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乖x16
措不及防掉馬了怎麽辦？
在聽到爺爺的話後，牧遙光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跟着老爺子上車回別墅。
司機倒車時，牧遙光一臉茫然望着窗外，正好看到仍然站在路燈下的陸羨書。
車窗開着，借着燈光恰好看到他微微挑眉，腳步似乎動了動。
牧遙光瞪時慫得耷拉下腦袋，低頭彎腰捂臉，動作一氣呵成。
見小孫女這樣，牧敬雲有些好笑：“你這孩子，之前為什麽要隐瞞自己的身份？還是你欠陸羨書錢了？”
牧遙光一時語塞，她現在的情況可能比欠錢還糟糕。
牧敬雲笑着拍拍牧遙光的頭發：“傻孩子，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去勇敢面對，逃避可解決不了問題。”
牧遙光被灌了碗雞湯，輕輕揉揉臉頰，等心情稍稍平複後，才打起些精神給爺爺解釋：“之前安安讓我幫她上物理課，我去了，正好是陸老師……”
略過小黃圖和對陸羨書的幾分不軌心思，牧遙光将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沮喪地捧着小臉：“我本來想着過幾天就和他解釋的，沒想到會這麽突然。”
絲毫沒有一點防備，就這樣被親爺爺戳穿了小馬甲。
想到這，牧遙光視線幽幽地望向爺爺。
牧敬雲察覺到小孫女控訴的小眼神，心虛地扭了扭身子，幾秒後見她依舊情緒不高，他清了清嗓子：“我覺得這應該沒什麽，剛才飯桌上我們說起你的時候，他看起來并不吃驚。”
他一臉思索摸摸下巴：“剛剛我要給你們介紹，你急着阻止，他也沒戳破，可見沒有特別生氣。說不定他很早就知道了呢？”
牧遙光：“？？？”
她的馬甲保護工作做得這麽不嚴謹嗎？
震驚過後，過往一些微妙的記憶點慢慢浮現出來——
其一，陸羨書稱呼自己“路同學”和喊花卷“阿遙”時語氣都有些微妙。
其二，據路安安的情報說，陸羨書在教學方面十分認真負責，可是他卻沒有真的揪着自己學物理或者要補習物理。
其三，自己和他是對門鄰居，出出入入的難免會引起注意，她的作息也不像正常的大學生作息。
……
牧遙光越想越絕望，她是有多粗心，才沒有早早發現這些？還想着按照計劃去刷好感再坦白，結果現在好了，冷不丁掉了馬甲，多刺激。
相比她的低落，一旁的牧敬雲反倒心情愉悅。
他原本就想着介紹陸羨書和自己小孫女認識一下，現在目的達成，當然美滋滋的，至于後續他們是否選擇繼續發展，這就随他們決定了，不過照目前場景看來，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高興起來的牧敬雲決定分享快樂，于是點開小孫子聞清珩的聊天窗口。
牧爺爺：臭小子，我要有孫女婿了。
聞清珩很快回複：？？？爺爺你是不是偷喝酒了？我要去和奶奶打小報告。
牧爺爺：滾滾滾，我說認真的。
這回對方沉默了，三分鐘後才有回複。
聞清珩：那男的是誰？家住哪裏？幾歲？做什麽的？電話多少……
聞清珩：算了，我現在就買機票回去。爺爺您先別和阿遙說這事。
牧爺爺：你真要回來？
對面沒回複，可能在收拾行李。
牧敬雲看着手機陷入沉默，心想他怎麽能忘了小孫子的妹控屬性？自小但凡有男孩子來找牧遙光玩，都會被他使壞主意給吓跑了。
不過聞清珩好幾個月沒回來了，回來一趟也好。
就是到時候得和他說清楚，阿遙和陸羨書這八字還沒一撇，讓他別搞事。
牧遙光只在別墅區住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就早早起床回公寓。
她踏進電梯時昂首挺胸，腰板筆直，目光堅定，出電梯後小腿發軟，小腦瓜耷拉下來，開始犯慫。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裏同樣是在物理課上，陸羨書點她名字回答問題，她老實交代自己不是物理系的，然後就被陸羨書捏住下巴壓在書桌上——
“阿遙，你沒有心，你為什麽要騙我？”
夢裏男人啞着嗓子，眼角泛紅，宛如一個被渣女騙了感情的無辜男子。
想到這，牧遙光一個激靈，急忙搖頭将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
都是她哥，非要大晚上拉着她談什麽現代社會上渣男渣女的感情問題，談到最後還要看她的手機屏保，發現她的屏保是花卷後，又堅持要換成他的照片。
牧遙光點開手機默默點頭，不得不承認，如果她哥好好收拾一下的話，還是長得人模人樣的。
算了，她現在還是先想想怎麽和陸羨書交代吧。
牧遙光深呼吸，然後伸手去敲門，門很快被打開，陸羨書站在門內眉骨微挑，似笑非笑開口：“路同學？”
聽這語氣，好像情況不是很好噢？
牧遙光心虛地垂下小腦袋，剛想說話就聽到屋內“喵”的一聲，花卷跑出來在她腳邊繞了一圈又溜回陸羨書身邊。
牧遙光沉默了兩秒，貓咪外交似乎出了問題，這只胖貓經常主動過來陸羨書這，像昨天還一大早上就溜過來。
