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昨天菜菜和睿睿鬧了個小脾氣……嗯, 對, 我這兩天可能暫時回不去了。”
“那個、咱爸……他做了什麽手術？”
“心髒搭橋，要不這樣, 讓爸媽來Ａ市一趟，剛好這邊的醫療資源也比家裏要好, 順便也給他們檢查一下身體。”
……
因為昨天菜菜和睿睿鬧了那麽一場, 金燦燦原定于今天回老家的計劃只能作廢，不然她可不敢保證剛哄好的兩個孩子又會鬧怎樣的脾氣，反正絕對不會像昨天那樣好哄！
金燦燦一大早起床做好了飯後就打了這麽一通電話，只不過她給金濤打電話的時機不太好，原主的嫂子馮巧也在電話旁邊。
電話那端馮巧雖然很少說話，但每一次開口都是怼, 對于原主這個小姑子她是怨念頗深，畢竟馮巧又不是個軟弱的性子, 而且原主曾經還真的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所以現在承受這些的就變成了金燦燦，當金燦燦說讓兩位老人來Ａ市檢查身體, 回她電話的就變成了馮巧。
“燦燦啊，不是嫂子說你，咱爸這剛做完手術沒幾天，哪經得起這麽折騰來折騰去的，火車上人擠人的模樣想必這幾年你過慣了好日子都忘記了，你結婚後一點都不照顧家裏也就算了，畢竟是外嫁女, 嫂子也不說你，可仔細算起來從你結婚後回家的次數一根手指頭都能數得清，現在家裏老人生病了也不回來，而且……”說到這裏的時候馮巧輕發出一聲冷哼：“去Ａ市，是又準備讓我們露宿街頭嗎？”
聽到馮巧提起露宿街頭的事情，旁邊的金濤直接把電話接了過來，還埋怨了句馮巧不該提這件事，電話那端尖銳的女聲變成了憨厚的男聲：“燦燦，你嫂子不會說話，我替她給你道歉，至于讓爸媽去Ａ市就算了，這家裏馬上就該忙着收稻子了，平常我跟你嫂子都要上班，航航也還在上學，離不開人……”
金燦燦連忙說：“大哥不用道歉，之前那件事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還有家裏收稻子不該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嗎？這次我會找好醫院和住的地方，不會跟上次那樣的。”
其實原主的這些家人都不壞，準确地來說是老實人，也就唯獨原主的嫂子偶爾刺她一兩句，馮巧口中露宿街頭的事情金燦燦也有記憶，飛上枝頭的原主并沒有變成鳳凰，畢竟有些從小到大的見識和積習都是很難改變的，見識過真正的上層圈子後，原主對于自己的出身産生了自卑的情緒，甚至在她結婚後就很少回娘家了。
因為原主很少回去，長時間見不到女兒的兩老就從老家趕來了Ａ市，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多土特産，甚至還帶來了一只活公雞，可是這些東西原主不僅沒有收，還沒有讓二老進家門，雖然最後不至于像馮巧說的那般露宿街頭，但原主也是讓兩位老人在別墅區外面等了好久才給他們找的賓館，第二天一早兩位老人就原模原樣地回去了，之後再也不提來Ａ市的事了……
其實回想這段記憶金燦燦也是挺無語的，之後的電話她又跟金濤說了好多，最後才讓他松口讓兩位老人來Ａ市，金燦燦讓他發來身份證號碼幫忙訂票，這邊金燦燦剛通過票務APP訂好票還沒收起手機，旁邊的卧室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了一大兩小的三顆腦袋，最小的睿睿還在江東羽的懷裏瞌睡連連，一會就栽一下小腦袋，而菜菜也揉着眼睛很困的樣子。
“新的牙刷在哪裏？”
江東羽剛睡醒的聲音跟平常有些不一樣，多了些溫度在裏面，金燦燦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江東羽身上的睡袍，因為是女款，哪怕金燦燦不小心買大了一號，但是睡袍穿在江東羽身上不止是少了兩個號碼，原本到她快腳踝的位置，江東羽穿起來竟然只剛剛沒過膝蓋，而且拖鞋的也粉紅色的……
