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天到,百花開(二)
第三章:春天到,百花開(二)
“淩然的一言一行就像罂粟一樣,讓我恨之入骨卻又沉迷其中,我試着掙紮,卻像是一腳踩進了沼澤,只能怪我道行太淺,所以才鬥不過這黑山老妖。”
——司挽溪
司挽溪到家的時候衆人還在進行各種娛樂活動,打麻将的打麻将,鬥地主的鬥地主。大家完全沒有注意到司挽溪的消失和她的再次出現,想必是她那默語表姐的插科打诨外加瘋癫成狂起了大作用。于是,司挽溪很領情的偷偷潛回自己的房間,換了睡衣出來。
羅默語面不改色的叫司挽溪:“挽溪,你可算睡醒了,快來接我這爛攤子,我被他們這幫人壓迫的氣都喘不上來了。”羅默語指着桌上的麻将如是胡說八道,竟然沒有一個人拆穿。
司挽溪心中暗笑,她的表姐果真有表演天賦,連她都信以為真了。
“姐,別有事兒沒事兒就叫挽溪,自己智商不夠用叫神仙都沒什麽用!”羅婉言聽着羅默語的鬼哭狼嚎忍不住編排起她來。
不過羅默語好像心情不錯,居然沒有反擊:“不搭理你,”接着又招呼司挽溪,“挽溪快來,把他們的錢都贏光!”她指着桌上的另外三人豪言壯語,而此舉換來的則是羅婉言的白眼,還有他表哥何楚與表弟羅毅的面面相觑。
司挽溪笑着搬了凳子坐在羅默語後面:“還是你打好了,我幫你看着。”
不知道是司挽溪太聰明還是太幸運,自此,羅默語的人品發生了驚天的逆轉,怎麽打都贏。羅默語一邊數着鈔票一邊對司挽溪說:“小溪,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賭神?”還未等司挽溪回答她的手機就響了,司挽溪接了電話查自己的房間走去。
羅婉言看司挽溪進了自己的房間,便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看向羅默語:“姐,你說挽溪她是不是和男朋友打電話呢?”
沒想到一向與她同流合污、臭味相投的羅默語竟然用很鄙視的眼神看她:“我說,你個不良少女,以後再這麽八卦,你可怎麽嫁的出去啊!”
......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麻将桌上的兩個無辜男青年英勇就義。
另一邊,司挽溪進了房間坐在椅子上,一邊無意識的把玩着手環,一邊與電話那頭的人講話。
“腿好點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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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跑了一個要人命的5000米,但司挽溪經過休息以後并沒有覺得有太大的問題,可就在剛才下車的時候,司挽溪的腿竟然軟的站不起來了,最後還是淩然把她從車裏扶了出來。
司挽溪想着淩然笨手笨腳扶她的場景不由得笑着點點頭,忽的想起淩然看不到,才“恩”了一聲以作回答。
只聽淩然假裝生氣,道:“你怎麽都不關心關心我有沒有回家,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夥子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晃蕩着多危險啊!”
司挽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擠兌他:“是啊,淩少爺你人家人愛花見花開,開個車也能被半路打劫,是我不好,像您這樣要錢有錢要貌有貌的是夠危險的,得加強防盜措施才對。”
“哈哈,司挽溪,我以前都沒發現,你嘴這麽毒。”聽了司挽溪難得一見的擠兌,淩然在那邊笑作了一團。
司挽溪也跟着笑:“沒你毒。”
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笑完之後的沉默顯得更加尴尬,一時間兩人竟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話題,就那麽沉默着,詭異的沉默着。
最後還是淩然先開口說話:“司挽溪,你給我唱首歌吧。”
司挽溪沉默兩秒才說:“你想聽什麽,我給你唱。”
這麽大方!
原本淩然只不過是随便找個可以繼續下去的話題,在他看來,司挽溪多半會找各種理由推脫,那他就能從這些理由裏找些蛛絲馬跡在“毒舌”的這個問題上扳回一城,可他萬萬沒想到,司挽溪答應的這麽爽快,所以,淩然一時間也有點懵,不知道該讓她唱什麽。
“那個,那個......那個,張惠妹的你會嗎?”淩然說話竟結巴起來,好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而他想起這一句也是因為他瞥到床頭櫃上張惠妹演唱會的門票。
“恩,會一些,你要聽哪首?”
“《記得》?”
“這個詞我不太熟......”
詞不熟......淩然翻着CD架上專輯一首一首的尋問司挽溪,可司挽溪卻找各種理由否定了淩然的提議。
“那,《我恨我愛你》吧。”
要是這首也不行就別唱了。淩然如是想,現在他都開始懷疑司挽溪是在耍他。
“恩,好。”
聽帶司挽溪的答案淩然又是一愣,莫非這姑娘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而那邊,司挽溪顯然沒有發覺淩然的情緒變化,清清嗓子唱了起來。
“面帶微笑離開你懷裏,我聽天由命,最後一張王牌在手裏,二選一的幾率,不能放縱愛你,就放過自己......”
淩然聽着有點傻,沒想到司挽溪唱歌這麽好聽,原來那顆有些浮躁的心居然慢慢的靜了下來,為什麽,他能感受到她的歌中有種難以說明的情緒呢?可是她看上去明明那麽單純,讓他很難相信她怎麽會有如歌中所唱的那種感情。
“都怪我太不争氣,我恨我愛你......”
聽到這裏,淩然不自覺地張嘴和她一起唱了起來,一種說不出的情感滿溢于心,欲發而無門。
“我有你拿也拿不走的舊回憶,我可以一個人安靜的忘記你,我恨你最後那一句我愛你。”
司挽溪唱完之後淩然一直沒說話,司挽溪有些忐忑,掙紮了很久才試着叫他:“淩然?”