“進來吧。”陸羨書示意她進門，又倒了些小魚幹給花卷吃，“阿……花卷你先自己玩。”
他剛剛是不是要喊“阿遙？”
牧遙光小身板僵住，小小聲開口：“陸老師，對不起。”
“嗯？”陸羨書低低應聲，漆黑眼眸染上溫潤的笑意。
見他還肯聽她說話，牧遙光聲音大了些：“陸老師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其實我不是路安安，也不是S大物理系的學生，我叫牧遙光，以前學美術的，我已經畢業了。還有，阿遙、阿遙是我的小名。對不起，之前不該撒謊騙你。”
說着她起身鞠躬，落在身側的小拳頭攥緊，指尖用力有些發白。
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浮浮沉沉的，等着一個答案。
可能他會生氣從此不理她？可能他從此不想再看到她？可能……
“那你以後課還上嗎？”陸羨書清越的嗓音落入空氣中，宛如羽毛一般撩撥牧遙光的耳朵。
她沒反應過來，擡頭時一臉懵圈：“啊？”
陸羨書指尖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等她站直後在她頭上揉了揉，低聲笑說：“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牧遙光，阿遙同學，你以後還上物理課，還需要我給你補習物理嗎？”
“要要要。”牧遙光暈乎乎點頭，半晌後漸漸回神，眼神亮晶晶的，“你真的原諒我了？”
“嗯，我沒生你的氣。”陸羨書點頭，視線落在牧遙光身上。她看起來嬌俏純真，有時卻狡黠靈動，心虛時會臉紅，糾結時會皺小眉頭……
自從認識她後，生活中添了不少色彩，變得可愛又有趣。
陸羨書斂下眉眼，眸光深邃，仿佛氤氲着流光，又像藏着漫天星子，心裏更是軟成一團。
牧遙光沒察覺到他的視線，她還沉浸在“他不生氣”的狂喜中，喜悅的情緒一層層堆疊起來，将她的緊張忐忑全部沖走，心跳變得很快，仿佛開心要從心口溢出一般。
“陸羨書，你真好！”她沖動上頭，上前一步将他緊緊抱住，聲音清脆動聽，“我好開心好開心啊。”
被抱個滿懷的陸羨書僵住，垂眸望着牧遙光小腦袋，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聲音變得沙啞：“你——”
“什麽？”牧遙光擡頭，瓷白細膩的臉頰蹭到他的襯衣扣子，開心到消失的理智漸漸回營，發現自己做了什麽後瞬間傻住，眼眸瞪得圓溜溜的，腦袋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陸羨書視線有些幽深，低咳了一聲，聲音依舊沙啞得仿佛像裹着砂礫：“你……可以先放開我嗎？”
“昂。”牧遙光回過神來，迅速松手腳步蹬蹬蹬連續倒退好幾步，小臉都臊紅了，抿唇幹巴巴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開心了。”
陸羨書低低嗯了聲：“你先坐回，我去倒水。”
注視着他的背影，牧遙光歪了歪頭，他的臉頰和耳朵……是不是紅了？
按理說事情解釋清楚後，兩人的相處氣氛應該十分輕松自在。
牧遙光原本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是經過了剛才她那胡亂一抱後，氣氛好像又變得十分微妙。
都怪她剛才為什麽沒控制住自己，突然對他耍流氓。
牧遙光想到這，臉上騰起一股熱氣，她急忙仰頭把水喝完，心口還是火辣辣的，仿佛被火舌舔過一般。
“你今天很口渴？”陸羨書将視線從牧遙光唇角上移開，“有吃早餐？”
“有。”牧遙光迅速回答，突然想到什麽她又開口，“陸老師，中午我能請你吃飯嗎？我家人給我寄的菌菇快到了，我等下去樓下拿了就可以做菜啦。”
她說時眉眼彎彎，聲調輕快，陸羨書看了她幾眼：“好，麻煩你了。”
“我給阿遙寄菌菇的時候，忘了把新買的老年營養品放進去，這次正好一起拿過來給她。”
聞清珩站在小區公寓樓下，一邊确認地址一邊講電話：“爺爺你別擔心，只是過來看下阿遙，順便拜訪一下那位鄰居老教授，我！絕對！不會！問！陸羨書！的事情！”
提着東西到六樓，出了電梯，聞清珩習慣性向左拐，見門開着就走了進去：“阿遙，我來——”
話沒說完，就見客廳裏站着一位相貌出色的男人，對方看到他明顯也有些詫異。
“不好意思，我走錯樓層了。”聞清珩迅速後退，怕自己走錯樓特意進入電梯下樓，然後再次确認地址上樓。
重新走出電梯，聞清珩這回看到門上一張花卷的卡通頭像，松了一口氣，他伸手敲門，開門的果然是自家親妹子。
“聞清珩？”
“叫哥哥。阿遙你知道嗎，我剛走錯了樓層，不小心走進一個男人的家裏——”聞清珩邊吐槽邊進門，擡頭時正好看到從廚房裏陸羨書從廚房裏走出來。
聞清珩：“？？？”
這不是剛剛他走錯遇到的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