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種生物叫做學姐(三)
第七章:有種生物叫做學姐(三)
“人在什麽時候才會變得怯懦?答曰,人害怕失去的時候才會變得怯懦。”
——司挽溪
大四的學生實在是太能折騰了。
一是半夜三更唱情歌,二是喝酒裝醉摔酒瓶,三是臨近畢業鬧分手,四是轟轟烈烈玩求婚......
都想抓住青春的尾巴,進行最後的放肆。
現在在學校,他們是大爺,一年後出了校門,一個比一個像孫子。
司挽溪剛換了演出服,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就被她的一衆親友團拉去慶功。
說是慶功,也不過是在學校門口那家常去的燒烤攤熱鬧熱鬧。
臨行前,司挽溪抓住董媛道:“事先說好了,我今天可沒帶多少錢。”
她今天是來比賽的,誰曉得他們會給她來這一出?
“放心啦,大家不過是找個由頭聚聚,哪能讓你掏錢?大家AA,早就商量好了。”
随着大隊人馬來到燒烤攤,不知是誰提議讓司挽溪先幹三杯。
司挽溪趕忙擺手道:“我不會喝酒。”
“不給我們面子啊!”
司挽溪是頂讨厭這句話的,莫非你讓我殺人放火,我也得做了才算給你面子?面子是什麽?說到底不值一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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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礙着這一毛錢,司挽溪仍是不能把話說滿了,只得繼續解釋:“我是傳說中的一杯倒,真的不能喝。”
“我來替她喝吧。”
夏起戎站起身來,二話不說的連幹三杯,衆人倒也不再言語,似是想起了剛才臺上的那一幕,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
看夏起戎為自己解了圍,司挽溪坐到他身邊,略帶抱歉的對夏起戎說:“喝那麽急,身體受得了麽?”
夏起戎搖頭,道:“我沒事兒,不過今天在臺上的事我很抱歉,你別往心裏去。”
“是你扶住我才沒讓我摔倒,幹嘛要對我抱歉?倒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其實,司挽溪對這件事還是有點小疙瘩的,尤其是知道莫晴的心思之後。可夏起戎的确未作任何不得體的事,想來是她多心才會自尋煩惱。
此時,校園內。
淩然換好衣服剛走出更衣室便被一個帶着鴨舌帽的女人攔住。
淩然仔細看看對方——酒紅色的卷發,精致的妝容,無框的眼鏡也未能遮住她過于明媚的雙眼,他迅速調用大腦內存,查無此人。
“你是?”
女人笑笑,遞給淩然一張名片道:“我是KING演藝公司的,我叫賀霜,今天看到你的表演覺得你很有潛力,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我們公司試試,以你的條件肯定會很紅。”
她如此直白說他會很紅。
淩然愣了一下,他這是遇到所謂的星探了?
接過名片,随意的揣進口袋,淩然沖女人微笑,回答:“我會考慮的。”
說罷,轉身離開。
他哪有心思去想什麽演藝公司?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司挽溪,出了司挽溪還是司挽溪。
經過上次的“燙傷事件”之後,他好不容易攢足了勇氣,尋到了機會想要在一個合适的場合求她原諒。他想問她,他們可否重新認識重新開始。
可,今天夏起戎與她的那個擁抱卻再次将他打回原形,他準備了無數日夜的腹稿被一把火燒成灰燼,能說出口的唯剩那一句,學姐,恭喜。
不是不懊惱的。
而他身後,賀霜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淩然的背影漸漸融入人群。
就算他要融入人群也沒那麽容易。
她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半日空閑,卻被自家的倒黴妹妹一個電話召來學校,不想卻在離開的時候撿到這麽一個寶。
看來,老天也都給她機會讓她翻身啊。
淩然,你,我要定了。
月上梢頭,再來看司挽溪他們這邊。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有點多。
司挽溪看着這一群半醉半醒的人有些憂愁。
要不然拎包走人吧?
當然,此念只是一閃即過,她終究無法做的太不道義。
不過,她道義,不見得別人也道義。
王璇靜剛剛晃晃悠悠的挪到她旁邊就抱着她大吐特吐,讓司挽溪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大爺她那廂吐完之後還擡頭沖司挽溪傻樂呵:“嘿嘿,挽溪,你真棒,嘿嘿。”
“對,對,我真棒。”
看她這副德行恐怕真的大了。
“挽溪,你不考研吧?”
“不考。”
她報到的那天,系主任就和她說她可以申請保研,前兩天通知也下來了。
“那,你來藝術團幫我吧,現在這幫小兔崽子們太難管了。”
忘了說,王璇靜人雖然有點不着二五,但能力還挺強,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她已經成功混成大學生藝術團的團長。
“我都大四了,和這些小朋友攙和個什麽勁啊?”
“因為你幫啊!”
“......”
“你怎麽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麽?”
王璇靜聞此,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潑道:“我不管,你不答應我,我就去SHI!”
