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天陰沉的厲害,雲像是要沉下來一樣,烏壓壓地向下壓。透過落地窗往外看,寫字樓四周都籠罩着一層陰霾,灰暗的霧霭,如煙,如紗,緩慢流動着。

現在才下午兩點不到,公司裏面就燈火通明。外面的天色陰沉暗淡,裏面光線亮堂,順着視線往外看,就形成強烈視覺對比。

周圍都是鍵盤的敲擊聲,頭頂的照明燈白晃晃地投下來,配合着電腦的藍光,照得人頭昏眼脹。

紀浔感覺額角有一根筋在往裏面扯,頭抽痛得厲害。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眯了一下眼睛,盯着電腦,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擊着。

Ella走過來的時候,高跟鞋落地發出噠噠的聲音,她輕輕拍了一下紀浔的背,弓着點腰湊到紀浔耳邊輕聲說:“沈總找你。”

女士香水鑽入鼻腔,紀浔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他的視線沒有從電腦上移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Ella走了以後,紀浔把手頭上的文件處理完,才起身去找沈斯缪。

從這個辦公區域出去,還要經過一個很長的環形走廊,才到另一個工作區域,這個區域主要是會議室、放映廳、會客室、以及總裁辦公室。

紀浔敲了敲門,裏面的人簡潔地說了一句:“進。”

紀浔推門進去,裏面沒有開燈,寬敞的辦公室裏面光線昏暗的,透過落地窗還能看見外面陰沉的天。

成片的大廈,全部都籠罩在城市的陰霾裏。

吱嘎一聲,旁邊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門開了一條縫,裏面暗沉沉看不清楚。只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冷香散了出來,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撫摸着他的脊背,然後鑽進了他的鼻腔裏。紀浔立刻感覺頭皮發麻,額角好像也開始抽痛了起來。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虛握住了門邊,光線是陰沉的,一切都不甚明亮。只有那雙握在黑色的門框上的手,白得好似不真切,連手背上淡色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斯缪推開了一點門,沒什麽精神地靠在門邊,他穿着一件很短的紅色裙子,臉色蒼白,睫毛向下垂着,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陰影。

他擡起薄薄的眼皮看向紀浔,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進來吧。”

沈斯缪的精神狀态不怎麽好,連續性的工作高壓讓他疲倦不堪,昨天晚上他在外面工作到晚上兩點,紀浔在裏面的休息室裏看書,最後兩個人一起在休息室裏睡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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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缪把門推開一點朝裏面走去,荷葉邊的裙擺垂在他的臀部下一點,随着他的走動 輕微晃蕩着,露出若隐若現的內褲邊,顯得有些俏皮。

紀浔走了進去,倚在門邊:“找我有什麽事。”

沈斯缪坐在了床上,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紀浔過來,然後說:“新開發區的項目已經啓動了,和我去一趟九江橋。”

“好。”紀浔擡手揉了揉額角,眉頭皺起來一點:“我先出去了。”

沈斯缪盯着他看:“頭怎麽了。”

“有些痛。”紀浔放下手,準備出去了。

沈斯缪眉頭蹙起:“過來,我幫你揉。”

“不用,小問題而已。”紀浔輕描淡寫地說。

沈斯缪站了起來,一把抓住紀浔的手往床邊拖,紀浔反應甚微地跟着他走。

沈斯缪脫了鞋子爬上床。

裙子太短,露出了內褲。

是白色的。

從紀浔的位置剛好能看見,沈斯缪跪在床上,膝蓋有些發紅,細長的腿有一半懸在床邊,腳心很白。他彎着腰,裙擺的荷葉邊正好垂在臀部上,露出了內褲,以及大腿內側細膩的肌膚。

沈斯缪盤着雙腿坐在了床上,拍了拍大腿,看向了紀浔:“躺上來。”

