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謂真相」
為了确保人身安全,溫寧和阿音終究沒回禹州城。兩人随口一合計,就上了渡頭的船,打算先去徐家莊避兩天風頭。
由于溫寧是從婚禮上逃出來的,所以也沒帶什麽衣衫,出了禹州也沒衣服鋪子買了換上,只能一路将就将就,等到了徐家莊再說。雖然這一身紅衣實在引人注目,但天氣冷,總不可能讓他當場脫下來,或是穿上阿音的衣服。
船夫一路看着他們倆,看得他倆都不敢說話。等到船駛到河中央,他才發問:“我說,你們兩個是私奔吧?”
對于八卦的人,阿音想來不願解釋,可溫寧卻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眼看就要和船夫熱切交談起來,阿音趕緊在他背上一掐,硬是讓他把話給吞回去。
兩人不說話,船夫居然理解為默認了:“這小姑娘還真有能耐,還能把男人從婚禮上拖出來。想來,又是公婆不喜歡兒媳,然後讓兒子娶了适合家世的姑娘。唉,話說這世道可不好,就算你們出來,以後能怎麽辦?看這位公子的模樣,應是個讀書人吧。”
溫寧好似在聽說書,半句也沒往心裏去,可阿音就不一樣了,聽着船夫胡謅,這想把他一腳踹下河去。只可惜,上回撐船的記憶不太好,而且技術有限,還是暫且忍着吧。
船夫頓了片刻,以為兩人很有興趣,越說越開心:“這私奔啊,可不容易……”
“我們不是私奔。”阿音終于忍不住,這船夫的腦洞開得也太大了些。
“我們不是私奔嗎?”剛掰回來的真相,又讓溫寧一句話給毀了。
船夫聽得一頭霧水,撐船的動作逐漸慢下來:“我長這麽大,頭一回見到你們這樣奇怪的人。一個說私奔,一個說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啊?”
阿音默默咒着這個長舌男,冷冷說了句:“關你毛事。”
溫寧見船夫臉色微變,生怕他忽然把客人推下船,只好賠着笑臉:“不好意思,我家夫人今天有點生氣,請師傅多多包涵。”
船夫似乎發現了什麽新重點,臉上立馬就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喚她為夫人?哎呀呀,讓我好好想想,你們這是私定終身,然後被爹娘給發現了,然後棒打鴛鴦……”
“撐你的船。”阿音眼底騰出殺氣,緩緩地舉起拳頭。
“呵呵,抱歉。”船夫暗暗吞了吞口水,心說這個姑娘不好惹。
到了徐家莊,又是臨近日暮。阿音剛進去小衣裳鋪裏買了衣服,強迫溫寧馬上換掉。
兩人暫且找了間客棧住下,阿音本是要兩間房,可就在開口前被溫寧搶了先。剛想争辯來着,偏偏那個老板娘去禹州買過東西,一眼認出兩人是夫妻……所以,只能從了。
晚上吃了飯,阿音打開櫃子:“我去向老板娘多要兩床被子。”
溫寧忙拉住她:“床上不是有被子嗎?”
阿音往床上瞧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今晚,我睡地,便宜你了。”
“着涼了怎麽辦?”溫寧說着,就把她攔腰抱起來,直接躺倒在床。
“喂,你放開。”阿音只覺臉頰發燙,也不知接下去該說什麽。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往深了想去,也沒啥不對勁的地方。
“你也不是不願意跟我睡同一張床。要不,你早踹我下去了。”溫寧靜靜抵在她腦袋上,雙手環在她腰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晚上這麽冷,在一起睡也挺好。”
“哪、哪裏挺好的?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在一起睡……有傷風化。”阿音也不知自己為何說出那四個字,但兩人的确什麽關系也沒有。也許就像船夫說的那樣,他們是私奔。
溫寧剛想說什麽,可他很快意識到:“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還沒拜堂,所以不算是夫妻?的确,當初跟我拜堂的是阮思,不是你。唉,女人就是女人,果然很在意程序上的東西。”
阿音突然脫口而出:“誰說我很在意了。只不過、不過……好吧,我很在意。”對于自己幹脆利落地認慫,阿音感到十分意外。究竟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這麽快就服軟了。
溫寧吻着她馨香的發絲:“那等我們回去,再挑個良辰吉時,再辦一回婚禮,如何?”
阿音愣住,立即翻過身看他:“再辦一回?哪有一對夫妻辦兩次婚禮的?難道你是想先休了我,然後再娶一次?”
溫寧嘆道:“說你笨還真笨。我又沒娶過你,為什麽要休?我是想,在家裏簡單辦一回,讓爹娘知道,這樣一來,你以後不必裝阮思了。”
雖然這樣很好,阿音扮淑女也膩了,但她還是擔心:“你就沒想過,我的事,要是讓你爹娘知道……你爹娘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然後把我送到廟裏念經超度什麽的?”
