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
被人質問,心裏難免驚慌。
幸好此刻背對着沈言,不然的話,以沈言“敏銳”的觀察力,一定會看出點什麽來。
雖然白可篤定,沈言所想,絕不是昨天發生的那種事。
他定了定神,轉過身來,用特別真摯的語氣說:“真沒發生什麽事,我第一次正兒八經出門辦案子,又是跟的經驗豐富的顧主任,自然是什麽都聽他的。”
沈言盯着他的臉看了會,眉頭鎖着,看起來還是不大相信。
這時,白可捏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拿起一看,是顧寒。
他忙點開。
【忘了和你說,我要多待幾天,下周再回去,你幫我和紀主任說一下。】
仿若救命稻草般,白可把手機送到沈言面前:“你看你看,顧主任他确實是忘記了。這下你信了吧!”
沈言看了眼手機,又擡眼掃視了他一遍,說:“我本也沒懷疑什麽。”
白可:“……”可能剛才看到的是個假沈言。
沈言雙眼一轉,道:“你知不知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個道理?”
“什麽?”
“你再擺出這種表情,我真會覺得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白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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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之前拿在手裏的文件抱到懷裏:“我去忙了,您繼續。”
沈言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繼續低頭幫劉萌萌整理東西。
·
白可正忙着,桌板被人敲了一下。
他擡頭,見是拄着拐杖的鄭宇森:“你沒事吧?”不是說要卧床休息個把禮拜麽,怎麽就來了?
鄭宇森揮了揮手裏的拐杖:“哪那麽嬌弱呀,況且有止痛符,沒那麽難受的。”他頓了頓,問道,“案子還順利不?”
白可點頭:“一切順利。”
鄭宇森臉上還是帶着擔憂之色:“今年是十二年一輪的大年,群鬼游.行規模非常大,只貼符布陣不知夠不夠。”
鄭宇森這麽一說,白可瞬間明白了顧寒晚回來的原因。他應該是準備留在那等游.行結束,以免到時候出現意外。
正如沈言所說,他還真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萬鬼游.行啊……
這種只在小說或者YY電視劇裏見過的場景,真想看啊。
轉念一想,看的時候旁邊有個顧寒,肯定各種冷嘲熱諷吐槽他見識少沒眼界。
期待感瞬間沒了。
白可正腹诽着,鄭宇森問:“顧寒沒跟你一塊回來麽?”
白可:“他說要下周回來,游.行是在周六,他大概是等游.行結束後再回來吧。”
鄭宇森點頭:“嗯,一般游.行過後,整座山上鬼氣森森的,留在那化去那些鬼氣後再回來也好。”
他捂住胸口:“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初顧寒找我帶你一起去辦這個案子的時候,我還擔心過做不好,被他嫌棄呢。”
白可愣住:“這不是紀主任安排的案子麽?”
鄭宇森睥了他一眼:“白可你來了這麽久,還沒摸清我們二部的行事規律麽?”
“紀主任根本不管這些的,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成天就是拿着個茶杯滿辦公室亂逛同人聊八卦,除此之外,你見過他做別的了麽?他明年就退休了,現在不過是挂個名頭而已。”
鄭宇森的話像是錘子一樣敲在白可心頭。
顧寒幫他安排的案子,顧寒托人帶他出去,顧寒……
竟都是顧寒做的。
那他怎麽從頭到尾都不說這些,之前幫他研究準備材料的時候,還一臉嫌棄的樣子。
白可吶吶問:“那紀主任走後,誰會接手主任位置?”