紀浔上了床,把頭靠在了沈斯缪的腿上。

頭發紮在裸露的皮膚上有些癢,沈斯缪感覺被靠着的那一塊肌膚如同過電一般,酥酥麻麻的難以形容。

沈斯缪垂眼看着紀浔的臉,伸出了手指撫摸他的下巴,往上輕輕地碰觸着他的高挺的鼻子,鼻梁上還架在一副銀邊眼鏡。

沈斯缪擡手,把他的眼鏡摘下來。

瞬間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紀浔的目光毫無遮攔地直視着沈斯缪。

沈斯缪驀地一愣,擡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紀浔的睫毛在他手心裏上下蹭動着。

癢,出奇的癢。

心裏如同爬過了螞蟻,癢得讓他幾乎想彎下腰來,連心髒都開始收緊。

紀浔哪怕只是扇動了一下睫毛,也讓他坐立難安,呼吸困難。

過了一會,紀浔感覺一雙冰冷的手按上了他的額角,不輕不重地按壓着太陽穴。那股冷香萦繞在他的鼻腔裏,呼吸間都是沈斯缪的味道。抽痛感得到了疏解,他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松。

沈斯缪精神狀态不濟,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有些低血糖,幫紀浔按着按着就有些想睡。

紀浔動了一下,頭發摩擦着沈斯缪的皮膚。

沈斯缪感覺就像無數的軟針紮在大腿上,開始細細密密地發癢,他猛的清醒了過來,開始有些坐立難安。

紀浔睜開了眼睛,看着上方的沈斯缪,聲音有些沙啞:“不按了嗎?”過了一會,他又閉上了眼睛,側着臉靠在了沈斯缪的腿上。

沈斯缪是盤腿坐的,裙子太短根本遮不住大腿。紀浔的臉壓在了他大腿中間,鼻尖靠着大腿內側的肌膚,溫熱的呼吸均勻地打在上面,就像是滑行的蛇一樣,往上爬進了他的腿縫,伸出蛇信子舔他敞開的腿心,然後鑽進了內褲中央。

沈斯缪感覺尾椎骨都開始發酸,他把手插進了紀浔的頭發裏,幫他按摩頭皮。

紀浔眯了一下眼睛,頭往上移了一點。

沈斯缪輕輕地揪了一下他的頭發:“癢,別動了。”

紀浔睜了一點眼,睫毛上下動了一下,直視着沈斯缪,很認真地看着他,用頭發蹭了蹭他的腿縫。

“別,好癢。”沈斯缪笑了一下。

紀浔眼皮垂下一點,遮住了眼睛,只看到了筆直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他輕聲笑了一下,胸膛發出悶響,喉結上下滑動着,線條明晰的輪廓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沈斯謬用手輕輕地點他的鼻子:“你是故意的吧。”他笑了一下,分開腿,紀浔的腦袋就落在了床上。他的兩條腿岔在紀浔的臉旁,紅色的裙子遮住了紀浔一半的臉,只露出了他的嘴唇和下巴。

沈斯缪的腿筆直又瘦削,大腿內側的肌膚,是肉眼可見的白皙。他開玩笑一般,用大腿內側去摩擦紀浔的臉,腳微擡着,裙擺輕微地晃蕩,紀浔的臉在他的胯間若隐若現,白色的內褲緊緊地貼在紀浔的頭頂。

紅色的裙子遮住了紀浔的視線,他感覺自己入眼都是一片紅。往上是沈斯缪細瘦的腰,平坦白皙的肚皮。

沈斯缪大腿內側的肌膚,細膩又光滑,如同一尾魚一般,搖首擺尾地滑動在他的臉上,冰涼涼地貼着他的臉蹭。腿向兩邊敞開時,腿間那兩片恥骨繃直着,露出細骨,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紀浔眼裏,唯獨腿心中間,那塊薄薄的布料,遮住了他胯下的春光。

