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司的午休時間成了沈斯缪最期待的時候。他把這稱之為隐秘的偷情時間,用了“偷情”兩個字就變得暧昧又羞恥了,他病态般的享受着在辦公室調情的感覺,扭曲、隐秘、羞恥,且不為人知。

沈斯缪每天出來很多次,去茶水間泡一杯咖啡,然後用餘光隐秘地打量着紀浔,他的眼神黏在紀浔身上舍不得挪下來,然後會産生奇異的滿足感,這種不為人知的興奮感幾乎讓他頭皮發麻。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會提前叫李柏把飯菜擺好,然後叫Ella把紀浔叫過來。

紀浔進來的時候沈斯缪站在窗子前在打電話。他語氣冷淡且不容反駁,見紀浔來了之後挂了電話,态度瞬間軟了下來,絲毫沒有居高臨下的感覺。他嘴角挂了一絲淡笑,拉着紀浔坐下來。

沈斯缪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了手腕上的腕表。他食量很小用餐斯文又緩慢,吃幾口便不吃了,幾乎多半是為紀浔夾菜,見他喜歡吃哪個菜,便多夾一些放在他碗裏,支着手看紀浔用餐也能看好久。

沈斯缪有午睡的習慣,睡覺的時候會換上裙子,然後抱着紀浔一起睡。

紀浔倚在休息室的門上看着沈斯缪換裙子。沈斯缪把身上的襯衫和西褲脫了下來,從衣架上拿了一條裙子下來。他把裙子從頭上套了上去,手忙腳亂地往下扯,頭發被弄的亂糟糟的,腳卡住了裙子的內襯,一只腳掂着原地跳了跳,有種笨拙的可愛。

紀浔出聲提醒:“妙妙,你的拉鏈沒有解開。”

沈斯缪還來不及穿好,就一颠一颠朝紀浔撲過去,然後跳到了他身上,紀浔被他撞得朝後退了幾步,然後又托住了他的屁股。

沈斯缪的裙子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大腿死死地卡住紀浔的腰,裸露出來的肌膚細膩又冰涼,紀浔掐着他的大腿,往上挪了挪。

沈斯缪摟着他的脖子密集的吻就落了下去,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樣,事實也是如此,沈斯缪沿着他的脖子啃咬,細細密密的齒痕就留了下來。

紀浔單手托住他,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臉把他推開了一點。沈斯缪身上的冷冽的香水味像一雙無形的手慢慢撫摸着他的全身,然後幽幽地鑽入鼻腔,紀浔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他們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穿好的裙子又被扯開了,雪白的背繃成了一張弓,兩片蝴蝶骨高高地聳起,結束的時候沈斯缪還縮在床上打冷顫。

他們在這間休息室裏做愛很勤,最開始紀浔是拒絕的。沈斯缪便繞着房間不停地踱步,手指抓弄着身側的裙子,顯得神經兮兮的。紀浔就這麽盯着他,然後招了一下手,沈斯缪提着裙子,光着腳噠噠地跑過來,撲在他的身上,兩條細白的胳膊緊緊地摟着紀浔的脖子。

沈斯缪又換上了襯衫和西褲,坐在辦公椅上,眉頭皺起一點,兩片嘴抿直着,表情冷漠的有點吓人。他把一份文件遞給李柏,然後目光看着前面的電腦,一份出錯的文件讓室內的氣氛達到了冰點。

李柏出去之後,紀浔看着他說:“明天我要去學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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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缪擡起頭,他看着坐在沙發的紀浔,眯了一下眼,點了一根煙夾在手裏,斯條慢理地說:“哦,去幹嘛。”

紀浔說:“有事。”

沈斯缪審視的目光端詳了他幾秒鐘,明白紀浔只是告知他一下,他把那根煙撚在了煙灰缸裏,看着電腦說:“我和你一起去。”