現在已經入秋,晚上挺涼的,王璇靜一直這麽接着地氣也不是個辦法。想着這姑娘現在醉着興許只是瞎說一通也不一定,司挽溪琢磨着應該先答應她,保不準明早一起床她就忘了。
于是,司挽溪應承下來,王璇靜這才樂呵呵的爬起來,又抱着她吐了個昏天黑地。
次日清晨,司挽溪睡得正香時被一雙手拽了起來,她眯着眼,問:“怎麽了?”
王璇靜皺眉,道:“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來藝術團了嗎?今天咱們要去見大一的新成員,麻利的趕緊起床,你看你那臉,腫成什麽樣子了?”
她居然還記得,吐得不認爹媽的王璇靜居然還能記得這檔小事!
司挽溪認命的爬起來,看看鏡子中頗為頹廢的自己,再看看正在啃面包的神采過于飛揚的王璇靜,不由腹诽:王璇靜,你真棒。
幾乎是用拎的,司挽溪被扔進了排練室,以至于她險些摔倒。
她回頭看王璇靜,人家倒是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樣子飛揚跋扈的走了進來。
其實,司挽溪是很想提醒她走順拐了的。
“咳咳,大家注意一下啊,我現在給你們介紹一下咱們藝術團新任的副團長,司挽溪,她以後就負責我們團歌唱邊沿這個部分,也就是我們歌舞部得部長了,大家掌聲歡迎!”
大家靜默了好長時間,氣氛異常凝重。
見此,王璇靜帶頭拍手,這才有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團長,這位新來的副團長負責歌唱表演的話,那趙團怎麽辦?”
司挽溪早就料到空降兵會被當靶子,她也樂見其事。畢竟,于此她并不熱衷。
王璇靜清清嗓子:“杜晨啊,你也是知道的,趙雪然前兩天摔了腿進了醫院,再加上她準備考研,昨天她已經正式向我說明要辭掉幅圖案的職務了,再加上最近演出任務又多,我實在找不出一個能立即去頂替趙雪然的,所以才找挽溪來幫忙,”王璇靜拉過司挽溪,“昨天她拿了校園歌手比賽的第一,你們要相信她的實力,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可是......”
“快去排練吧,學弟學妹們需要你。”
王璇靜很有氣魄的拍拍杜晨的肩膀,杜晨的話被王璇靜軟硬兼施的堵回嘴裏又發作不得,于是,便在訓練學弟學妹時變得比平時更加兇殘。
司挽溪此時才意識到,王璇靜是有腦子的,而且是那種大智若愚的有腦子。
她拉拉王璇靜的衣角:“我覺得剛才那個叫杜晨的小姑娘是想毛遂自薦的,你可以給她一個機會,畢竟我對你們團的業務不熟。”
王璇靜冷哼一聲:“他早就對歌舞部部長的位置有非分之想了,他是管舞蹈那部分的,是歌舞部的副部,那個摔了腿的趙雪然主要負責唱歌那部分,是歌舞部的正部,藝術團的副團。他每天就想着把趙雪然搞下去,我嚴重懷疑趙雪然那腿就是讓他給詛咒折了的,我頂看不上這樣的人,再說了,就算他有那個能力當副團我也不能讓他上,誰知道他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向我投毒?所以,挽溪你就老老實實當着這個副團保護着我吧。”
王璇靜摸摸司挽溪的臉,笑眯眯的離開,走出兩步又轉身道:“還有,杜晨不是姑娘,他是個人妖。”
看着王璇靜的背影,司挽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抖。
誰說王璇靜沒腦子的?她連借刀殺人都會,誰說她沒腦子的?她找替死鬼找的如此順手,誰還敢說她沒腦子?
司挽溪恨不得杜晨現在就向王璇靜投毒。
她下意識的看向杜晨,只見杜晨正嬌媚無比的翹着蘭花指,比在座的女人們女人了何止千萬倍?
司挽溪忽然覺得有一陣穿堂風吹過,冷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接下來的時間,司挽溪坐在角落裏不住的寬為自己,她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王璇靜一個忙,沒什麽大不了的。
下一刻,她便再也無法寬慰自己了——新招的團員中,淩然赫然站在其中。
她把王璇靜招呼到自己身邊:“我想對你說句話。”
“說。”
“我可以說家鄉話麽?”
“說。”
司挽溪很想用家鄉話把王璇靜罵個狗血淋頭的,最後還是忍住了,怎麽說人家也是一團之長不是?面子還是要給足的。
“以後再說,你去吧。”
王璇靜卻白她一眼:“毛病。”
司挽溪捏捏手掌,終是再次忍住。
冷靜下來之後,她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是否換上了間歇性亢奮狂躁症。
她嘆氣,眼神又飄向淩然所在的方向——他雙手插兜,随意的站着。司挽溪覺得他現在的這個樣子若是被照下來,是可以直接被登在畫報周刊上的,然後便不知又有多少姑娘會為之心醉。
于此同時,淩然也向她所在的方向一掃,眼神準确的與她對接。
他又在勾引她。
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和以前一樣,光明正大的勾引着她。
司挽溪閉了閉眼。
淩然吶,有哪個人會傻到掉進同一個裏兩次呢?
她睜眼,沖他微笑,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