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柔。◎

子夜燈火漸熄, 喧嚣散去,室內滴水可聞。

秦妧坐在浴桶內,肌膚上挂着幾滴水珠。

新來的婢女名叫茯苓, 正在為秦妧打濕長發,她不懂大奶奶為何如此看重今晚的同房, 莫非前幾次都沒有盡興?

一直在前院做事的茯苓哪裏會想到, 素馨苑的兩位主子還未圓過房。

掬起水打濕面頰, 秦妧繼續吩咐着:“世子回屋後, 若是想沐浴, 無需你服侍,只需把水擡進來就好。”

“奴婢知曉了。”

茯苓為秦妧澆去長發上的皂角沫,又為她揉按了會兒肩胛, 才躬身退了出去。

湢浴變得空曠,秦妧從桶中走出,來到了銅鏡前。

沒有布巾包裹, 秦妧就那麽站在銅鏡前, 看着濕噠噠的自己。

燈火下的她白到幾近發光, 烨烨如玓瓅,散發着特有的媚感。

未絞的長發貼在柳腰上, 水滴順着軟彈的肌膚流淌而下, 在腳跟處形成一顆顆水蘑菇。她蜷了蜷腳,走到椸架前扯下布巾, 完完全全地包裹住自己。

看了眼漏刻, 已是夜半。

明日還有早朝, 定是不能告假的, 裴衍還回房嗎?

心裏有些發憷, 秦妧走到衣箱前, 想要選一件夜裏穿的寝裙,可選來選去也沒有中意的,只因箱櫃裏所有的衣衫,都是肖逢毅口中所謂的嫁妝。

那些絕情的話猶在耳畔,她心生厭惡,恨不能将一櫃子的衣衫全部丢掉,可公爹和肖逢毅的交情擺在那,做兒媳的,是不能随意妄為被有心人瞧見的,至少此刻她還沒有那份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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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氣,是需要見多識廣和各路人脈堆砌出的吧。

合上箱櫃,她抵額靠在上面,靜默着壓抑住情緒,之後打開了另一個較高的盝頂櫃,指尖一掃,選了一件寬大以桂椒熏染的宋錦寝衣,穿在了身上。

寝衣很長,蓋在了胯骨以下、膝以上,很像小孩偷拿了長輩的衣衫。

這是裴衍的寝衣,可秦妧骨骼嬌秀,即便在女子中算高挑的,也穿不下這件,更遑論穿得下寝褲。

也不知侯府的公子們都是吃什麽長大的,個個高大挺拔,當然,屬裴衍最為耀目。

一想到如裴衍那般風姿特秀的人,就要被她這個低微到塵埃的女子利用,不免生出愧疚。

輕缈地嘆出口氣,她又披了件薄鬥篷,将那寝衣掩在裏面,随後吩咐茯苓去安排夜宵,深知無論今晚成與不成,都要未雨綢缪。

醜時一刻,星月隐于蜚雲,天地間黯淡無光。

一直等在房中的秦妧沒有讓人去催,抱着局促又僥幸的心理,挨到了醜時中段。

再有一個多時辰就要寅時了,裴衍也要去上朝了,她揉揉額頭,覺得今夜沒機會了,便讓茯苓撤了宵夜,起身走向拔步床。

兀然,對面的西卧傳來腳步聲,她頓住步子,幾近怵惕,手指扣住掌心轉過身,瞧見一道影綽身影,穩步走了過來。

秦妧又想到了“岸芷汀蘭”一詞,比起肖逢毅,裴衍顯然更為貼合。

而随着裴衍的到來,東卧的所有燭臺都發生了細微的波動,火光突突不穩,像極了秦妧此刻的心境。

“兄長。”

她扶着桌面站立,身上長長的鬥篷垂至腳踝,露出一雙小巧的靸鞋。

裴衍的視線從她的腳上掃過,發現她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套在靸鞋上的雙腳都套了绫襪,他不禁懷疑,她請他回房,是否真的是字面上最單純的意思,也只有居心叵測的人,才可能會錯意。

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卻不知自己每走一步,都踏在了女子的心坎上。

獵者在将注意力全部集中時,依舊保持了三分漫不經心,反而會讓獵物失了主意,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逃。

