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泉鏡花無法控制自己的異能。
要想使用[夜叉白雪], 就必須使用那只手機。
在她對手機說:“夜叉白雪,殺了他們”的時候,異能便會現身了。
敦抓着鏡花的手臂, 讓她把那個手機拿出來。對方顫抖的手指在信件箱裏錄入文字。
“在得救之前, 不要離開這個頁面。”
上面編輯出來的文字是:幫助我,拜托了。
在“得救之前”,這只手機無法再移動到別的頁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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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灰閻是被連夜喊醒的。這個還沉浸在兒子女兒高高興興地叫他爸爸這樣美好而無法在現實裏面實現的美夢之中的男人, 外衣都沒披, 穿着睡衣就出來開門了。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不是半夜吵醒他的人,而是一個棕色的皮箱。
“我們現在就來打開這個箱子。”
“現在。”息見子強調道。
黑主灰閻被弄糊塗了。
“現在?”他重複道。
息見子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拉着棕色的手提箱往裏面拎, 依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黑主灰閻只好關緊了大門。外面大雨滂沱,雨水像鼓點一樣打進來。黑主灰閻覺得自己的房門說不定會被雨打壞,但是好在那是塊堅硬的木頭。
“為什麽要這麽着急?”黑主灰閻看見黑發紫眼的男人急急忙忙地拉開銅扣, 那個棕色的手提箱随即被打開。明明之前的時候對方還一臉優哉游哉的模樣,哪想到半夜裏對方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考察結束了!”就連息見子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語調上的上揚。她告訴自己這沒什麽, 什麽事情都沒有, 但是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為都與平時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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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灰閻想怎麽就結束了呢?森林太郎這個男人才剛剛來到這裏兩三天。
但是息見子就是說結束了。
金發的理事長一把按住了息見子那只即将要打開箱子的手, “不,時候還沒到。”
息見子用近乎兇猛的眼神盯着黑主灰閻,但是身為理事長的黑主灰閻有着冷冰冰的眼神。
“現在還不到時候。”
息見子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為什麽?”
這個男人雖然穿着睡衣, 卻給人一種很恐怖的感覺。就好像這套睡衣裏面裝着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息見子的嘴唇在顫抖。
黑主灰閻重新把銅扣按了回去。
“至少,再考察四天吧,森先生。”
銅扣與鎖芯相扣所發出來的聲音,讓人的心都涼了。
息見子的瞳孔睜得很大,眼白幾乎都要被瞳孔所占據了。
“我想和你聊聊。”
黑主灰閻看了看自己這身不太适合和別人聊次正經的天的裝扮, “請等我一下。”
他得去披件大衣什麽的……
可黑主灰閻剛剛走進房間,他就聽到那有些清脆的一聲響動。
叩——
他大跨步走了出來
息見子趁着他去換衣服的時候打開了扣在手提箱鎖上的銅扣。
手提箱裏只有兩樣又輕又薄的東西。
第一樣是一封信,第二樣則是一根裝有紅色液體的試管。
黑主灰閻的臉色有一些不好看。
“不要打開那封信。”
“你會後悔的。”
在過去,息見子也曾經對敦說過:“你會後悔的。”
息見子打開了那封信。
[黑主理事長敬啓]
……
“為什麽要讓他去啦?”愛麗絲癟着嘴。自從上一次被雪華绮晶打散了之後,她就顯得悶悶不樂。森鷗外本來想着要不要把愛麗絲的記憶清空重來,但是惱怒的愛麗絲也實在是非常的可愛。基于這個理由,他便沒有對對方的大腦動手了。
愛麗絲這麽問的時候,森鷗外正在書桌上寫作着什麽。他要寫一封給黑主學院的理事長——黑主灰閻的一封信。
“因為林太郎在這裏的話我們就不好下手。”森鷗外笑眯眯地,他寫的動作很快,裏面充滿了各種禮節性用語。“再說了,上次黑主灰閻不是将血錠藥劑的研發分給我們一部分,我看也到了交給他們的時候了。”
愛麗絲撅着嘴,“哦。”
“人家讨厭他噢。”
森鷗外總覺得愛麗絲說出了什麽了不得的話語來。
但是……“這樣的小愛麗絲也很可愛啊!”
被自己的主人狂熱追求着的愛麗絲,一臉不屑地将那張信紙上上下下地看。
“請務必讓那位森先生在黑主學院呆上一周左右的時間……”
愛麗絲又問:“為什麽啊?”
