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曹文博在挂斷電話後砸了手機,不到一分鐘,一陣閃電雷鳴,他辦公桌上的東西消失了一半,秘書花容失色進來,一看到老板的臉色,又果斷地退了出去。

幾分鐘後,曹文博查完一點資料後深吸了一口氣,提了提身上的西裝,摸了摸領帶,給姜愛福打電話。

電話一通,姜老板老姜在那邊喊了聲“喂”,曹文博道了一句:“是我,曹文博。”

“原來是曹老板,”老姜在那邊迅速反應過來,笑着說:“你用的座機號碼,我還以為是別人。”

曹文博的手機剛才砸了,他懶的去撿,也懶的和姜愛福客套,開門見山直接道:“姜董,我想問你點事。”

“你說,知無不言。”姜愛福客氣地呵呵笑道。

“那謝過姜叔了,我想問你一下姜山背景的事,他背景你知道嗎?”曹文博非常直接。

姜愛福頓了一下,奇怪道:“怎麽問起他來了?”

“姜叔應該知道他和我有過一段吧?”

“呵呵,是聽說過。”

“我跟他交往的時候,我知道他是離異家庭,是他外公帶大的,但我以為他是普通工薪家庭,他跟我表露的也是這個樣子,不過最近我聽說的跟他當時和我表現的大相徑庭,所以我想問一下你這邊,你神通廣大,而且畢竟他是你的得力幹将,你應該清楚他的底細。”

“這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裏可能比你知道的多?而且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得力幹将,”姜愛福在那邊為難地道:“這員工的個人隐私,我就算知道點什麽,我當老板的也不好跟人透露。”

“那你是知道了?”

“這個知道是知道一點,但這點就恕我不能說了。”老姜不愛撒謊,而且小姜那邊還有個老周,曹文博也就是他爺爺那代跟他父親那代有點關系而已,姜老板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了小姜和老周這邊。

“我只問一句話,問完了,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人情你盡可往大了跟我要,我都幫忙。”曹文博不等姜愛福說話,往下接着說:“姜小敏是不是姜山的母親?”

姜愛福在電話那邊沒說話。

不說話等于是默認,幾秒後,曹文博冷冷道:“我知道了,多謝姜董。”

随即曹文博就挂斷了電話,姜老板那邊也沒閑着,在幾秒的猶豫後就給周江打了電話,把曹文博給他打電話的事和周江說了。

“你和姜山說了沒有?”周江在那邊問。

“還沒有,曹文博電話一完,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這事我猜他一查出點什麽來了就過來問我了,我沒出聲,但我覺得他已經是從我的态度當中确認這事了。”老姜說着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這事就是我否認也否認不了,他認識的人多,只要有了線索,遲早都會查出來。”

“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姜山也不會怪你,我們都知道,既然你沒說,姜山那邊就由我來打電話吧。”

老姜迫不及待回了一句:“那行,你說吧,由你來說也好,搞得我現在都有點怕小姜了。”

周江沒說什麽,老姜是姜山的老板,姜山是有其重要性,但在老姜心裏,姜山是不可能和曹文博還有他這等身份的人比肩的,老姜和小姜之間有身份鴻溝,注定兩人以後只能成為上下級關系,不可能成為朋友。

他給姜山去了電話,姜山一時沒接,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才給他回,周江在電話裏說了曹文博的事。

姜山在那邊跟他說了他上午接到葉展電話的事。

完了姜山嘆了一口氣,道:“我可能會主動和他見一面,先跟他聊聊吧。”

“為什麽?憑什麽?”周江一聽,相當不解。

男朋友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解與煩惱,姜山回他道:“見還是要盡量先見一面,要不你開車送我去?”

這個是可以的,周老板頓了一下,還是問:“為什麽要見他?”

“因為我要把他的瘋癫壓制在他沒發瘋之前,要不這飛到我頭上的橫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周江,他是個不怕付出代價的人,他甚至喜歡在這種事情上找到他的存在感和價值,而你和我不同,我們對品嘗傷害帶來的負面生活不感興趣,也在這裏面找不到讓我們亢奮的點。”

“他這心态……是常年吃錯藥了?”周江無語至極。

“他是喜歡刺激感,”姜山又嘆了口氣,“周江,你接近我,看到的是一個解救了自己完善了自己的我,曹文博則不,我跟你說過,他和我走在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挺瘋狂的是吧?”

“對,”姜山在那邊偏了偏腦袋,眨了眨眼睛,把眼睛裏的眼淚忍了回去,和周江道:“他沒有找到讓自己平靜的方式 ,我自認為我也不是那個讓他平靜的人,但他現在可能認為我欺騙了他吧,這可能比我不愛他還讓他瘋狂,所以我得和他好好聊一聊。”

“應該的,”說到這個份上,周江只想和姜山站在一起,“你比他好,真的,應該的。”

姜山表現得像個人類,只能證明姜山跟曹文博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周江無比慶幸這一點,所以聽完姜山的話,周江對姜山的決定再無反對的意思,“我贊成你先找他聊一聊,不過,我要保留開車送你的權力。”

姜山在那邊笑,笑了半天,他鄭重地和周江說了一句:“周江,謝謝。”

“唉,應該的,送你去我心裏其實挺難受的,那滋味,跟被人捏着鼻子強行灌了一整缸醋差不多。”周江在這邊笑着說,逗樂了那邊的姜山。

第二天早上姜山到了他最近駐紮工作的工廠,車一停,他在車上給曹文博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他跟周江要來的。

曹文博沒換電話號碼,還是以前那個,姜山拔過去的時候看着那串熟悉的號碼,腦子裏想起的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他和曹文博在一起時曹文博時常沉默不說話時候的那張臉孔。

他和曹文博在一起的時候,曹文博不開心的時候挺多的,往往這個時候,姜山就會給他喂點吃的,帶他出去走一走,曹文博不回應他不要緊,姜山完全不在乎,等到曹文博從那陣極度抑郁的狀态當中一走出來,有一段時間姜山覺得曹文博比以前更愛他。

姜山以為自己是一個好的陪伴者,但後來曹文博否定了這個,所以在他們感情的末期,一邊是曹文博的轉移視線轉移情感,另一邊是他的冷眼旁觀和離開。

他們兩個人其實誰都沒有虧欠誰,他們都一樣的自私,都一樣的沒有想着想和對方走下去。

“喂。”好幾聲後,在電話快要自動挂斷的時候,曹文博在那邊接起了電話,簡略地應了一聲。

“我是姜山,你最近有空嗎?”

“怎麽說?”

“見個面?”

“行,哪?”

“我定地方?”

“你定。”

“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就和你說,就明天吧,行嗎?”

“行。”

“那好,謝謝。”

姜山速戰速決要挂電話的時候,曹文博在那邊叫了他一聲:“姜山。”

“什麽事?”

“沒什麽。”

“那行,再見。”

“姜山……”

姜山要挂斷的時候,聽曹文博在那邊近乎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你從來沒打算過和我長久吧?我蠢,你看着我蠢,搞到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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