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佛法光明照耀着腳下這一方小千世界,?一場因果循環卻已經帶來了這場報應惡業中又一次的佛光初現。

山上,?兩個出家人共同保持着對抗姿态壓着一輛豪車對視的夜晚。

四面,寂靜,?悶熱。一陣熏得人渾身汗熱的風刮過,?貫穿兩個男人貼在一塊汗濕的脖頸衣衫,也使人的大腦清醒。

顧東來今晚本來就心情不好,喝了很多很多酒,?還四處找人挑釁大家,曾幾何時,?他一個人呆着想起過去的很多事也會喝酒打架以此發洩心中的情感。

這是他內心最脆弱也最孤獨的時候。

他不是一個會和人傾訴內心孤獨感的人,因為自诩為強者的人是永遠拒絕談內心自己脆弱的,?但在這種強勢邪氣的外表下,?他也會有自己的過往,?在那每一個夜深人靜中,?他一個人面對着無邊地獄和暴怒負罪感,?卻沒有一個人來管他。

不會有人來半夜找他,更不會有人陪他喝酒。

他總是想着萬一哪天如果有那麽一個人出現,或是伸出一只手去拉他一把出地獄,?給他一個真正的家會是什麽樣的一切。

顧東來雖然出了家,?皈依了我佛,并且很就之前就已經斷絕了七情六欲,?可是在這佛門之中依舊找不到佛法之外的歸宿。

可顧東來沒想到,就在他今天壓根沒想到的情況下。眼前這個人,這個他想了好久,?都沒機會碰到對方哪怕一只手竟然來主動找他了。

不僅如此,他剛剛還說了一句顧東來幾乎要懷疑兩個人都在發瘋的話。眼前,這和尚從頭到腳哪兒哪兒都讓他看着眼熱的雙手和身體還在壓着他。

不可否認,他就是一個瘋子。有好東西擺在面前,哪怕是明知道很難抓住,他也會不擇手段,這個人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很不一樣,從二人認識到現在,顧東來不止有一次想過要趁機搞上他。

為此,他試圖出手,卻屢屢碰壁。

但此時這一切,卻讓顧東來這個情感濃烈,個性邪氣的家夥卻已經仿佛內心煩惱都掃幹淨般心裏頭燙了起來。

他當下一個沖動,險些想要亢奮地把人給趕緊摟住生怕他只是說說然後跑了,但才剛醉醺醺一起身,這個長發瘋子喝多了腦子裏還保留着自戀人格作祟的前提下,還是想起了自己作為孔雀菩薩的身份。

不,不能急。對,得繼續慢慢吊着他,讓他反過來來讨好自己,萬一這個心機很深的和尚又是設下陷阱耍他,自己豈不是像小孩似的被他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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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倆可還有一層對手和仇敵的身份在,相殺的前提下勝負還沒有分出,他可不可能一時昏了頭就中了計。

哪怕是出于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利益和盤算,在這世上也沒有人能從他顧東來手上讨到一點便宜,雙方博弈下獲取最大的回報才是他顧東來。

“我們倆?佛侶?你在開什麽玩笑?”

所以想到這一點,心中一下轉了十八個彎的顧東來還是故作不在乎的一下将攤開手躺倒在車上,先把自己恨不得上手占便宜的手掌壓下,才佯裝無所謂地從胸膛中發出笑聲樂了起來。

這麽看,他衣服下若隐若現的身材好的要命,那舉手投足透露着張揚奪目,另有一種獨有的成年人性/感。

那一縷繞過手指細軟魅惑的長卷發灑在他的脖頸臉頰上,他流轉着紫色光芒的雙眼像是佛經中所記載的苦業一般,既有着誘惑世人和他下地獄的豔麗,又有着作為菩薩以及佛弟子的慈悲美态。

當孔雀化身的菩薩對世人敞開懷抱,輕聲耳語,這一刻,他的模樣相比起僧人之前受到女具誘惑的那一次,全然不同。

因為這個男身的長發菩薩比女具更具備一種能吸引出家人和他同赴極樂世界,而非輕易和人亵玩的感覺。

所謂佛教中的以身普渡大概就是這樣一種佛法自然。

這一點,顧東來作為一個菩薩自己顯然也很清楚,所以,他又一次肆無忌憚地用佛菩薩的法門去釋放起了自己的個人魅力,他得讓眼前這個人知道,自己是世上最好的,而兩個人現在的關系,也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提要求,他就得答應的,他們倆必須要有周旋的可能。