淩然這才回過神來:“你唱的很好。”
“謝謝。”
現在的他們怎會知曉這首歌像是預言一般訴說了他和她的故事,老天好像在冥冥之中早已安排了這樣一個書中才會出現的的橋段。多年以後,司挽溪與淩然再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方才明白其中的刻骨銘心,方才知曉,何為恨愛。
冬雪消融,春風潛入。
假期轉眼就過去了,司挽溪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到了——王璇靜看着自己碗裏的飯流着口水,李潇正在和她的衣服較勁,董媛則是宅在自己床上上着網。
打過招呼,司挽溪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過了些許時間,門被敲開,是她們班的宣傳委員柳思思,這姑娘特別開朗,嗓門特別大,說話語速也特別快,很是對不起她那淑女萬分的外表和名字。
“好消息啊,好消息!你們305出風頭的時候到了!咱們院要辦個晚會,讓大一每個班都出兩個節目參選,咱們班班委商量好了,男生出一個,女生出一個,咱們女生又開了個內部會議,一致決定由你們305出!”
“我怎麽不知道有這麽個會議?我們305沒派代表去你們就把這事兒扔給我們了?不行不行,重選重選!”董媛皺着眉頭不滿意道。
柳思思攤手,一臉無辜:“我告訴璇靜了啊,每個宿舍都派代表去了,只有你們沒去,下午五點開的會,我們可是有很多人證的!”
“王璇靜!”董媛直接跳下床,抽出王璇靜手中的筷子,“吃!還吃!我們都被你害慘了!”
王璇靜一臉茫然的擡頭:“什麽情況?”
“越看你越想揍你!”董媛大喘氣,又轉身對柳思思說,“好了,我們宿舍肯定出節目,你就放心的去吧。”
柳思思怎麽琢磨都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不過看在人家宿舍都幫廣大人民群衆出節目的份兒上,就不予計較了。
送走柳思思,董媛徹底爆發:“王璇靜!你說怎麽辦?我不管,你要負責!”
王璇靜卻仍是一臉的淡定,拉着董媛的手道:“老大,你放心,奴家從小就學彈古筝,出節目不成問題,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是個多元化的社會,觀衆們的欣賞水平太次,一般都欣賞不了我的古筝獨奏。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都要出節目了,咱就不能當炮灰!所以。你們有人能和我配合配合唱個歌什麽的嗎?”
王璇靜滿臉期待看向董媛,董媛白她一眼,撂下一句“自己搞定”就又爬回床上繼續沉迷于她的網絡世界去了。王璇靜有調轉角度看向李潇,随即又搖搖頭,道:“潇姐你這個人很完美,唯一的硬傷就是五音不全。”說罷,又看向司挽溪,很谄媚的拉着司挽溪:“挽溪,你幫幫我好不好?”說完還不住的朝司挽溪眨眼睛。實在抵不住王璇靜對自己不住的放電,司挽溪終于點頭答應。
時間很緊,還有兩天,除卻上課的時間根本所剩無多,而且琴房很難約,好不容易約到卻和淩然的家教課重了。
思慮再三,司挽溪撥了淩然的電話,看他能不能準自己一個假。
“喂,司挽溪,你想我啦?”淩然一接電話就很沒正經的開場。
自除夕那次之後,淩然每天都會給司挽溪發短信或者打電話,雖然司挽溪知道這樣很不好,她讨厭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但還是忍不住配合着淩然。
最讓司挽溪吃驚的就是她居然學會了在淩然“調戲”她的時候“反調戲”他。
這不像自己,太不像自己了。
如果被宿舍知道了一定會指着她的鼻子大喊:“司挽溪,你這個放蕩的女人!”
自動忽略了淩然的言語輕薄,司挽溪認真道:“別貧,說正事兒,後天不能去給你補課了,我得排練。”
“排練?”淩然奇怪道。
于是司挽溪把前因後果統統和淩然說了一遍,淩然聽後笑着說:“你們宿舍怎麽還有這樣的奇葩,我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不過你的實力一定能被選上,如果選上了多會兒演出?”
“大概下星期吧。”
“那我這一個星期都不能見你了,太好了。”
“恩,太好了。”
“那你這幾天好好的。”
“恩。”
“千萬別想我。”
“恩。”
......
挂了電話,司挽溪心中升起了一種複雜的感覺,或許該說每次和淩然通話之後,司挽溪都有這種感覺——竊喜,迷惑,患得患失......
她看不清楚淩然的心,更加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經過兩天的排練,她們果真如淩然所言成功入選,而之後還有更加緊密的排練等着她們,她們自然是一絲也不敢怠慢,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演出那天,司挽溪很早就醒了過來,晚上的演出,她竟然從一睜眼就開始緊張了,司挽溪拍拍臉,不停的勸解自己不要緊張,可是并不頂用——早上那節課她帶錯了書,下午那節她更是走錯了教室。
4點下課,5點最後一次走場,6點化妝,晚上7點半準時演出,而現在已經4點半了,司挽溪仍然沒有調整過來。
怎麽辦?
司挽溪靠着教學樓前的欄杆看着遠處,平靜的表情之下那顆心始終不願平靜。
她回頭,驚奇的發現這教室便是那日帶淩然來的那個,這是口袋裏的手機震了兩聲,司挽溪拿出手機一看,是淩然給她的短信——“加油,今天不能去看你的演出,但是你一定能成功。”
分明是些常用的場面話,為什麽在此時這麽動人。
司挽溪看着手機微笑,接着便聽到王璇靜在樓下叫她:“挽溪,我們該過去了。”
“恩,來了。”
沖着樓下的王璇靜喊完這句司挽溪便下了樓,腳步不再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