝,退出了辦公室。

□□群裏。

吳爽:公司內部Q群不要發布私人信息,鄭年已經因個人原因被公司辭退,剛才所說的話都是對劉帆的污蔑。劉帆沒有陷入任何不正當的感情關系,希望大家不要把這種事當真。

劉夢嬌氣呼呼地把視線從電腦面前移到劉帆身上,“真該讓陳總過來震懾一下他們。這麽優質的男朋友,他們誰找得到,哼!”

受害者劉帆反而安慰道,“好啦,沒什麽的,随便別人怎麽說,我們身上又不掉一塊肉的。”

劉夢嬌不開心地悶着,不說話。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直很沉悶,郭燕不知在想什麽,埋頭于工作,都不敢看劉帆和劉夢嬌這邊。

這種情況也是沒有辦法的,劉帆有心想勸一句孩子不要害怕,哥哥沒病。劉夢嬌表現得就比較明顯了,對着郭燕都沒有好眼色。一下班就拉着劉帆氣沖沖地走出了公司。

劉帆被劉夢嬌拉着,随着人流走出大廈的門口,心頭一動,不自覺地擡頭一看,陳謙剛好把煙頭扔進垃圾箱。

“陳總。”劉夢嬌眼力價十足地率先打了聲招呼,“陳總是來接劉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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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把劉帆往陳謙身邊一推。

“你好。”陳謙表示此舉深得朕心,和顏悅色地對劉夢嬌道,“女孩子回家路上小心,下回再一起吃飯。”

“好的。”劉夢嬌很懂地點頭,走之前突然想起,“對了,陳總,你好好安慰安慰劉帆。”

陳謙詫異地挑眉,看向劉帆,“怎麽了?”

“呃……”劉帆沒來得及給劉夢嬌打眼色,這件事他本不想讓陳謙知道,“也沒什麽……就是有個同事不小心把我的性向給捅出去了。”

“說清楚。”陳謙眉頭蹙起,“這人怎麽個意思?”

“也不是。”真要說出來,依照陳謙的性格恐怕對鄭年會不依不饒,但劉帆雖然的确有些後悔之前拉住劉夢嬌,沒有多揍那個渣渣幾下,可他也不覺得被狗咬了一口就非要追着咬回來,“你知道外面的人對我們這群也不算很了解,所以很好奇。大概外面看到了吧,我們倆又一點不注意。”

陳謙不屑地嗤笑,“要注意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

“對啊,所以我覺得沒什麽好在意的。”劉帆和他并肩往前走,“夢嬌以為我會因此受到打擊,才說讓你安慰我,其實沒什麽的。”

“她認識你多久了,這點都不知道。”陳謙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回憶,悻悻地道,“什麽能打擊到你啊。哦,就是說你們公司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劉帆:“……”

并不是,他們以為我去3P了。

“對。”劉帆艱辛地撒了個謊,“他們都知道了,知道我有一個高富帥的優質男友。”

陳謙嗯哼一聲,龍心大悅地薅了一把劉帆的頭毛,“嗯,沒什麽大不了。要是在那裏做得不開心來哥的公司,想做什麽做什麽。”

“不至于。”劉帆并沒有打算離職,至少現在不,搞得好像是他做錯了事一樣。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行了,別不開心了。帶你去買東西。”陳謙今天沒開車過來,擡手招了一輛的士,報了商業街的地址。

劉帆:“?”

劉帆有點抽抽,“我沒有不開心……”

再說了,不開心了買東西幹什麽,還不如去吃東西呢。

劉帆奇怪地看着興致勃勃的陳謙,不知這家夥又要作什麽妖。兩人在C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下來,陳謙大大方方地牽着劉帆走進珠寶店。因為這個牌子的珠寶價錢一點也不親民,所以即使是這個點這個地段,此時店內空空蕩蕩,沒幾個客人。

劉帆:“……”

講真的,自從他和這貨重逢後,怎麽就老活在惡俗的橋段中呢?

在各種亮晶晶的反光中,劉帆問:“陳總,你要給我買條金鏈子麽?”

