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倔強的假面（四）
第二章：倔強的假面（四）
“我很想知道淩然是不是把我當成了阿拉丁神燈，我已經許了他一個願望，他又要我許他一個願望，莫名其妙，我居然答應了。”
——司挽溪
過了國慶節便是光棍節，過了光棍節便是聖誕節，過了聖誕節便是元旦，過完元旦，就要期末考試了。
不知不覺中，大一的上半個學期就這樣過去了，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司挽溪完成了本學期給淩然進行的最後一次補課。
“今天是這學期最後一節課，下個星期我們開始期末考試了。”司挽溪合上數學書對淩然說。
坐在對面的淩然點頭，說：“我們再過十來天也要開始考試了，你們考完，我們剛開始考。”
“好好複習吧，今天我把重點的東西又給你串了一遍，你應該考的不錯，如果考試前遇到什麽問題的話給我打電話。”司挽溪收拾好東西，“恩，全都收拾好了。”自從上次的粗心大意之後，司挽溪每次收拾東西都會很認真。
淩然送司挽溪到門口，猶豫半天，還是決定開口。
“司挽溪。”
司挽溪回頭他，淩然接着說：“如果這次我考進了年級前十名，你能不能再許我一個願望？”
司挽溪思考一陣，微笑點點頭：“好啊。”
能考進A大附中的孩子都不會是什麽簡單的角色，要進前十名更是難上加難，如果淩然真能做到，許他一個願望也在情理之中。淩然不會讓她去偷去搶，最多就是提前壓榨壓榨司挽溪的剩餘價值。淩然的這個要求像小孩子要吃糖，他要吃，她便給，如果她給的起的話，誰讓她比他大呢？
之後的一個星期司挽溪便什麽都不想的投身到複習當中。
自習室天天爆滿，司挽溪不由得想起大二的一個學長曾經感嘆說：“上學一個學期有什麽用？真正學到東西都是在最後一個星期，我們交一個學期的學費上一個星期的學，還是自學，想想真是虧大發了。學完記着也就算了，可是要考那麽多門，又不得不在考下一門之前把前一門的內容搬出去，騰出內存放下一門，到最後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雖然這話說得比較誇張，但也部分屬實，還好司挽溪平時有學，所以到了期末還不至于像有些同學那樣生不如死。
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司挽溪回頭一看，是夏起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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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夏起戎笑笑，夏起戎指指她旁邊的空位，司挽溪立刻心領神會，把書包拿起來放到自己的座位上讓夏起戎坐下。
“現在找個上自習的地方真不容易。”夏起戎把書拿出來，又問司挽溪，“你複習的怎麽樣？”
“還好，你呢？”
“正在看。”
兩個人不說好也不說壞，但彼此都知道對方應該複習的差不多了。
“最近很少見你，忙着談戀愛？”夏起戎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司挽溪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從哪兒聽得謠言？”
“就是上次幫你們班打籃球的那個小朋友啊。”
司挽溪笑笑，說：“你也說了，那是小朋友，大家瞎傳你也相信。”
“哦，原來是這樣。”夏起戎點點頭，繼續看書。
說起這件事兒，司挽溪已經被很多人問過，尤其是宿舍那幾個。
那天回去之後便對司挽溪嚴刑逼供，開始司挽溪還在解釋，可是後來越解釋越亂，司挽溪便不再解釋。之後，這件事兒就慢慢平息了，如果不是夏起戎今天又提起來，司挽溪差點都忘了還有過這麽一茬子事兒。
其實有的時候司挽溪也有點困惑，淩然，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他對她做的事情好像過分的親密了。
上完自習，夏起戎送司挽溪回了宿舍，似是想起了什麽，趕緊叫住已經走了幾步的司挽溪。
“前兩天莫晴來A大給你東西，你不在，她就把東西放在我這兒了，有時間我給你送過來。”
司挽溪答：“恩，好。”
“明天，好好考試。”
“你也是。”說完司挽溪便轉身回了宿舍。
一月的天正冷，夏起戎看着司挽溪進了宿舍才放心離開。
考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最後一門考完之後學校忽然冷清了下來——他們大一的基礎課考試是全校的最後一門，初次離家的孩子們耐不住想回家的心情，一考完試就都匆匆回了家。