已經是十月份了,太陽不再灼人,暗雲密布天際。

沈斯缪喜歡這樣的天氣,空氣裏面的濕味,像鐵鏽,像血水,無數的飛蛾會亂糟糟地逃竄,團聚在路燈下不怕被灼傷,亂竄地撞在玻璃上腦漿迸裂。雨水就像捕獵手,也像索命鬼。

空氣裏也彌漫着淡淡的煙味,前面坐着兩三個學術派,沈斯缪夾着根煙,挂着一抹淺笑和他們交談着。他明面上是在交流,注意力卻全放在了一旁的紀浔身上。一個物院的博士導師開口:“沈先生今天過來,要不要去新建成的實驗室看看。”

做科研要大把的錢,除了政府每年發放的資金,H大和各個企業也是有合作的,萬嘉出資建立了一個專項科研實驗樓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

沈斯缪看着外面的陰雲,淡淡地說:“不用了,今天過來就是打算在學校裏轉轉。”

學院書記笑了一下:“那我們陪你轉幾圈。”

沈斯缪咬着煙抽了一口,面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往煙灰缸裏抖了一下,嘴角挂着若有所思地笑:“不用了,叫小紀陪我就行。”

那個書記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紀浔,笑着說:“小紀很不錯,梁教授手下的得意門生。”

沈斯缪靠坐在椅子上,手裏夾着根快要抽完的煙,餘光打量着紀浔,慢條斯理地說:“小紀是不錯。”

從行政樓出來,他們就去了藝術樓,紀浔上次答應了梁宜,說最後一次演出過來觀看。

社團文化藝術節,每年畢業都會由幾個學院聯合一起舉辦,學校裏拉起了不少橫幅,也有指示箭頭,場地在露天操場。

到藝術樓的時候,裏面的人不多,樂隊訓練室的門虛掩着,紀浔推門走了進去。

紀走進去,走到架子鼓旁,倚在牆上點了一根煙。他用手撣了一下煙,朝沈斯缪說:“把門關了。”

沈斯缪走過去關了門,然後站在那裏靜靜地看他抽煙,遮光窗簾被拉上了,訓練室裏很暗,只有那一點紅光閃爍着。紀浔把煙咬到了嘴裏,忽然眯起眼,拿過一旁的鼓槌“咚”的一聲敲擊在架子鼓上。

雖只是短暫的幾聲,卻猶如在耳旁炸開一樣。沈斯缪驀地愣在原地,連呼吸都變淺了,耳膜像過電一般微微發癢,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亂跳。

紀浔把鼓槌放到一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順勢坐在地上抽煙。

沈斯缪看着他把煙撚在了地上,手裏拿着個打火機。他捏了一下手裏提着的袋子,說:“陪我去廁所換衣服。”

紀浔坐在地上,仰着頭看他,手裏玩着那個綠色的打火機,帶着笑說:“不去。”

沈斯缪把袋子往前面提了一點,撞了撞他的肩膀。

過了幾秒紀浔站了起來,撿起了地上那件衣服搭在了手肘處,他走出去向前走了一點,然後停住了腳步,側着臉朝沈斯缪說:“跟上。”

沈斯缪跟上了他的腳步,藝術樓這一層樓都沒有什麽人,走廊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沈斯缪進去之後,打開水龍頭洗手,水從他的指縫中流過,他從鏡子裏直視着後面的紀浔。

紀浔一擡眼,他們的視線就在鏡子裏重合了。

沈斯缪關上水龍頭,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笑了一下,眼睛從鏡子裏直勾勾地盯着紀浔,擡手扯領帶。

他朝紀浔走過去,然後吻上了他的嘴,他早就想吻他了,在他打架子鼓的時候。

沈斯缪襯衫扣子被解開了,領帶松松地挂在脖子上,他喘着氣抵住了紀浔的額頭,說:“敢在這裏做嗎?”

紀浔說:“我不想。”

沈斯缪開始纏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腦袋就開始胡亂地親,舌尖舔着他的唇縫,如同小狗一樣。

紀浔覺得煩,扯都扯不下來。

門外傳來了兩三個男生的交談聲。

紀浔一把拉過他扯進了隔間,門被關得“砰”得一聲巨響。

他把沈斯缪按在了牆上,沈斯缪粗重的呼吸聲起伏着,被擒住的手壓在牆上,骨腕很細一捏就紅了一圈。紀浔壓在了沈斯缪的背上,臉貼得很近。沈斯缪臉上布着緊張和不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紀浔。