因為這個詢問,她被森鷗外一把抓住了,像人偶一樣被抱在了懷裏。
森鷗外像變魔術一樣甩出一張通緝令來。
“因為我想要這個三十億美元啦。”
黑市上新鮮出爐的通緝令,由北美的【組合】、英國的【時鐘塔】以及俄羅斯的【死屋之鼠】聯名放出的懸賞。
【具備化身為虎的異能的十八歲少年】
【懸賞,30億】
這個30億的單位,指的是“美金”。
只要拿到了這份錢,将港口黑手黨的地位擴大到整個橫濱,甚至是政-府階層,就會成為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而且這份通緝令,暫且被他攔截在了日本市場上。
他已經掌握先機了。
……
息見子看完了那封信。
那是一封措辭有禮,但卻無情,充滿了噩夢與蜘蛛網的信。
那張信紙夾在她的手指間。上面由男性書寫下來的流暢不停頓的文字裏面,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野心的标注。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了,那些植物全都被雨水打得翻倒。
“這是一個交易。”
在過于吵鬧的夜晚裏,人們甚至分不清楚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外表滑稽的理事長,面容冷峻如同高山與冰泉。
“我無法祈求你原諒我什麽的……”
“無所謂。”
息見子将這張信紙像垃圾一樣丢在了地上。
“唰”——
一只羽毛淋濕了的白鳥從屋子邊上飛過,它開始哐哐哐地撞擊那扇厚實的玻璃窗。
“現在已經沒有去東京的車了。”當息見子從黑主灰閻身邊快步走過的時候,理事長旋過身體,頭頂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下一陣光芒以及相對應的暗影來。
外頭暴雨如注,癱倒在桌子上的棕色手提箱裏面只剩下那支暗紅色的血液試管。
那是血錠藥劑,是由吸血鬼一方開發出來的血液的替代品。
港口黑手黨參與了它的研發過程,而這則是一份改進後的樣品。
那張信紙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上面落滿了黑色的影子。
……
息見子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麽想的,她明明之前都不在意這種事情。而且,敦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受了傷又會怎麽樣呢
可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了嗎?
息見子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拿雪華绮晶和她的手提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雨太大了,根本不能出門。她抄起那把透明雨傘,在它完全旋轉開來之前沖入了雨中。
她要去馬路上攔一輛車。
“你會後悔的!”黑主灰閻披上了自己的大衣,散開的金色長發胡亂地披在自己的腦後。他是一個已經知曉了未來發展的悲劇的男人,所以他想,稍微晚一點離開的話……悲傷就會比原來微弱許多。
息見子沒有搭理他。此時的他已經憎恨起這所寄宿學校竟然建立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城區之外的區域。如果要去到城鄉,馬路那裏的話,就不得不跨越一片荒原,還有一片黑黢黢的森林。荒原上游蕩着無數的亡靈,森林裏樹杈的形狀像極了惡魔的觸角。
透明雨傘在荒原上像是一只小小的白色的蘑菇,息見子的黑色風衣像黑色的蘑菇柄。
……
雪華绮晶察覺到了什麽。
那只剛剛撞擊了黑主灰閻的窗戶的白鳥又來撞擊息見子所在的那間宿舍的窗戶,原狀是人偶的雪華绮晶突然動彈了起來。她跳到了窗臺上,打開了那扇玻璃窗。窗外的大風雨搖搖晃晃,雨水與風聲一股腦地跑了進來。
雪華绮晶無比厭棄地看着外面糟糕透頂的環境,森林太郎(還是叫绫辻行人)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看見那只白鳥猛地撞進了屋子裏面,站在桌子上抖了抖羽毛。白鳥身上的雨水被它甩在了四周,于是桌子的表面上就到處是水滴和泥點子。
“髒死了!”随着這句話的發出,這只渾身濕噠噠的白鳥便一下子變形扭曲,幼小的身軀像是橡皮泥一樣拉成了又瘦又高的形象。
白鳥櫻子用力地甩動自己的長發,那些被雨水沾濕的黑色頭發像發菜一樣又細又多。她的臉蒼白而陰郁,面頰上帶着和吸血鬼們如出一轍的光彩。
白鳥櫻子讨厭嚴勝對他指手畫腳,但是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他們兩只鬼了,分開了的話,那他們就是世界上孤獨的個體了。
所以白鳥櫻子的忍耐度比以往高了一些。
如果連嚴勝都走掉了的話,那麽她就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孤獨是不可跨越的一柄鋼刀,唯有智者才可一腳踏過。
白鳥櫻子不是智者,也算不上強者,所以她無法做到孤獨一人。蘊含在她血液裏的孤獨的血之哀愁和對人類的饑餓感,讓她很少能夠理智地面對一切。
白鳥櫻子看了看周圍的東西,随後就看見了活着的雪華绮晶。她沒想到這個人偶居然是活的,所以下意識吓了一跳。但介于世界上的魔幻生物這麽多,她也算是其中的一種,所以這種驚訝很快就被她的意識壓了下去。
“活着的倒也不錯。”白鳥櫻子一手抓起了那只外面雕刻着金色薔薇花的手提箱,“你,跟我走。”
雪華绮晶是高傲的人偶。這份高傲在她擁有了這個外表和息見子短時間內承認的名字後愈發強烈了起來。這只美麗的富有生命的人偶用那兇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白鳥櫻子,“別想命令我!”人偶柔和的聲音在白鳥櫻子耳中聽來是無比尖銳的,女鬼不舒服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的主人跑了!”
