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娃問俺這文虐不,個人感覺頂多就這張的程度,不會有什麽生離死別誤會神馬==什麽時候南柯可以放下包袱了,什麽時候就一起了。
咆哮一句——尼瑪啊談戀愛神馬傷心傷神啊你妹的老資不談!不要來煩老資!!
宋蘇轼有言“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便足夠形容西湖之美。
南柯小時候還跟随着父母偶爾旅行,長大了卻漸成宅男。之于天朝風景,還是進了游戲才清楚得多。
游戲本便是虛拟天朝古國,雖無确定時代,應有的一切倒都有。
——包括西湖。
不過明朝西湖總與游戲之中有些許差別,亭臺樓閣抑或湖區。西湖十景,則相差不多。
只是游戲之中的雪再美,無人陪伴,南柯亦不曾特意賞過。曾經倒是有過一個人可以的,然而最終還是擦肩而過了。
翌日清晨,雪稍稍小了那麽些許。南柯撐了油紙傘,随東方不敗出門。
東方不敗手中抱了才吃飽的奇跡,是不是摸摸他的肚子。油紙傘并不大,卻要為兩人遮雪,是以貼近幾乎沒有縫隙。
雪深路滑,出乎南柯意料,西湖賞雪景之人倒是不少。
有人占據涼亭擺譜煮茶論詩,有人臨摹雪景下筆龍飛鳳舞,還有人兩兩成雙微語談情說愛。
……總之文人墨客居多。
也是。
此番天寒地凍,這些人又是沒有內裏傍身,若非有着那麽一縷文藝情懷,也不至于出門得瑟。
如同東方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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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曾以為他很了解這個書中人物。後世學者将他性格剖析徹底,幾乎再無隐匿。
——這獨領風騷不知多少年,卻甘為一人藏身繡房的東方不敗;這為愛癡狂,一心一意再不顧生死的東方不敗。
然而此時,他卻不明白了。
原著之中的女性化表現,南柯也從未有發覺。這人一襲紅衣,長相雖是雌雄莫辨,氣勢卻是極盛。只消一眼,便可擯棄以為乃是女子的思想。然而若說他毫無女氣,又不似他人陽剛。只是漫不經心随心所欲,便要叫人沉淪堕落。
南柯幻想了東方不敗穿女裝的模樣,縱然不施粉黛。大抵也是……
美的。
南柯的目光隐約落在東方不敗身上,他自然若有所覺。他只當南柯不滿于賞雪耽誤時間,是以摸摸奇跡黃毛,開口詢問道:“南柯也希望本座早些回去麽?”
南柯聞言,轉頭看他。見他眸色黑亮,漸漸就忘記了之前醞釀的一切言語。半晌,只說:“教主大人喜歡就好。”
東方不敗不置可否:“若我說,我是不喜歡黑木崖的氣息才不想回去,你相信麽?”
南柯一怔……他們這是,在談心事?
東方不敗見南柯不言不語,以為他并不喜歡聽這些,心下一滞,才緩緩道:“自古生殺奪予,男人最愛無非兩點——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本座五年前得到之時,卻忽然覺得……”他頓了頓,接下去道:“……寂寞。”
這兩字,他咬得極輕,猶如飄雪。
卻是恰到好處,為南柯所聞。
南柯輕嘆。
東方不敗聞之,轉頭看他:“怎麽,不信?”
南柯搖頭,肯定道:“高處不勝寒。”
“嗯。”東方不敗點點頭。“奪權之前,本座為之付出太多,是以認為一輩子皆只為此;然而一朝得失,真真符了所謂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是以之後釋手權利,是以修煉了《葵花寶典》,是以追求武道至高。
只是不想失去目标,只是不想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他們走得并不快,如同散步一般的緩慢,漸漸也走上了白堤。
白堤東起斷橋,經錦帶橋而止于平湖秋月。其橫亘湖上,把西湖劃分為外湖和裏湖,并将孤山和北山連接在一起。白堤在唐代原名白沙堤,宋代又叫孤山路。明代堤上廣植桃柳,又稱十錦塘。
堤上內層是垂柳,外層是碧桃。此時排排柳樹桃樹,皆成枯枝,光禿禿暴露在雪色下,難掩蒼涼。
南柯與東方不敗在此停留片刻,不約而同邁步繼續向前。
“其實我很好奇。”東方不敗慢條斯理道。“楊蓮亭乃是我手中一粒棋子,雖本身無棋子自覺,終究是為本座做了許多事情。沒錯,本座是要殺他。不過似乎并未至最佳時間,南柯定也明白其中利害關系。”
楊蓮亭死得太早,鏟除異己這一計劃只好擱淺。南柯确實是有手段,一個“利”字,便将向問天童百熊也綁在了一起。
然而有些事情,總歸是南柯與東方不敗皆不好出手的。
“你不喜歡楊蓮亭,如同不喜歡任我行。”東方不敗下了定論,是以追根究底。“為何?”