沈斯缪的腿根處稍有肉感,緊緊地貼着紀浔的臉,擠壓着他的鼻子。他感覺呼吸間都是沈斯缪的味道,充斥着鼻間。

“妙妙,別蹭了。”紀浔的嗓子徹底啞了。

沈斯缪笑了一聲,用腿夾住了他的腦袋,裙擺徹底遮住了紀浔的臉,把他掩埋在沈斯缪的腿間。

紀浔灼熱的呼吸也一并噴在了他的腿間,沈斯缪的手指蜷縮了起來,發現這個姿勢太過于暧昧,打在皮膚上的呼吸,讓他覺得燒,好像喝了一口烈酒,感覺五髒六腑都灼熱的厲害,他睫毛顫抖着,連呼吸都變淺了。

他把腿分開,松開了紀浔的腦袋,朝後退了一點。

紀浔轉了一下身側躺着,鼻尖碰在了他的腿根處,修長的手指順着他的大腿往上滑動着,掐住了他的腿根,阻止着他後退。

沈斯缪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紀浔幹燥嘴唇貼在了他的皮膚上,張嘴咬住了他。沈斯缪幾乎想喊出聲來,汗毛都豎起來了,腳趾蜷縮着,感覺血液都被凍住了。

紀浔咬得很用力,帶着近乎冷漠的陰沉感,粗重的呼吸全部噴在了沈斯缪的腿間。

沈斯缪用腳緊緊地夾住了他的腦袋,手指在床上亂抓着,過了一會又抱住了他的腦袋,手指穿梭在他的發間,近乎病态一般縱容着紀浔,任由他咬得那麽用力。

沈斯缪的眼神陰沉的有些吓人,他的手撫摸着紀浔的後頸。

不夠,遠遠不夠。

紀浔可以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痕跡的。

甚至可以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想要紀浔,想到發瘋。

沈斯缪覺得自己着了魔,幻想着紀浔掐着他的腿,鑽進他的裙擺裏面,扯開他的內褲,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腿心,牙齒啃咬着他私處,用溫熱的舌頭舔他。

他會咬着手指,雙腿打顫地夾着紀浔黑色的頭,裙擺會遮住他的頭。

他挺着胯往紀浔嘴裏送。

紀浔松開了他,坐直了身子。他的臉上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漠然,他垂着眼,盯着沈斯缪腿根處的那個牙印。

鮮紅,猙獰。

他伸出了手指,輕輕地碰在了沈斯缪的腳背上,然後一圈握住了他的腳踝,把他拖了過來。

紀浔神情靜默,黑發有些淩亂地散在額前,顯得寡淡又冷漠。他伸出手去撫摸那個咬痕,往下壓了一下,看着那個咬痕變得充血。很随意地撫摸着,淡聲說:“很美。”

沈斯缪跨坐在紀浔的身上,摟着他的脖子說:“把我身上都咬上你的痕跡好不好。”

他把臉埋在紀浔的脖子上,迷戀地聞着他的味道。

紀浔只是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背。

沈斯缪走下床,拉開了窗簾,昏暗的房間亮堂了一點,雨水蜿蜒地順着玻璃往下面流。

他透過玻璃看見身後的紀浔,起身拿了一包煙,咬了一根在嘴裏,拿着打火機點燃了,坐在床邊沉默地抽着,苦澀的煙草味開始在房間裏彌漫。

沈斯缪轉過身去看他,紀浔已經穿戴整齊了,白襯衫挺括,西褲筆挺。微弓着一點腰,手搭在膝蓋上,指縫裏夾了一根煙,白色的煙霧順着的他的指縫往上飄。

紀浔的眼鏡已經戴上了,鏡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五官清隽又線條明晰。偶爾擡手,不急不緩地把煙送入嘴裏抽一口,漠然中帶着一種閑适感。