“想得美,給你買條狗鏈子差不多。”陳謙漫不經心地回手在他脖子上一劃,兀自笑了笑,然後順手理了理他歪掉的衣領。兩人這番動作,店員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這種店裏的店員都有專業的服務素質,并沒有竊竊私語。

等陳謙領着劉帆大步走到一個櫃臺前,負責的店員立刻露出甜美的微笑,“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選兩個戒指。”陳謙看向櫃臺,劉帆也掃了一眼,然後就四處打量了。

店員問,“是兩位先生需要嗎?”

陳謙點頭。

“那我推薦這一款,這是我們品牌為同性戀人特意推出的訂婚戒。”店員拿出一對毫無裝飾的鉑金圈,光滑的外表有種素淨的美感。

陳謙把溜達到十米開外的劉帆拎了回來,“過來試試。”

店員介紹道,“這款的款式很簡約,但是極有設計感,這位先生的手這麽好看,戴上應該相當合适。”

說着便要幫劉帆試戴,卻被陳謙截住,拿過來自己給劉帆戴上了,“是不是有點松?”

劉帆比了比:“好像是要掉的樣子……”

陳謙替他取下來:“那換一個吧,款式喜歡嗎?”

劉帆:“男士戒指都一樣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陳謙:“咱這是在挑戒指,你能別瞎說大實話嗎?要不給你買個帶鑽的?”

劉帆:“哦,然後看哪個車不順眼就刮哪個車嗎?”

店員一頭黑線的換了個小一號的戒指,看着陳謙小心翼翼地為劉帆戴上,兩人都低着頭,額頭幾乎要碰到一塊。

劉帆的十指修長,皮膚白皙,戴着銀白戒指的手指在櫃臺強光的映照下非常漂亮。

陳謙道,“嗯,這個可以。”

劉帆其實對好不好看可有可無,他自覺地拿起另一只男戒,替陳謙戴上,這只卻是剛好合适。

陳謙自己看了半天,似乎總是有不滿意。

磨蹭半天,他還是在店員的介紹中把這對戒指買了下來。

走出店門,陳謙挑眉問,“高興了不?”

劉帆:“……”

又不是我想買戒指呵呵呵呵。

劉帆道,“不高興。”

陳謙:“……”

劉帆:“我想要金鏈子。”

陳謙:“……”

劉帆:“要粗的。”

陳謙的臉看上去十分想揍人,他兩個手指并起戳了戳劉帆的額頭,“你咋那麽物質呢?”

劉帆無辜地看着他。

于是陳謙恨恨地道,“去前面的金店看看。”

就喜歡看這家夥每次被自己惹火又不得不遷就的樣子,劉帆笑個不停,湊上去道,“啵一個。”

“哼。”陳謙手一擡,攬住劉帆的肩膀,低頭一吻。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商業街上各色招牌的照影下閃着銀白的光。

☆、生病

當然,最後金鏈子沒有買。

劉帆興致勃勃地買了頭小金龍送給陳謙挂脖子上,那個小龍明明是個Q版,卻被做得張牙舞爪的,又可愛又嚣張。

然後陳謙買了頭豬送他。

劉帆:“……”

劉帆真誠地道,“我也屬龍啊,親,咱倆同歲的,你失憶了嗎?”

“這個好看,乖。”陳謙把那頭憨态可掬的小豬頭給劉帆套上,贊賞道,“嗯,真像。”

劉帆:“……”

感覺自己愛得好艱難。

陳謙握住劉帆的左手,兩根無名指上的指環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號不一樣的關系還是人不一樣的關系,同樣的款式戴在陳謙手上就從秀美變成了陽剛利落。

陳謙道,“手機。”

“幹嘛啊?”劉帆不知所以然地把手機掏出來遞過去,就看着陳謙對着交握的手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然後各自比較了許久,挑出一張來,挑剔地道,“就這張吧,把你扣扣頭像換了。”

劉帆:“……”

“這張。”陳謙精心又挑出一張,認真道,“當手機桌面。”

劉帆心中簡直要笑cry,覺得一本正經地做這種吩咐的陳謙當真萌萌噠,于是直接上手掏出陳謙的手機,借着旁邊珠寶店裏的燈光開玩笑地自拍了一張,“來來來,這個給你當桌面。”

陳謙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瞄了一眼屏幕,“你照的這是什麽!這麽暗!你臉都看不清了!劉帆你是不是長殘了?這照片這麽醜怎麽見人……”

一邊無限嫌棄一邊把這張照片設成了桌面。

“哎喲卧槽!”

