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倔強的假面(一)

第二章:倔強的假面(一)

“這個叫司挽溪的女孩兒表面上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了解後才知道她其實就是個小孩兒,她帶着一副假面具想騙過我,還嫩着呢。”

——淩然

“吊橋事件”之後的整整兩天,司挽溪的精神都不大好,直到淩然給她打了電話,她才真正的回過神來。

那兩天她一直在床上躺着,也不吃飯,拉着窗簾,關着門,三伏天還蓋着厚厚的被子,外婆進來好多次問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她都只是搖搖頭,不說話繼續躺着。

就在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發黴的時候,電話響了。司挽溪沿着床頭摸索,好不容易從在枕頭底下摸到了叫的她心煩不已的手機,屏幕的亮光讓她不由自主的把眼睛眯起來,等到适應了亮光之後,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淩然。司挽溪趕快開始整理這兩天來已然混亂的思緒。

對,淩然給她一天時間要她好好考慮,她的墜子還在他那兒。

想到這兒,司挽溪趕緊手忙腳亂的接了電話,生怕淩然一個不高興把她的墜子捏碎了。

“喂。”兩天沒有說話,剛剛開口的司挽溪聲音異常嘶啞,她清清嗓子,緊接着說,“不好意思,前兩天遇到一些事情沒有給你回複。”

淩然似乎心情不錯,既沒有追問什麽,也沒有暴走,只是問她:“那麽,你考慮好了嗎?”

“什麽?”司挽溪一下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剛說完就後悔了,果然,人不能懶惰,懶惰了,智商都會退化的。

“哈,您忘性真大,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老年癡呆症?”

司挽溪顧不得淩然在電話那頭的調侃,仔細的梳理着自己的思緒,對,他讓自己當他的家教,怎麽能讓他知難而退呢?

“我學習不好。”司挽溪心虛的說着。

她能想到淩然那副“編,繼續編”的表情,又補充道:“我家很窮,我有很多兼職,沒有那麽多時間再去幫你補習功課,我......”

“那正好給你個兼職的機會,我會給你發工資的。”淩然好像不想讓司挽溪再繼續侮辱他和她的智商,果斷的打斷她的話,把司挽溪當場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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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用說了,我一會兒給你發個地址,明天下午4點你準時過來,我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說完就挂斷電話,一點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司挽溪留。

司挽溪坐起身,開了臺燈,盯着手機,一臉的不可置信。她見過臉大的人,但是沒見過這麽臉大的人。

我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呸!鬼才愉快呢!

第二天下午2點的時候司挽溪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向惡勢力低頭,去吧,她真的應付不了這個淩然,不去吧,墜子又拿不回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司挽溪直挺挺的躺到床上,不小心磕到了腦袋,司挽溪條件反射的急忙坐起來,一邊揉自己的腦袋,一邊下意識的去看剛才碰到的床頭,卻不經意的掃到了床頭櫃上她們一家三口的照片,那時候她還很小,根本不知道爸爸媽媽離開的概念,随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才後知後覺,原來她的家庭和周圍正常的小朋友的家庭是不一樣的,據說,那天她也在事故現場,但是獲救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只有那份恐懼感留了下來,而且是不定期的往外冒,有時她會怕,有時也不會怕,司挽溪斷定自己是有心理疾病的,但是還好不算太嚴重。她也把這個秘密藏得很好,沒有人知道她在經過那次的事故之後留下了這樣的創傷,只有她知道,她不想讓周圍的人擔心,但也沒有想過去治療,她總覺得,就算是傷痛,也是爸爸媽媽留給自己最後的東西。

司挽溪忽然想通了,她連傷痛都要堅決的留下,更何況是那個自己寶貝了十幾年的墜子呢?把它弄丢已經是不可原諒了,現在有了失而複得的機會,受點苦也是應該的。

看看表已經3點了,希望現在走還不算太晚。

淩然家所在的小區并不難找,是靠近市中心的一處高檔住宅小區,交通便利,公交直達。可是淩然家倒是有點難找,本來為小區錦上添花的各種亭臺水榭和大片的綠茵草地讓司挽溪有點兒找不着北,一邊問路一邊尋找總算找到了淩然家所在的單元,此時的司挽溪已經滿頭大汗。

終于到了淩然家,司挽溪看看表,還好,3點55,沒有遲到,她才松了一口氣。

淩然瞧她這表情只是笑笑,要她現在沙發上坐一下,還算體貼的幫司挽溪倒了一杯冰水,司挽溪也是真渴了,接過水竟然一口氣喝完了。

淩然有些詫異,他印象中的司挽溪應該是成熟穩重的,說話井井有條,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甚至有點兒冷,所以之前他也很奇怪司挽溪為什麽回去做銷售這種類型的工作。司挽溪和銷售,這兩個名詞某種意義上可以把它們理解為反義詞。可是剛才司挽溪不動聲色的把一杯水一口氣喝掉,這讓他有些好奇,難道這就是外冷內熱?