譬如此刻,他僅僅是走過來,就讓秦妧方寸大亂了。

淡淡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裴衍沒有停在女子面前,而是越過她走向了湢浴,長指勾住腰側的系帶,轉眸道:“叫水吧。”

秦妧趕忙吩咐門外的仆人們去擡水,俄爾之間,如篁如松的男子浸入了浴桶,背對房門撩起水來。

讓茯苓帶着仆人們離開,秦妧杵在門口深深呼吸,眉眼間的青澀漸漸變了韻味。她抓緊鬥篷,悄然走了進去,“兄長需要揩背嗎?”

撩水的聲音消失,氤氲水中的男人向後一靠,雙臂搭在桶沿,“勞煩。”

優越的下颌線在水汽中更添端美,單薄的裏衣貼在結實的上半身,呈現出秦妧從未見過的昳冶一面。

素日卓荦般的男子,迸發出了偾張的壓迫感。

誰沐浴會穿着裏衣?擺明了是見外。秦妧走到桶邊,小心翼翼戳了戳他的肩,“要不,将衣衫褪了吧。”

裴衍側頭,盯着從鬥篷裏露出的蔥白手指,頗具耐性地直起身,褪下了漉漉濕衣,手腕衣轉,蓋在了秦妧的頭上。

視線被遮,一片緋紫,宛若重新蓋上了喜帕。秦妧擡起雙手,捏着緋衣的邊沿向上掀開,眨着盈盈剪眸看向男人,總覺得他的淡然中藏了一絲壞。

将衣服放在地上的銀盆裏,她拿起澡帕,又戳了戳男人的肩頭,“你趴下。”

趴下......

裴衍嘬了嘬腮,細品起這個詞。

沒覺得這話有任何不妥,秦妧還親自示範了下如何趴在浴桶上。

裴衍照做了,徹底向秦妧顯露了自己的背部。

穿衣清隽的人啊,是如何練就的精壯體魄?秦妧紅着臉套上澡帕,一下下為他擦拭起來。

肌膚很幹淨,搓不下污垢不說,還出了一身細汗。小滿未到,天兒卻熱了,裹着的鬥篷實在悶汗,擔心自己的心事會通過臉色顯露出來,秦妧稍作停頓,解開鬥篷放在一旁,繼續為男人擦背。

她的力道不大,卻細致,沒放過任何一處。

夜已深,知她在徒勞,裴衍枕着小臂側過頭,剛要說可以了,卻瞧見了她身上的寬大寝衣。

鳳眸微斂,他別有深意地收回了視線,任秦妧的手伸/進水面。

“你要不要動一下?”

水有浮力,不好控制力道,秦妧好心提醒,卻在一聲嘩啦的水聲中,吓得連連後退。

快要散去的水汽中,裴衍只着長褲,跨出了浴桶。

長褲亦濕,貼在腿上,顯露出筆直的腿型。

秦妧欲哭無淚,卻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後退。要想攪亂敬成王府,就不能做狠不下心的軟包子。

見裴衍赤腳站在浴桶前,她一咬牙,扯過架子上的布巾走過去,親手替裴衍擦拭起上半身,還繞到他的面前,踮起腳,示意他低一點兒,也好為他絞發。

拆下玉冠的男人冶豔瑰麗,似乎真的有兩幅面孔,一幅萃冰,一幅熾烈。

其實,在她為裴衍絞發時,她自己的頭發也未完全幹透。

裴衍彎腰配合她的身量,還拿起布巾的一角,往她頭上使勁兒地揉了揉。

秦妧懵愣,晃了晃腦袋,想将眼前的發絲晃開,殊不知,那股子青澀勁兒,完完全全落在了男人眼中。

喉結輕滾,裴衍拽住兩人頭上的布巾,向外撇開,随即附身抱住她,摁在了窗前。

“是我理解的意思嗎?”他啞着嗓音問道,大手肆意地游弋起來,“忙了一日,還不讓我歇歇,是想折磨我嗎?”

胸口不受控制地起伏,秦妧反手撐在窗沿,忍着膽憷迎上那雙廣袤似淵的眼,“寅時前,兄長能完事兒嗎?”