司挽溪她們宿舍也只剩下她和董媛兩個T市的沒回，因為不需要迎着春運的大潮逆流而上，兩人都不太着急，現在正在宿舍收拾東西。
董媛家就在隔壁的C大，更是晃晃悠悠，心裏還想着就算一天搬一點兒也還來得及。
司挽溪的東西倒也不多，兩個人聊着天不一會就收拾完了。司挽溪拎着一個旅行包，背了一個書包，這已經是她的全部家當，再看看董媛更是輕松，一個包包就搞定了。
鎖好門窗，兩個人晃蕩着朝校門外走去。
路過籃球場，還有少數沒有回家的男生在打籃球，沒有原因的，司挽溪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淩然現在怎麽樣了？
回家住了一天，司挽溪便收拾東西去了K市的奶奶家。自爸媽去世後，由于戶口問題，司挽溪一直跟着外公外婆住，只有在放假的時候才能抽空去看看奶奶，這好像已經成了傳統，每年寒假，她都會先去奶奶家住個十來天，然後再回來過年。
這天，司挽溪同往常一樣早起，陪奶奶晨運，然後和奶奶一起回來再去做早餐。
正當司挽溪還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手機響了，司挽溪一邊手忙腳亂的把鍋蓋蓋上，一邊接起了電話：“喂，哪位？咳咳......”忘了開抽油煙機，鍋裏的煙直往鼻子裏竄，嗆得司挽溪直咳嗽。
“我，淩然。”
咦？這孩子怎麽這麽早給她打電話？
“我們今天上午領成績，”司挽溪仍沒說話，淩然繼續說，“我考了年級第八。”
這麽厲害。
“那恭喜你了。”司挽溪打開鍋蓋，往鍋裏撒了一把鹽。
“現在你欠我兩個願望。”
“恩，是啊。”
“我後天有個聚會，你和我一起去吧？”
“什麽？”司挽溪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再放把蔥花，聽到淩然這話忽然回過神，“可我現在不在T市。”
“這樣啊，那就算了。”淩然的語氣好像有些失望。
司挽溪聽到這話有些不忍，鬼使神差的說：“我......我試試看，如果後天能回去，我就陪你去。”說完司挽溪有點後悔，她應該多陪陪奶奶的，可是轉念一想，已經答應了人家就要言出必行。
她試着訂票，想着如果沒有票就不能怪她了。
可巧不巧的，真還剩下一張票，明天早晨的車，司挽溪只得硬着頭皮訂了，吃飯時和奶奶解釋前因後果，奶奶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說：“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做到，去吧，反正我們挽溪都上大學了，時間不像以前那麽緊了，有時間就回來看奶奶，啊？”
就這樣，帶着滿滿的愧疚，司挽溪回到了T市。
剛下車司挽溪就給淩然打電話告訴他她已經回了T市，可以和他一起去參加聚會，那邊原本語氣略顯沉悶的淩然忽然驚喜道：“真的？那我明天下午4點去接你。”
第二天下午4點，淩然準時到了司挽溪家門口，司挽溪站在樓下，短款羽絨外套配牛仔褲的裝扮讓淩然皺了皺眉，把司挽溪推進車裏，淩然開車帶着司挽溪來到了一家高檔成衣店，司挽溪就像木偶一樣被店員擺弄來擺弄去，淩然在一邊一會兒點點頭一會搖搖頭，司挽溪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只得任人擺弄。
就在司挽溪覺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推了她一把，司挽溪睜開自己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鏡子裏的自己，小禮服讓她看上去比平時有了光彩，腳上那雙高跟鞋讓她的身材看上去高挑了些，臉上好像還被人化了淡妝，明顯的，比原先自己的那張臉更精致一點......司挽溪回頭看淩然，淩然點點頭，道：“這身打扮很不錯，沒想到你打扮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嘛。”
司挽溪笑笑，問淩然：“你要帶我參加什麽聚會，要穿的這麽隆重？”
“遠通周年慶。”
司挽溪有些錯愕，遠通周年慶？遠通那麽大的公司，周年慶要她去做什麽？
“好啦，別在這兒發呆了，快遲到了。”
被淩然推出成衣店，糊裏糊塗的坐上車，糊裏糊塗的來到冰河會場，而現在，司挽溪正糊裏糊塗的站在會場中，腦袋中一片茫然。
淩然什麽都沒和她解釋，把她撂在這裏，讓她自生自滅。
各界要員在這裏觥籌交錯，談論着她聽不懂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三分鐘，淩然，我在等你三分鐘，如果不是我喜歡......