女孩子對于飾品的敏感度很高,劉夢嬌一眼就看到了劉帆無名指上的圈子,作少女漫畫風震驚狀,“訂婚戒指,我看看我看看,鉑金的吧?”

她說着恍然大悟:“原來你昨晚換上的□□頭像是這個!媽呀另一個是陳總吧?”

“嗯。”劉帆開了□□,看着自己的新頭像,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想了一會兒,把□□的簽名改了:已脫單,優質男友穩定交往中~(≧▽≦)/~

劉夢嬌:“……別再消磨我的求生意志了,成嗎?”

“人要自救,快去找個好看的嫁了。”劉帆把這個拍了個照,給陳謙發了過去,附帶文字:求表揚~

陳謙馬上回了信息:乖,表現得不錯,今晚回去好好睡你。

劉帆:“……”

劉帆:哦,記得買套,因為媽媽說那啥要戴保險套。

陳謙:你夠了!能別把你媽和保險套放一個句子裏嗎!讓我萎了你到底有什麽好處!

劉帆:你萎了還有各種工具啊。

陳謙:我伺候得你不爽嗎?等我回去你就知道厲害了。

劉帆手機叮咚一聲,來了條孫依依的短信,讓他們晚上回去吃飯。

劉帆:媽媽說讓我們今晚回家吃飯。

陳謙:今天可能不行,跟阿姨道個歉,有點事要處理,得在外面應酬。要麽你回去吃,要麽帶阿姨他們一起出去吃那個燒雞公吧,你上次不是說那個好吃嗎?我跟那裏的老板熟,簽我的名字就成。下一回我再請阿姨叔叔出來吃飯。

劉帆心道老子有病啊去吃三萬八的燒雞公,不對人家那個是燒野味啊:沒事我回去吃。

陳謙:看你,都可以。

今天一天辦公室風平浪靜,劉帆有時候會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不過至少大家在表面上對待自己的态度沒什麽區別。

劉帆問:“今天去我家吃飯不?我媽本來要請陳謙的,做的菜肯定豐盛。”

“算了吧,讓陳總知道我去吃了他的飯,還不得把我咬死。”雖然劉夢嬌沒和陳謙有多少接觸,但女性的直覺已經充分看透了他的護食性,“而且,我今天晚上也有約啊。”

“哎喲喂。”劉帆撐着下巴啧啧兩聲,“和誰啊?”

“周湘啊。”劉夢嬌拿出粉餅補了一下妝,“她請我去家裏吃飯,好像是她哥下廚,她說她哥手藝很好的。”

說到這裏劉夢嬌幽幽地感慨一句,“其實這點我是相信的,畢竟,當法醫的刀工應該不差吧……”

“那我覺得很可能今晚你會吃一桌子的素菜。”劉帆收拾東西和她一起離了公司回到家裏。孫依依得了消息陳謙不來,還特意用保溫桶裝了一鍋當歸土雞湯讓他帶回去給陳謙當夜宵。

回去的路上劉帆還特意去屈臣氏買了一盒杜蕾斯和潤滑劑,陳謙晚上要應酬肯定沒時間去買的,沒有這些遭罪的還不是自己,反正以後也肯定能經常用到噠。

劉帆回家也沒其他事好做,把客戶的資料整理了一番就去玩手游了。時間一晃而過,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已經快要到12點了。

怎麽一個電話都沒有?

劉帆剛想着,手機就響了,“喂?陳謙?事兒辦完了?什麽?”

本來半躺在沙發上的劉帆一下坐直,“嚴重嗎?”

陳謙在那邊回道,“說是急性闌尾炎,剛進手術室。”

“你們在哪個醫院?”劉帆邊問邊走到玄關換鞋。

“市醫院。”陳謙反應過來,“你要過來?別胡鬧,這麽晚了跑這一趟幹什麽!好好睡覺,我把這邊處理了就過來。”

“那要等多久,而且他做完手術還得有人守着吧?”劉帆提高聲音問,“別說了,我馬上過來。”

他難得态度強硬一次,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換好鞋拿了鑰匙,劉帆動作頓了頓,返回去把保溫桶拎上,這才出了門。

打的去市醫院不到二十分鐘,劉帆趕到的時候李瑜還沒從手術室裏出來。陳謙坐在手術室外,看他過來迎了上去,“叫你不用趕過來。病人都還沒手術完,你就把湯都拎上了?”

