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為又是一場三連勝，加上晚上過度消耗了體力，李延年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睜開眼睛後驚訝地看到莫倫依然穿着睡衣躺在自己身邊，好奇地伸手往他眼睛上摸去，輕輕的羽毛般的觸感讓莫倫不由自主皺起眉頭，只好無奈地睜開眼。
“裝睡啊上将大人，這都幾點了？”李延年撐着手坐起來，活動了一下上本身，感覺身體機能已經恢複了大半。一想到昨晚莫倫如狼似虎撲在自己身上的場景，咬了咬後槽牙，狠狠拍了把莫倫的胳膊，“我們是今天淩晨幾點睡的？你那體力也真夠恐怖的，ss級別的哨兵都像你這樣？”
他的體能級別才到a，那豈不是永遠沒有翻身之地了？！這怎麽能行？！憑什麽只有他在上面壓着自己，自己也是男人不是嗎？
莫倫疑惑地看着自家向導忽然在起床後冷了的一張臉，迅速坐起來從後面環抱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後脖頸，低啞的聲音透着一種不知道從何時起發酵的性感，把李延年驚得寒毛直豎，“ss級別只是一個标準，其實哨兵的體能潛力不能只用固定的數據來衡量，也要看環境、外部誘因和其他變量的影響。昨晚上我發揮了大概一半的體能，你還感覺滿意嗎？”
李延年驚駭地扭頭看他，“這才一半體能？！！”
莫倫好笑地伸手掐了把他氣鼓鼓的臉，似乎有點明白他為什麽不服氣了，嘴角赫然上揚，“哨兵之所以擁有強悍的體能是為了保護國家，領土，和自己的家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濫用體能和潛力，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啊。”
擔心我的腰是不是會被你做斷！
李延年心知自己為這種事情生氣毫無道理，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賭氣，宇宙的惡意實在是太大了，他都“犧牲”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沒有挑戰哨兵權威的可能嗎？說到底，他究竟為什麽會在穿越之後變成向導體質，這都一年多了他還是想不明白！不過自帶的游戲角色，多少可以在屬性上彌補這種缺憾，然而他為了自身安全着想，也不能堂而皇之地使用角色的主要技能。你看，他不過就使用了一次“天一生水”的加藍輔助技能，就給自己招來了一個哨兵，還是全聯盟最頂級的那種，很可能從今往後他都要被這個男人壓的死死的，這讓他怎麽服氣？！
“哼……”李延年哼哼唧唧了好半天，卻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煩惱，掙紮着從莫倫懷裏起來，打開衣櫥左看右看，頭疼地問莫倫：“你這裏就沒有一點平常點好看點的衣服了？”
莫倫向來不愛搭理這些，也光着身體走過去，兩人赤果果地挑選了半天，只找到內衣套上。他也覺得自己的衣服裏沒有适合李延年的，略顯尴尬地瞄了一眼地上那套已經看不出形狀的衣服，摸了摸鼻子，“不然你先回床上躺一下，我們上天網買衣服？”
李延年瞪了他一眼，他原本帶的衣服是夠的，可這兩天氣溫驟降，穿着不夠暖和。唯一夠溫度的那套，昨晚上被莫倫給人道毀滅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只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打開個人終端登陸天網，拉着罪魁禍首莫倫給自己買衣服。
“這套怎麽樣？”他看中了一款複古樣式的卡其色休閑套裝，據說有恒溫效果，什麽季節都适合。
“喜歡就買。”莫倫坐在他身後享受着擁抱着自家向導的福利，伸手就在全息屏幕上點了兩下，選擇了付款。
“哎你買了兩套，我只要一套就夠了，趕緊申請取消交易。”李延年啪啦啦拍他的手背。
“不用，我也要一套。”莫倫選擇了兩個不同的碼子，手速快得連李延年壓根就沒看得清。
“你想我和穿一樣的，情侶裝啊？”李延年輕笑起來，盯着莫倫一本正經的臉看，見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裝樣，上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上将大人知道怎麽談戀愛麽？”
Advertisement
莫倫下意識地瞄他，“你會？該不會……你以前喜歡過別人。”一想到自己的向導過去有可能暗戀過其他哨兵，他心裏就止不住的泛酸水。
“瑪蛋！腦子還沒來得及喜歡上別人呢，就被你這只豬給拱了！”李延年聽到他這麽說自己，一時激動連髒話都飙出來了，不過莫倫上将對于豬這種上古時期的地球生物沒有多少了解，以前也只是在教科書上聽過那麽一耳朵，不過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眼角一挑，伸出手把李延年的脖子往懷裏一勾，“我是豬，那你是什麽，嗯？”不過知道他曾經沒有過喜歡的人，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李延年抓了把燒紅的耳朵，挪了挪屁股，聰明地決定轉移話題，“先買一套就行了，以後再說！我都好久沒去挖礦了，你上次告訴我說又找到一顆礦産星球，這次能源石的儲藏量高嗎？”
