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襲

已過申時,日頭西垂卻陽光正烈。一行人走過一個狹長的山谷,兩面山峰青翠聳立,綿延相連,耳邊不時有鳥獸蟬鳴,倒也悠然惬意。再向前十幾裏便至李家橋村,他們也就可以好好歇着了,這次押送的大半程也就走完了。

“大人,前面有條小溪,我們可否在此處歇腳,喝水休息一下在行路呢?”一個縣衙大哥快步從隊伍前面跑到承裕的馬前,殷切問道。

“那就歇息一下吧。”承裕看了下地圖,目前方向正确沒有迷路,距離前面村子也不太遠,本該一口氣趕到村子再歇息,然而這日頭烈的很,兵士們又都穿着輕甲,馬兒也拉着重逾千斤的銀車,确實人困馬乏了,于是便下令原地歇息,又命幾人前去打水。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不見打水的幾人回來,卻看到了恭候多時的匪徒。

只見擋在他們的面前,突然從山上林中竄出一個黑衣男子,個高肩寬,虎豹身形,行動輕盈,眉目分明,發粗挽頭上,絲絲亂發垂于臉側耳際,一手清亮兩尺長白刃,一手肘挽蛇皮長弓,背負箭簍,一聲口哨,四面殺生頓起。一時間,三兒感覺在兩邊的山林裏,百十人的叫喊聲,馬匹的嘶鳴聲霎時亂人心魄。

沒有整頓隊形,護住銀車,也沒有人敢于站出來拔刀出鞘,所有人心裏都是慌得,大家誰不知道,若是幸運的沒有遇上匪徒,那這一趟會順風順水,并不難行,補貼可以吃小半年;而若是遇上了匪徒,抵不抵抗完全沒區別,只有被屠殺的份兒。于是幾十個兵士已經趁着混亂開始四向逃竄,三兒也護着承裕,一面引馬向後逃跑,一面不時回頭防着身後冷箭。

三兒發現,這夥匪徒不是一般的匪徒。普通的匪徒,劫掠的主要目的的劫財,那麽只要得到銀車,他們才不會浪費氣力去追那些逃走的兵士呢;但是他們,按照埋伏的地形看,不單是要劫財這麽簡單,他們好像,根本沒想要放過任何一個活口,所有的兵士,幾乎頃刻被擊殺殆盡。

就在三兒思考着的時候,他才發現前面埋好的絆馬索,是啊,他們怎麽可能留着後方這個空門給對方逃脫呢。三兒跑在承裕的馬前,眼看距離絆馬索越來越近,再提醒承裕肯定來不及了。于是,三兒瞬間做好了一個決定,他拔刀出鞘,兩腿微微放開馬镫,在他的馬絆上去摔倒在地的瞬間,一刀砍斷了繩索,自己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摔倒的馬匹壓住了左腿。可是索性承裕安全的跑了過去,看到三兒摔倒了,急急勒住缰繩,馬上轉身。

“你跑啊!我腿被壓住了,你快跑啊別管我!”三兒看到了驅馬轉頭的承裕,心頭一急,大聲的沖他吼了起來。他心裏清楚的很,承裕回來拉他,他們誰都逃不脫,不如自己去死,換承裕一線生機。

“三兒……”承裕呆呆的望着他,不肯離去,他沒見過這樣的三兒,他更怕,這是他見三兒的最後一眼。

“承裕你他媽滾啊!”三兒一邊努力的向外抽腿,一邊拼盡全身的氣力吼道。

承裕猶豫了一會,轉身策馬飛奔。三兒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一種“生為百夫雄,死為壯士規”的氣度。既然怎樣都是死,老子死也要拖住你們。

三兒的左腿好像骨折了,劇痛讓他難以站立,于是他就屈膝坐在地上。有兩個騎着馬追在前面的匪徒,向他飛馳而來,到了近處,一個匪徒向他揮刀砍來,他猛地向左滾過去,在與匪徒的馬錯身而過的瞬間,一刀割破了馬的前膝,馬立刻摔倒。另一個匪徒縱馬向地上滾着的三兒撲過來,三兒眼看已經沒有躲的氣力,硬是在被馬蹄踩到腹部的瞬間揮刀刺進馬的肚子,被濺了一臉一身的馬血。

三兒傷的很重,這馬的一蹄子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胃都要出來了,索性是沒有吐血,他猜測可能他的髒器并沒有被踩爛,可是還是痛的他直不起腰來,甚至耗盡了他掙紮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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