“!”

一剎明白了她的暗示,裴衍偏頭呵笑了聲,掐住她的下巴問道:“先告訴我,為何想要圓房?”

她今日的舉動異常,而他多疑。

秦妧緘默了,她想要的無非是能擁有與敬成王夫婦對抗的籌碼,這筆籌碼,目前而言只能從裴衍身上獲取。

卑劣和自責交織上湧,墜得秦妧心口發疼,可再愧疚,也抵不過長久以來積壓的恨。她摟住男人的脖子,滢滢着雙眼,扯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父親想要長房添丁、母親想要我們夫妻無隙,若不圓房,怎能滿足二老的心願?再說,我們是夫妻,理應宿在一起。”

這個理由,自然無法令裴衍滿意。

手臂一橫,将人輕松抱起,裴衍冷着臉邁開步子,走出了湢浴。

秦妧蜷縮一團,視線瞟向了嘀嗒嘀嗒流逝着的漏刻。此刻,距離平日的晨起時分,滿打滿算最多一個時辰,但對尋常的男子而言,應該夠用了。

在出嫁前,遠在揚州的義母教過她一些房中術,其中就提到了男子的時長。

健碩者比羸弱者......

持續得久一些。

但能保持體力,超過一個時辰的不多,尤其是男子的第一次。

觀裴衍的體魄,應該在健碩的範疇。可是不是第一次,她不知。但有一點能夠肯定,只要今晚不歇了,足夠他們折騰了。

“兄長接下來的事務忙嗎?”

帶着關心,她讷讷問道。

裴衍沒理,徑自走到床前,将人丢了上去。

拔步床上鋪了厚厚的綢緞被褥,砸在上面不會硌人。秦妧傾倒後立即坐起身,用衣擺蓋住了纖白的腿。

不到覆水難收的最後一步,她總想保有後路。

見她防備的樣子,裴衍微挑眉梢,靠在床扇前,沒有進一步動作。

秦妧自知理虧,快速挪到床邊,想要吹滅屋裏的燈,畢竟,黑夜能給人披上另一件“鬥篷”,遮蔽一切難堪和羞赧。

站在床邊的裴衍卻适時地捉住了她的腳踝,扯向了自己那邊。

“別拽......”再次傾倒,秦妧一只手緊緊拽住身下的被子,以另一只手去撫平卷起邊的衣擺,“先熄燈。”

發現男人冷着臉,秦妧示弱地商量道:“熄燈好不好?”

“不好。”

裴衍繼續捉着她。

虎口握住的地方太過纖細,似嫩脆的筍被雕飾成了女子腳踝的形狀,若在上面系個玉鈴铛,不知會發出怎樣的妙音。

這麽想着,裴衍薄唇輕提,松開了人兒,走向角落裏的花梨木函匣,翻找一番,拿起一個鎏金纏枝銀盒,打開後取出了裏面的一對橄榄石鈴铛,又從秦妧的繡簍裏翻出一條紅粉相間的縚繩,一并拿着走向了愣坐在床上的人兒。

在秦妧不解的目光下,裴衍再次抓住她的右側腳踝,先是比量了顏色,随後手指靈巧地将鈴铛和縚繩纏在了那處腳踝上,像是在欣賞珍品,于燈火中細細打量。

凝脂般的肌膚配以濃稠的色彩佩飾,是會賞心悅目的。

“很漂亮。”裴衍看向單腿擡起的女子,不吝贊美。

晶瑩剔透的橄榄石墜在腳踝上,配以紅粉絲帶,奢華而豔美。秦妧還未配合着發表出自己的見解,站在床邊的男人淡笑着晃了晃她的腳丫,随之就有清靈的聲響傳來。

秦妧紅着臉想要抽回腳,可裴衍緊緊攥着,根本不給她自我防護的機會。

燈火未熄,僵持半晌,秦妧更琢磨不透裴衍的想法,還有些來氣,自己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他還想怎樣?