紀浔抽煙的樣子,把沈斯缪蠱惑的丢了三魂六魄。

他瘋狂的迷戀紀浔,無藥可救。

想咬斷他的脖子,又想把他摟入懷裏。

一靠近他,就不能自制,瘋狂的叫嚣着,毀了他,或者把他嵌入骨子裏。

但他現在只想匍匐在紀浔的腿下,幻想紀浔用皮鞋尖輕輕地勾着他的下巴。

作者說:沈斯缪有點m傾向,對紀浔。

可不以多評論一下,每次都很期待評論。

第33-37章

雨水打在玻璃上,像蒙了一層白色的水霧,暈開成了朦胧的波紋,順着玻璃往下流,好似閃動着粼粼波光。

紀浔的那根煙還沒有抽完,紅色的火光在灰蒙蒙的房間,顯得尤為亮眼。

沈斯缪拉開衣櫃的門,拿出了襯衫和西裝。他把衣服随手放在床上,走到紀浔面前,用膝蓋輕輕地碰了他一下:“幫我拉開裙子的拉鏈。”

紀浔把煙咬在了嘴裏,拉住了沈斯缪的手腕,把他拽了過來。沈斯缪配合着往下蹲了一點。紀浔扶着他的腰把他往下按,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指骨分明的手捏着拉鏈往下拉。

沈斯缪動了一下,兩片蝴蝶骨向外突起,露出了背上的脊溝。

“好了。”紀浔說道。

沈斯缪從他腿上下來,拿過襯衫穿上,對着鏡子開始扣袖扣。白襯衫的下擺剛好遮住了臀部,露出了一雙筆直白皙的腿。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了一個玻璃瓶,走到床邊坐下了。

他把玻璃瓶遞給紀浔,示意他接過。

“這是什麽。”紀浔接過褐色的玻璃瓶,仔細看了一下細小的英文字母。

“卸甲油。”沈斯缪把腳放在了他的懷裏,白襯衫下什麽都沒有穿,露出了冷白的腿,腳趾上塗鮮紅的指甲油,蜷縮着輕輕地踩在了紀浔的腹部上。

紀浔低頭看他的腳,或許是光線太過于暗沉。在他懷裏的那雙腳,腳背、腳踝,都是冷白的。突起的腳踝,瘦窄的腳背還能看見淡青色的筋。在一片冷白的皮膚裏,唯有指甲,是鮮紅的,色如血,産生了奇異的凄麗感。

“幫我卸一下指甲。”沈斯缪用腳跟輕輕地蹭了他一下。

紀浔擡頭問他:“怎麽弄。”

“用卸妝棉沾上這個卸甲油,擦在指甲上就可以了。”沈斯缪回答道。

紀浔點了下頭,擰開了玻璃瓶,倒了一點卸甲油在棉片上,淡粉色的精油瞬間就浸透了卸妝棉,散發出了很別致的淡香。

“是櫻花的味道。”紀浔淡淡地說。

“在日本私人訂制的。”沈斯缪懶散地平躺在了床上,擡起了腿,腳尖不安分地蹭着紀浔的喉結,襯衫褪下一點,露出了內褲和突出的胯骨。

紀浔一把抓住了他的腳,握住手心裏,捏住了他的一根腳指,垂眼認真地用卸妝棉,擦拭着上面紅色的指甲油。

紅色的液體慢慢暈開在沈斯缪的指甲上,卸甲水和指甲油混在一起,十根潔白的腳趾被染得斑駁不已。也同那張棉片也成了紅色,就連潔白的指縫都沾染上了紅色的精油,捏在手裏變得滑溜溜的。

“你可以換一張卸妝棉。”沈斯缪看着表情靜默的紀浔有些想笑。

紀浔從旁邊抽了幾張卸妝棉出來,擦拭着沈斯缪腳背沾上去的精油。他垂着眼,綿密的睫毛偶爾煽動一下,下颌線條清晰,神情頗為認真。

沈斯缪覺得被他捏住的腳心有些癢,按在上面的力度不大,卻好似好多螞蟻在爬一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忍不住把腳往回縮了一下,又被紀浔一把抓住腳踝,往前面拖了一下。

紀浔淡淡地開口:“還沒有弄完。”