“你需要我做什麽?”司挽溪看着面前站着的淩然盯着自己看了好久,她不太能接受別人這樣長時間一語不發的俯視她,于是開口提醒,其實她不知道,淩然只是在發呆。

“啊?啊,我需要你給我補習啊。”說着淩然自顧自的朝書房走去,司挽溪則在後邊跟着,順便仔細打量這房子——進門便是客廳,很寬敞,司挽溪的估量水準不是很好,應該有一百平米吧,客廳兩側都繼續向外延伸,不知還有多少房間,客廳的一角是一個小型的吧臺,淩然剛才就是在那兒給她拿的水,現在淩然帶着她從客廳的左邊的那條走廊去書房,走廊兩旁也有兩三個門,想必其中也別有洞天,書房在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而走廊的盡頭有一個樓梯,想必還有二層。

淩然家還真是大,而且設計也很別致,想來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怪不得這麽為所欲為。

司挽溪心裏一直惦記着自己的墜子,不免對淩然心生怨怼,于是抓住一切理由對淩然進行批判。

進到書房,淩然拿了一把椅子給司挽溪坐,接着便去書櫃拿書。書櫃占了一面牆,司挽溪大略的瞄了一眼,果真是藏書量豐富,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只是不知是不是變成了擺設,有錢人家不都愛以此顯示自己博學多才嗎,在他們眼裏,這些書有時只能稱之為裝飾。

“這是我們的課本,今天你給我介紹一下每門課的特點,把你高中這三年的學習的過程講給我聽,我好借鑒以便安排我的時間和精力,然後再根據我的情況制定以下你的教學計劃。”淩然一字一句的說着,讓司挽溪覺得不太真實,這不太像一個十六歲的男孩說的話,這讓她想起了她的高中的班主任——目的明确,計劃得當,了解全局之後找出最佳方案,實施起來更是雷厲風行。

“我只能按照我的理解告訴你我的高中,但我不知道如何制定一個專屬于你的計劃,我的本事還沒有那麽大。”司挽溪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淩然,她覺得她必須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負責,她做不到的她從不承諾,但若是承諾了便一定會去做,拼了命去做。

可是淩然的回答讓司挽溪覺得有點內傷。

“你不了解我你自然不需要為我制定計劃,你的教學計劃由我定。”司挽溪想在淩然的臉上找到哪怕一點細節來證明他在和她開玩笑,但是淩然的表情和剛才相比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是說真的,他要教給她,她該怎麽教他。

太荒謬了!

那還要她幹嘛?

他怎麽不自己教自己?

這是在耍她麽?

司挽溪的腦子裏瞬間湧上一大堆念頭,竟一時說不出來話了。

淩然看到司挽溪僵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個小姑娘,披了一件成熟的外衣就真當自己是大人了?在我面前,你還嫩的很呢!

聽到淩然的笑聲,司挽溪終于從那一大堆念頭中抽離出來,說:“你确定?”

“我确定。”

“那好,我會努力的按照你的計劃來做,但是能否做好,能否達到你的預期,我不敢保證。”司挽溪坦誠道。

淩然自然地聳肩攤手,回答她:“盡力就好,剩下的我自己可以搞定。”

“那好,現在我想給你簡單介紹一下高中的課程......”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了,等到他們今天安排的內容全部結束時已經七點多了。

淩然竟然很客氣的邀請司挽溪留下了吃晚飯,司挽溪拒絕道:“我想我得先走了,否則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可是我們還沒談你的報酬呢。”

還真有報酬?這孩子果然是認真的。

司挽溪微微一笑,說:“市場價就行,”然後伸出手,“對了,還有,我的墜子。”

淩然從口袋裏掏出來,說:“喏,這東西既然這麽重要就好好收着,這回是遇到了我,再有下回就不一定能找回來了。”

趕緊把墜子收好,司挽溪笑的更深了一點:“知道了,小朋友。”

說完之後,司挽溪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于親切了,和平時的自己一點都不像,可能是因為拿回墜子心情比較好吧,或者,看着這個小朋友母愛泛濫?

而淩然則看着司挽溪進入電梯才關上門。

小朋友?不知道誰是小朋友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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