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紀浔家離開的時候,沈斯缪叫他帶一些重要物品走,并且是以一種平和且沒有商量餘地的語氣。紀浔當時只是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灌了一半。
沈斯缪笑了一下說:“不帶也沒有關系,我那裏什麽都有。”他走過去摟住了紀浔的腰輕聲說:“衣服什麽我都為你置辦好了。”
沈斯缪知道紀浔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他用他的權勢把紀浔牢牢地握在了手裏,除非紀浔可以放下這裏的一切遠走異國,不然他永遠都是不可能逃開的。
沈斯缪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仰頭親了一下他的唇,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背部。
就算紀浔遠走異國,他同樣會用同樣的方式把他抓回來,紀浔走不了的,只能是他的。
紀浔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沈斯缪在書房裏面看書,他帶一副金絲眼鏡,手指輕輕地翻動了一下書頁,對于紀浔的出現他絲毫不意外。他擡了一下眼皮看了紀浔一眼,又重新把視線落到了書上。
紀浔斜着身子倚在門口,看着他說:“把我投到其他公司的簡歷全部撤回,是你的授意的吧!”
沈斯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挺括的白襯衫沒有一絲褶皺,斯條慢理地把膝蓋上的書合上了,他溫和地看着紀浔:“明天去公司上班吧,還是原來的崗位。”
紀浔朝他走近,站在他面前:“所以沈先生打算把我以後的人生都安排了嗎?
沈斯缪站了起來,順便幫他整理一下衣領:“這個崗位是靠你自己面試得來的,你的人生依舊是你自己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待在我身邊。”
紀浔垂眼靜靜地注視着他。
沈斯缪絲毫不懼他的目光,他整理好紀浔的衣服後,摟住了他,鼻子在他的頸側輕輕地蹭動着,貪婪地聞着他的味道,沈斯缪幽幽地說:“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叫我妙妙。”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沈斯缪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已經穿戴整齊了,司機也早已在樓下侯着了。
他瞥了一眼卧室,紀浔已經換好了衣服,挺括的白襯衫紮進了西褲裏面,顯得整個人瘦削又挺拔,正對着鏡子系領帶。
沈斯缪放下手裏的咖啡朝卧室走去。他走到了紀浔的身前,拿過他手裏的領帶,低着頭認真地為他系領帶。他們湊得近,紀浔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臉上,他稍一擡頭就能看見紀浔削瘦的下巴,以及那雙漆黑的眼睛。
沈斯缪手指修長靈活,不一會一個漂亮的領結就打好了,沈斯缪離遠了一點觀察。紀浔薄唇抿着,面色冷淡,眼皮向下遮住了漆黑的眼睛,喉結攢動了一下,配着白襯衫和一絲不茍的領帶,禁欲又帶着點薄情的精英感。沈斯缪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被迷得七葷八素,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Advertisement
紀浔眉頭皺了一下,就這麽看着他。
沈斯缪看着他這冷漠又微惱的樣子,活像是被調戲了一般,偏偏他又愛死紀浔這副樣子了。
沈斯缪狀似無意地看了一下手表:“時間不早了,出發吧。”
紀浔把西裝穿好跟在了他身後。
在車子裏他們一路無話,沈斯缪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紀浔側着臉看着倒退的街景。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裏,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一位副總,他湊過來和沈斯缪打招呼,不動聲色地在紀浔身上打量了番,畢竟大家都有耳聞沈斯缪這輛車從不載外人。
沈斯缪淡淡地應承了一句就朝電梯走去,負一層到三十六層有高管專屬的電梯,紀浔波瀾不驚地跟着沈斯缪,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電梯門慢慢地合上,把那位副總的臉隔絕在外。
沈斯缪看了他一眼說:“萬嘉內部關系錯綜複雜,你不必理會就是了。”
紀浔垂着眼看攀升的數字,沒有做聲。
沈斯缪坐在辦公室看一份資料,李柏把手上的另一份資料也送到了他手邊,朝他說:“這是紀浔近兩年的人際交往情況,以及其他信息。”
沈斯缪緩慢翻動着那幾張紙,他心裏扭曲的占有欲讓他想滲進紀浔生活的全部,或許是心魔在作祟,他妄圖以這些人來控制紀浔。
李柏說:“沈總,他的從小到大的家庭情況,以及詳細的個人信息要不要調查。”
沈斯缪按了一下額角,過了好一會才說:“不用了,這些就夠了。”
他潛意識裏還是不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了解紀浔,也不想讓他像一件商品一樣,展覽在他面前。
可是又瘋了一般,任心裏畸形的迷戀越演越烈,哪怕是啖人血肉一般把紀浔吃了,他都覺得那血是甜的。
紀浔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做一個文件,電話裏面一個年邁的聲音和他說了不少話。
紀浔聽了一會,說:“下班的時候,我過來看一下。”他挂了電話揉了揉額角。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斯缪理所當然的讓Ella把紀浔叫來了辦公室。
他點的都是紀浔愛吃的菜,紀浔進來的時候,他正好把食盒全部打開了。
沈斯缪遞了一盒飯給他,紀浔接過默默吃了起來,沈斯缪知道他愛吃蝦,所以也顧不上吃飯,仔細地把蝦殼剝了放進紀浔的碗裏。
紀浔擡眼看他:“你不用幫我剝,先吃飯。”
沈斯缪笑了笑:“你吃你的,我剝我的。”
紀浔沒有回話,索性随他。
紀浔吃完飯後,朝他說:“下班之後我有一些事情,你先回去。”
沈斯缪的手頓了一下,他低頭從旁邊拿出了一盒草莓,眼睛眯了一下,嘴角噙着一絲笑說:“去幹嘛。”
“一些事情。”
沈斯缪擡起了頭,從盒子裏面拿出了一顆草莓送到了紀浔嘴邊:“去吧。”
紀浔用手拿過了他的草莓送進了嘴裏。
沈斯缪看着他的動作手指動了一下,然後說:“甜嗎?”
