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圍攻

長路沾血,蹄踏江山。N市的人類全部躲在自己的房間內捂住耳朵,盡全力忽略外頭的打鬥聲。N市軍隊全部出擊,被當作試探物的人類軍團被迫沖向前來的敵人,刀劍相向嘶啞,淩光一閃間便是一條命隕落。後方應家大型軍隊追随,N市命脈被全部圍堵,出口入口接不放任何一個人,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N市都被肖谙控制在手。

為了這一戰,她早已等候多時,加上肖嵘的出現,拿下N市幾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之前的薩博克防線一直争持不下,刑濯為了将薩博克盡可能的占為己有,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兵力,現下肖谙一路殺過來,只要她率領軍隊來到對岸,剩下的兩座城市能不能守住,就很難說了。只不過要過岸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條長橋要如何才能快速地載着軍隊過去?只要敵方在這裏重兵把守,那麽現在的沖刺便是加速了死亡。

肖谙站在岸邊,鐵橋阻隔了兩片江山,血染铠甲,一抹猩紅粘在她的臉上,她拿指腹輕輕抹去,随後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坐下的老虎有些不安,它扭着頭仿佛要去看肖谙,卻礙于姿勢而不得不用別的動作緩解情緒。血腥味刺激了野獸最原始的□□,它們都開始迫不及待,然而肖谙沒有下達命令,它們便不敢往前沖,只能呼着粗氣嗷嗷叫。

“大型軍隊已經占據N市,谙谙,這裏放心給我守着。”肖嵘鐵灰色的戰甲锃亮,他眉眼鋒利卻帶了一絲溫柔,“我等着你傳令,率領這些家夥攻占T市!”

“好。”肖谙笑容不羁,她拍了拍身下老虎的頭,在它不滿的嚎叫中提聲下令,“沖!”

老虎仰天一吼,緊接着不同花色的老虎從軍隊中一躍而出,幾只純白色的老虎帶頭向前,一條鐵鏈索橋被老虎們踩踏,将近三十只的老虎緊緊跟随着肖谙,直到達到橋中段,才停滞下來。

“肖谙!我們雖打不過你們,但你們也別想着那麽容易就能進了這裏!”刑家人類軍團守在橋對面,他們身穿铠甲,手中弓箭都搭上了羽箭,只等着手一松将這武器送入敵人腹中,尖銳的箭頭對着肖谙,只要肖谙敢過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松手!

“刑濯已經怕到要用你們來做我的對手了麽!”肖谙的眼睛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被注視的人都感覺後背發涼,他們握緊了弓箭瞄準肖谙,手指顫抖也不敢松懈一絲一毫。那人類将領都站在最前頭,一把弓箭幾乎超過了他的上半身,箭上三發羽箭,他肌肉緊繃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弓箭的重量擺在那裏,能夠将這樣的弓箭舉起,想來磨練許久,是個人才。

“你我各為不同的人效力,若現在是我們攻打過去,想必你也不會如此。”

“真是可笑至極,我肖谙怕過何許人!我就是想守這江山,也得你們打得過來!”肖谙眉眼一凜,她手中長刀猛地一轉,鮮血被甩在空中,刀尖上僅存的血漬被肖谙擦在老虎略微粗糙的皮毛上,“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

音落那一瞬間,虎嘯遍野,近三十只老虎散開朝前沖刺,緊接着無數羽箭就掉頭朝着老虎們射去!空中箭雨四落,身上的疼痛刺激了獸性,前面的幾個人類已經被老虎撲倒撕咬,血肉撕裂的聲音讓所有人思緒一空,他們只來得及依靠本能,四處放箭。沒有人想着救同伴,在肖谙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便知道,這一場戰,最好不過全軍覆沒。

肖谙并非浪得虛名,便是在刑家,這些征戰沙場的将領的确要尊稱肖谙一聲戰神!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肖谙率領的虎隊就已經向前進了一半的路程,上百次的大小戰役讓肖谙和這群野獸配合默契,他們共處一窩,他們并肩殺敵!肖谙在這群老虎間轉換身姿,長刀斷箭,毫不留情!箭被平整的斬斷,那個在箭雨裏暢笑的女人是所有敵人的克星!

一支一支箭搭上弓弦,一發一發射入高空,老虎被射下深淵,屍體被丢入棄谷,鐵鏈索橋不停晃動,肖谙的腳步卻無比堅定。前進前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這長橋阻我征戰道路,我便占了這通道,讓我軍肆意進出!

肖谙咬緊牙齒,手臂處的箭傷她不管不顧,她的隊友一個一個落下深淵,有些甚至還沒有死,它們還活着,卻因為站不穩,因為無法短時間戰鬥而被上天抛棄。她救不了那些同伴,唯一能做的……

“殺……”嘶吼到聲音嘶啞,低沉的聲音敲響了最後的警鐘,肖谙長刀插入對岸土地,她擡眸盯上那人類将領的眼眸,唇角一抹笑溢出。

“殺光他們!!!”