“你怎麽會從卧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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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睿睿和菜菜都住在了金燦燦這裏，晚上也是跟着她睡的，然後本來要走的江東羽竟然留了下來，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明天要送孩子上學，昨天晚上金燦燦被逮到背後說人壞話，本以為的修羅場并沒有發生，江東羽只是多打量了她兩眼就到隔壁客房睡了，所以一大早金燦燦看到江東羽從她的卧室出來，還領着兩個孩子，稍微有點發懵。
江東羽:“剛剛你不在房間的時候，我敲門了。”
“哦～”金燦燦沒有繼續深究江東羽有沒有敲門，直接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新的牙刷都在梳妝臺最下面的抽屜裏。”
本來金燦燦還想問問需不需要幫忙的，結果江東羽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抱着睿睿，牽着已經趴在門上繼續瞌睡的菜菜進入房間了，而金燦燦也尾随跟進了房間。
盥洗室，菜菜将自己挑好的新牙刷，遞給了正在刷牙的江東羽：“爸爸，打不開。”
過了好一會，收到已經取開包裝的牙刷，菜菜又遇到了新的問題：“爸爸，牙膏擠多了。”
看了好一會金燦燦都沒有注意到原本的睿睿跑到哪裏去了，然後當她低下頭就看到睿睿正抱着爸爸的腿，繼續瞌睡中……
江東羽已經刷好牙了，幫菜菜重新減去了部分牙膏，然後才看向從剛剛就一直站在門口的金燦燦問了句：“有什麽事嗎？”
“沒有，沒有。”金燦燦收起了自己剛剛用于偷拍的手機，看了看已經被江東羽提起來的睿睿說道：“你們先洗漱，我去樓下看看飯菜涼了沒有。”
剛準備離開的金燦燦很快就被喊住了：“等等，你幫菜菜穿下衣服。”
嘴裏已經含滿泡沫的菜菜連忙漱了漱口抗議：“爸爸，菜菜是大孩子，可以自己穿衣服啦。”
＊
全都收拾好坐在餐桌前是七點二十分的樣子，每個人的早飯都是分盤裝的，并用不透明的罩子給蓋好保溫，當然也是因為金燦燦在其中加了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開飯前金燦燦拍了拍手做了餐前發言:“今天的飯飯，媽媽給你們準備了不一樣的東西，快看看喜不喜歡。”
已經打開餐罩的菜菜:“哇！爸爸快看，有兔兔，煎蛋是心心的形狀。”
明明金燦燦跟菜菜已經算是和好了，但菜菜還是更依賴江東羽一些，發現了餐盤上金燦燦特意做出來的小白兔後，菜菜就扯着江東羽的袖子發出了驚喜的聲音，就連看向金燦燦的眼神也晶晶亮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江東羽同樣也将目光轉了過來，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麽。
睿睿的餐盤上的罩子早就打開了，不過小家夥一直皺着小眉毛狀似思考的模樣，過了好一會才不解道：“媽媽，飯飯上面綠綠的圖案這是什麽呀？媽媽是不是又不小心把青菜姐姐放進睿睿的盤子裏了。”
青菜姐姐，抵制各種蔬菜的睿睿總是能找出各種不吃青菜的理由，金燦燦正在扭正他的挑食壞習慣：“綠綠的這是小青蛙，你看它鼓起腮幫的模樣是不是跟睿睿很像？”
“睿睿才不是小青蛙，睿睿是媽媽的小可愛！媽媽昨天說的。”強調了自己是小可愛的事實，睿睿還不忘記詢問最關心的事情：“麻麻這不是青菜姐姐對不對？是肉肉？”
睿睿看到金燦燦點頭，然後就直接一勺子下去毀了整張布圖，而菜菜還在小心翼翼地避開兔子圖案先吃其他的部分。
