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還得過多久?”帕伊裏斯問道。
瑟普斯蹲在樹上半死不活的指了指黑洞洞的右側,“那裏,你有勇氣先進去看看裏邊兒會不會有什麽嗎?”
“該你去。”帕伊裏斯說道,“別以為我沒發現,那些野獸都繞着你走——你真沒有什麽特殊的血脈嗎?”
瑟普斯繼續半死不活的哼唧,側過身讓脖子上挂着的提豐之牙離開帕伊裏斯的視線,“純人類,如假包換。”
帕伊裏斯看着瑟普斯一副真的已經累成死狗的樣子,聳了聳肩,事實上這一天的折騰他也已經累得夠嗆,不過身為如今的三人組裏資歷最深年齡最大的,他也确實應該打頭陣。
帕伊裏斯是很有責任感的,不管瑟普斯是不是真的血脈牛逼,作為比瑟普斯年齡大了有一輪,并且還是克裏特勇士領導者的存在,帕伊裏斯本來也該走在最前頭——責任和榮耀可比性命要重要得多了。
瑟普斯看着帕伊裏斯下了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指的方向,強自壓下疲憊,也跟着下去了。
帕伊裏斯是他們三個人裏戰鬥最強的,萬一裏邊兒真有個什麽讓帕伊裏斯出了事,瑟普斯就傻逼了。
他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等等!”還在樹上的勇士喊了一聲。
瑟普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月光被枝葉遮蔽了大部分,但适應了夜晚的瑟普斯還是依稀能夠捕捉到那個勇士的影子,“你別下來。”
“我沒打算下來。”勇士答道,“我只是想給你這個——在之前西面入口的小補給站裏,我也撿了一根。”
說着,勇士将為了方便行動綁在自己腿上的粗火把解了下來,給了呆愣住的瑟普斯。
帕伊裏斯幾步走過來,動作迅速的把火把點亮了。
“回頭該向國王推薦一下你。”帕伊裏斯揮舞着火把,笑着說道,順便拍了拍瑟普斯的頭,沒有蛇獴在一邊龇牙咧嘴的威脅他撓他,帕伊裏斯對瑟普斯的腦袋愛不釋手——尤其是那一頭軟軟的黑發,“這事兒你也沒想到吧。”
“反正進了山洞點亮篝火也是一樣的。”瑟普斯嘟哝了一句,底氣不太足,他拍開帕伊裏斯的手,然後仰頭看着那個勇士,“你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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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誇獎。”勇士被這麽直白的誇獎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這誇獎是從一個小孩兒嘴裏說出來的——但他更多的,還是喜悅于帕伊裏斯說的那句,向城主推薦。
要是他被推薦到國王面前了,那就是精英勇士了,以後的路途頗佳,連帶着家人的生活也會好上不少。
“走吧。”帕伊裏斯說道。
瑟普斯點點頭,拿過帕伊裏斯手裏的火把,走在了前邊兒。
帕伊裏斯緊貼着瑟普斯的背後,以防止有什麽東西從背後偷襲小孩兒脆弱的背部。
山洞外邊兒垂着藤蔓,将山洞的存在遮蔽得十分好。
瑟普斯在掀開藤蔓,火把在山洞口晃了幾圈。
沒有什麽動靜——除了氣味兒有些難聞之外。
瑟普斯偏頭看了一眼帕伊裏斯,這位在為了整個城邦的溫飽奮鬥在第一線的勇士領導者,也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卻皺了皺眉。
他嗅了嗅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那個山洞上。
“我先進去。”帕伊裏斯說道。
瑟普斯愣了愣,拉住了帕伊裏斯,“我先吧,一般的野獸不敢靠近的。”
帕伊裏斯看了瑟普斯好一陣,半晌才點了點頭。
瑟普斯直接踏了進去。
這個山洞有些深,瑟普斯之前匆匆在這裏停留的時候,沒有多去探究這個山洞深處的景象。
畢竟這裏距離森林的入口太近,剛逃離了運送奴隸的船只的瑟普斯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他是知道那些奴隸販子做交易時的習慣的,不出多久他們就會發現少了個奴隸。
他留下的痕跡其實相當明顯,誤打誤撞碰到這個隐蔽的山洞,也是相當幸運的事情。
在安靜的在山洞裏惴惴不安了三天之後,瑟普斯就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進入了更深處,找到了他安身立命的那個洞穴。