紀浔眯了一下眼睛:“甜。”
沈斯缪呵呵笑了一下:“甜就好,我特意為你買的。”
紀浔下班之後,搭了一輛車到建材市場買了一些水管和防水膠,然後坐上出租到了一個小區裏面。
太陽快要落下,餘晖将天邊燒得通紅,紀浔手上提着一堆東西,因為用力能看見手背上凸起的骨節,風吹起了他前額的幾縷頭發,他眯了一下眼睛,擡頭望着長長的樓道,在樓道口站了幾分鐘後開始往上走。
走到四樓他敲了一下門鈴,過了一會門朝裏面打開了,伴随着幾聲咳嗽。
老太太身仰着頭看紀浔,要去提他手裏的東西:“重不重啊!”
紀浔手挪動了一下:“不重。”
他朝裏面走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從袋子裏面拿出了扳手和一些工具,他側了一點臉問:“壞了的地方在哪裏。”
老太太領着他朝廚房走去,指着漏水的疏水管,說:“昨天就壞了。”
紀浔提着工具到了廚房,他眯着眼朝裏面看,然後把水閘關了,拿過扳手把水管的螺絲扭開了,兩根手指夾着螺絲放到了一邊,一只手舉着手電筒往裏面看。
老太太站在後面看:“要不要我幫忙。”
紀浔把扳手放下,取下壞了的水管放到了一旁,朝後面說:“不用。”
他把所有的零件都取下來之後,側身出了廚房,拿過桌子上的新水管往廚房走,他一只拿着扳手一只手固定着水管,眯着眼仔細地裝水管。
裝好之後他站起來洗手,老太太看着他背影說:“小滿,留下來吃飯嗎?”
紀浔的手僵了一下,嘩嘩作響的水流過他的手,他搓了一下手,嘴抿得很直:“我不是小滿。”
紀浔出來之後坐在了沙發上,卧室裏面有輕微的咳嗽聲,他看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太太端了一盤瓜子出來放在了他面前:“你爺爺吃了藥就睡了。”
紀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盤子,然後說:“藥按時吃了嗎?”
“每個星期都去領了,按時吃了。”
紀浔從口袋裏拿出了剛取出來的錢放在了桌子上,朝她說:“這個月的藥錢。”
老太太拿過桌子上的錢,仔細地數了數,然後收下了。
紀浔起身說:“我走了。”
老太太把他送到了門口,看着他背影朝樓道一步步往下。
沈斯缪坐在車子上,默默地注視着坐在長椅上的紀浔。
紀浔手搭在膝蓋上,手縫裏夾了一根煙,煙灰積了長長的一條,身後的樹投下了剪影,把他也籠罩了進去,他坐在長椅上五官變得昏暗,過了一會又咬着那根煙抽了一口,煙頭忽的亮起了紅光。
紀浔聽見一聲喇叭聲,擡頭朝前看,不遠處停了一輛邁巴赫,車窗徐徐降下來,露出了沈斯缪的臉,他眼睛直視着紀浔。
紀浔看着他,扯着嘴笑了一下。
沈斯缪走下車,不緊不慢地朝他走過去。他站立在紀浔面前,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皺了一下眉,已經立了秋,晚上氣溫變得有些涼。
他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罩在了紀浔身上,他摸了一下紀浔的頭發,緩聲說:“事情辦完了。”
沈斯缪西裝上的香水味,鑽進了紀浔的鼻子裏,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斯缪,說:“你監視我。”
沈斯缪抱住了他的腦袋,輕輕地撫摸着:“我不放心你。”
紀浔輕聲嘲弄般地笑了笑,頭靠在沈斯缪的肚子上,閉上了眼睛。
夕陽的殘慢慢地一點點褪去,只留下了天邊的一抹暗紅,樹投下了大片大片的剪影,把他們也籠罩了進去。
沈斯缪撫摸着紀浔頭發,然後擡起了他的下巴,他看着紀浔黑沉沉的眼睛,笑了笑,眼裏有畸形的愛意,他覆下身吻了一下紀浔的唇,輕聲道:“我永遠都是最愛你的。”
作者說:請大家用評論砸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