“大抵是楊蓮亭那一套。”沉默良久,南柯聽着自己這般說。“我并不讨厭這些阿谀奉承,只是權利使人腐朽。但凡聽多了,難免心思狹隘,于是坐井觀天。”
東方不敗聽罷,點頭。
他頓下腳步,回頭指着雪地道:“這是你我來時之路。”
南柯回頭,瞧見兩人腳印略有深淺,卻靠得極近,不禁有些疑惑:“嗯?”
“你我來時一起,去是自然也是一起的。不只是今日,還有許久以後,以後的以後。若我茫然了,迷失了,還有你能提醒我;若你茫然了,迷失了,自然還有我會提醒你。”
南柯覺得心跳仿佛漏了那半拍:“教主大人是想說什麽。”
東方不敗灑然一笑:“你既然懂,又何必裝傻。”
“我不懂。”
東方不敗笑意愈深:“你說不懂,也許是真,抑或敷衍。若你如今不懂,卻終究會懂,又何須問我。”
“……我只是覺得教主大人忽然哲學了……”
“哲學?”東方不敗挑眉。“不錯的詞。”
“……抑或說禪理?”南柯想了想,這般說。“靈隐寺便在前面,教主大人若是出家,悟性決計是奇高非凡的。”
東方不敗聞言也不惱:“若我長伴青燈古佛,南柯可願與我同飲一壺暖茶?”
他還是漫不經心,如同曾經多次捉弄南柯。南柯卻是心下一窒,滋味不可名狀。
他強迫自己保持從容,一步一步走在西湖邊。強迫自己不去看身旁紅衣美人,他眉如遠山,笑如畫卷。
清冷,優雅;通透,澄淨。
——何等如玉藍顏。
可惜……
他撐着傘,走在東方不敗左手邊。周遭一片皓白蒼茫,除湖面波瀾不興,一切景色若只是走馬觀花,留不住任何心緒。
“其實這些都是我的心事,我藏了這麽久,也需要發洩。”東方不敗背着手,這般說。“可我也只與你一個人說,就連童大哥也不會知曉。南柯,你可會覺得我煩?”
他忽然傾過身。這一張充滿期待的臉龐,就這般豁然出現在南柯視線之中。大抵是因靠的太近,南柯視野之中只剩了這一張臉,鼻翼間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南柯會覺得煩嗎?”
南柯只覺恍恍惚惚,究竟是點頭抑或搖頭,就連自己都記不得了。
東方不敗卻像是得到了滿意答案,一路彎着嘴角,不曾放下。
兩人賞雪歸來,又帶回另外兩人。
獨孤影,阿七。
只是任我行刺殺之時,太過湊巧。而那手段,又如同刺客死士所為,叫南柯對于獨孤影的忽然出現抱了些許懷疑心态。測試了兩人敵意度,卻與東方不敗稍稍高了些許。大抵只是底線戒心。
南柯疑惑之于,不再懷疑。只當另一股神秘力量暗中盯上了自己,終有一天能水落石出的。
至于獨孤影與阿七,能遇上南柯也是運氣居多。
這兩人自洛陽賞花歸去之後,先是好好籌劃了茶樓與妓院運營,再次當了甩手掌櫃,天南地北游玩起來。十一月末便到了杭州,後為大雪所阻,幹脆便在杭州吃好喝好順便賞賞西湖。
賞西湖之時,居然還能遇到南柯與東方不敗,各種驚訝歡喜。
獨孤影邀請南柯去他們買下的別院一住,南柯略一思量,便答應了。
東方不敗自然也是跟去的,他看着獨孤影與阿七非主非仆的模樣,勾起一個微笑:“他們也是一樣的。”
同你我一樣。只是之于他們,大抵已是開誠布公。
獨留南柯一人疑惑。
東方不敗在杭州停留大半個月。
一來是為游遍杭州各大景區,譬如靈隐寺、西溪等地;
二來是等雪終停了,馬車趕路方便些許。
黑木崖飛來的信鴿日漸增多,東方不敗居然還接到了七位夫人的來信。南柯看去時,只見他面上無悲無喜,最終只是将信箋以內力毀去。
南柯只有微嘆。
年三十那日,四人是在杭州渡過的。看看煙花,包包水餃,而後守歲,又因東方不敗一時興起,一起做了孔明燈,而後将之放飛。
獨孤影自然是沒有做過這些,笨手笨腳被阿七嫌棄徹底;而梅莊四友自傲得很,礙于教主命令,才包了幾只難看至極的水餃,最終被東方不敗嫌棄勒令再不許動手。
年後第三日,獨孤影與阿七告辭。
第五日,南柯與東方不敗離去。東方不敗令梅莊四友自行選擇,除老二禿筆翁與老三黑白子想跟随東方不敗回黑木崖外,老大黃鐘公與老四丹青生皆表示惟願餘生與西湖為伴,清清冷冷,安安靜靜。
東方不敗也未有強人所難,稍稍告誡幾句,便命黑白子與禿筆翁回黑木崖。
黑木崖上風雲漸息,兩人暫時不擔憂,駕了馬車駛向別地。
——下一站目标,林家辟邪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