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換牙
窗外朵朵的桃花盛開的依然豔麗，粉嫩的色彩點亮了整個桃花島。空氣中彌漫着浪漫沁人的芬芳，雖然生活在這裏幾年了，黃暄依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想起桃花島上的桃花陣，黃暄就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算鑽研透，也不用擔心離開了黃藥師他連自己的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對于黃暄的學習進度黃藥師似乎并不急于心，反而總是擔心課業太重讓黃暄的小身子負擔太重。黃藥師永遠不會忘記黃暄出生時瘦小的樣子，他世間唯一的親人，就算是一無是處的廢物他都能讓他舒舒服服的過完這輩子。
就算黃暄想要當皇帝黃藥師依然會眉頭不皺一下，何況黃暄怕自己令黃藥師失望，總是壓抑着自己努力的學習。
其實說起來黃暄的天賦并不差，也許這輩子結合了黃藥師和馮蘅的優點，也或許他頂替了黃蓉的一切。黃暄發現他不光能過目不忘，很多東西都能一點就通，這讓他在興奮之餘也暗暗松了口氣。
每次黃暄回答時看到黃藥師滿意的目光，黃暄心裏還是激動的，他不想讓黃藥師失望。因此黃暄每天除了正常的年齡段孩子需要的休息之外，黃暄都用在了學習和習武上面。
“暄兒，今天起爹爹教你蘭花拂穴手。”黃藥師認真的看着黃暄說着，一襲青衣，風姿卓越，眉目朗星，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讓人心折。
桃花島一派武學又是別創蹊徑，與道家內修外铄的功夫全然不同。因此黃暄發現他跟着黃藥師學起來并不像是以前看小說那樣必須每天打坐，或者苦練招式來一板一眼的來對敵。
桃花島的武功全都靈動飄逸，姿态優美，一招一式之間仿佛蝴蝶翩翩起舞一般。黃暄看着黃藥師教他的同時更多的像是在欣賞一般，往往一個入神便忘記自己的目的。
“暄兒？”黃藥師一回神就看到黃暄張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喚了幾聲，不想小東西依然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沒有回神。黃藥師微微一愣，緊蹙着眉頭走了過去，伸手微微抓住黃暄的手腕好一會才放開。
“爹爹……”黃暄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黃藥師神情難辨的盯着他，身子猛地一僵，黃暄意識到自己晃神了趕緊抱住了黃藥師的雙腿讨好的叫着。
“哼，想什麽呢？”黃藥師輕哼了一聲，修長玉白的手指輕點了下小東西的額頭，看着暄兒輕扇着長長睫毛亮亮的看着自己。肅穆的臉色也稍稍的緩和了一些，看來對于暄兒他始終沒有辦法硬是心腸。
要是當年玄風他們幾個，他早就讓他們跪下讓他們反思了。只是暄兒的話，黃藥師怎麽也狠不下心懲罰他一下。
不過雖說如此黃藥師的臉上神情絲毫未變，讓黃暄有些惴惴不安，拉着黃藥師的衣服四肢并用的爬了上去。中間還差點摔了下去，最終還是黃藥師抱住了黃暄才免去小屁股着地的危險。
“爹爹，不要生氣麽。”黃暄拿着自己的小臉抱着黃藥師蹭來蹭去，看着黃藥師的臉色一點點的軟化下來，又糯糯的喊了好幾聲爹爹才讓黃藥師挑了挑眉問道：“剛剛怎麽好好的就走神了，不想學武了？”
也不知道那時候哪個小笨蛋才多大點就纏着要他教，不行的話就要他抱着到處飛飛。黃藥師雖然有些生氣，但還是軟了下來，拍了拍黃暄的肉呼呼的小屁股。看着小東西委屈的摸着自己屁股，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黃藥師才放過了黃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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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爹爹那麽好看的嗎？”黃暄嘟着小嘴不滿的抗議着，不過小臉馬上被黃藥師捏住了。黃暄啊嗚一聲，捂着自己的小臉，再次控訴着黃藥師的暴行。
“你個小東西，已經知道什麽是好看了嗎？”聽到答案越發的讓黃藥師無奈，偏偏小東西的話讓他心裏甜甜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教出來的兒子這麽喜歡撒嬌，難道是自己太寵了？
黃藥師搖搖頭，抱着已經重了不少黃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磨蹭着。其實暄兒長得越發的可愛了，烏溜溜的眼珠子，小巧的鼻子，紅潤潤的小嘴，精致的小臉總是帶着暄暖的笑容，倒是映襯了自己當初為暄兒選的名字。
“反正就是爹爹這樣的就是好看，爹爹是世上最好看的人。”黃暄小手抱着黃藥師的脖子堅定的說道，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忍不住親了上去。
這一親兩人都愣了愣，黃藥師一愣之後，心底漸漸湧起的愉悅讓他唇角弧度上揚了起來，抱着懷裏黃暄的手也緊了緊。而黃暄一想到自己剛剛情不自禁小臉頓時變得紅紅的，都不敢對上黃藥師漆黑的眼眸。