“夜深了,歇下吧。”

說着,她使勁兒蹬了蹬腿,強勢抽了回來,俾使鈴铛再次發出一連串脆響。

這句“歇息”,或許僅是字面的意思。

将她逗得悶進被子裏不出來,裴衍有些好笑,不知是不是為了哄她,一連熄滅了幾盞燭臺,靜靜坐在了床邊。

屋內陷入黑寂,秦妧裹着錦衾露出腦袋,扭頭看向外側,卻只能看見一道人影的輪廓。

可就在她賭氣想要入睡時,背後的錦衾被掀開一角,那抹人影躺了進來。

鴛鴦被子下,屬于熏香桂椒的氣味正在被抽離,彙入一股好聞的梅香,還伴着剛剛沐浴過後的皂角香,陌生而凜冽。

而床邊的男人在躺下後就再沒了動作,比月落參橫前的夜風還要平靜,只剩清淺的呼吸聲。

可縱使安靜如斯,還是令秦妧倍感煎熬。今夜,她可不是邀他共枕“純”眠的。

手肘杵在錦褥上,她借力向後挪了挪,捂住狂跳的心口,将背脊挨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小幅度地蹭了蹭,見男人沒有反應,不禁感慨,果然是個克己複禮的君子。

秦妧咄唶,剛打算放棄,背後突然傳來窸窣的翻身聲。

一只手臂摟住了她的腰,帶繭的大手隔着寝衣在她的小腹上畫起圓,“還有幾日才會幹淨?”

秦妧怔然,原來他還記得這事。說來,因為量變少了,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再有一兩日。”黑暗中,她蜷起身體,嗫嚅道,“不、不礙事的。”

義母教給她房中術,卻忘記提醒她,女子在月事時不可圓房。而生母在她十三歲時撒手人寰,也未來得及告知。

未經人事的她,單純的像未着墨的紙。

裴衍依舊撫着她的小腹,動了動鋒利的喉結。年紀擺在這,又是高門嫡子,在房事上,即便沒有實操過,也比她了解得多。

像是出于對孤女的憐愛,此時的裴衍,有着無盡的耐心,“記住,月事少沾水,也不能行房,嗯?”

秦妧眨眨眼,慢吞吞轉過身,借着夜色大膽地打量起男人的面龐輪廓,“我不懂。”

“沒關系,現在不就懂了。”

秦妧深感抱歉,裴衍處處為她着想,她卻想要利用他達成某種目的,忽就有了種“小喽啰”在皎月下無所遁形的卑劣感。

“嗯。”發着鼻音,她主動摟住裴衍的腰,與他親密相擁,再次體會到了有兄長撐腰的踏實感。

而随着她一通折騰,寬大的寝衣徹底卷起邊,沿着腿線卷到了胯骨處,将遮未遮,可處于愧疚中的女子毫無察覺。

隔着一層褲料,裴衍清晰感受到來自秦妧的溫軟和嬌嬈,她本就是他的妻,淺嘗辄止一下不為過吧。

沒給秦妧反應的機會,手臂一個用力,将撩火的女子拽到了身上,大手毫無顧忌地落在了她的後面。

趴俯在溫熱幹燥的胸膛上,秦妧錯愕擡頭,椎骨之下被兩只大手蓋住,羞得倒吸口涼氣,下意識撅起來想要逃離,可這麽一來,等同于送上了門。

裴衍收緊手指,不顧她的嬌呼,感受着掌心下的滑軟。從沒有什麽,能令他連手指都興奮戰栗起來。

有種赧然是難以言表的,秦妧擰起眉尖,忍着快要跳脫出的心,默許了裴衍手上的放肆。

大紅錦衾上的鴛鴦繡紋,因裴衍支起膝蓋而變得活靈活現,秦妧也因他的動作別開了雙膝,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沒有月事帶的兜底,秦妧漸漸心虛,扯着寝衣下擺墊住了自己,可還是被裴衍勁瘦腰肢上傳來的體溫所燙,咬住唇不讓自己再發出古怪的聲音。

不知是視力太好,還是專門訓練過,裴衍擡起手,準确無誤地按住了女子的上唇,以拇指指腹反複剮揉,一開腔,聲音過啞。

“別咬了,會出血。”