“只探測到了一個礦層，我不是很看好。“莫倫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着李延年小腰上的癢癢肉，每隔一會兒撓一下，直把他給撓得在自己懷裏亂蹭才算消停。
“停停停！我去探測一下，看能不能撿漏。”李延年想過了，自己既然注定這輩子要和莫倫綁定在一起了，那身上的秘密就不可能隐瞞一輩子。但是讓他一口氣把事情說清楚也不容易，那不如就慢慢把事情逐漸滲透給莫倫知道，以他的智商和哨兵敏銳的五感，遲早會覺察出來自己和這個世界的人有所不同。而且他相信莫倫，單從他現在都不主動詢問黃金護腕的事情上來看，就能看出來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來歷與身份。這樣慢慢滲透，一方面莫倫接受起來比較容易，一方面他也避免了當面陳述時的忐忑和擔憂。
兩人立刻使用個人終端登陸到礦産星球的工作區域，莫倫作為管理者具有最高權限，能看到每一個員工的工作好狀态和采礦量。不過因為是一起落地的，李延年和莫倫抱團組了隊，一起出勤采礦，采到的礦産算作團隊的總體采礦量。李延年沒有隐瞞莫倫的打算，就靠在他懷裏打開了自己的游戲系統，直接根據地圖上顯示的礦産顯示點一個個地去采礦，每一次都極其準确地找到礦源點，莫倫也一直默默跟在後面沒有吭聲。親自購買的被淘汰的低等級發掘型機甲具有什麽樣的能力，他一清二楚。上次他就懷疑李延年具備什麽其他普通人沒有異能，但今天見識到李延年毫無保留地挖礦水平，他才認識到對于自家向導真的了解太少。或許其他人會在意的是李延年曾經刻意隐藏的異能是什麽，但莫倫的第一反應卻是，他竟然對自己的向導這麽不了解，看來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哨兵，一個合格的伴侶，他必須加倍努力！
等到哪一天李延年願意全身心把自己交付給他，他們之間的鴻溝或許就會徹底消失了。
莫倫不是會輕易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一個野生向導能安全順利地活到成年，要麽是背後有一個勢力龐大的保護組織，要麽就是他自己藏有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在聯盟的歷史上，野生向導下向來很難從心底裏徹底接受哨兵的标記，即便自願被标記也極有可能是暫時的緩兵之計。他們從不放棄尋找徹底脫離哨兵掌控的方法，不管是藥物還是法律法案，這群自主意識和獨立性極強的野生向導，從來都不曾服從過命運的安排。
他擔心李延年也是這些向導中的一員，所以從一開始心裏就存在着強烈的不安。但這相信意識形态上的差異絕對不會成為他們之間永久的隔閡，總統早已在着手修改《向導保護法案》，很多方面也在征求野生向導的意願和建議，試圖在更長遠的時間裏營造出一個比現在社會更能促進向導和哨兵和諧融合的社會環境。畢竟向導之于哨兵是非常重要的，這不僅體現在他們強大的精神複位能力、繁衍功能上，還體現在他們對于人類精神世界的前沿探索領域。帝國已經出現了具備高超能精神控制能力的向導，這樣一個向導有時候甚至能抵禦一支軍隊！只有愚笨的領袖才會無視向導的人權和社會地位，不顧及他們的感受。
莫倫安靜地跟随李延年采礦，一個個的礦源點走過去，沒有一次落空不說，他還帶領自己發現了更深層次的礦層。而令他驚喜無比的是，這顆看似貧瘠的礦産星球竟然蘊含着三十七條深層能源礦層，而且品質都相當不錯，絕大部分都是b級以上的能源礦。
“太棒了，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能賺更多錢？！”李延年雀躍不已，抱着莫倫在床上打了個滾，結果一不小心從天網上掉下來，兩人斷了線。
莫倫摟着他的肩膀，雙腳把他夾住，低頭用唇瓣逗弄他的耳垂。
李延年感覺整個腦袋都要被蒸汽充滿了，忍着悸動推開他，“這樣掉線沒關系嗎？我剛才采的礦不會也沒了吧！”
“不會的，天網會即時記錄數據，還有礦産星球那邊的機甲也會及時斷網。只不過下次我們就只能徒步走到礦源地才能登上機甲了。”莫倫适可而止停止了動作，伸手把他拉起來，“跟我去書房，我把黃金護腕還給你。還有你抑制劑失效的事情，我想也是時候談一談了。”
李延年知道這是要談正事了，随即也整肅了神色，跟着他走進書房，兩人對坐在沙發上。莫倫把黃金護腕從保險箱裏取出來遞給他，就轉而說起抑制劑，“你帶來的那批維生素片就是抑制劑沒錯吧，我讓醫療機器人檢測過，發現三分之一被替換成了一種市面上不售賣的五感刺激劑。看來替換它們的人還不知道你是向導，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可是他給你使用這種尚且還在臨床試驗階段的刺激劑也可以算作是催化劑，肯定不懷好意。對于這個人，你心裏有底嗎？”
