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暧昧
私人醫生打過針之後,沈知夏臉上的紅疹漸漸褪去,只是身上的熱度還未完全褪去。
他整個人都十分倦怠,懶懶地躺在辦公室偌大的沙發上。打過針的手微微腫起,沈知夏卻混不在意,一眨不眨地望着蔣明卓。
“自己開車來的?”
沈知夏緩緩地點了點頭,心裏壓着很多話想跟蔣明卓說,可現在卻什麽都說不出。
思念,愛意,悔恨,不舍…用語言表達,都太過蒼白無力。尤其是,蔣明卓根本不在意。
“唔…”沈知夏不想顯得太過煩人,他慢騰騰地坐起來,眩暈的感覺很強烈,他晃了晃,默不作聲地咬緊了牙關。
鑰匙的聲音響起,沈知夏詫異地擡起頭,便看見蔣明卓拿着車鑰匙穿上了外套。
“周助理已經下班了,走吧,我送你。”蔣明卓平靜地打開門,沒有過多的神情。
沈知夏的心微微提起,又重重落下。只有真的不在意了,才會如此平靜地面對昔日的戀人吧。
他沉默地跟着蔣明卓上了車。發燙的額頭讓他的意識昏昏沉沉。
看着想睡卻強撐着沒有閉眼的人,蔣明卓抿了抿唇,最終,也沒有說一句話。
送他回家,一部分是出于對合夥人的禮貌;另一部分,他知道沈知夏不會輕易罷休,與其跟他來回拉拉扯扯,不如順路把這尊大佛送回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又平靜,像是兩個人拼車的陌生人。沈知夏苦笑,心裏止不住地發澀。
他寧願蔣明卓兇他,罵他,也不願意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我到底該怎麽做呢…”沈知夏閉了閉眼,輕聲說,“我真的不知道了。”
蔣明卓沒有回應,像是沒有聽到。沈知夏吸了吸鼻子,強忍着落淚的沖動。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別墅區樓下。蔣明卓才開口說話:“到了。”
自從兩人分手以後,蔣明卓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看着熟悉的景色,心裏微微下沉。
當初從這裏搬走,行李都是周助理叫人過來收拾的。至于沈知夏執意彙給他的錢,他也沒有動過。
蔣明卓承認,關于曾經的那個家,他始終在逃避。不敢回去看,不敢去想。不知道曾經養的那些植物是不是已經全部枯死,不知道那雙可笑的小黃鴨拖鞋是不是已經進了垃圾桶。
不知道曾經的那個“家”是否已經面目全非。
蔣明卓不願意回憶過去,就像他始終不曾回頭看看留在原地的沈知夏。
沈知夏默默地解開安全帶,卻穩穩地坐着,沒有下車的意思。
蔣明卓皺了皺眉,思考着自己打車回家的可能性。
不曾想,沈知夏聊起了公司的事兒:“我爸那邊你不用擔心,沈氏剩下的大小股東我會盡量去說服。你公司那邊,暫時不會有什麽風險了。”
蔣明卓頓了頓,終于看了沈知夏一眼,由于發熱的原因,他的臉透着病态的紅暈,眼睛卻亮亮的,直勾勾地望過來。
像一只等着被摸頭的小狗。
“嗯。”熟悉的環境和乖巧得有些可怕的人,蔣明卓覺得自己有些危險,他偏過頭,等着沈知夏快些下車。
“前幾天,我偷偷去了一趟墓園。”沈知夏有些昏沉,身子不受控制地朝蔣明卓歪過去,不經意碰到了蔣明卓的胳膊。
“嗯。”蔣明卓不動聲色地坐直了些,避開了他。
沈知夏低落地垂着頭,繼續說:“我碰見了一個人…”
蔣明卓眸色一動,問:“是那個女人?”