這才是他顧東來。

因為無情的人和無情的人要玩,必須得有這種建立在對立彼此絕對不認真,反而要索取掠奪的前提和基礎,這樣,他們才是不會超出彼此底線,且能永遠心安理得地抽身而退的。

而當顧東來心想着,只撤開自己的手雙臂向着夜空擡起笑了起來。

這一刻,他整個人确實從頭到腳都在閃閃發光。

他根本一點都不上趕着求任何人,反而像是一只自戀張揚的雄孔雀般散發着一種求偶信號,又給了別人一個機會般支起條腿伸了個懶腰,撐着頭躺在車上挑了挑眉。

“嗯,這個想法很有創意,也……很有想象力?有空我會考慮考慮,不過我最近私生活很豐富多彩,暫時不需要考慮另一個出家人。”

“或許,你說說,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你?還有自己哪裏讨人喜歡?要是讓我開心了,我想我會看在我們都是出家人的份上,給有些人一個小小的機會,也考慮一下……讓你有幸能成為我的佛侶。”

這話,顧東來閉着眼睛有點犯困,嘴角十足玩味戲谑。

不僅如此,他還一副很想早點回家睡覺的樣子,但與此同時,他的心裏其實也夾雜着試探和探究。

畢竟,佛侶和雙/修這兩個詞,顧東來也是個修佛多年的肯定懂是什麽意思。

可兩個出家人搞/在一起這種事,且不提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光是想想,怕是都會冒犯了這位天仙下凡般的僧人至高無上的潔白僧衣,害得他也被老天爺一起天打雷劈才是。

固然,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可是他并不覺得方定海是一個有心,懂情的人。

因為這種種,無形中使方定海這句話透着股假。顧東來不是三歲小孩,不會中他的計,可就在長發菩薩無聊想着,他怎麽才能不和這人繼續浪費時間,又把人給套路了時,對方卻又沉默了。

“我不知道。”

年輕和尚用他那一張漂亮出塵的臉漠然清冷地不作聲了一下,又緊接着如實開口道,

“我不懂你說的喜歡是什麽,我也不喜歡你。”

“哦,所以呢。”

“……”

這話,頓時可就給人一種有點沒意思的感覺了。

顧東來哪怕是想故意耍花招吊人上鈎,但以他這種自戀到必須得別人來追求的性格,也不會想和這種根本就不懂人的情感還的人較勁,再上趕着一次次潑人冷水的人玩了。

他當下覺得自己這麽一次次示好,這人還一副不開竅的樣子真是不識好歹,而處于一種找他茬的心态,長發男人還是撐着身下的車頂蓋,拿手指勾了下他的下巴又和輕薄人般湊上去眯眼冷嘲道,

“……哦,所以呢?你又不喜歡我,還要找我,難倒你這是想欺騙我的感情?”

“是不是覺得騙一個人為你下地獄很好玩啊?”

“哎呀,這年頭的有些和尚真是世風日下啊,怎麽堂堂出家人還出來騙出家人的感情了,像我這樣的純情少男,怕是一不小心都要被有些人騙身騙心啊……”

長發瘋子這似笑非笑的話簡直太過分了,被他故意捏着一道把柄諷刺個沒完。

從來不和人嘴上較勁的年輕僧人也眼眸漠然地不說話,他想是在思考一件非常鄭重需要和彼此說清楚的事,而看他這沒完沒了,顧東來本人開始沒心情和他玩了。

今晚他本來就不痛快了。方定海再這樣他也不想奉陪了,可當他一下坐起來點并煩的不行地擡眸看他,卻發現方定海這個死和尚的表情真不是開玩笑,因為他第二遍聽到了這要‘天打雷劈’的話。

“我不和你開玩笑,也不會騙走你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我現在是在認真問你話。”

“你要不要和我做佛侶,顧東來。”

當下,年輕僧人那不見一絲情欲所在般的黑色眼眸和顧東來對視着,方定海下巴上的創口貼那張還在。那一張根本沒一點常人感情,卻還是漂亮的要死的臉也是頭一次貼着另一個人那麽近。

他們倆的身子挨着。既躁動又滾燙。可說實話,他們這架勢相比起在說佛法,更像要随時動手打架。

因為都是斷絕五蘊的人,所以這更像是兩個互相提防的人之間相互地威脅和試探,沒一點其他摻雜在其中,然而都這樣了,這二人卻在用一本正經的口氣說着一件‘詭異’‘荒唐’的事——

“你到底知道你自己現在在說什麽,方定海?還是你已經忘了自己是個前途光明的首席僧人,是佛門三千廟衆眼中引渡過去世界的菩薩回到人間的法僧。”

