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這處對象和穿鞋兩者之間沒有什麽直接或間接的關系吧, 霍笙看趙衛東站在屋檐臺上一臉認真計較的表情,她茫然了一會, 低頭動了動自己的腳趾,讷讷道:“趙衛東,我兩處對象不是假的嗎?”

霍笙不知道趙衛東怎麽想的,先不說他們兩處對象是假的, 現在他硬瞅着自己穿鞋是個什麽意思, 而且她腳上有鞋——拖鞋。

霍笙看着自己的腳趾發呆:拖鞋不是鞋?

“甭管真的假的, 你也得穿鞋。”趙衛東梗着脖子,刀槍不入的樣子, 他盯着霍笙的眼睛,不去看霍笙的腳, 一雙手因為拌了調料,紅通通, 乍一眼看着還有些吓人。

大清早的露着腳, 這是故意給他看的嗎?他倆沒打結婚證明,他不能占她便宜,不能犯錯誤。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 半響,霍笙沒再說話了,感覺就算說了, 也說不通, 她回了屋把拖鞋換了, 出來的時候, 阿婆和虎子也都聽到聲響起了。

小孩子這個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虎子揉着眼睛不想睜眼,一看他哥在幹的事情,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像是饞貓見了魚,蹲在趙衛東旁邊眼巴巴的看着。

阿婆站在趙衛東旁邊看了一會他做的事情,竟然一句話都沒問,只是說道:“做事自己注意分寸,家裏有老有小,我老婆子活不了幾年。”

趙衛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虎子想吃肉,眼瞅着盆裏的肉。

“我在桌子上留了。”趙衛東一早抓了一碗沒多放辣椒的肉片放着了,就擱在桌子上用蓋子蓋着,一會做飯用,盆裏這些重口味的不是用來家裏吃的,他有別的用處。

鍋竈裏的高粱餅子是趙衛東一早起來攤的,還很軟乎,透着餘溫,沾着野蜂蜜吃甜而不膩,花蜜甜得還帶着一些淡淡的香氣,野蜂蜜是趙衛東在山裏樹上取了帶回來用篩子瀝下的,有些雜質并不怎麽純淨,但比霍笙原有的那一罐加工産品好吃多了。

霍笙不知道趙衛東要幹什麽,一直到看到他拿出一把簽子開始不緊不慢的串盆裏的肉片,她遲疑的問:“肉串?”

趙衛東把串好簽子放在旁邊的空盆裏,偏頭道:“吃過?”他手腳快,肉片又嫩很好串,沒一會就串了不少,整整齊齊的堆放在盆裏。

霍笙看着盆裏紅通通的腌肉片,“你這是要自己吃還是……”

“賣的。”趙衛東像是知道霍笙要問什麽,霍笙話沒說完就把答案給她了。

霍笙愕然,這個年代小吃攤不少,有賣冰棍兒、包子、糖豆之類的,價格也不怎麽便宜,冰棍上次霍笙去縣上的時候買過一根,五分錢,奶油味的,不是人人都吃的起,大家也就是實在饞了買了解個饞,縣上的小吃攤裏似乎沒有賣肉串的,這肉串都是肉,就算一根簽一片,但也是肉啊,肉價格金貴,這個年代肉串會有人舍得花錢買嗎?還有價格上要定的合适,不然賣了怕是要虧本,得不償失。

老實說,趙衛東做飯手藝好,去幹廚子或者什麽的,霍笙都不會奇怪,不過她是真沒想到趙衛東竟然要去賣肉串,家裏買了兩只豬崽,她還以為趙衛東只研究養殖,要幹養豬大戶呢。

原書裏對覃東這個人的描述很少,畢竟他不是主角連配角都算不上,出場少的可憐,霍笙除了知道他是覃鶴清的對頭反派之外,能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她回憶了下劇情,貌似書裏的覃東是做生意的,生意很大,是個暴發戶。

難不成他是靠肉串發家的?霍笙看着盆裏的肉串,隐隐約約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肉串大戶變成了暴發戶。

她咬了口手裏的高粱餅子,蹲在虎子的旁邊,杏眸盯着趙衛東手裏的動作。

趙衛東低頭就能看到霍笙紮起的頭發,烏黑柔順,她嘴巴裏咬着高粱餅,一側的鼓鼓地,和正在啃着高粱餅的虎子神态如出一撤。

趙衛東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兩只,五官溫和了下來,他得賺錢,不說為了找機會報複B市的那個女人,他只有了錢,才有後盾和底氣,能讨霍笙做婆娘,把虎子養得壯壯的。