“嗷!”肖谙拔刀前沖,一個翻滾削肉見骨,羽箭擦着她的長發飛過,箭尖與铠甲碰撞,血色與黑暗共存,長刀所揮之處,無人殘存。空中一躍坐上那帶頭的老虎,四蹄踏地仿若在空中跳躍!人類将領步步後退,肖谙那雙眼眸死死地盯着這帶頭的人,嘴角的笑容越發張揚,“這就怕了?刑濯要是知道他手下人如此廢物,怕是連計謀都想不出了吧?”

“我們……不是廢物!”人類将領最後嘶吼掙紮,長橋被肖谙占領,□□老虎瞪着銅鈴大眼,安靜地看着自己的獵物。

肖谙身後的老虎越來越多,最後竟然還有二十二只老虎幸存。它們将肖谙圍攏,身體伏下做出攻擊狀态,只等着一有動靜便上去釋放本能。

人類步步後退,肖谙緊緊逼迫,“不是廢物,躲什麽?”

“肖将軍。”肖谙話音未落,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肖谙猛地擡起頭,正好對上來者的眼眸。她獨身前來,依舊穿着那一身白裙,長發未束披散在肩,面容精致如冰,聲音冷冽如寒泉水,那一雙黑色的瞳孔就這麽注視着肖谙,沒有一絲畏懼,亦沒有一絲情意,“單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她□□一批雪白的馬,淺金色的馬鞍鑲嵌在馬背上,垂下的白流蘇襯得馬背上的單青蓓越發清冷。肖谙看了那馬一眼,便知道只是個裝飾品,她又看向單青蓓,嘴角的笑容僵滞在那裏。

人類将領退到單青蓓前面,存活下來的零散軍士均站在單青蓓前面,好像在保護自己最後的希望一樣,那将領顫抖着聲音下跪,“我方百人死于敵方麾下,存……不足十人。”

單青蓓沒有看那人一眼,她只是看着肖谙,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對手,她手指緊緊握着手裏的缰繩,掐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被束緊,疼得單青蓓略微顫抖。

肖谙從來沒有這麽仔細地看過單青蓓。她眼眸沉如潭水,黑色的瞳孔直視着單青蓓,近距離的關注讓她的眼睛只能看得見單青蓓,甚至能看到她眼睛中的自己。坐下老虎似是感覺到了肖谙的變化,它不安地拱起身體,慢慢往後退了兩步。

肖谙握緊長刀,閉上眼睛。過度的注視讓她開始進入失明狀态,她穩住自己呼吸的頻率,一秒,兩秒……腦海裏滿是剛才單青蓓的樣子,還有……

還有五年前,她穿着一襲白襯衫長裙子的模樣,那時候單青蓓不過內斂,在她肖谙眼裏還帶着一絲青澀,她還會對自己笑,對自己輕聲說話。可現在……

肖谙睜開眼睛,驀地一笑,“單小姐這是打算不讓我過去了?”見單青蓓不說話,肖谙又将嘴角往上扯,“只可惜,今天不管單小姐如何阻攔,我的軍隊,都要從這裏踏過去了。”

“若是可以,你大可以試試。”單青蓓聲音平淡,她瞥了一眼肖谙,随後收回目光,繼續淡淡道,“就怕肖将軍沒有這個本事,再從這裏走出去了。”

“從這裏到T市第一個路口不過五百米的距離。”單青蓓摸了摸白馬的毛,低低道,“只可惜,肖将軍連這五百米都走不到了。”

聲音落下那一刻,單青蓓的身後出現一大批僵屍,肖谙餘光一瞥,果然看見自己周圍也圍攏了無數僵屍,粗略地掃一眼,發現差不多有一半都是三級僵屍。老虎們也感受到了威脅,各個發出低吼聲,只是那僵屍完全不懼怕,甚至一步一步靠近,将肖谙圍在攻擊範圍為內。肖谙往後仔細一看,便見原先的路口,那些屍體上面也出現了不少僵屍。

“單小姐真是神機妙算。”肖谙嗤笑一聲,“我倒沒想到,刑濯居然将單小姐一個人獨自留下!不知是太信任單小姐,還是太低估我肖谙了!”

“肖嵘将軍英勇無敵,但若是與我這軍團相拼,想必也吃不到好果子。若是為此白白将打下的N市送還,想必不管是肖将軍還是肖嵘将軍,都不好受。”單青蓓說着竟然架着馬走到肖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肖谙,“肖将軍也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肖谙沉默了半響,突然攥住那缰繩猛地一躍,将單青蓓攏入懷中,長刀架在單青蓓的脖頸上,聲音裏帶了一絲輕佻,“單小姐說肖某走不過這五百米,看來的确是‘走’不過。”

那人類将領身體僵硬,他擡頭看着離單青蓓脖頸只有一厘米的刀鋒,狠聲命令,“放下!”

肖谙冷冷地瞥了那将領一眼,“手下敗将就不必多說了,你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若是想好好做一個孬種,就閉上你的嘴。”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單青蓓,卻見那刀已将那白皙的脖頸割出一條細長的血痕,而單青蓓的嘴唇正貼着那刀背,她側眸看着肖谙,慢慢回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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