鄭宇森回了個明知故問的表情:“肯定是顧寒喽,唉,一想到他到時候做主任,就覺得我們部的明天一片慘淡。就他那個雞毛的性格,肯定要把我們這群老家夥的骨頭都拆散了。既然一切都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鄭宇森走後,白可呆坐在那,手趴着桌面,看似很認真的看着材料。
辦公室裏人來人往,好幾個人經過時,見他一副專注的模樣,都沒舍得去打擾他。
白可擡起酸澀的手臂,擦了把臉。
扭身四望,辦公室裏除他之外,再無旁人。看向牆上的時鐘,已是下午六點。
整個下午,他看似認真工作,實則一點進展都沒有,滿心滿腦都在想有關顧寒的事。
他細細捋了一遍這段時間的細節,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些什麽。
很多時間裏,顧寒都是那種讨人厭的存在,行為,說話,都讓他不喜歡。
但白可又不得不承認,再剩下的那小部分時間裏,顧寒又……很不錯。
且對他很好。
可顧寒為什麽要對他好呢?
白可平靜的心再次撲騰起來。
他總覺得所有事情冥冥中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聯這,他在繩子的這一頭,顧寒在繩子的那一頭。
如果他開口問,會得到答案嗎?
時間一溜煙的過。
白可加班加點了幾天,總算将之前未收尾的那些檔案全部整理完畢。
上級來檢查時非常滿意,還給了紀大成一個獎章。
紀大成将這個獎章挂在白可辦公桌旁的牆壁上,每次經過,都會停步下來,拍着白可的肩膀:“小白啊,這軍功章上,可是有你的一半功勞。”
白可:“……”真是謝謝您吶。
但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轉身回去看那個獎章。
軍功章上有他的一半功勞,那另外一半,又是誰的功勞?
·
轉眼又是周末。
白可找了借口,婉拒了林瑜叫他回家的建議,在宿舍裏賴了兩天。
黃孝天見不得他這麽懶散,周日晚上的時候,非拖着他出去酒吧透透氣。
酒吧裏一如既往的喧嚣,舞池裏人頭湧動,一側的沙發卡座裏,隐隐能緊緊靠在一起的人兒。
想起那晚“喝酒誤事”,白可拒絕了調酒師推薦的新品酒,點了一杯軟飲,邊喝邊等人。
黃孝天什麽都好,就是老不準時。
好在白可也不是計較這種小細節的人。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雙人座上,安靜地小口啜飲着杯中的液體。
五色霓虹燈轉動,不時在他臉上留下暧.昧的光斑,引誘着往來的人朝他伸出熱情的手。
在拒絕了好幾個帶着暗示意味的人之後,白可終于等來了黃孝天。
黃孝天還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白可回憶了下,自打他去了二部後,每次見黃孝天,他似乎都是那種極度缺乏休息的狀态。
一部最近工作特別繁重嗎?
白可特別想和他說,你要是太累,就不要約我出來喝酒了。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黃孝天不顧疲憊,還是要找他出來喝酒,一定是想和他聊聊天的。
果不其然,聊了幾句場面話後,話題就轉到了黃孝天的感情問題上。
白可試探道:“你和你學長,還好吧?”
黃孝天喝了口酒,有些苦澀道:“能怎麽樣,就那樣呗。”
白可咽了口唾沫,他想起上一次黃孝天提起這件事時,很堅定說想要再試試的樣子,對比現在——
白可覺得有點頭疼。
他不是知心大哥哥,也不擅于安慰人,只能就着自己的習慣,拍了拍黃孝天的肩膀:“一切都會好的。”
雖然他心裏更多想說的是:放棄吧,那種不珍惜你的人,要來有什麽用!
黃孝天沉默半晌,突然擡起頭問:“你呢,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瞬間,白可想起他還是小兔子時,記憶深刻的那個場景。
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一雙骨節分明,線條流暢的手輕撫過他背部的毛發。
小小的白兔豎直耳朵,咧開三瓣粉嫩小嘴,擡起頭,看向那雙好看的手的主人。
然後,他驚悚的發現,那雙手的主人,長着一張與顧寒一模一樣的臉。
那人邪邪一笑:“小兔子呀,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白可拼命搖頭,把腦中這一幕可怕的景象搖散,然後嚴肅着一張臉,特別深沉地說:“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顧主任就是……心裏有鬼_(:з」∠)_
鞠躬,感謝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