“你還不去追嗎?”
白鳥櫻子是被嚴勝所托來将這個手提箱帶給那個男人的。雖然說她完全不知道那個男人與嚴勝之間的關系。
算了。
反正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雪華绮晶愣住了。
“什麽?”她單知道息見子剛才十分着急地拿着那個棕色的手提箱出去了,但卻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麽。在從白鳥櫻子那裏聽到對方跑了的消息的時候,雪華绮晶的第一反應則是“這家夥在說謊”。可是女鬼的模樣看起來是那樣的笨拙,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會說謊的。
雪華绮晶的眼球動了一下。人偶的眼珠在翻出裏部的時候,往往會顯得有些令人恐懼。
這個金發藍眼的人偶在自然天氣裏面無法可想,無論怎樣她都會被雨水打濕。
渾身濕透了的白鳥櫻子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模樣,“進來,我帶你走。”她打開手提箱,示意着對方進去。
雪華绮晶鑽了進去。
雨水在地面上四處蔓延,重新化作白鳥的白鳥櫻子用爪子勾着這個手提箱,朝息見子剛剛離開的方向而去。
黑發紫眼的鬼落在房屋的最高處,沒有雷聲,所以這個雨夜很好。這是孤寂的雨夜,第二天也不會有太陽。暴雨敲打着他的腦袋,他為數不多的屬于人類的記憶正被雨水緩緩打散。
下一秒他縮身飛入雨中,像一尾黑色的魚。
息見子在荒原上大跨步行走着,那把傘似乎已經沒辦法再這遮擋住什麽了,人的喘息聲都被雨聲徹底淹沒了。
雨太大了。
無論是人類的腳印還是別的生物的腳印都無法輕易看見,一切生物的存在都變得無比模糊了起來。等到息見子發覺那群家夥靠近的時候,已經無法再向前一步了。
她被包圍了。
無論是後方還是前方。
等到息見子轉過身來以後,她看見了這個包圍圈最堅固的那塊地域。
貴族吸血鬼,紅瑪利亞。
純血之君,緋櫻閑。
她與她瘋狂的眷屬們像是古時候獻祭一個純潔的女孩所做的那樣将息見子緊緊地圍在圈子中央,吸血鬼美麗,充滿惡意而無序的面貌在雨中顯得如此皎潔,宛如月光。
紅瑪利亞,或者說緋櫻閑的眷屬為她撐着傘。那是一個與錐生零長相幾乎完全一致的少年。
那是錐生一縷,在過去就已經被緋櫻閑吸血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堕落成吸血鬼,但是已經到差不多的時候了。只要緋櫻閑第一次咬錐生一縷的話,這個少年就會從人類轉化成完完全全的吸血鬼了。
錐生一縷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白馬王子一樣為緋櫻閑撐着傘,透明的雨傘像花朵一樣旋轉開來。
息見子在同樣的透明雨傘之下,她的目光森冷。這本不是對方應該出現的場合。這個時候,緋櫻閑應該假裝成紅瑪利亞安安穩穩地呆在夜間部那個巨大的城堡之中。
暴雨之中盛開着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開放的熱烈的櫻花。
這是緋櫻閑的能力之一:讓本不會在這個季節開放的花朵盛放。
然而,雨水打落櫻花花瓣,空氣裏面充斥着肅冷的氣息。
銀發的吸血鬼用透明的手穿過自己瀑布一樣的銀色長發,她的聲音輕微得如同花瓣落下的聲音:“你說的很有道理,你的故事也很有趣,但是我做不到。”
她居然在說之前那個故事,那個息見子在充斥着各種奇妙而糟糕的思想的時候寫下的故事。當時的息見子,宛如童磨附身了一樣寫出了無比可笑且蹩腳的故事。那裏面充滿了個人的妄想,青春純愛般故事的句子。
“你是想要殺了我嗎?”
屬于吸血鬼那溫柔而纏綿的,蜜糖一樣的目光,似乎回答又不是這樣子的。
緋櫻閑以那種宛如傾訴愛語的強調說了不是回答又是回答道話語來。
“我想,換一個神這種事情,終究是我做不到的。”
息見子明明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她只想過,但沒說,也沒有寫出來過。這是只存在于她內心的言語,卻被眼前這只吸血鬼“讀”到了。
她有,讀心的能力嗎?