黃藥師并不是拘于禮數的人，別人父子間不會這麽親昵，可他卻不在乎。反而覺得黃暄這樣，心裏越發的疼惜，暗暗覺得是暄兒缺少了母愛才會如此黏着他。
“暄兒大了以後也會變得好看的。”黃藥師輕輕磨搓着黃暄的小臉笑道，感覺到手指下的熱度，黃藥師薄唇微微上揚。越發覺得自己的暄兒可愛，沒想到懷裏的小東西扭了扭認真的看着他說道：“恩恩，到時候其他人看到了暄兒就知道是爹爹的孩子了。”
黃暄的話讓黃藥師一愣，仔細的打量着懷裏的黃暄，細細彎彎的眉毛，烏黑的眼睛。确實一看，跟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還有一些則更像阿蘅。
“恩，誰都知道你是爹爹的孩子。”黃藥師粲然一笑，肆意灑脫的笑容連春日的陽光都不及半分。他黃藥師的兒子自然沒有人敢欺負分毫，見了暄兒都得盡讓三分。
“爹爹，你不會以後不要暄兒吧？”黃暄瞪着自己圓圓的眼睛看着黃藥師問道，黃藥師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只是拍着黃暄的小身子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爹爹老是想着媽媽，暄兒怕爹爹你丢下暄兒，就不要暄兒了。”黃暄鼓着小臉認真的說道，黃藥師沉默了很久，沒有回答黃暄反而想放下他。不想黃暄小手緊緊地拉着黃藥師不肯下去，黃藥師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抱着黃暄。
“哎，好了，爹爹不會不要暄兒的。”黃藥師對着黃暄無奈的說道，随即想到自己之前的對阿蘅下的保證，心裏一陣恍然。暄兒也六歲了，可是自己以後怎麽舍得丢下這個孩子跟着阿蘅一塊離開呢？
“哼哼，反正不許爹爹離開暄兒。”黃暄氣呼呼的鼓着小臉看着黃藥師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黃藥師的脖子上，黃藥師眉頭微微皺緊，卻沒有推開黃暄。不想黃藥師還沒有喊痛，黃暄忽然捂着自己的嘴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怎麽了？這是？”黃藥師看着黃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不想暄兒從嘴裏吐出了一顆牙齒。黃藥師一愣，不由的大笑了起來。
“嗚嗚，爹爹壞！”黃暄剛剛那一口疼的黃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現在就覺得掉牙的地方又酸又痛的，偏偏黃藥師還要嘲笑他！！
不過黃暄掉了顆門牙說話有些漏風，開口說話要很努力的才能不把話說的走音。黃藥師難得一直帶着笑容，拉開了黃暄的小手笑道：“好了，看你還咬不咬人了，給爹爹看看怎麽樣了？”
“布壓。”黃暄一急終于說的走掉了，看着黃藥師笑的那麽開心，黃暄扭着小身子就要離開。黃藥師趕緊抱緊了黃暄，笑道：“好了好了，爹爹不笑就是了。”
“你還曉！”黃暄一愣，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拿着自己的眼睛瞪着黃藥師。黃藥師看了看，發現有點血絲，大概剛剛有些松動被黃暄太用力給弄了下來。黃藥師一路上忍着笑容，幫黃暄小嘴裏撒了點藥，讓暄兒少說話不然藥咽下去就苦了。
黃藥師一回身就看到黃暄小手裏還握着緊緊的，不用說還有那顆剛剛掉到的牙。黃藥師忽然拿出了一個好盒子，伸到了黃暄的面前道：“把牙放在裏面吧。”
黃暄眨着眼睛看着黃藥師好一會，才猶猶豫豫的将掉下的牙放了進去。本來他還準備扔掉的，沒想到黃藥師很是珍重的将盒子收好放在了櫃子裏還摸了摸他的腦袋輕笑道：“等到暄兒大了，看到這個一定很有趣。”
“……”黃暄現在不能說話，只是看着黃藥師開心的樣子也就揚起了自己的小臉。但因為掉牙牽動了牙神經，雖然上了藥黃暄還是有些難受。幹脆撲到了黃藥師的懷裏不肯出來，黃藥師無法，只好繼續抱着黃暄，不過黃藥師拿出了一個畫滿穴位的人偶抱着黃暄一一指給他看。
黃暄小時候就記過，對于這個很快就能記住了，黃藥師沒說一個黃暄便點點頭算是會了。沒一個時辰，黃藥師就指完了所有的穴位。
“暄兒，記住蘭花拂穴手講究快、準、奇、清，亦可與落英神劍掌合用，指化為掌，掌化為指。其中的奧妙到時你還需好好探尋才是，想來以暄兒你的聰慧必定不是什麽難題。”黃藥師自信一笑，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仿若夜色中的星光熠熠生輝。
黃暄想起來黃藥師之前簡單的一伸手，名若蘭花，形亦是，如落英缤紛，拂指處若春蘭葳蕤，不但招招淩厲且豐姿端麗。
他人都道黃藥師亦正亦邪，正邪難辨，離經叛道，只是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別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黃暄知道其他人都是沒有跳脫出這個塵世，只有黃藥師早早的看穿了一切，才會如此寫意卻又重情重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