秦妧不理,繼續咬着自己的唇。

裴衍大手落在了她撇開的膝上,向上撫去,似在撫弄纖纖軟玉,又似撥彈流徽桐琴,一下下愛不釋手。

秦妧覺得癢,才一松開牙,就被扣住後頸,壓下了身體。

滲出血珠的下唇,被狠狠堵住,她無處安放的手撐在了枕側,整個人趴回裴衍懷裏,與之淺吻。

她小小一只,窩在裴衍的胸膛上,如春夜暖潮偶遇了冷硬石壁,潺潺涓涓地逶迤過岩,有着無需思考的默契相合。

下唇傳來痛感,她吟咛出聲,亂了一頭烏發。

裴衍很喜歡嘬她唇上的傷口,可每每都是帶着幾分克制,然而今夜不同,她投懷送抱,他何必再顧慮。

他扣緊她的後頸,歪頭撬開了整齊的牙關,捉住了躲來躲去的蜜舌。

秦妧不停咽起口津,連帶着裴衍的。

她哽哽氣喘,別開臉,拉扯出水絲。

腹上忽然感受到打濕寝衣布料的潮意,裴衍眸色更暗,扳過她的臉,“不适應?”

秦妧不懂自己為何起了怪異的反應,茫然中又夾着兩分機敏,軟乎乎地倒在他懷裏委屈道:“衣衫濕了。”

裴衍平複着劇烈起伏的胸膛,一只手虛虛環着她的腰,“沒關系,多的是。”

秦妧自然不會因為弄髒他的衣衫自責,說起來,是他一直欺負她,還咬破了她的嘴。

她想謀的,是一整個箱櫃的衣裙和首飾,也好替換掉那份昂貴又廉價的“嫁妝”。

“這衣衫料子輕薄透氣,比我的那些都要舒服,是侯府特訂的嗎?”從男人懷裏仰起的小臉上還有未褪的薄紅,可掩在黑夜中的眸子瑩澈,帶有目的性。

“不清楚。”

“哦......”

就在秦妧覺得自己白做了鋪墊時,裴衍接着道:“你喜歡這布料,跟魏媽媽吱一聲就行,別抹不開面子。”

“可以嗎?”

“嗯。”

秦妧莞爾,趁熱打鐵地問:“缺什麽都能跟魏媽媽提嗎?”

魏媽媽是府中管事之一,手握侯府總賬,異常忙碌,是不會注意到府中細枝末節的小事,但秦妧知道,魏媽媽是裴衍的心腹,但凡裴衍發的話,她都會照辦,不會置評半句不是。

聽完秦妧的問話,裴衍摟着她翻個身,讓她躺在裏側,頭枕着他的手臂。此刻,他沒有像一些男子那樣,去猜忌妻子怎會忽然貪慕金銀绫羅,反而給予了支撐,“提什麽都行。你擁有的,都該是最好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夾雜親熱之後虛假的甜言蜜語,叫人聽着耳根舒悅。秦妧彎唇,愈發體會到什麽叫包容。

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沒有再提其他要求,譬如人脈。

攪亂敬成王府非一朝一夕的工夫,她與肖逢毅有的是時間周旋。

來日方長。

心裏裝着事,連呼氣都帶着惆悵,幸好背後多了一個亦夫亦兄的男子。

可也是在這時,那個亦夫亦兄的男子,将手指落在了她的腰上,并沿着肚臍的中線向上游弋起來。

剛剛經歷一場膩斃的折磨,秦妧渾身激靈,扭着腰想要躲開那只手,卻是沒有如願。

裴衍從後面托起她的下颔,迫使她不斷向後靠。

秦妧舔了舔微腫的唇,提醒道:“寅時了,兄長還是歇會兒,別累到......”

裴衍沒理,扣着她從後面試了試。

秦妧一緊張,就想咬點什麽,她掖過被角,重重咬住,感受到身上的寝衣濕染了一片,與那晚的情況無異。

只不過,那晚在桌上,今晚在帳中。

後腰位置的衣衫越來越沉,透着沁涼,半露的肩頭也被按出一道道手指印,她閉眼摒棄雜念,卻更為清晰地聽得一聲聲氣喘。

清淺卻急/促

這種厮磨,一直未停,不知不覺,到了寅時二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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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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