“我幫你。”霍笙吃完高粱餅子,舔了舔嘴角殘留的甜甜的野蜂蜜,拍了拍手上的面屑,去水井那洗了手,過來幫忙串肉串。

虎子一看,咬剩的半塊餅子也不吃了,塞到趙衛東的嘴裏讓他幫忙解決,笑嘻嘻的跟着霍笙去洗手。

霍笙一雙手白膩膩的,伸進盆裏的時候,趙衛東下意識拖着盆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悶着嗓子道:“有辣椒,辣手。”她皮膚看着那麽嫩,這辣椒辣手,回頭要是紅了腫了他還得找藥給她抹。

“不怕。”霍笙拿起了簽子,學着趙衛東的動作開始串,抓了一塊肉片,霍笙頓時有些咋舌,肉片特別薄,比她想象中的薄多了,按照這種薄度,這一盆肉仔細算下來其實沒多少的。

因為太薄了,霍笙有時候不小心把疊在一起的兩片串在了一起,她趁趙衛東沒注意,把肉從簽子上禿嚕了下來,打算重新串。

“別弄了,吃到你串的這串算他中獎,笨手笨腳的,一根簽一片肉,照你這麽串,我得虧本。”敗家婆娘。

虎子在旁邊笑,霍笙抿了抿嘴角,剜了趙衛東一眼,沒說話,心裏道:串個肉串還能難倒了她不成。

三個人圍在不大的盆旁,阿婆正在把屋裏的棉被拿出來晾曬,趁着天氣好,被子要多曬曬蓋着才舒服,也攏身,她拍了拍被子上的棉花絮,轉頭就看到屋檐下的這一幕,東子繃着臉,霍知青側邊的臉透着淡淡的笑意,虎子撅着小屁股跟在邊上幫忙。

阿婆看着出神,仿佛看到了東子小的時候,她女兒女婿也是這樣圍在一起,一家和樂融融的樣子。

這樣挺好的,一家人沒病沒災,和和美美的。

阿婆在自己衣兜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用紅繩系着的黃色符包來,他家孫子山體滑坡之後腿傷了導致差點瘸了,之後更是攤上了被人舉報的事情,差點到警察局勞改,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阿婆也急,想着會不會是沖撞了什麽,便去找村裏看相很準的神婆看了看東子的命數,看能不能把劫難都化了。

不過神婆看了看趙衛東的八字,倒是說遭此大難以後都會走的順順利利,福星高照,是個做大事的,不用再擔心什麽。

阿婆沒想自家孫子做什麽大事,只要一家人好好的,能吃飽,平平安安就行,為此,她還誠心誠意向神婆子求了個加持的符來給趙衛東。

趙衛東正在盤算着事情,烤肉串的架子已經找鐵匠打好了,他看過能用,就放在縣上,炭火他準備了一麻袋,這些肉是他昨晚花了功夫弄到的,他先訂了三天的量,至于後面的看情況再說,至少得做一個月才能稍微把投進去的錢賺回一些。

他今晚就打算上縣上要去賣肉串了,先試試水,摸摸門道,盆裏的肉串全部串好之後,他打水給霍笙和虎子洗了手,然後把肉串連盆擱在了冰涼的水井裏,免得晚上的時候不新鮮變了味道,等到了天黑他就帶出到縣上去。

忙活好正事,趙衛東開始做早飯,阿婆走了過來把求到的黃色符包遞給他,“前幾天求的,你拿着。”

趙衛東從小到大都不信這些玩意,有這東西還不如多幹事,日子該怎麽過,大半都是自己可以選的,之前他腿受傷的時候阿婆已經替他求了一個來,此時正壓在他床頭角的位置上。

“阿婆,之前你不是給過一個了嗎?這東西一個就夠了,多了不靈了,你求一個又要花自己的私房錢,這個你自己留着用。”趙衛東看了一眼不在意,往鍋竈裏加柴燒火。

找神婆算命,都是看誠心給的,阿婆沒幾天就去一次,錢都不知道給了多少,如今他都好好回來了,鎮在他床頭的一個符包就夠了。

阿婆敲了下他的腦袋,朝院子裏霍笙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這是特意給你找媳婦求的,你都多大年紀了,村裏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基本都有對象或者是定了親了,你呢,現在還只是有着個假對象,差一大截,你好好收着,這符包能攢桃花,古三婆說了,保準一個月不到你就能有真正的媳婦,靈驗的很,你挂脖子上,貼身帶着。”

趙衛東聞言,挑了下眉,喉結滾動了兩下,瞅了不遠處的霍笙,又看向阿婆手中的東西,有了明顯的松動,他笑着不在意的問:“真的假的,這麽靈?”