如果不是什麽？
司挽溪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喜歡？她喜歡他嗎？
她剛才是在無意識的狀态下想到了“她喜歡他”這四個字嗎？
司挽溪開始回憶，回憶她與淩然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她從前一直都當他是個孩子，可是，潛移默化的，她對淩然的态度因為淩然對她的态度而發生着改變。他總是做着一些可以認為是喜歡她又可以認為是當她是姐姐的一些模糊不清的事情，在這種暧昧的氣氛中她慢慢下陷，從剛開始的厭惡到現在她居然不太排斥淩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淩然是個小孩，可是她忘了，她也不過是個只比淩然大兩歲的毫無社會經驗的學生而已，從某種方面來看，她比淩然更像孩子。那麽，現在，年齡的障礙沒有了，她又該怎麽辦？
此時，司挽溪腦袋裏一團漿糊，她不知道淩然真正的想法，所以，只能繼續停留在這種暧昧的階段，這樣才容易撤退。
正當司挽溪一團亂麻的時候，淩然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女孩，很眼熟，司挽溪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第二次和淩然在麥當勞見面那天的那個女孩小瑩麽？
“小瑩，挽溪，你們見過的。”淩然站在她身邊，向對面的女孩微笑。
小瑩伸出手，道：“挽溪姐，好久不見，還沒正是介紹，我叫孫雨瑩，是淩然的同學。”
司挽溪也努力地微笑，和小瑩握手，說：“你好。”
“淩然，你哥淩北呢？”小瑩又扭頭問淩然。
淩然笑笑：“不知道在哪兒勾搭美女呢。”
小瑩白他一眼：“你哥不去勾搭美女都對不起他那張臉，別說他，你也一樣。”說完小瑩就挽着司挽溪，指着人群中的一個帥氣的男子，說，“挽溪姐，淩北哥在你們學校是不是也這麽花心？”
對了，當初淩然介紹她的時候說她是他哥的同學，要是這小瑩把那個叫淩北的男生叫過來，一切都露餡兒了。
司挽溪心裏有點緊張，但面上還是“恩恩啊啊”含糊的回答着。
最後，小瑩嘆了口氣，道：“到現在我都不想相信淩然這家夥是真的談戀愛了，挽溪姐，你真幸福。不多說了，我爸爸叫我呢，失陪了。”說完小瑩便離開了，留司挽溪和淩然在原地。
司挽溪大喘氣，總算蒙過去了。
淩然看着小瑩的背影，無奈道：“這是我爸爸老上級的孫女，我爸說千萬不能怠慢，說實話，其實這姑娘條件不錯，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她，可是這姑娘又聰明得很，前兩天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還和你在一起，我原來想着糊弄過去就算了，沒想到她還讓我把你帶過來。”
這是個什麽時代？高中生的感情生活比她這個大學生的感情生活都豐富！她不懂這幫小孩，一點都不懂。
“所以你就大早晨打電話讓我從K市回來幫你把戲演足？”
“恩。”淩然站到司挽溪面前，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陣，“司挽溪，其實你挺漂亮的，以後多打扮打扮自己，我又不是沒有給你發工資。”
後面的話司挽溪并沒有聽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在他心裏她只是個演戲的搭子，如果是這樣，那她就知道她該怎麽做了。
還好，對于淩然，司挽溪目前還只有喜歡，而且，相較于男女之情，她對淩然的喜歡更像是對弟弟的那種喜歡。還好，當她站在岔路口猶豫的時候看到了北極星。
淩然不過是個高一的小男生，如果對他有什麽想法那你司挽溪簡直就是禽獸！
司挽溪對自己如是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