沈斯缪的另一只腳在紀浔身上亂蹭,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冷白的腳背和鮮紅的指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他懶散地躺在床上,上挑的眼尾還有些泛紅,伸着腳輕輕地勾住紀浔下巴,腳尖蹭着他下巴和喉結,壞心地問:“癢不癢。”

紀浔沒有回答,只是從旁邊抽了一張紙把手上的精油擦幹淨,然後一把捏住了他的腳踝,握得很用力,周圍的皮膚開始發紅。

“痛,放開我。”沈斯缪掙紮着把腳往回縮,紀浔一把扯過他,指腹不斷地摩擦着那一圈泛紅的肌膚。他睫毛垂下,目光落在沈斯缪身上,看着他泛紅的眼尾,和委屈的表情。

紀浔的神情淡漠又沉郁,突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又把目光移到了被捏紅的腳踝上。用指腹摩擦一下,看着沈斯缪忍不住縮了一下,反應甚微地笑了一下。

外面的雨一直就沒有停過,司機撐着傘,為沈斯缪打開了車門。

沈斯缪坐了上去,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淅淅瀝瀝地雨,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簡短地朝前面說:“開快一點。”

旁邊的紀浔沒有說話,沉默地看着窗外。

車子到了九江橋,負責的項目經理早就在等了。他為沈斯缪撐開傘,引着他往前面走。

到了休息室,一群人戴上了安全帽,朝正準備開工的地方走去。

紀浔在旁邊幫他撐着傘,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了霹靂嘩啦的聲響,聽得人心煩氣躁。前面是成片的工業廠以及大片待拆遷的老房子,前面的施工隊正在拆一個工廠。

地上的水全是泥濘的污水,把沈斯缪程亮的皮鞋弄得有些髒。他看着前面的廢棄的工廠,聲音淡漠地說:“這裏大片的工廠和住房樓到時候都會夷為平地,這裏會建起功能最為完善的商業街和中心廣場”

轟隆隆的拆卸聲,污濁的髒水,模糊人視線的雨簾。他們站在入口處,撐起的傘在這廣闊的工地上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仿佛是一個個緩慢移動的黑甲昆蟲。

沈斯缪朝裏面走去,後面的項目經理跟上來說:“沈總,這只是拆遷的一小個部分,等後面的居民搬走後,就會大面積動工了。”

“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搬離。”沈斯缪皺着眉說。

“拆遷面積太廣,有些個別不願意搬離的居民正在協商中。”項目經理回答道。

沈斯缪點了一下頭朝裏面走去,裏面動工的聲音震耳欲聾,加上噼裏嘩啦砸在傘面上的雨點聲,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細微。

沈斯缪側着臉和後面的各個負責人說話,雨水把他身上的西裝淋濕了大半。前面橫着一條鋼筋,沈斯缪沒有注意到,腳不小心踢到了,有些不穩地朝前面踉跄了一下

紀浔一把抓住了他:“小心一點。”

還不等沈斯缪完全站穩,紀浔的手機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紀浔松開了他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放在了耳邊,只聽見了一聲刺耳的哭聲從耳機裏傳了出來。

紀浔的表情變得異常冷漠,過了一會,把傘往沈斯缪手裏一遞:“我有事先走了。”說完就急匆匆地頂着雨走了。

“紀浔。”沈斯缪朝着他的背影喊,紀浔沒有回頭,快速的從視線裏消失了。

沈斯缪一臉陰沉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手裏的黑色雨傘垂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紀浔側着臉看向車窗外面,雨水打在玻璃上霧蒙蒙的,其實也看不太清楚。

“你要紙擦一下嗎?”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說。

“不用了,謝謝。”紀浔摸了一下已經濕了的袖口,擡手把眼鏡取了下來,把濕了的頭發撩了上去,用袖子随意地擦了一下眼鏡,又帶了上去。

手機的震動聲一直都在響,司機說了聲:“手機一直在響,別是什麽急事吧。”紀浔向下瞥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備注是“妙妙 ”他按斷了那個電話,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