“是,我碰見了她。她現在被我爸收買,可能要做一些對你不利的事兒。”沈知夏回想氣女人瘋癫的模樣,隐隐擔心,“你最近注意一點兒。我爸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了,不過你知道的,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嗯。”蔣明卓似乎不願意多提那個女人的事兒,不用沈知夏細說,他就想到了沈偉的打算。
無非是利用他的出生大作文章。這樣的手段下作又卑鄙,卻十分好用。
“你放心,我已經讓手底下的人盯緊了那女人,我爸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麽動作。只要我這邊加快速度,很快,很快他們就不會去煩你了。”
沈知夏不想蔣明卓因為那女人傷心,他猶豫了一會兒,說:“蔣明卓,外人眼中的你都不是你。那些人都特傻比,你根本不用在意傻比的眼光。還有,別為一個瘋子不開心。”
蔣明卓忽地笑了,別為了一個瘋子不開心?“你是在說你自己?”
沈知夏噎了噎,發覺蔣明卓的笑意之後,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鼻尖一酸,也跟着笑了笑。
“我就在你跟前兒瘋。”沈知夏低頭,看見手腕上殘留的紅疹,忍不住手賤搓了搓。
蔣明卓:“別撓了,當心破相。”
沈知夏停住了動作,忍了半天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砸在手腕上。
他很想告訴蔣明卓,現在晚上睡覺他都會乖乖地關好門窗,不會讓蚊子咬滿臉包。
家裏富貴竹他也養得很好,葉子都特綠,特好看。
他學了做早餐,雖然吐司依舊烤得不好吃,可是也不會黑漆漆的難以下咽。
他不再去酒吧了,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敢在他跟前提蔣明卓不好,因為他真的會翻臉。
他每天都有好好地喝牛奶,曾經的酒櫃已經被清空了,他不再喝啤酒。
可他知道,蔣明卓不會再回頭了。
可是蔣明卓無意流露出來的溫柔,讓沈知夏只想把他抓緊,永遠都不放手。
“蔣明卓,你還記得我過敏,還記得我愛臭美…”沈知夏流着淚,神色茫然又可憐,“可你為什麽就是不愛我了?”
“我把戒指找回來了,我也會記得你的生日,我會學着做飯照顧你,我想學着愛你。”沈知夏望着蔣明卓冷冰冰的側臉,“可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了,對嗎?”
沈知夏:“你不會在原地等我了,對嗎?”
蔣明卓沒有說話,可從他滾動的喉結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并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
“我明白了。”沈知夏忽地俯身靠近蔣明卓,強勢地在蔣明卓臉上落下一個吻。
“沒關系,你不等,我可以追。”沈知夏根本不是個乖巧的人,他楚楚可憐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顆強勢而造作的心。
“陸恺上次親的是這兒吧?”沈知夏忽地吮上了親吻過的地方,狠狠用力。
蔣明卓沒想到剛剛還好好的人,忽然就瘋起來,他想反手擋開他,卻被沈知夏抓住了空隙,鑽了進來。
一靠近蔣明卓,沈知夏整個人就燥了來。他知道自己很不對,可他就是難以自制地燥熱起來。
就像發/情的小狗,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你和陸恺做了嗎?”沈知夏望着蔣明卓,雙手趁機抱住了蔣明卓的腰,“在這兒,做過嗎?”
蔣明卓不出聲,沈知夏也不想知道答案。
車子裏的氣氛瞬間升溫,暧昧的氛圍裏,隐隐透着焦躁。
“沈知夏,放手。”
“蔣明卓你還記得麽?就是這輛車,我們做了好多次…”
沈知夏“可憐兮兮”地說:“你別跟陸恺在這兒做行麽,求你…”
“夠了,沈知夏你還要不要臉?”蔣明卓急于擺脫沈知夏,手下用力一推,卻不知道怎麽弄到了沈知夏。
“嘶…”沈知夏的骨頭一聲悶響,他吃痛地捂着胳膊,冷汗一下子冒出來。
沈知夏:“我他媽…”他細細抽氣兒,痛得眉毛眼睛都皺起來,“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