錐生一縷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地舒展了表情。因為那時候,緋櫻閑看向了他。
不要讓自己喜愛、自己尊敬的人看到糟糕的表情,這是錐生一縷個人的想法。
緋櫻閑又說:“我們是被神抛棄的一族,注定無法得到神明的眷顧。即使,是一定些許的星子般的零碎程度。”
“有神還是無神,不如和你的氏族去講啊!”雨聲太大了,息見子在暴雨中喊叫。她是一個憤怒的男人,一個憤怒的少女。一位憤怒的父親,一位憤怒的姐姐。
找不到神的話那就別去相信神了!別對神明抱以無用的希冀了!
息見子要回去。
回橫濱去。
但是緋櫻閑阻止了她。
緋櫻閑像是被這陣吼叫給驚吓到了,她臉上浮現出楚楚可憐的表情來。但這種柔弱只不過是假想,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假想。息見子看見錐生一縷露出近乎“心疼”的表情(這個人類少年愛着這個吸血鬼),他因為這只吸血鬼虛假的表現而擔憂着。
壞透了的男性人類。
“世界是悲劇的。”
“我是,你也是。”
緋櫻閑再度開口。
雨水滲進了息見子的鞋子,她的腳底是濕的,鞋子是,鞋墊也是。因為在泥濘的地面上站得久了,那“進化”成了水窪的底面讓她的雙腳陷了進去。
因為站得很久了,所以起初感到冰冷的雙腳,已經沒有“冷”這個概念了。
已經沒有知覺了。
“我的悲劇與否輪不到你來評判。說到底,你只是有想要看到他人和你一起痛苦的惡趣味吧。”
“吸血鬼,你真是個惡劣的東西。”
污蔑性的稱呼讓錐生一縷勃然大怒。
緋櫻閑的眼睛裏流下眼淚,但在雨幕裏,息見子看得不甚清晰。但到底有沒有哭泣對息見子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是浪費時間的舉動,也不會讓息見子感到憐惜。童磨流眼淚的時候,息見子只會感到惡心。而緋櫻閑給了她同樣的感覺。
風雨吹得她的透明雨傘即将要散架,緋櫻閑直接推開錐生一縷的手,讓透明雨傘随風飄走。
這下子,所有人都在雨中央了。
世界,模糊不清。
“你說的不錯,”女性吸血鬼看向遠方,她的身上雖然打落了無數的雨點,但是她依然貌美得和來的時候一樣。
“我叫緋櫻閑,這個孩子——”她用手點在心口,“這孩子的名字叫做紅瑪利亞,我們都是孤單的人。”
“我想,能夠寫出那樣故事的你,一定能夠成為我的朋友。”
息見子嗤笑了一聲。
“閑大人……”錐生一縷發出了近乎悲鳴般的聲音來。
他甚至不是緋櫻閑的“朋友”。
“一縷,無須擔心……”
那是青煙般的聲音。
“我讨厭你。”
“我們注定不會成為朋友,會是仇人的概率無比之大。”
無法突出重圍,誰都沒來救她,而她也救不了自己。
一層白色的結界從邊界緩緩升起,原本泥濘的地面裏抽出幹淨而潔白的薔薇花來。
雪華绮晶的N之領域,依靠地面上的水坑鏡面而打開了。
N之領域是虛與實、正與負,什麽都存在也什麽都不存在的世界,也即是“內心世界”。
無數的薔薇花殺死那些櫻花花木,它們斬斷櫻花花朵,讓白薔薇纏繞着枝幹開放。
金發藍眼的美麗人偶漂浮在半空之中,她身處這個N之領域的最中央。
白鳥櫻子抽身為人形,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幹燥。她甩動左手手,蒼白的手指上冒出刀一般的尖牙來。
她是與吸血鬼無比相近的“鬼”。
“原來你也有朋友啊。”緋櫻閑看了一眼這四周的變化,感慨道。
“別搞笑了,我和這家夥可不是朋友!”白鳥櫻子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她的右手裏還抓着那個手提箱的把柄。
而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雪華绮晶也是異口同聲地說:“我才不會是她的朋友!”
息見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感動。她的眼睛非常酸,但是她不敢用袖子去擦眼睛,那正是軟弱的象征。她睜着大大的眼睛,如同惡魔一樣牢牢盯着對面那個惡魔。
那些被緋櫻閑所操縱了的低劣的失去了理智的吸血鬼們像是被抽去了困住他們的缰繩,潮水般地紛湧而來。
息見子只覺得這個世間失去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