雨下得急,周圍的車流緩慢地向前移動着,堵得讓人心煩。鳴笛聲不斷響起在耳邊,紅黃交錯的閃光燈透過玻璃照進來,映在紀浔的鏡片的上。

那透亮的紅光照在他的瞳仁裏,像是暮色裏朦胧的暗流,随着車子地不斷移動,窗外街景緩慢地倒退,那紅光也快速地從他的臉上掠過,瞳孔裏的紅光也像是會流動一般,在他眼裏閃着泛起粼粼的波光。

司機看着前面堵起的車流,又從後視鏡裏看見他沒什麽表情的臉,有些心急地說:“這可能還要堵一陣子。”

連司機都在着急,紀浔卻好似毫無感覺一樣,那雙眼睛沉默地看着窗外,漠然地看着流動的車輛,也不去管口袋裏一直震動的電話。

他腦中閃過沈斯缪的打着雨傘叫他畫面,又變成接到電話時那刺耳的哭聲,他本能的就想到醫院的消毒水味,滿滿當當的藥品。他卻沒什麽感覺,甚至有些麻木。

車子開到醫院,紀浔付了車費,淋着雨朝住院部走去。走到病房門口時,正好裏面有醫生出來,紀浔走了進去。

裏面一共有兩張病床,中間用簾子隔開了。對門的床沒有人,紀浔把簾子往旁邊拉開了,病床上的人臉色灰白,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

廁所的玻璃門被推開了,老太太從裏面出來了,她端着盆,眼睛還有些紅,看見紀浔站在病床邊,開口道:“小滿,耽誤你工作了嗎。”

紀浔的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直言道:“耽誤了。”

她把盆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坐在了旁邊的塑料凳上,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還是要在醫院裏面住,在家裏發生這種情況,太過于危險了。”

紀浔的手指往上摸了摸潮濕的衣袖,平淡地開口:“醫藥費呢?”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你爺爺還有退休工資,我有一點小積蓄,你不是在學校裏和老師一起做項目還有錢嗎?”

紀浔聽她說完,目光瞥向床上,盯着那瓶點滴:“昂貴的進口藥和住院費,加上每個月的透析,你認為那點錢夠嗎?”

老太太聽得頭腦發暈,她知道花費的确高昂,但具體是需要多少她卻沒有概念,畢竟每次紀浔總是能把錢及時送過來。

她幹枯的雙手撐着膝蓋,過了好一會,嘆了一口氣,說:“你先幫爺爺把尿袋換了,你沒有過來,你只幫他墊了一片尿布濕。”

紀浔神情靜默地聽着她的話,睫毛垂着一點,遮住了眼睛,把戴着的眼鏡取了下來放在了一邊,起身去扶躺着的人。

“我幫你一起。”老太太上前注備去扶另外一邊。

“不用。”紀浔淡淡地說,他一只手穿過老頭的腋下,把他托了起來,扶着他走到廁所,把他換了褲子和尿袋,又把他放回了床上。

他打開廁所的水龍頭,嘩嘩的水流打在他的手上,在手背上面積起了細沫。

老太太倚在門口,開口說:“醫生說透析治療還是比保守的藥物治療好一點,雖然醫藥費是貴,可是你爺爺的病還是耽誤不起……”

好像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煩,好像也沒有。甚至于她到死這個詞的時候,紀浔有些漠然的想,活着很好嗎?

