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果然當不了後媽啊

皎皎抱拳告辭,潇灑一個轉身不留任何餘地。

楚玉一個激靈,喉頭泛上一股甜腥,血花如璎珞般滴答落在衣襟。

降龍伏虎大驚,“爺!”

皎皎的步幅也不禁跟着放慢,這家夥,總是用這招,可卻百試不爽,她微皺眉頭,疑心着要不要轉身,就被伏虎給揪了回來,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哭哭啼啼一臉苦相,弄得皎皎也亂了陣腳。

“爺為了将軍的事情四處奔走,卻無計可施,也甚是懊惱,夫人卻不分青紅皂白便要與爺決裂。伏虎這些年來也把爺的苦楚看在眼裏,先前京城有流言說爺好女【色,可那不過是為官之道,一個男人,若百毒不侵,不近人情,反而會被衆人疏離。爺的身體已經遭盡了人間白眼,他不過是被逼至此。嗚嗚嗚~~~~~~~大家夥都知道相爺對夫人用情極深,您怎能在這時候一走了之,嗚嗚嗚~~~”

皎皎心煩意亂,“別哭了!我不走就是。”

降龍與伏虎二人默默對視,片刻又恢複苦大仇深的模樣,點頭稱是。

皎皎看在眼裏,卻不忍拆穿。

眼看年關将至,京城落雪數日,不見霁晴,皎皎憂心父兄一案,整日裏無精打采。

因着上次一言不合,皎皎雖未離去,但是二人卻不曾同床,皎皎拗,楚玉便由着她。

終于,皎皎發現府中異樣,“這幾日怎麽不見爺上朝,幾乎家中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降龍伏虎幾乎要跪地叩謝老天,謝天謝地夫人終于發現端倪,要不是楚玉攔着不讓說,他們哪能等到今日。

“爺的身體受不得寒氣,尤其冬日難挨,這天一涼,身子骨便疼痛難忍,根本下不了床。”

皎皎方才了然,後又自嘲想到,自己果真不适合做人家妻子,丈夫大病數日未曾察覺,這般後知後覺,要是放到旁人家,定是毫不猶豫休妻趕人了吧?

這才斂了神色,說道:“随我去看看吧。”

青檀雕花的大門,一擡頭便能看到正中匾額,上面的字曾是楚玉親自提筆,筆法力道鐵畫銀鈎,單看這幅字,皎皎便能想到從前的楚玉是怎樣的英氣勃發。

Advertisement

這裏,是丞相府的祠堂。有一處偏殿,楚玉便下榻于此。

書房處陰,遠比不上這裏溫暖。陡一掀門簾,皎皎便被撲面的暖意包裹,屋內當真如春,可是有人兒卻癱躺在床上不住□□。

楚玉躺在床上,一手緊緊扣着身|下床褥,能動的右腿在被子底下微微顫動,看樣子似乎不受控制,從他煞白的臉色便能看出,饒是痛苦到了極點。

來時的路上,皎皎都聽伏虎說了,這般痛苦可不是一兩天便能消退,楚玉幾乎每次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床|上的人兒眉頭緊鎖,閉目,卻未曾睡去,冷汗沿着額角滑落,沁進緞繡的枕面裏,洇了一大片。

皎皎微微皺眉,突然想知道楚玉為何會變成這樣。

自從她來到丞相府,所有人都對此緘口默言,她也曾好奇過,卻從未像現在這般急于知道一切。

她坐下,撈起水盆中浸着的方帕,擰幹。淅瀝的水生聲在房間裏格外惹耳,楚玉緩緩睜開雙眼,等到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又別過臉去。

“好些了嗎?”皎皎覺得作為妻子總該說些什麽,單薄的開場白雖然無力,卻比什麽哦度不說要強。

“嗯。”楚玉從鼻腔裏悶悶地哼出一個音節。

“父親的事,是我操之過急,那些話想來是有些嚴重了。”皎皎認真地擰幹方帕,去揩他額上的汗水。她并非羞于認錯,也知道自己是個火爆脾性,她很坦蕩的承認了錯誤,心中也覺得有什麽重物總算落下。

楚玉沒料到她能說這些,以往哪次遇着不順心的了,不是先鬧個天翻地覆再說。

“呵,這次倒是痛快。”他嘴角不自覺便噙着了笑,陡一轉臉,正遇上皎皎澄明的目光。這雙眼睛原本只有快樂,可如今,楚玉分明能看到她眼底的憂傷無助。沒有來心中一痛。

“先養好身子要緊,前些日子我去牢裏看過他們了,有你打點着,倒是沒受苦,只是爹爹傷了心,終日裏念叨聖上,枉他一聲盡忠,卻落得如此下場。”

“萬般皆有緣由。”

皎皎不懂他所言,目光狐疑,楚玉探出手來,五指清瘦,還有些不自主的顫抖,卻穩穩握住皎皎抓着帕子的手,說道:“岳父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這次,請你相信我,他們定會無事。”

皎皎扯出一抹苦笑,她何嘗不想自己的父兄無事,可是天意往往難随人願。

她點點頭,給了楚玉一個寬心的笑容。這一笑,卻讓楚玉心中一驚,她何時,已經不是那個初來相府的小丫頭了,已經懂得隐瞞情緒,懂得安慰他人。

皎皎有些心疼地拂過楚玉面頰,她這才知曉,她的丈夫并非無所不能,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他也會為難,會有病痛苦難,他遠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堅固無情。可是這樣的他,又讓她覺得親切甜蜜。

“不如,我也搬進祠堂……嗯……我的意思是,你身邊也需要人照料,降龍伏虎他們總不能……”

楚玉會心一笑,說道:“我明白。”

皎皎不禁俏臉一紅,嗔道,“你明白什麽啊!”

“你想我明白什麽,我便明白什麽。”楚玉笑得更為明顯,眉眼彎彎,先前的病态也消失了大半,“不過這年關将至,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我不方便出面,只能勞累你了,若是住在這裏怕你不習慣。”

皎皎沉吟,“這倒是,就算不喜交際,但是有些該做的還是免不了,萬一進進出出擾了你的清靜就不好了。”

楚玉會心一笑,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皎皎沁着溫香的身體攬住。她将臉埋在他脖頸間,呼出的熱氣直将他灼的火燒火燎。

“你……”他作勢欲推開她,手僵在半空,轉而化為了溫暖的懷抱。兩人彼此相擁。

“阿玉。”

“嗯?”

“一定要好起來。”

“嗯。”

“我還想跟你……走很長很長一段路。”皎皎一側臉,輕輕啄在他頸窩。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文的親們可不可以告訴我,寫東西這回事都是會有倦怠期的吧?為什麽同一個故事,有時候會實在不想寫呢??chuang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