“什麽時候幹事這麽婆婆媽媽了,不要那我就留着給虎子将來用,反正他将來也得說媳婦讨婆娘,你不要,正好。”阿婆說着就要把符包收起來,要不是看東子和霍知青兩個人一直沒什麽進展,她才帶了八個雞蛋去找人求的,大孫子不要,她留着給小孫子用,不能浪費了。

趙衛東忙拉住阿婆的袖子,繃着嘴角,“阿婆,我沒說不要——虎子還那麽小,找什麽媳婦,要找,也是好幾年後的事情了,給我,我正需要。”趙衛東兇着一張臉,從阿婆的手裏把黃色的符包摳了出來,沒挂脖子上,怕太紮眼,而是好好的放在胸前的口袋裏。

“口不對心,還怎麽追霍知青。”阿婆笑着小聲說了一句,囑咐趙衛東,“你貼身放着,肯定有用的。”

趙衛東鼻腔了不高不低的哼了一聲,只管燒火做飯不說話。

早飯吃的蒜苗炒肉片和一鍋清水煮牛皮菜,幾人湊在一起,趙衛東拿着鐵勺給霍笙碗裏習慣性的扣了一勺肉。

不是肥的了,總該能吃完了。

剩下的肉趙衛東都給阿婆和虎子分了,他自己則端了蒜苗炒肉片的盆,加了糙米在裏面随意拌拌就開始呼嚕呼嚕的吃。

沒一會,徐力争就推着一輛自行車來了趙家,自行車推進來的時候,虎子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之前霍笙有騎自行車帶他玩,這會又見了自行車,忙不疊的想跑過去看,但自己飯沒吃完,就趕緊埋頭吃飯。

自行車不新,看上去是二手的,價格比新的便宜,這是趙衛東托徐力争幫忙買的。

是村裏的一個知青打算轉手賣的,不過就算是轉手,這東西和縫紉機一樣,是個大件,價格也不會便宜到哪。

徐力争拍拍自行車底座,讓趙衛東自己驗驗,“我看過,自行車零件都沒壞,不過就是舊了點,真不知道你買這玩意做什麽,騎着是挺拉風的,但還不如坐汽車省錢。”有這個閑錢不如割幾斤肉吃來的爽快。

趙衛東把錢給他,檢查了下自行車,沒什麽問題,他擡頭問:“吃了嗎?家裏還有飯,随便對付一頓?”

徐力争還有事,最近隊上有的社員在鬧騰,生産隊隊長不知道是不是應付不來,就讓社員們休息幾天不上工,雖然休息,但家裏的豬崽還沒喂,他幾個兄弟上縣上去了,這會估計那兩頭小豬崽正餓的嗷嗷叫呢,他沒多耽擱功夫,帶了自行車來收了錢就急匆匆的打算走了,臨走了壓低聲音和趙衛東說:“你最近都沒到隊上上工,我瞅着怕是得出事。”

趙衛東已經不怎麽到隊上工,一些消息來的沒有徐力争快,家裏的霍笙又是個不喜歡湊熱鬧的人,所以,現在二隊上有什麽事,趙衛東确實不知道。

徐力争繼續道:“之前隊上的情況最清楚的就是你,不說我們二隊,就是其他生産隊也是這樣的情況,只不過,一直都沒鬧出事,現在這樣,怕是中間有人添油加醋才會鬧騰成這樣,幹活實在的人自然是看不慣那些偷懶的,就是我,也見不得隊上那些拖後腿的,隊上的田地有好有壞,好田地分給懶漢幹結果幹的不精細,這不是禍害隊上的指标嗎?”徐力争都一腳邁出門檻了,但一倒苦水就有些收不住了,噼裏啪啦的講了一大堆。

趙衛東聽完,笑着意味深長的說,“那應該就是有人起頭了。”

徐力争一愣,怪異的看着趙衛東,他這個發小,做事都是猴精猴精的,之前幹生産隊隊長的時候,隊上就是有個什麽不好的苗頭,他當即就給人掐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新的生産隊隊長也不是不行,做事挺好的,就是差了點意思,不太鎮得住人,又因為是新上任的,想做出點成績,這一急,分給隊上的社員們幹的活就比東子在的時候多了不少,慢慢的大夥就有意見了,聽到東子這麽說一句,徐力争一疑,難不成是——“該不是這事你插了一腳吧。”

“你胡說什麽,緊着點嘴,還想我被人舉報呢。”趙衛東拉了臉,倒是沒瞞徐力争,“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工都沒上幾天,隊上的事我都沒摻和,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只不過是之前的問題現在全都堵在一起一并發作,你安心,肯定不止二隊上有這個問題,要弄出什麽事,二隊不會落單的。”