旁邊還有一男一女,互相握着手,那女的表情難過,眼圈都是紅的。

“我媽特意吩咐給你帶的,當宵夜咯。”劉帆一聞陳謙的身上就知道這家夥的應酬肯定又是喝了不少酒,拉着他離了老遠坐了下來,“怎麽個情況?”

說罷用眼神瞄了瞄那兩個人。

陳謙看懂了,“那是李瑜的父母,做手術要親屬簽字。”

劉帆哦了一聲,“那你剛才不和我說。”

“你給我機會了麽?”陳謙怒道,“你脾氣見長啊?學會挂我電話了!”

劉帆隔着他的肩膀往門邊望了望那對夫婦,“李瑜又是怎麽回事?”

“吃飯的途中他表情就有些奇怪的,去了幾次廁所。”陳謙皺眉回憶,“等事情完了之後李瑜臉都白了。我問他,他還說沒事,不過我看他樣子很不對勁,才把他硬送到醫院來。”

劉帆抱着保溫桶感慨道,“多虧你警覺度高,不然等他一個人回家,痛暈在家裏搞不好會死。”

“別在醫院裏說死不死的。”陳謙習慣性地幫他理了理衣服和頭發,把保溫桶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你跑着過來的?滿頭汗。”

“天氣熱嘛。”劉帆拉了拉領口,打量陳謙道,“擔心不?”

陳謙拿起旁邊的宣傳冊幫他扇風,奇怪道,“擔心什麽?闌尾炎是小手術,這裏是大醫院,能出什麽問題?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麽?”

劉帆覺得李瑜還是挺失敗的,也不知道陪在陳謙身邊那麽幾年都幹嘛去了,“晚上又沒吃多少吧?幸好我機智,喝點湯吧,裏面還炖了當歸,補氣。”

陳謙往旁邊讓了讓,以示拒絕,“不吃,搞得這麽婆婆媽媽的,我不餓。”

“餓不餓都吃點,反正都帶來了,那麽重,不好拎啊。”劉帆把保溫桶打開,一股香味彌散開來,裏面放了一把大湯匙,“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灌了啊。”

“我說你反了你!拿開!”陳謙讓了幾次,但是因為要給劉帆扇風又躲不遠,只得馬着臉就着湯匙給喝了,“你喂我什麽!那是姜!”

“冬吃蘿蔔夏吃姜,吃了吃了。”

“劉小帆你……”

劉帆拿開湯匙,親了一嘴油回來,“吃塊肉吧。”

“唔……你也喝點,阿姨炖的挺好。”

“我晚上喝了好幾碗,你別扇啦,好好喝湯。”

“你不是熱麽。”

于是一人扇風一人喂湯,兩人在手術室面前黏黏糊糊等到醫生推着人出來。李瑜父母立刻上前問,“醫生,怎麽樣?”

“送來得很及時,沒什麽問題。等麻醉過後病人可能會有不适的反應。”醫生可能是聞到一股雞湯味,視線飄到跟在他們後面的陳謙拎着的保溫桶上,表情霎時有些怪異,大概也是沒見過親屬在裏面動手術,這在外面直接開吃上的主,“……你們晚上多照應一下。”

李瑜的母親即刻道,“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說着說着,她眼淚就流了出來。

陳謙在旁邊看着,神色微微黯淡了下來。

☆、知道

“你是李瑜的朋友嗎?”李瑜的父親李鑫在病房外對陳謙道謝,“謝謝你通知我們。”

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可能是因為剛才陳謙和劉帆旁若無人地做了親昵的舉動。陳謙搖搖手,“不用客氣,李瑜是我的同事,平時關系也不錯,這是我該做的。”

李瑜的母親羅溪在病床邊守着兒子,陳謙看出李鑫也想去看兒子,安慰了幾句就不再打擾他們,帶着劉帆走了。

“回你家好了。”看陳謙沉默得有點不尋常,劉帆主動挑起了話題,“我還沒去看過呢。”

陳謙只是點頭,沒說話,坐在駕駛位上竟發了片刻的呆。

“怎麽了?”劉帆摸了摸他的額頭,“想起叔叔阿姨了?”