這一次他們也只是稍作休憩,瑟普斯在确定山洞的最外層并沒有野獸停留之後,就解除了警報。
帕伊裏斯稍微往裏邊兒走了走,也沒有發現異常。
在跟瑟普斯稍作交流之後,他将瑟普斯留在了山洞裏,而自己則去通知沒有跟他們一起來的勇士,順便撿些幹枯的樹枝來點起篝火。
在黑夜裏,有篝火的亮光總是能讓人感到安全和溫暖一些。
瑟普斯扶着火把,看着山洞深處,他剛準備躺下,那黑漆漆的深處就傳來了喘息聲——屬于野獸的喘息和面對敵人的威脅的呼嚕聲。
“真是糟糕。”瑟普斯低語了一聲,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獸牙,臉上卻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
他舉着火把,反而往山洞深處前進的幾步。
野獸的威脅聲更大了,卻并沒有沖上來。
瑟普斯詫異的挑了挑眉,直接幾步走到深處,火把映照下一頭毛色偏灰,渾身傷痕的成年野狼映入眼簾。
它的左前腿已經折斷了,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跡,有些地方散發着詭異的黑色——那黑色像是活物一般,在傷口上湧動着,以肉眼可以窺見的速度将傷口加深,發出一陣一陣的惡臭。
山洞裏糟糕的氣味大概就是來自于那些傷口。
這頭野狼看起來情況十分的糟糕。
它看到舉着火把的瑟普斯,拖着受傷的身體和三條尚且完好的腿站了起來,沖着瑟普斯龇牙。
瑟普斯視線在他身上轉了轉,而後就落在了被它擋住的草堆上。
那裏趴着三只安靜的狼崽子,狼崽子很小,估計剛出生沒多久,身上還帶着濕噠噠的胎衣。
瑟普斯看着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母狼,伸手撥弄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獸牙。
母狼明顯一愣,視線停留在那顆獸牙上,半晌,不再向瑟普斯龇牙,三條腿撐着蹦回了它剛出生的孩子們身邊,舔掉它們身上的胎衣,時不時看一眼就直接在它們身邊坐下的瑟普斯。
瑟普斯靠近一點。
母狼沒有反應。
瑟普斯又繼續靠近了一點。
母狼看了他一眼。
瑟普斯向母狼伸出手。
母狼回頭沖他低吼了一聲。
“……”瑟普斯收回手,沒有讓火把太過于靠近母狼——野獸大多畏懼火焰,這頭剛分娩過的母狼也不會意外,因為它的孩子,它會愈發的畏懼火焰。
但火把散發出來的光芒卻足夠瑟普斯看清它身上那些湧動着黑色的傷口。
瑟普斯沉默的看着那些惡臭難聞的傷口,這種傷他其實是見過的。
——在被許德拉捕食的動物身上。
許德拉最中間那個腦袋吐出來的毒液號稱是能夠腐蝕一切、傳播疫病的不祥存在,而瑟普斯相當有幸,親眼看到許德拉嘴裏漏下來的一點毒液落在他打回來的一只兔子身上。
那滴不過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毒液,将那只兔子的毛皮腐蝕掉,直接溶穿了兔子的身體。
這個毒液的出處大概是跟許德拉有關系,看起來像是稀釋了很多倍的許德拉的毒液,腐蝕的能力相當之強。
“這些傷口哪兒來的?”瑟普斯突然開口道。
母狼耳朵動了動,回頭瞥了他一眼。
好吧,這只跟蛇獴不一樣,好像聽不懂他的話。
瑟普斯嘆了口氣,把脖子上的獸牙取下來——用來穿獸牙的繩子是提豐的筋,其韌性簡直令人驚喜得不行。
他把獸牙攢在手裏,他可不敢真的跟這顆牙和筋分離,當初臨近死亡的感覺他一點兒也不想再嘗試一次。
母狼戒備的看着他的動作,看到瑟普斯的手伸向它時,終于忍不住,再顧不上給剛出生的狼崽子們喂奶,再一次站起來向瑟普斯龇牙。
“想不想試試……?我猜這個應該可以把你身上這些黑東西弄掉。”瑟普斯停住動作,這麽說道。
他覺得這頭母狼并不是不可交流的,畢竟到現在,它還沒真正作出什麽傷害他的動作來,不管是因為傷口還是提豐之牙的原因,這頭手上的孤狼并沒有襲擊他,這就已經很不一般了。
狼是相當聰明的動物。
母狼并不例外,它看着瑟普斯小心翼翼的動作,已經完全麻痹了的鼻子嗅了嗅,将信将疑的伏下身來,三個狼崽子嗷嗷叫着搶奶喝,母狼低頭舔了舔它們。
傷痛讓母狼疲憊不堪,身上的傷痕更是給它帶來了莫大的痛苦。
不過好在它扛過來了,順利的将三只小狼生了下來,之後的事情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模樣,但孩子出生了,就多了幾分希望。
瑟普斯注意到母狼的腹部沒有傷痕,顯然它之前即便經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