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唇上傳來了濕滑的觸感,帶着難以言喻的酥麻感,紀浔感覺自己的手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額角突突地直跳。沈斯缪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他想到了那杯紅色的西柚汁,杯子上都被蒙了一層冷霧,冒着涼絲絲的水珠。

紀浔的嘴抿成了一條線,漆黑的眼睛盯住了沈斯缪。

沈斯缪上挑的眼角帶着淡淡紅暈,像是一抹暈開在眼尾的胭脂,暗紅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帶着勾人的媚态,他鼻尖蹭了蹭紀浔:“下次你要叫我妙妙。”

紀浔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眼睛裏面透着冷漠的疏離感,他微微眯着眼,目光直視着沈斯缪說:“放手。”

沈斯缪輕輕地說:“我不。”手更緊得勾着紀浔的脖子不放。

紀浔睫毛垂下來收斂了嘴角的笑,他扯住了沈斯缪的手狠狠地一拽,把沈斯缪拽開了。沈斯缪一個踉跄往後面一退,撞倒了一個服務生的酒盤,酒杯裏面的酒全撒了出來,然後噼噼啪啪地碎了一地。

沈斯缪的裙子被各種酒液弄得濕噠噠的,沈斯缪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敢這麽對他。後面的服務生看着一地的碎渣和沈斯缪弄髒了的裙子,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哆哆嗦嗦地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托盤裏面的酒起碼是服務生一個月的工資,來這間酒吧消費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弄髒了客人的裙子幾乎于判了他的死刑。

紀浔微微皺着眉頭,下颚線緊繃,他朝服務生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走,然後轉頭看着一臉陰沉的沈斯缪,突然破開了一個笑:“妙妙。”他停頓一下,手指挑開了沈斯缪黏在臉上的頭發,眯着眼說:“我帶你去清理一下。”

沈斯缪的眼皮垂下來看着紀浔的手指,一掃剛才的陰沉,他很輕地笑了一下抓住了紀浔的手指“嗯”了一聲。

紀浔走在前面,沈斯缪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跟在他的後面。

紀浔帶着他繞過了前面的卡座來到了後面的更衣室,更衣室右邊放着兩個很大的儲物櫃,左邊是一間間隔開的淋浴房。紀浔把簾子拉開了朝他說:“你可以簡單洗一下。”

沈斯缪盯着這窄小的隔間和簡易的簾子眉頭緊鎖,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朝裏面走。他把簾子拉上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裙子,突然他把簾子拉開一點,探出頭說:“你不準走。”

紀浔背對着他靠在旁邊的牆上,眼睛微阖着懶懶地說:“你快點洗。”

裏面響起了嘩嘩的水聲,不一會就有蒸騰的熱氣從裏面冒了出來了,濺起的水和蒸汽打在簾子上,簾子濕噠噠地往下垂往旁邊移了一些。

潮濕的熱氣透過薄薄的簾子湧了出來,紀浔感覺衣服都被裏面的熱氣弄潮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一些想遠離隔間,從簾子的縫隙裏面看見了一條白皙的小腿,水珠順着小腿滑了下來,沈斯缪的腳趾蜷縮了一下,腳背上繃起了一條很細的青筋。紀浔本能的覺得很美,帶着說不明白的欲,這種欲夾雜着一絲純,和沈斯缪卻詭異的融洽。

他把視線挪開了,靠在牆上閉上眼睛,離那隔間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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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缪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隔着簾子聽起有些啞,他朝外面說:“紀浔有沐浴露嗎?”

紀浔睜開了眼睛,過了幾秒說:“沒有。”

“裏面只有別人用過的香皂。”沈斯缪的聲音輕飄飄的,帶着一絲可憐的意味。

紀浔的睫毛垂了下來很輕的笑了一聲,他朝裏面說:“你用我的香皂嗎?”

裏面沒有說話,紀浔閉着眼靠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一會裏面傳來了一聲很輕的“嗯。”

紀浔睜開眼,黑沉沉的瞳孔裏面一片冷寂。

紀浔打開櫃子拿了一塊香皂出來,朝他說:“把手伸出來。”

沈斯缪的手從簾子裏面伸了出來,他的手很白,濕漉漉地往下滴水,指尖被熱水蒸成了淡淡的粉紅色。紀浔把香皂往他手上遞,沈斯缪濕滑的手握住了香皂,指尖很快速地刮了一下紀浔的掌心。

紀浔猛然把手縮了回來,不自在地蹭了蹭掌心。

洗完之後沈斯缪拉開了簾子,他看了一眼靠在牆上閉着眼睛的紀浔,嘴角溢出了一絲笑。他用手指繞了一撮頭發玩,聲音發啞地朝他說:“紀浔幫幫我好嗎?”他眯起了眼睛注意着紀浔的表情,在紀浔睜開眼的一瞬間迅速地收斂了笑,用帶紅的眼睛看着他。

紀浔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沈斯缪輕聲說:“幫我拉一下後背的拉鏈。”他轉過身去背對着紀浔。

沈斯缪的裙子滴着水,濕噠噠地黏在他的身上,貼在他背上的紅裙像是潑上去血,中間露出來的背脊白得吓人。紀浔走過去,用手捏住了腰間的拉鏈,往上拉了一點。

“嘶”沈斯缪吃痛地叫了一聲,說道:“卡住頭發了。”

沈斯缪的發尾被水打濕了,黑色的頭發一縷一縷地貼在蒼白的背脊上,紀浔把他背上的頭發撩了起來。

或許是還沒有蒸騰完的熱氣帶着令人致幻的效果,沈斯缪感覺自己要瘋了,躁動的因子在血液裏面高速的流轉。紀浔的手指觸碰到他背上的那一刻,他幾乎不敢呼吸,他能聽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聲,和那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他的手指都在打顫,他逃不掉了。

拉鏈緩慢地往上拉,沈斯缪的背微微向下低着,中間的脊骨一節節地往外凸,拉鏈往上的時候,兩片肩胛骨顫動着像是要破開皮肉的蝶,直到拉鏈完全拉上遮住了那片如雪的背。

紀浔把他拉好拉鏈之後,拿過了裏面的香皂鎖在了櫃子裏面,他微側着臉說:“洗好了就走吧!”

沈斯缪朝他說:“我沒有穿鞋。”他又補充了一句:“濕了的鞋子我不穿。”

紀浔盯着他踩在瓷板磚的腳,從旁邊的儲物櫃裏面翻出了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想走。

“站住。”沈斯缪朝他說。

紀浔停住了腳步有些不耐煩地看着他:“還有什麽事。”

“幫我把鞋拿過來。”

紀浔瞥了一眼他蜷縮的腳趾,嘴角噙着笑說:“自己走過去。”

沈斯缪的臉垮了下來,幾乎是陰鸷地看着他。

紀浔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他走了過去盯着沈斯缪說:“你是大小姐嗎?”

“你……”沈斯缪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因為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調侃過他。

“啊”沈斯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紀浔一把攬過了他的腰半抱着他走到了椅子旁,他把拖鞋放到了沈斯缪旁邊,然後把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他頭上。

紀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妙妙,你裙子濕了。”

作者說:紀浔能蠱人,把沈斯缪迷得神魂颠倒的,果然越冷淡越若即若離的東西,就越想牢牢地抓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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