陳謙轉過臉,手肘撐在車窗上,“不是。”

這種事劉帆也不知如何安慰,“說起來,我也是很久沒見過叔叔阿姨了,他們的消息你一點不知道麽?”

陳謙又把臉撇開點,“有什麽好問的。”

“陳謙。”劉帆太了解陳謙了,有時候他都。驚訝于為什麽能這麽了解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我們之間你就不要端着了,想他們沒什麽好丢臉的。”

陳謙保持轉過臉的姿勢,沒有回應。

劉帆道,“叔叔那個脾氣,我也是知道的,但是阿姨人是很溫柔的。你……”

“別說了。”陳謙生硬地打斷他,轉過頭來發動汽車,“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和你家不一樣。”

“我知道很難。”劉帆也不管陳謙生不生氣,徑直說道,“但難就不做了?沒有這個道理啊,陳總。”

他正經了語氣問,“難道真的和自己的父母老死不相往來?”

陳謙難堪地道,“閉嘴。”

劉帆哼了一聲,看着窗外安靜的夜景,突然問:“你後悔嗎?”

“叫你閉嘴,怎麽聽不懂人話?”陳謙在紅燈前停住,半晌後平淡道,“有什麽好後悔的,遲早的事,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你有沒有想過,經過這麽多年,他們已經有能力消化這件事了呢?”劉帆沒有說,但他和陳謙都明白,陳謙心裏是一直惦記這件事的,“不然,我陪你回去看看?不一定要見面。”

陳謙踩下油門,“……我再想想。”

他這個語氣就代表是真的不想談了,劉帆也知道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逼緊了也沒什麽用處。

陳謙的住所就在市中心,是個很出名的老樓盤,環境綠化很好,裏面的花園被分隔成了不同的風格,樓間距設計得十分科學,不會讓人感覺到逼仄的城市空間,而現在市內的新樓盤很難有多餘的地有這樣的規劃了。

劉帆也算知道了,陳謙現在混得确實比較好。

“叫你搬過來你還不肯。”陳謙領他上了樓,劉帆哇塞哇塞地進了門,這裏的樓層都是躍層,上下兩層加起來有小兩百的平方,一個單身漢住起來堪稱奢侈。陳謙看劉帆津津有味地四處查看,嘲諷道:“你說你那狗窩有什麽好住的。”

“就算是狗窩,住着舒服就成啊。”劉帆四處轉悠,第一層的卧室被打通成了整個空間,連上開放式的廚房,客廳看起來特別寬敞。

這裏的裝修出乎意料地比較老式而溫馨,家具卻很少,所以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空蕩蕩的。

陳謙去廚房涮保溫桶了,順便拿飲料。劉帆并沒有做客人的自覺,自個兒就噠噠噠上樓了。上面的卧室有一問被改成了健身房,還有一間裝模作樣的書房,可比起器材齊全的健身房,這裏就顯出了主人的不在意,紅木的書架很有氣勢,裝滿了兩堵牆,然而上面空蕩蕩的就只有一排明顯只是為了撐場面的大部頭。

劉帆摘下一本資治通鑒,手上輕飄飄的,他好奇地打開一看,空的,只有個殼。

劉帆:“……”

尼瑪這是個模型啊?

聽到陳謙的腳步聲,劉帆手忙腳亂地把模型書塞回去,“你這書架挺漂亮的啊。”

陳謙把可樂瓶扭開扔給他,不感興趣地瞄了一眼,“這房子買的二手,上個戶主留下的。我一個人住,懶得裝修,就等它這麽放着了。”

劉帆恍然,“怪不得啊,我就說怎麽不符合你的風格。”

“啰嗦。”陳謙不耐煩地道,“看不順眼自己去買。”

“對哦。”劉帆啊了一聲,“你還欠我一個茶幾呢。”

陳謙:”……”

“買買買,明天就去買。”陳謙想了想,“家裏的家具也是該要添點了。”

一個人住的時候沒有覺得,只是回來吃個飯,睡個覺,怎樣都無所謂。現在卻陡然覺得空了起來。

劉帆打量着奢華低調的書架,“買點書湊湊吧,這書架看着多可憐……”

陳謙走到他身後,一手攬住他,也擡頭望,“你家裏不是那麽多雜七雜八的書,搬點過來。”

說着伸手摸了摸劉帆的頭,“卧室看過了?”