徐力争想想也是,還想再說什麽,但趙衛東顯然不想聽了,“都說了不會出什麽事,再出事也有生産隊隊長頂着,不用你瞎操心,自行車的事,謝了,改天我請你喝二鍋頭。”趙衛東笑着推徐力争出去,免得又胡說八道,被有心人聽見,他又得倒黴,而且要是二隊上出事了對趙衛東來說只會是好事,不是壞事。

霍笙看着趙衛東把錢給了徐力争,幾張大團結,應該數目不少,她琢磨着趙衛東這段時間又買豬崽又買自行車,做了幾年的生産隊隊長攢的積蓄估計都掏的差不多,手上可能沒餘錢了。

“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去賣肉串,我在家幫你喂豬吧。”知道趙衛東不花她的錢,那幫忙之類的霍笙還是可以做的,她見過趙衛東怎麽喂豬,就是剁了葉豬草和谷糠之類的混合煮熟就行,她能幹,多幹幾次能幹好。

趙衛東把自行車推到院子裏南瓜架下,聞言笑的流裏流氣,“行,那你要好好喂,別把我投進去的媳婦本給喂瘦了。”

這麽一說,霍笙頓時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我盡量。”

其實這是趙衛東随口說的,他是投了一些媳婦本進去,但不是在豬圈裏的兩頭豬崽上,而是在其他的東西上,等生産隊鬧出了情況,真鬧騰出事情,他差不多就可以放手幹了,在這段時間裏他也不能閑着,就打算賣肉串,先賺一些錢,攢了錢,到時候肯定有用。

傍晚天黑的時候,趙衛東要出門去賣肉串了,他把串好的肉放在了一個大鐵盒子裏,然後擱在自行車後座上用繩子綁緊,免得一會騎自行車颠簸到散架了,他交代了讓家裏晚上不用留門,順利的話他可能要早上了才能趕回來。

推着自行車到門口的時候趙衛東忽的想起昨天晚上回來時候的事,他随口問霍笙,“對了,你昨晚有什麽事要和我說?”他記得這個女人昨晚擡着小油燈,單單薄薄的站在屋門口,好像是有事要和他說。

這話出口,沒過幾秒後趙衛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瞎問什麽,因為她聽到霍笙說:“哦,是有事,我是想和你說,我們兩面上處對象,已經三個月多了,是不是該找個由頭和平分手了?”

霍笙昨晚就是打算說這件事的,但趙衛東太忙,她一直碰不上人,這會趙衛東問起,霍笙猛的想起,就說了出來,這都超過三個月的時間了,趙衛東不提,應該是忙忘了,她得提醒提醒人,這事說好的,總不能拖着,拖了趙衛東找對象,也拖了她自己找對象。

趙衛東猝不及防,沒想到霍笙提的是這個事情,驚了下,一時心裏沒了準頭,他推着自行車的麥色手臂抓緊,沉默了半響,立馬說道:“……有三個月了?不可能,明明我才回來一個月零十天的。”他算了下時間,和霍笙說的對不上。

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麽可能才一個月多,霍笙有些被繞暈了,明明已經三個月多,快四個月了,“……等等,趙衛東,一個月零十天?不是從我兩約定的那天算起嗎?”趙衛東的算法明顯和霍笙的不一樣,霍笙呆了呆,難道不是從警察來河溝村的那天開始算嗎?

趙衛東皺起了漆黑的眉,他把自行車停好,從兜裏的軟煙盒裏抽出一只煙叼在嘴裏,低啞着聲音,“醫腿的那段時間我都沒在河溝村,我兩都沒在一起,那段時間不能算,得從我回來的那天開始算,我剛剛算了,一個月零十天,離三個月還沒到,不信,你自己扳手指頭算算。”

被成功繞暈的霍笙:“……”這是什麽套路?醫腿的那段時間不算啊?可他們兩個約定的那天,是在被舉報警察上門的時候,怎麽還能把趙衛東醫腿的那段時間摳去了?

趙衛東擦火,把嘴上咬着的煙點燃,他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一時沒再不說話了,等着霍笙怎麽說。

霍笙卻是狐疑的盯着趙衛東看,煙霧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莫名的氣氛,半響,趙衛東在霍笙探究的視線中慢慢移開了視線,他道:“我沒诓你,你回屋拿紙筆算算,是一個月零十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霍笙微微倒退了一步,有個想法在她腦袋裏盤旋,心髒莫名的在砰砰砰的快速跳動,她咬了下唇,試探性的開口輕輕道:“趙衛東,你是不是——”

“是。”趙衛東緊張的不像樣子,摸着胸口兜裏阿婆剛給的招媳婦的符包,嘴裏低沉的蹦出一個字,打斷了霍笙要說的話。

這東西這麽靈???才放口袋裏一天都沒到就逼得他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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