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山說的很平靜,他用很平淡的語調很自然地和周江說:你很好,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就像一朵要開的花那樣,他自自然然,平波無波地開在了周江的眼前。

饒是老成世故如周江,在電話這邊好久才擠出話來道:“姜山,你這話一出來,我這真栽了。”

“還沒栽啊?”姜山在那邊笑。

周江掩目笑個不停,姜山在那邊聽了幾秒,跟着他低笑了幾聲,在那邊頭壓低了聲音和周江道:“和我好好在一起吧,會很有意思的。”

姜山不能保證他的生活當中一定會充滿了各種好事能與周江分享,但他能保證他會好好用心和周江生活,成為伴侶。

如果他們配合得當,成為老伴也不是不可能。

“好。”周江滿口答應,突然間心神一閃,立刻轉口問:“這是求婚嗎?”

姜山在那邊大笑了起來。

“是嗎?”周江追問。

“不算,”姜山在那邊笑着道:“求婚哪那麽簡單,得隆重點,以後要當紀念日用的,不能太輕率。”

“那你哪時求?”

“交給我了?”姜山在那邊挑眉。

“交給你了,”周江搓着臉只差呻吟,“第一步交給你,我來想第二步。”

也就是結婚由他來了,姜山在那邊哈哈笑,幾秒後,他停住笑,跟周江說了一句:“周江,我愛你。”

他愛周江的從容,更愛經過世事後的這個平和寬容的周江。

姜山是個很在乎自己感受的人,他知道和周江在一起,他能做他自己,還能同時得到愛與尊重,還有陪伴。

“我也愛你,”周江在這邊摸着砰砰瘋狂狂跳的心口,把頭抵在方向盤上嘆息,“姜山,這是愛情是嗎?”

所謂被人的靈魂折服産生的這種劇烈昏眩睜不開眼的感覺,就是愛情吧?

“是是是。”姜山在那邊笑,然後道:“不說了,回家說,我這邊有事要忙了。”

“去吧。”

電話斷了,周江坐了好幾分鐘心口終于安靜了下來,他原本還想着回公司一趟,結果公司也沒去了,他先去了趟超市,買好東西後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開到了姜山所在的郊外的工廠,在姜山要下班的時候問了姜山一句他什麽時候下班。

姜山半個小時後回他:可能要到八點半後才往家裏走。

周江沒回,到快八點半的時候發了定位給姜山:我在你們廠子外面的停車場。

姜山到了快九點的時候才摸到周江的車上,一上車就拉安全帶給自己系,問自他一上車就癡癡看着自己的周老板:“今天是被甜傻了是吧?”

蹲停車場接人的事都幹出來了。

“不是……”周江靠過去吻上了他的嘴,良久後,他抓着姜山的頭不許姜山離開,稍微移開了自己的嘴,和姜山輕喃道:“是愛難自控。”

姜山笑,笑得臉都紅了。

姜山在幾天後接到了葉展想和他見面聊聊的電話。

葉展在那邊說:“我聯系你一次,你拉黑我一次,可也避免不了你的問題對不對,我一個軟件就能用幾百個不同的號碼呼你。”

“你只有解決了我這個頭號問題,你後面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你說對不對?逃避不是辦法。”年輕的葉展在那邊教姜山。

這年頭給別人找麻煩的人都特別擅長美化自己,這個世界的現代文明發展到現在也挺奇怪的,一部分的人認為真誠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根源,所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真誠地活着。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哪怕是小孩子依舊還活在只要夠無恥夠不要臉,就沒有人敢惹,所向無敵,一帆風順的流氓世界裏頭。

“你對我是什麽想法,”姜山知道葉展會找他,而葉展是個有點傲性子的人,他還以為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能多等幾天,這個電話比他想的來的早了兩天,“是想讓我不好過還是怎麽地?”

“你想太多了,我什麽意思都沒有,我就是想和你見見面,我們兄弟倆畢竟好久沒見了,你說對不對?”

“葉展,你認我這事你媽知道嗎?”

“你什麽意思?”

“你媽知道你找上我非認我不可的事嗎?”

“哈……”葉展在那邊笑了,他被姜山激怒了,在電話那邊扯高了嗓子譏笑道:“我找上你非你認不可?姜山,你找面鏡子看看你那德性,你配嗎?”

“我配不配,你說了算,這是你的事,不關我的事,但有一點,葉展,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打電話給我,我不管你在外面作什麽妖,說我什麽話,我都随便你,那是你的為人,我沒那個資格像你爸那樣管教你,教你怎麽做人,但是,但是……”

姜山和他強調:“但是你再給我打一次電話,你的所有的事,但凡能刺中你媽的事,我都會跟她挑明。”

“哈哈哈哈哈,”葉展在那邊狂笑,“你說啊,你說啊!我還怕你不成!你要是逼那老娘們老傻逼跟我脫離了關系,我他媽的天天給你燒三柱香,我謝謝您了吶。”

這小家夥是瘋了,難怪把曹文博刺激得也瘋了,兩個同陷深淵的人,憎恨和惡意是他們最想輸出給他們身邊最親密的人的。

他們迷戀他們愛的人給予他們的包容和愛,可從來不會滿足。

“可沒有你媽的錢你又有什麽?你就是個喜歡責怪人的廢物,長到現在一件自己的事情也做不好,你怪你爸你媽,他們不理會,現在來怪我,你覺得我會理會你嗎?你最愛的人都不愛你,你怪我不愛你,我要怎麽愛你?你與我本就是不相幹的人,葉展,我媽雖然比你媽要好,可她從小也不在我身邊,你非要比,我小時候擁有的不比你多,可我看着他們,看着你爸,我媽,我就知道我不要走什麽樣的路,看着曹文博,我就知道我也不能當像他那樣的人,葉展,我很慶幸我沒成為一個向陌生人索愛來掩蓋自己空虛的人,我但願你也不會,你還算小,長點腦子,別毀了你自己。”

姜山還是忍不住教育了人一番,說完把電話挂了。

挂完之後,他心裏很難受,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他花了幾分鐘調整了一下,又把一切抛在了腦後,回了辦公區繼續辦公。

葉展在那邊被挂電話後氣得手直哆嗦,他抖着手給曹文博打去了電話,那邊接起後,他朝曹文博吼:“姜山就是不愛你,他說你就是個喜歡責怪人的廢物,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你就是個拖累他的廢物,他什麽都不願意為你做,什麽事都不願意告訴你,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姜山他什麽都有,他媽是國際投行的董事,他有錢,他明明什麽都有,他是有資本照顧你的,可他不願意,他就是不愛你,曹文博,你在他眼裏,不過也是一件用過就丢的破玩藝。”

他說完了,曹文博在那邊一聲不吭,等葉展這邊更慌亂連呼吸都是窒息的後,電話那頭響起了“嘟嘟嘟”聲,通訊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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