說着,真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像瘋子的話了。顧東來将手擱在車蓋上一下下拍,心中只當這人不過是在故意挑釁罷了。

畢竟,怎麽看。這一僧一菩薩,又同為出家人的二人,都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

作為兩個一見面就動手的對手,現在卻說要做佛侶。不說是佛了,怕是正常人聽了都不會信。一個正統強大的佛門強者,和一個狂狼不羁的菩薩尊者在一起結成佛侶,一同雙/修,這樣的事原本就聞所未聞。

而以方定海的法力修為,他大可以有別的選擇,根本不會找和他互相看不上的顧某人。

一,他前途光明,還很年輕。作為和尚,他長着一張太過招惹俗世目光的臉。更何況這位法僧多年來自己長這樣,什麽皮相美麗在他眼裏也不在乎,根本不可能輕易看上一個人。

二,佛家有具足戒。比丘雖是受戒之身,但是內家弟子為修煉之事結成佛侶之事也是有的。這不僅不違反規矩,在古佛經中,還有着諸多密宗修煉之法,所以他真想怎麽着提高修為,人選絕對很多。

然而,這些顧東來所想的這些,在方定海這次離開龍泉山找到他之前,卻也不是沒想過。

“你聽說過一個佛經故事麽。”

這時,年輕僧人望着他比自己要通曉七情六欲的雙眸問。

“什麽佛經故事。”

顧東來回擡了擡下巴如此問他。

“《四部毗那夜迦法》上有言,觀音悲憫天下衆生,運用慈善法力變化成女人毗那夜迦的形狀,來到歡喜王的住地。”

“當時歡喜王看見毗那夜迦生得美麗,陡起惡心,想要伸手擁抱對方時,卻遭到拒絕。”

“于是歡喜王只得規規矩矩以禮相待。此時那女菩薩說道,我信奉佛教,并得袈裟衣缽,你實在要想和我親近,可以随我教,成為佛教信徒,在來世中,為佛護法,不作業障,不生惡心,這樣才能成為我的親友。”

“當時,歡喜王聽得這番話非常高興說道,我按照緣分遇上你,從今以後,你我雙修佛法,結為佛侶,我定跟随你們守護法,作善事,于是毗那夜迦女含笑與之相抱,而歡喜王經歷這一番佛法度化,最終也褪去一生七情六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個故事,來的突然。

但是顧東來此時此刻聽到了之後卻也不是很陌生,因為這恰恰就是佛教中非常著名的一個關于雙修悟禪的故事。

故事中的菩薩本為佛教中過往真實的佛經人物,所以對于出家人而言,此為密法,卻也是一種使兩具肉身能夠得以親近而不耽誤彼此成佛之路的辦法。

當下,顧東來一下聽明白了這人的意思,亦理解了為什麽他剛剛說不喜歡自己也要和他雙修的緣故,原來,這個人心中所求的還是佛法,只是他為了證明自己的佛法第一次舍身願意以這樣的代價去換取最終的結果。

不談情愛,只修佛法。

歡喜禪後,互不相欠。

而這,就是他現在向顧東來抛出的條件,也是在這種二人完全處于一種論法而非情愛的謀劃和利益交換下,那個做出這項舉止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年輕僧人還是如實地向他開了口。

“顧東來,你想成佛。”

方定海這麽說。

“是,可那又怎麽樣,這小千世界一個個受輪回之苦的生靈,哪一個不想早日脫離苦海,你自己不是也想?”

顧東來回他。

“常人想的,卻不一定會做到,但你不是。”

方定海還是用那種漠然透徹的眼神看着他。

“哦,是麽,你很了解我?”聽這話,顧東來不作聲了,半天他才似笑非笑來了句。而二人的話都放在這兒,方定海似乎并不打算和他彼此掩飾什麽,直接回道,

“你不想別人看穿你,不管是喜怒哀樂還是其他情緒,所以你才總是披上這樣放縱享樂的面具。”

“可你在乎很多事,卻不軟弱,相反你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人。”

“你不允許自己屈服于界線,甚至于長久想依靠自己,去一次次擺脫過去到現在的命運。”

“這樣的人,必須永遠保持冷靜無情,更不能個人感情所驅使,所以你非但不荒/唐/輕/浮,還是一個虔誠,堅定的佛家弟子,也是世上最不願被人左右命運的人。”

“成佛,是你最大的宏願。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你一定會讓自己做到,以殺正道,執刀成佛,這才是作為孔雀大明王的菩薩顧東來。”

