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我罩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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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曦在熱烈掌聲中下場時半是意猶未盡半是心虛後怕。唱是痛痛快快地唱完了，但是效果如何他自己并不知道，所幸從觀衆的反饋來看似乎是不錯的。
念此，他又有些驕傲。司儀們上臺又下場，直到沙畫視頻将播放結束，康曦才褪去情緒，發現自己在憨憨傻笑時瞬間如芒在背，立即暗中觀察周圍人的神色。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他。
康曦松口氣，正要收回目光，餘光瞥見應有常在一邊向他豎起大拇指。
“……”康曦羞惱，忍不住問向他走來的應有常道：“你怎麽這麽閑？”
話出口又覺語氣沖，他立即補充說：“你收工了？”
應有常：“對啊，我的任務差不多結束了。”
他不以為意康曦的沉默，繼續說：“哥哥，你英語發音好标準啊，高考英語幾分啊哥哥？”
哥哥？親昵的稱呼讓康曦怔仲，偏偏應有常面色平常。
“忘了。”此言不虛，康曦高考結束四年多了，真的記不得了。
右邊突然一陣嘈雜，康曦頭不帶轉一下。應有常偏頭見好幾個志願者和活動負責人圍在一旁竊竊私語，時不時眼神還往這邊瞟。
一會兒，負責人為難地上前來說明情況。最後一個節目是男女合唱，但男生突然身體不舒服沒法上場，希望康曦可以代替他演唱。
正想提前離場的康曦不甚願意，不搭腔。
應有常說：“他剛才唱累了，要不你們另謀他人吧？”
康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配合地咳了兩聲。
負責人頓時急了，節目是早就上報好的，輕易不得更改。他放低姿态懇求幫忙，見康曦無動于衷後又提出按照市場價聘請康曦演唱一首歌，聽得應有常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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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負責人提出的，活動所加的思想分和文體分翻倍，讓康曦心動了——他想拿獎學金，無論校級還是院級都可以。
他問：“合唱曲目是什麽？”
負責人報了個名字。
“算了。”康曦搖頭：“不熟，不會。”
負責人不死心：“你現場學學？”
康曦用不言不語表示拒絕，身邊的應有常說：“要不他來挑歌吧？”
負責人連忙将女生喚來。兩人一見，神色各異，這個女生他們倆都見過，就是數次跟康曦搭讪的那個。
應有常暗罵自己嘴賤。
康曦主聽歐美樂壇，女生雖然對他歌單裏的幾首歐美大熱單旋律爛熟于心，但根本不會唱英文。而女生報出來的幾首歌，康曦別說詞了，連旋律都記不住。
負責人忍不住煩躁：“這麽高國民度的歌怎麽可能不會！你就是只願意唱英文歌吧？是不是崇洋媚外啊你？！”
康曦語氣平淡：“你們另尋高明吧。”
“對啊，這位大爺！”
陰陽怪氣一句，應有常忙追上離場的康曦。他走進一看，好家夥，一會兒的功夫又戴上口罩了。
口罩于尋常人來說像一個美顏濾鏡，不少人遮住口鼻後頓時變成了帥哥美女。但康曦相反，他不戴口罩時更加好看，戴上口罩遮住紅潤的唇後，雖然好看但多了一分生人勿進的冷冽。
秉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應有常露出一口白牙，笑問：“生氣了？”
康曦斜瞥他一眼，淡淡說：“沒有。”
應有常信了。
可他不說話，康曦反常地湧生出一股自己越描越黑的感覺。這份感覺很快被應有常撲滅，應有常說：“聽不到你唱別的歌，真可惜。”
康曦不确定對方的意思，索性不說話。
應有常開始倒着走，與康曦面對面：“你唱歌的時候，又帥又飒，估計弄得後面選手壓力很大。”
“況且……”
“小心！”
兩人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沒看到臺階。倒着走的應有常一腳踩空，搖搖晃晃仿佛在踩單翹，康曦反應極快地伸手去拽他。誰知反倒破壞了應有常岌岌可危的平衡，眼見着應有常要摔得四腳朝天。
人在危機關頭往往是有應激反應的，于是發生戲劇化的一幕：應有常在最後一瞬抓住了康曦的手。
雙雙摔下去，堪稱拉墊背行為的典範。
所幸臺階只有三級，摔不出事。
比起皮肉苦，康曦覺得他給予自己的心理暗示傷害更大……尤其是，他在應有常懷裏的情況下。
強烈的心跳，存在感強烈的體溫，還有喘息聲，都分不清是誰的，但慌亂是真的。公共場合下被男性荷爾蒙包裹，康曦湧生出一股強烈的逃跑的沖動。
“哈哈哈哈……”
康曦剛起身，正緊張自己有沒有流血時，聽見一串低音炮的笑聲——應有常不着急起來，健碩的身軀伴随他的笑聲顫動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能笑得這麽開心，但看模樣應該沒摔傷。
康曦神經稍微放松一點，不自覺地問：“你笑什麽？”
“對不起，我不該笑但是哈哈哈……”
應有常笑了好一會兒，還笑得極具感染力，以至于康曦少許的怨怼和煩躁一點點消散了。
當湧生“摔倒或者并不是一件壞事的想法”時，康曦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摔壞了。
應有常一邊拍身子一邊解釋：“對不起啊……不過好像突然get到了偶像劇的feel了。”
康曦聽着他逐漸豪放的笑聲，難得沒有多想，因為旖旎暧昧氣氛早就被應有常的笑聲掃蕩沒了。
康曦上下打量他，再檢查自身，确定雙方都沒有流血才作罷。
“你沒事吧？”
得到回應後，應有常見他心情不錯，又說：“你好渣男啊，竟然不關心我一下。”
康曦白了他一眼。
誰也沒說去哪裏，兩人就這麽并肩走着。
應有常掏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看消息後說：“負責人說讓你回去，你随便提一首華語歌，女生可以現場學。”頓了頓，他說：“不過我覺得沒必要回去。”
康曦點頭。不知道第幾次了，應有常總能在他煩躁情緒剛産生的時候用一句話輕輕地拂去。
回絕完的應有常仿佛出了口惡氣，神清氣爽，道：“現在有什麽打算嗎？有個宵夜小聚會，部分志願者約的局。”
康曦表示十點了，他該回去準備睡覺了。
應有常震驚：“太早了吧？！”
康曦不言不語不為所動，應有常試探地說：“新學期新氣象，要不要嘗試一下新生活？夜生活的大門正向你敞開！”
夜生活？不單純的康曦一下子浮想聯翩。
“就是出去AA制吃吃喝喝，再随緣認識人。”
“實在不行，我罩着你啊！”
應有常自信且恣意的笑着，一句句話引誘着康曦。
側面的風經過他後吹來，吹來一股青春的朝氣與生機。對方身後正好是一輪滿月，像是冥冥中的某種指引。
康曦糾結了許久，總是邁出一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