陳謙住的自然是主卧,一張大床有種怎麽滾都不會滾下去的錯覺。兩人一進去就互相抱住親吻,心底在雙唇相觸的那一瞬就湧起一股更加親近的渴望。陳謙帶着劉帆倒在那張大床上,周圍滿是他的味道,劉帆霎時有點暈眩。

陳謙拿出用了一半的ky。

劉帆:“……為什麽用了一半?”

陳謙:“……看那麽多Gv白看了?自己撸的時候用啊。”

他脫了劉帆的衣服,擠了點ky在劉帆的小腹和性器上,用手來回撫摸,水質的潤滑劑在摩擦之間微微發熱,沒有任何阻澀感,非常順滑,和不用的時候有種不同的舒服。

“唔……”劉帆雙手撐在身後,看着陳謙的手在自己肉棒上滑動,對方對他的敏感點所知甚詳,直把他弄得瀕臨高潮。劉帆面色潮紅,“你他媽還挺會玩兒的……”

陳謙沒說話,松開手直起身,跪在床上脫了衣服,露出鍛煉得漂亮緊實的肌肉,腹肌塊塊分明,人魚線十分明顯。

劉帆躬身朝後坐看,抱着雙腿分得更開讓他進來。

他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很乖很聽話,陳謙忍不住地又去吻他,進去時俯視着劉帆,眼裏俱是止不住的情意。這次陳謙動作溫柔,卻做了比平常更久,射了之後陽具還未完全疲軟,抱着劉帆去浴室洗澡時再做了一次。

劉帆被他做得迷迷糊糊的,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醒過來時時間居然還不算太晚,劉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本來想再倒回去睡的,但想起今天似乎好像也許可能說不定還有個去采購的事,就游魂似地爬下了床,在浴室裏洗漱時差點沒再睡過去。

樓下陳謙像是做了什麽鍛煉,打着赤膊,只穿着運動短褲,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正端着煎鍋炒什麽東西。脖子上挂着的張牙舞爪的小Q龍,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蕩。

劉帆蹭蹭蹭到陳謙背後,嘆了口氣,“好困……做什麽呢?”

“炒蛋。”陳謙滿身是汗,躲了一下,沒躲開,便騰出只手朝後揉了揉他的頭毛,“牛奶在微波爐裏,自個兒去拿。”

“哦……”劉帆拉長聲音答應卻懶得動,跟個背部挂件似地挂在陳謙背後,随着陳謙的動作左晃右晃。陳謙拿着鏟子笑了起來,把用蒜蓉炒的嫩蛋倒在盤子裏,一手端着,另一只手拿着烤好的吐司,轉身推着劉帆,把這只懶描拱回客廳。

劉帆喝着熱牛奶,烤得外層微微發脆的吐司配上火候正好的蒜茸炒蛋,人生簡直不要太幸福,看向陳謙的視線裏滿是熱愛,“你手藝太好了……手藝太好了……你可以開餐館了……”

陳謙興趣缺缺地坐在另一邊,一邊吃早飯一邊刷手機看新聞,“先去醫院一趟看看李瑜,估計該醒了。”

“昨晚他爸媽肯定夠嗆。”劉帆說話間吃了第三片,他第一次知道蒜蓉還能炒嫩蛋,還這麽好吃,差點沒拿着盤子舔,“這個配米飯也好吃吧?哎、講真的,你廚藝怎麽這麽好?”

陳謙瞄了他一眼,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冷冷道,“因為要喂豬。”

劉帆:“……”

陳謙洗了澡帶劉帆去了醫院,李瑜的爸媽買了粥還沒吃,坐在床頭邊。李瑜現在什麽都不能吃,躺在床上的樣子特別脆弱。

羅溪眼睛還是紅的,也不知是熬夜熬的,還是哭的。

把在門口買的補品交給李鑫,陳謙跟病床前站着安慰了幾句,“公司的事兒不用擔心,算你帶薪假,不着急,慢慢養。”

李瑜就一直看着他,嘴巴動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羅溪擦擦眼睛,“你是……李瑜的上司吧,昨天李鑫告訴我了,昨晚也沒能向你道謝……唉……”