紀浔低着頭,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豎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湊在他耳邊說:“聲音小點。”

沈斯缪點頭,紀浔松開了他。

沈斯缪從袋子裏面拿出了裙子和假發,開始脫衣服。窸窸窣窣地脫衣聲響起在廁所,沈斯缪把脫了的襯衫遞給了紀浔,他看着倚在牆上的紀浔,語氣如常地說:“我最喜歡你這樣子,又最讨厭你這樣子。”

紀浔擡眼看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打算。

沈斯缪說:“這幅冷淡又随意的樣子,就算我強行把你留在身邊,你也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感覺你人在身邊,魂卻不在這裏。”

紀浔走過去,幫他把假發從後背上撥開,露出了裸露的背脊。

指甲滑過肌膚,讓沈斯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紀浔壓住了他,胸膛牢牢地貼在了他的背上。他看着沈斯缪顫抖的睫毛,臉貼了上去,和他的臉貼在了一起。紀浔的睫毛垂了下來,投下了淺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梁在沈斯缪的側臉蹭了一下,他淡淡地說:“這樣算在嗎?”

“什麽在嗎?”

“魂。”

沈斯缪屏住了呼吸,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放松了緊繃的背脊。他永遠沒有辦法拒絕紀浔,哪怕是這種冷靜般的試探。

沈斯缪側過臉看他,看着他那冷寂的眼, 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不算。”

紀浔像在觀察辨認着他的表情一樣,眼睛直視着他,讓他無處可逃。

紀浔垂下眼淡淡地“哦”了一下。

他撩開了沈斯缪的裙擺,扯下了他的內褲,手指伸進去仔細地擴張着。

沈斯缪說:“你不是說不做嗎?”

紀浔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說:“不是說不算嗎?”他盯着沈斯缪耳垂上的那顆痣,咬了上去,用牙齒磨了一下。

沈斯缪忍不住輕喘了一聲,他扭過頭看着紀浔沒有波瀾的臉,最終還是落荒似的移開了目光。

沈斯缪手撐在牆上屁股向後撅起,承受着後面有力的撞擊,他咬着嘴不敢呻吟,紀浔掐着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嘴。

他的臉和紀浔相互摩擦着,仰着頭靠在了紀浔的肩上,他感覺視覺不清,像是産生了奇異的幻覺。這一刻他想瘋狂的占有着紀浔,他興奮的幾乎頭皮發麻,他咬上紀浔的脖子,留下了一個很深的齒痕。

沈斯缪擡頭看見了,逼仄的空間,白色的牆皮。

熱汗、呻吟、潮熱,組合成了他。

紀浔壓在他的背上,臉貼在了他的脖頸處,灼熱的呼吸就噴在上面,沈斯缪感覺脖子酥酥麻麻的,紀浔從他的身體裏退了出來,精液順着股縫留了出來。

紀浔從口袋裏扯了幾張紙幫他擦拭了一下。沈斯缪的一條腿還搭在紀浔的手臂上,大腿根被掐得布滿紅痕,小腿上還挂着一條白色內褲,濕透了。

紀浔把他的內褲扯了下來,随手放進了褲子口袋裏面,一只手摟住了他的腰,把他後背的拉鏈拉上了。

沈斯缪從隔間出來之後,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假發。紀浔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他身上。

沈斯缪捏着他的外套朝外面走,他的嗓音還有些沙啞,朝紀浔說:“走吧,打鼓給我看一次。”

沈斯缪的腳還在發軟,倚在門口,盯着坐在架子鼓前的紀浔。他脫了外套,穿着寬松的白色t恤,低着頭露出了一些鎖骨,脖子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咬痕,冷漠中又奇異的帶着點野性。

他拿起鼓槌,然後鼓聲響起,鼓槌敲擊着镲片,震動的鼓點在訓練室傳出。

一聲又一聲的敲擊着沈斯缪的心。

沈斯缪盯着他回不了神,這樣的紀浔,他從來沒有見過。

他正準備朝紀浔走過去,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紀浔接了電話說:“我們在訓練室。”

沈斯缪隐隐約約聽見了梁宜的聲音,紀浔“嗯”了一聲,說:“好,馬上過來。”