這話,從沒有人對顧東來說過。

他的真實性格,他的實際為人。從來都只會埋在外表這張華麗妖異,醉生夢死的花花公子的面具下,不被人看穿。

這世上有一萬個虔誠,堅定的佛家弟子,都不會有人相信其中會有一個顧東來。因為顧東來從來不想被人了解。更不喜歡被人看破。可現在,方定海這個和他都算不上交情的人,卻一下揭穿了這只羽毛美麗,卻也固執強勢有着兇禽本性的孔雀所有的真實。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過去所經歷的刀山血海後,總以為已經沒有弱點,可卻終于有一個人用最劃開了他的滿身鮮血一身鋒芒,還狠狠地握住了他的血肉胸膛下的心髒。

他們倆彼此看破,又彼此提防,是敵人,是對手,更是周旋于這界線之下的兩個互不示弱的出家人,兩個真正意義上向着佛教頂端邁開步伐的人。

“……”

偏偏對于方定海而言,他恰恰就是很了解顧東來此刻的想法。

因為成佛。也是他多年來唯一的所求。

作為一個佛家弟子,他禁欲,冰冷。從沒有一絲一毫常人的欲望邪念。他很明白自己的虔誠和專注都只留給了三千佛法世界。

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要找的不是一個佛侶。

而是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一個有本事一起挑上八部衆衆魔,助他在過程中突破原有界線的人。

這個人,不會和他有任何紅塵俗世之情,且必須和他一樣冷血。只有這樣把勝負欲看得情/愛更重要的人,才和他一樣只想要變強,一心只為成佛。

在他和顧東來已經互相清楚了底細的前提下。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什麽實力兩個人都是再清楚不過。

大鵬鳥。又是他和顧東來共同的仇家,多年前的龍泉山。那場劫難至今帶來了磨滅不去的因果,使佛河和佛地不穩。他被困于其中,要有十全十的把握,且還能從中真正突破。

——所以,方定海能想到最好的選擇,恰恰就只有一個顧東來。

“我師傅留給我的臨終之托。有朝一日,一定要點化迦樓羅,令萬佛和衆菩薩皈依于西天世界,渡所有人從苦海中逃脫。”

“你我一同修煉,那麽中了反噬的我們一旦結為雙修佛侶,就可以尋找那纏着我們的惡業報應背後的真相。”

“一,你我法身可以不用暴露給彼此;二,一切随緣随意,不必有所承諾,只求正法來臨,突破你我二人現在的境界,立地成佛。你是我最好的選擇,同樣,我也是你最好的選擇。”

“……”

這個辦法,可真是太瘋了。放在今晚這件事之前,顧東來都不會信方定海會來找他說這種事。

而他們倆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東來只睜開眼,又一下用一條手臂略帶挑/逗性質地摟住這死和尚的讓他們倆靠近些,才湊近對方耳邊笑了。

“成佛,需要的可不止是法力,是他人一生信奉,芸芸衆生的力量,我沒有,所以一輩子是萬劫不複,背負罪孽也不得成佛的孔雀大明王菩薩。”

“你有什麽資格,說有本事助我一臂之力,方定海?”

“那就讓我來尊你為佛,等到我們能成功戰勝因果,突破界線,我也會兌現我的諾言,尊孔雀為過去世界第一佛,做你在世上第一個信衆,顧東來。”

這一句話,方定海真是掐準了他的點了。就算是這兩個人還在互相試探着彼此,也不存在任何底線,顧東來在一剎那覺得後背都被刺激到開始麻了。

那先前都沒有在那群混混的互毆中,釋放個幹淨的好鬥和暴躁又上來了。

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咆哮着想将某種身體裏火給發洩幹淨。一時間,在這樣說不清楚的古怪氛圍下,顧東來一下歪頭笑了。

他剛喝了點酒,卻沒完全喝醉。現在這種狀态下反而整個人精神格外地亢奮,像是可以繼續這樣一夜。

而當下,在這種看來他們倆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進一步了解下的情況下。既然他這麽說,顧東來倒也不耽誤時間,而是将手從兜裏摸出一把車鑰匙,又反手丢給這人才開口道,

“行,那說到做到。”

“車鑰匙給你。”

“送我回家。”

“其他的事,等接下來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再繼續說,比如說……你所說的一切,我的歡喜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昨天真的很看熱鬧不怕事大哈哈哈哈哈哈哈,讓他修讓他修!(不是)

不過我們報應西皮,我之前也講了。因為都是比較現實主義的人,所以做什麽事都很直接。

方定海這個人,是根本沒有人的感情的,也不是常規的出家人。

只要對自己有利,這兩個人都取舍合作,所以,你們懂的。

修煉而已嘛,晚上煉完,白天繼續在別人面前裝正經裝不熟就行了(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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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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