他簡直要大笑了。

紀浔只是垂着眼認真地洗手,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話聲像是入不了他的耳,他甚至感覺大腦都開始嗡嗡作響,頭頂的白燈過份刺眼。

手指都被他洗得發白了,他擡眼看鏡子裏的自己,面無表情,或者是無悲無喜。他有些冷漠地想,或許他應該傷心欲絕才對,這樣才符合現在的情景。

他只是平淡地說:“所以現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我知道,你爺爺的病要花費太多錢了,我們是也你的負擔。”

紀浔冷漠地說:“的确是負擔。”

老太太一時愣住了,幾乎有些歇斯底裏地說:“那也要治啊,從你回來這些年來,我們,我們……”她有些說不下去。

紀浔連表情都缺乏,反應甚微地說“想治就治吧。”說完他就走出了廁所,拿過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幹脆利索地走出了病房。

門“啪”地一聲又合上了。

出去的時候雨還是沒有停,紀浔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無知無覺地淋着雨。

雨絲很細,像霧一般淋他在身上,黃色的路燈照下來,投下一個黃色的光圈,地上的積水都泛着淡黃的漣漪。

紀浔從口袋裏拿出煙,咬了一根在嘴裏,煙有些潤,點了好幾次才燃起。路邊快速駛過的車輛,打着傘的路人。他抽着口袋,站在雨中,漠然地抽着一根快要滅了的煙。

在出租車到了的時候,他把煙頭掐滅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紀浔用指紋開了鎖,推開門的時候燈火通明,沈斯缪坐在沙發上,頭發看起來有些濕,臉色很蒼白。

沈斯缪聽到開門的聲音,手指動了一下,擡起臉看向紀浔。本來有很多話要說,但看到他濕透了的衣服,站了起來,嗓音沙啞地說:“你淋雨了,你感冒才好沒有多久,快去換衣服。”

他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腿麻,可能是因為低血糖,感覺頭一陣眩暈。他走到紀浔面前,擡手用衣袖把他擦臉上的水漬,又用手掌貼着他的臉,想帶給他一點溫度。無奈他的衣服是濕的,手指比紀浔的臉還要冰冷,自己還在一個勁地發抖。

紀浔擡手,把自己的手覆在了沈斯缪的手上,完全地包裹住了他的手。

沈斯缪啞聲說:“我不冷。”

紀浔沒有說話,只是握着他的手拉了下來:“去換一件衣服吧,你在發抖。”

“不,我不冷,我只是,你今天……”沈斯缪有些語無倫次。

紀浔默默地盯着他,然後轉身朝房間裏面走去。

沈斯缪寸步不離地跟着他的步伐,想去牽紀浔垂在一旁的手,紀浔微微朝前擡了一下手,落空了,沈斯缪繼續牽,紀浔依舊把手擋開了。

他看着紀浔進了房間,然後貼着牆站着,垂着眼看着地面,感覺鼻尖發酸,手指蜷縮着摳着手心,感覺心裏的委屈的越放越大。

他聽到了腳步聲,眼前出現了一雙鞋,手腕被抓住了,然後被一把扯了過去,一塊很大的毛巾罩在了他頭頂。

沈斯缪擡頭,黑發粘在臉上,毛巾罩在他的頭頂,眼睛泛着紅,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擦一擦。”紀浔簡潔地說。

沈斯缪頂着那塊毛巾問他:“你今天去哪裏了。”

“醫院。”他如實回答。

“去幹嘛。”沈斯缪急忙道。

“這不關你的事。”紀浔轉身又進了卧室。

沈斯缪跟了進去:“為什麽不關我的事,你一聲不吭的就這麽走了,我擔心你。”

紀浔拉開了衣櫃:“把濕衣服脫了,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

沈斯缪身上的襯衫脫了下來,又脫了褲子。他從裏面拿出來了一條裙子,套在身上,後背的拉鏈都沒有拉上,就急忙從後面緊緊抱住了紀浔,臉貼在他的背上:“我今天很擔心你,也怪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我生了好久的氣,我想今天不理你的,可是一見到你又忍不住。”

他越說越委屈,把鼻子貼在他的後頸上,狠狠地聞着紀浔的味道,啞聲說:“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我打了好多,好多。”

沈斯缪張嘴啃咬着他的側頸,又舍不得用力:“王八蛋,王八蛋。”

紀浔掙脫開他的手:“妙妙,我現在很累。”