紀浔把手裏的鼓槌放下,對沈斯缪說:“去操場。”

他們到操場的時候,正是人最多的時候,舞臺上已經有熱身的人,音樂和歡呼湊在一起,讓沈斯缪皺了一下眉頭。他們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不一會節目就開始了。

沈斯缪把肩上的衣服拿了下來,放在了紀浔的腿上。他靠在紀浔的肩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臺上的節目。

天變得越來越暗,烏雲像是要壓下來一樣,風吹了起來。場下的人,衣服被吹得鼓了起來,頭發被吹得翻飛,熒光棒亮了起來,歡呼聲越來越大。

極致的歡呼聲停了一下,世界就像靜止了一樣,樂隊上臺了。紀浔的手動了一下,然後認真地盯着臺上,接着躁動的搖滾響了起來。

原本靜止的呼聲,突然炸開,如同浪一般此起彼伏。

梁宜沙啞的嗓音穿透着場下的人,沈斯缪看着紀浔,說:“沒有上臺真的不會可惜嗎?”

紀浔垂下眼看他,說:“沒有什麽可惜的。”

音樂,烏雲,呼聲,跳動的人群,亂吹的狂風,以及翻飛的頭發,這一刻每個人的心都是瘋狂跳動着的。

音樂高潮部分,雨下了起來,雨水沒有影響場下人的心情。

熒光棒在雨裏揮動着,雨水模糊了沈斯缪的視線,他隔着朦朦胧胧的雨絲看紀浔,他說:“接吻嗎?”

紀浔回過頭來看他,拿過腿上的衣服罩在了他們頭頂。他們的呼吸相互交織在一起,紀浔湊近吻住了他,臉上濕漉漉的雨水也融在了一起。

演出完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梁宜和紀浔簡單聊了幾句,縮了一下肩膀說:“我去換衣服了。”

匆匆趕來的關绾把一杯熱飲遞給了她,梁宜說了一句:“謝謝。”

沈斯缪朝紀浔說:“我們回去吧!”

紀浔點了一下頭。

關绾把梁宜黏在臉上的一縷頭發撥開了,說道:“學姐,去換一下衣服吧!”

“哦,好的。”

梁宜走在前面,關绾跟着她的腳步走在後面,換衣室需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沒有亮燈,安靜的空間只聽得見腳步聲。

梁宜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關绾直勾勾的眼睛,關绾的眼睛又黑又亮,絲毫沒有遮掩的注視着她。

梁宜心猛的跳了一下,被她吓到了。

關绾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邊走一邊說:“學姐,這裏黑,我牽着你吧。”

梁宜被她牽到了換衣室,“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梁宜按了一下開關:“燈怎麽不亮。”

關绾走到一旁的電閘旁看了看說:“整棟樓的總閘被拉了下來了。”她把手機閃光燈開:“學姐你換吧!我幫你打燈。”

“好的,謝謝了。”

黑暗中閃光燈對着梁宜,關绾隐在了黑暗裏。她看着梁宜把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只留下了內衣,光打在她的背上,露出了後面的紋身,一只展翅的蝴蝶紋在了她的肩胛上,顏色豔麗又詭異。

梁宜有些不在自在,她感覺關绾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了她的身上。她肩胛縮了一下,打了一個噴嚏,啞聲說:“把燈關了吧。”

關绾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她緩緩地朝梁宜走過去。她用手指觸碰了一下梁宜肩上的刺青:“學姐,我可以摸一下嗎?”

關绾的指甲尖抵在了她的肩上,緩緩地向下移。梁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頭皮發麻地說:“很普通的一個刺青。”

梁宜忍不住回頭去看關绾,燈距拉近,關绾的臉被照得慘白,顯得有些陰鸷。

關绾豔紅的嘴扯出了一個笑:“學姐,怎麽了。”

梁宜愣住了,搖了一下頭。

換好衣服後,室內突然亮起,梁宜不适地閉了一下眼睛。她看見關绾站在電閘旁,把電閘拉了上去。

梁宜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總電閘不是關了嗎?”

關绾看着她,很淺地笑了一下:“騙你的。”

作者說:來晚了,最近太忙了,練車都快曬成人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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