“不用客氣,那我先走了,讓李瑜安心養病。”陳謙彬彬有禮地道別,但他剛往外走,李瑜就發出了聲音。

病房裏的人齊齊往李瑜看過去,李瑜表情難過而委屈。

“小瑜,怎麽了?”羅溪趕忙過去,各種噓寒問暖,可李瑜卻理都沒有理,只是執着地看着陳謙。

陳謙就算再遲鈍,這會兒也算是終于回過味來了。

☆、請求

順着兒子的目光,羅溪也發現了,才接受這種事實反而變得神經質的敏感,只要往李瑜的性向上一想,事情就很清楚了。她非常為難地看着陳謙。

陳謙臉上還帶着客套的笑,沖羅溪和李鑫一點頭,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畢竟是看過陳謙和劉帆秀恩愛的,而且對于兒子的性向接受并不良好,羅溪沒有挽留的立場,雙手絞在一起,表情很苦惱。

李瑜沒有再發出聲音,神色卻十分黯然。羅溪捂住嘴,在病床邊上坐了下來,“小瑜,什麽也別想,先養病。”

李鑫嘆了聲氣,無可奈何。

劉帆等在門外,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怎麽了?”

“沒什麽,剛醒。”陳謙想起劉帆之前說的,也是有些心虛,“走吧。”

總覺得不是沒什麽的樣子,劉帆倒也沒有多問。兩人開車去了家具城,第一個目标自然是劉帆心心念念已久的茶幾。

店員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介紹了幾款深受年輕人

劉帆問:“有沒有比較不容易壞的茶幾。”

店員的笑容裏添加了點疑惑。

劉帆解釋道:“就那種被一腳踹到牆上不會爛的。”

店員:“……”

陳謙嘴角抽抽,知道劉帆是在揶揄自己,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示弱般地接口道:“對,有沒有全不鏽鋼的?”

店員:“……”

不過最經踹的應該是保險箱,也不能真放一個保險箱在客廳鎮宅。兩個人最後還是選了一個劉帆順眼的原木茶幾,下了訂單只等上門送貨。

買了茶幾也不慌着走,陳謙家裏家具少得很,這會兒順便補齊。劉帆和陳謙的品味其實差得比較遠,前者多少有點文青氣質,後者喜歡的都是線條幹練的簡約型,在挑家具的時候發生了不少争執。

陳謙指着劉帆手裏造型犀利的挂鐘:“這什麽玩意兒,這麽醜!你看得清楚時間嗎?買來辟邪的啊?”

“這叫設計,懂嗎?”劉帆反駁,“你這個土狗……”

吵吵嚷嚷地買到下午吃飯的點,夫夫倆已經定了不少東西。陳謙又帶着劉帆去家裏搬書,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看着劉帆跟松鼠一樣在窩裏各種刨,表情就像個收債的大爺。

劉帆的書一般到處亂放,平時放得散了不覺得,一理出來居然好幾大箱,好多書他連塑封都沒拆,都是亞馬遜當當網上搞優惠時湊的單。

來來回回一直到晚上,陳謙回家給劉帆又做了蒜蓉炒蛋,吃完飯後去洗碗,劉帆去整理書。

電話響,陳謙看也沒看,接起來喂了一聲。

“你好,請問……是陳總嗎?”

陳謙關上洗碗機,“是,請問是哪一位?”

“我……我是李瑜的母親,羅溪,今天我們上午還見了面的。”

“你好,阿姨。”陳謙皺起眉頭,口氣還是很客氣,“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別的事……”羅溪聲音有點幹澀,“您已經吃過飯了嗎?”

陳謙禮貌地道,“已經吃過了。”

“哦。”

羅溪好半天都沒說話,陳謙等了一會兒,準備說點什麽就挂了,羅溪才開口,“小瑜他精神不太好……聽說他和您關系不錯,能不能請您過來看看他?”

這個聽說倒不知道是聽誰說的,只是陳謙除了和自己老爹犯沖之外,對其他長輩都不會當面給難堪,說話間言語還有分寸,“你們一家人好久沒有聚過,我就不去打擾了。”

羅溪約莫也是自覺不好意思,應了之後又感謝了一句,把電話挂了。

樓上劉帆嘴裏銜着一根牛肉幹,一本一本把書往上放,聽到聲音,轉頭看到陳謙不知什麽時候上來了,在門邊盯着自己。

劉帆莫名其妙,口齒不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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