“我幫你去放洗澡水,等下幫你按一下頭,好不好。”沈斯缪自動忽略了他冷漠的語氣,轉身就想去。

紀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用,不用你為我做這麽多。”

“可是,這是我自願的啊,我願意為你做。”沈斯缪說。

紀浔只是看着他,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後從口袋裏面掏出煙,煙淋了雨有些潮,味道格外的辛辣,紀浔咬着煙沉默地抽。

沈斯缪站在原地,看着他抽煙,臉色變得陰沉又難看,他古怪地開始發笑,肩膀都開始顫抖,冷漠地說:“我讨厭你忽視我,讨厭你被別人的事情耽擱,我一點也不想放你出去。”

只想把你關起來,只有我們兩個就好。

他朝紀浔走過去,臉色蒼白又帶着潮紅。滴答,滴答,沈斯缪看着腳尖前滴落的水漬。感覺鼻子前面濕潤潤的。

紀浔的反應比他更快,一把捧住了他的臉,用手掌抹他鼻子前面的血,鮮紅的血從沈斯缪的鼻腔裏流出,血漬暈開在了臉上。

沈斯缪張嘴咬住了紀浔的手指,咬得很用力,口腔裏充滿着鐵鏽的味道。

紀浔把嘴裏的煙撚在了後面的門上,手指頭伸進了他嘴裏,手指抵住了他的舌頭,又一寸寸的撫摸着他的牙齒。

鮮紅的血順着流下來,白淨的臉都沾上了血污,又流到紀浔的手掌心裏。

紀浔一步步地往前逼近,沈斯缪不斷地往後退,“哐”的一聲,撞在了衣櫃上。沈斯缪含住紀浔的手指,腳發軟地往下滑。

紀浔一把撈住了他的腰,手穿過了他的腋下,把他貼着櫃子往上擡。沈斯缪用腳夾住了他的腰,後背緊緊地貼着櫃子。

紀浔看着他髒污了一張臉,蒼白、病态、潮紅,妖異又好看,他用手捧住他的臉。

仔細地觀看。

手掌下移,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斯缪臉色潮紅,雙腳不斷纏着紀浔的腰摩擦,脖子向上揚起,青筋都爆出來了。

他不管不顧地向前吻紀浔。

紀浔偏頭躲開。

他松開了沈斯缪的脖子,手掌托住了他的下颚,指腹不斷摩擦着他的兩頰,把他臉上的血,用手指抹得更加開。

沈斯缪張嘴咬他,紀浔捏着他的臉,手指伸進他嘴裏,攪弄着,手指捏住他的舌尖,拖出來一點,沈斯缪咬住他的手指吸。

“砰”的一聲,紀浔把他撞在櫃子上,不等他反應,捧住了他的臉,吻了上去。

血腥味炸開。

沈斯缪雙腳纏着他的腰,手揪着他的頭發,幾乎啃咬一般接吻。

紀浔松開了他,看着他失神又潮紅的臉,垂着眼,托住了他的下巴,也不在意他臉上的血,吻他的眼睛,睫毛,鼻子,含住了他的下嘴唇,含住、吸吮。

沈斯缪感覺自己腿腳發軟,幾乎要夾不住他的腰,他就像快要溺死一般,把自己奉獻給紀浔,完完整整。

紀浔松開了他,擡着他下巴,用白襯衫的袖子,仔細地為他臉上的血污,擦流出來的鼻血。

沈斯缪仰着一點臉,表情矜傲,眼睛看向另一邊,任由紀浔為他擦臉上的血跡,手卻緊緊地抱着紀浔的脖子,腳有些發酸地圈着他的腰。

袖子上的紐扣刮到沈斯缪的臉,他睫毛上下顫了一下:“痛,袖扣弄得我臉好痛。”他別過了頭不去看紀浔,他的臉被弄髒了,鼻尖好痛,腿也好酸,圈不住紀浔的腰就快要掉下來了。

紀浔沒有發現,他又舍不得從他身上下去。沈斯缪用腳緊緊地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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