李延年只想到了一個人，“能做到這件事的，除了我的室友卡恩，我想不到別人。”
“卡恩？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莫倫咀嚼着這個傷害了自己向導的哨兵的名字，滿目寒意，“你和他有什麽私怨嗎？”
“不清楚，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到過他。”李延年聳聳肩膀，“剛開始我還以為他和我是同一種人，可以成為朋友，現在看來是我錯的太離譜了。”
莫倫伸出手握住他的，“放心，交給我去查。”
“好。”李延年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利用一下莫倫的特權，因為他也想知道卡恩這樣對付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那個五官催化劑什麽的，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莫倫鄙夷地撇撇嘴，“就好像是一種興奮劑，能夠短暫地提升哨兵的五感潛能。乍一聽的确是個好東西，尤其當它使用在戰場上，會讓哨兵勇往直前毫無懼意，直到燃燒光自己所有的體能和潛力為止。然而這種東西副作用也格外的大，如果是沒有向導的哨兵服用了它，誘發狂躁症的可能性會增加70%。這樣的副作用對于普通哨兵而言簡直是致命的，而把它使用在你身上的人可謂是罪惡至極！”
他不認為作為一個普通公民的卡恩有本事搞到這種藥品，在他身後一定還有其他人。
李延年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誰這麽恨我啊，不至于吧！”他過濾了一遍自己穿越之後在這個世界有可能得罪過的人，名單裏乾州這兩個字很快浮現出來。他把自己和乾州的過節說給莫倫聽，莫倫微微一擰眉，“乾這個姓倒是少見，我會特別注意的……你不用擔心，在你回到學校前，這件事肯定會有一個結果。”
李延年點點頭，“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至于懲罰，你看着辦就好。”
有莫倫出馬，自然很快就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在聯盟的所有軍校裏，都設置有隐秘的監控系統，防止出現敵國奸細通過軍校系統混入軍隊，但這樣涉及到個人隐私的監控是不被公民認可的，因此只有少數上層高官具備查詢權限，其中一個剛好就是莫倫。他直接開啓監控系統進行鎖定和排查，很快就确定下來乾州、埃德和卡恩這三個人。
“以你服用維生素的速度，他給的這份用量大概會導致你在競技場比賽時發作，目的應該是想你身敗名裂，當衆出醜。”莫倫覺得這個人的用心實在是太惡毒了，如果李延年因為服用過量催化劑而誘發狂躁症，不知情的人只會認為是他自己想要走捷徑作弊，最後咎由自取品嘗了惡果。
李延年背脊發涼地縮了縮脖子，“我真是不能理解，居然會有這麽輸不起的人。”
“不是所有哨兵心态都是健康向上的，也有不少人想要另辟蹊徑，或者驕傲自大害怕失敗。”莫倫本來還怕李延年受到這個打擊會對哨兵産生失望，進而遷怒自己，但看他的神态并未受到影響，心裏非常高興，覺得自家向導就是好啊，這心理素質多強大多健康！
“像乾州這種老鼠屎，真是你們哨兵的恥辱！”李延年嗤笑一聲，頗有霸氣地擺擺手，“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自己來吧！他對我不仁我還對他以德報怨不成？”呵，有膽量陰我，就等着在競技場上被我虐成玻璃渣吧！
莫倫知道他已經有了計較就不再幹涉，兩人又去訓練場打了幾場，痛快淋漓地互毆，結果因為火花迸射的太激越，意外磨出了幾個新戰術。
李延年大呼過瘾，對于幹淨利落把自己五次割首的莫倫崇拜的不行。上将大人卻擔心自家向導會讓自己睡客廳，然而一直到了天黑也不見李延年面色不愉，終于放下了心，主動承擔了洗碗的責任，讓李延年和管家機器人去院子裏給滅天洗澡。
給機甲洗澡當然不會真的用水，而是用一種特殊的機甲表殼清洗劑，能防止機甲老化，并清除污漬。
李延年很喜歡幹這個，坐在滅天肩膀上興致勃勃地往它臉上擠清洗劑，再用刷子塗抹均勻。
不久清洗工作進行到一半，滅天的智腦忽然出聲提醒：“有客人來訪，還有三分鐘就抵達住宅。”
“客人？”李延年趕緊從滅天膝蓋上跳下來，回到房裏找到莫倫，“有客人要來，是誰啊？”他要不要回避一下。
莫倫不悅地挑起一側眉梢，十分不高興有人跑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而且也不知道事先通知一下，“其中一個我的副官特倫準将，另外有一個向導……奇怪了，他帶向導來做什麽？”
李延年興味地勾起嘴角，走過去伸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除我之外的……向導…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