那雙狐貍眼,閉了半天又睜開:“不如這樣,先生米煮成熟飯,再懷上孩子。這樣嘛,爹娘就是想送你去超度,也得考慮考慮孫子的事不是?”
阿音摸摸他額頭:“你有病麽?沒成過親,怎麽可能煮成熟飯?”
看她又想去了死胡同,溫寧無可奈何:“總而言之,你什麽也不要管。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被送到廟裏超度。從今往後,你就是真真正正的溫少夫人阿音。”
聽了這話,阿音感覺心裏甜絲絲的,不由自主就埋進他懷裏。
溫寧淺淺笑着,在她背上拍了拍:“喂,那句話還沒說呢。”
阿音有點不耐煩,說話含含糊糊的,可總算是說:“行了行了,我說還不成嗎?嗯,我就是不小心看上你這大少爺!行了吧?”
“行。”溫寧心滿意足地扯過被子,把兩人裹在一起。
“你能不能去地上睡?”阿音軟綿綿說了句,又擡起膝蓋,可弧度尚未達到,居然就讓某人給掀了壓制。
“不能。”
過了兩天,溫寧和阿音乘船回了禹州。他們覺得奇怪,溫家少爺納妾臨陣脫逃,怎麽說也算個值得茶餘飯後讨論的奇葩事,可他們在徐家莊待了兩天,也沒見任何消息傳來。難道溫家真的弱到連閑話也沒人傳了?
待二人回到溫家,果真是一片風平浪靜。那間二房的屋子被拆了不說,整個院子也沒半點辦過喜事痕跡。最詭異的是,剛才路過市集,那些大嬸大媽全是若無其事的模樣。
兩人闖進屋裏,見溫夫人和溫老爺正在下棋玩樂,見他們回來,竟然還笑得很和藹。
溫寧問道:“爹、娘,這是怎麽回事?”
溫老爺應道:“那天的事,你們就不必問了,就當沒發生過。說實話,我和你娘還真以為收拾不了這爛攤子了,可魏公子突然現身,說是一夜之間便可讓一切恢複原狀。果不其然,這裏,昨天就是這樣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得兩人是一頭霧水。好在溫夫人看不過去,解釋了兩遍才清楚。
原來,李尋也未離開,他化身魏雲馳來到一團亂的婚禮,且說明一切。把溫寧的納妾禮說成是他一手策劃,連那個林小姐也莫名其妙地承認是魏家的人,目的是讓溫少爺夫妻二人重修舊好。後來給圍觀群衆發了點錢,就讓他們散了。
看兩人愣頭愣腦地懂了個七七八八,溫老爺起身道:“我也該去店裏看看了。”
溫寧轉身把門關上,牽起阿音的手,在雙親面前跪下:“爹、娘,孩兒有話說。不論孩兒說了什麽,都請爹娘相信,且莫要向外人洩露半分。”
溫夫人眉頭一緊:“你們要說什麽,起來再說。”
“爹、娘,其實阿思她……”
“其實我早就被夫君休了。”
阿音說的話,令兩位長輩目瞪口呆,但怎麽也不比不過溫寧的反應。
她對溫寧搖搖頭,接着說道:“其實,夫君一直不喜歡我,當初娶我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個案子。只是後來,我們兩個慢慢發現……”說到這裏,她笑了一下,“我們兩個誰也開不了口,還被魏公子給看出來了,所以,魏公子才想了這麽一招,來撮合我們。”
溫老爺與溫夫人漸漸相信阿音的話,也終是應允兩人日後再次行禮。關于阮思與阿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半分。
夜裏,溫寧把她摟在懷裏:“你真傻,為什麽不說?如果不說,你以後就只能是阮思,不能再是阿音了。”
阿音撥着他手指,淡然道:“名字不算是什麽,反正你和你爹娘認定我是你夫人就行了,何必說那些可怕的事來吓人呢?難道還要提到我的出身,拂月閣……那就更吓人了。太多事情解釋不清,倒不如不要解釋了。”
溫寧說:“不覺得委屈?以後可沒人喊你是阿音了。”
阿音往他手背上一拍:“你可真是笨啊,你可以說阿音是阮思的小名啊,這樣不就好了?嗯,如果你覺得我委屈,以後就好好學做飯吧。”感覺某人在耳邊唉聲嘆氣,“我說,你是非常不想學啊。”
“我還是比較喜歡繡花。而且,我做的那些東西,爹娘會吃出病來的。”
“那就更得努力了。算是為了你爹娘。”
在她鼻尖上一點:“現在也是你爹娘。”
阿音乖乖點頭,應了聲:“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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