餐盤上的圖案是金燦燦用做好的蔬菜果醬搭配具有豐富顏色的奶油做成的，這是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增加食物種類的新方案，兩個小家夥都已經開吃了，就只剩下金燦燦和江東羽還沒有開動，江東羽眼中的打量和深思金燦燦不是沒有注意到，畢竟原主的廚藝只能說是勉強湊合，兩人結婚後家裏的三餐也都是聘請的阿姨做的，金燦燦跟原主差異還是有些的，不過江東羽不問金燦燦也不解釋就是了。
金燦燦剛摸上勺子準備吃飯，然後就看到江東羽将手落在餐盤上方的罩子上，突然間回想起了什麽，金燦燦下一刻的動作就是搶在江東羽的前面用勺子毀了每次做飯都會有的惡趣味傑作，她無視于餐盤上粘連的黃綠色的不明物，将餐盤推向了江東羽：“好了，趕緊吃，飯菜都涼了。”
＊
幼兒園
睿睿：“那小凱以後不準說睿睿是媽媽不要的孩子了。”
小凱：“以後都不說了，睿睿，給你，我的玩具讓你先玩。”
收了好處的睿睿：“那、好，睿睿原諒小凱了。”
鬧脾氣後第一天，上幼兒園是金燦燦和江東羽兩人陪着一起去的，解決了小朋友之間的矛盾，又替菜菜在幼兒園老師面前說明了一下手工作業的情況，因為金燦燦店鋪選址跟江東羽回公司的路線有一部分重合，所以金燦燦就順車讓他送自己到附近的一個商場，車子快要停下的時候，沉默了一路的平靜才被江東羽打破。
男人向來清冷的聲音帶着些許的遲疑：“在銀座的那晚，那天我……”
“們”字發音前金燦燦搶先打斷了江東羽的話:“那天你喝醉了，還被人當成凱子下了藥，啧啧，真是可憐吶！”
旁邊的低氣壓，無法忽略的存在感，金燦燦覺得每天都在狼身上撸毛的自己脖子總是涼嗖嗖的，玩的就是心跳刺激。
江東羽:“那晚我們……”
“那、晚、我、們。”金燦燦輕笑出了聲，她手托着下巴仔細打量着江東羽:“話說，江大總裁，那晚，你該不會是真的相信發生了什麽！”
本來就已經減速的車子直接停在了路邊，金燦燦還不怕死地繼續:“其實被下藥的解決方案有很多種的，比如說沖個涼水澡啊，再比如說……”
金燦燦的左手小臂突然被握住，那一刻她将要說的話直接咽回了肚子裏，江東羽的臉色有些發沉，眼神中也染上了一抹暗色，有些發冷的沙啞的男聲在車內響起。
“再比如說什麽？”比平常稍慢的語速每一個字都在金燦燦心間激起了不小的漣漪，關鍵是不常笑的江東羽嘴角還勾起了一絲弧度:“金燦燦，你繼續，我聽着呢。”
“呃，沒有什麽了，那個、你可不可以松開我的手，護腕都弄開了。”
原主自殺的時候是割的手腕，從金燦燦出院開始，她的左手手腕處就帶了護腕以掩蓋傷疤，不過現在傷疤又露了出來，江東羽目光也觸碰到了手腕處的傷疤，随後就松開了金燦燦，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金燦燦左手恢複自由後就重新套好了護腕，下一刻的動作就是擰旁邊的車把準備開門，但是擰不動……
擰不動……
擰……
一直擰不開車門的金燦燦回過頭就看到了江東羽的注視打量，男人沉默地看着她做無用功，看她一直不放棄才好心提醒了句:“車門是上鎖的。”
廢話，她當然知道！一直打不開可不就是上鎖的嗎！
“早上的飯你到底做了什麽？”
一個問題抛出後江東羽又來了新的問題，不過這次金燦燦倒不是不願意回答，因為她還沒有出車門得惜着點小命:“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答案的，真的要我說？”
江東羽倒沒有繼續追問，半垂的眼睑裏閃着意味不明的流光，他薄唇輕啓沉聲道:“我現在倒是對另一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男人掃了金燦燦一眼，漫不經心說着令她心驚肉跳的話:“如果……現在的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金燦燦，那麽過去六年和現在，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金燦燦:嘤嘤嘤，穿書好可怕，我要肥家~
江東羽:呵呵，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