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號張大了嘴巴看着銀發飄飄的人魚版美少年。

他們旁邊,不管是圍毆敵人的暗盟隊員,還是聯合龍族硬闖進來的機甲鳥人們,連同昂斯一起,像是被誰按下了定格鍵,齊刷刷變成了木頭人。

☆、欠抽

“珍……珍稀……雌性??”走了調的聲音顫顫微微響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卻也讓衆人的心髒再次重重收緊。

是啊,只有珍稀雌性才會變身!

各種複雜莫測的眼神不由自主盯到了耶拉奪人眼球的魚尾上,順着魚尾往上看,是少年柔韌有度的腰線,白襯衫遮住了胳膊卻遮不住他露在袖口外的一雙手,手掌瑩白如玉,手指骨節分明,沒有長指甲,也沒有細細的鱗片,那就是一雙正常人的手,映着銀發垂散,眉目如畫,少年傲然而立的身姿越發多了種誘人沉淪的魅力。

越看昂斯臉上的表情就越是陰沉,同樣身為雄性,他自然了解印刻在雄性骨子裏的掠奪天性有多麽蠻橫與霸道,特別是眼前這些人,如果說暗翼族是卑劣的小人,只會背後捅刀子,那麽龍族就是不講道理的強盜,凡是被他們看中的人或物要麽毀掉要麽得到,絕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顯而易見,不管是暗翼族還是龍族都舍不得毀掉卡倫,沒有人舍得毀掉能和自己相伴一生的愛人,所以……

大踏步上前,一腳踢開沖向耶拉的某位暗翼族成員,昂斯冷笑,果然不能高看這些小人,偷襲永遠是他們的長項。

橫起手臂小心将魚尾少年護在身後,臨轉頭時實在沒忍住,惡狠狠給了耶拉一記眼刀。

耶拉摸着鼻子幹笑,他知道昂斯在氣什麽,無非是自己的不信任罷了,對于這一點,耶拉莫明的有些心虛。

他就是這麽個性子,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可就是對那些實心實意對他好的人狠不下心。

賽爾坦早就說過,做盜匪這一行最最要不得的就是良心,一邊搶了別人的東西一邊跟別人說對不起有個屁用?真那麽有良知就別當盜匪當警察好了,只可惜他們這種身份,人家聯邦政府見了只有打死的份。

他承認賽爾坦說的有道理,卻不一定全對,自己當盜匪是沒有選擇,生來就是黑戶,又被盜匪收養打小跟着四處逃亡,吃的喝的用的,樣樣都是搶來的騙來的,想要堂堂正正做個老實公民這輩子都不可能。

但當盜匪就一定要對平民下手嗎?搶軍官,搶政客,搶盜匪不也一樣是搶?再說了,平民才有多少錢?跟後面三種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而且搶了平民他會有心裏負擔,天知道搶來的錢是不是人家保命用的,他是小人是卑鄙是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及,如果危及自己的生命,對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可他不做硬把人往死裏逼的事,反正不搶他們自己也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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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意見不合,他和賽爾坦七年前就徹底鬧掰了,帶着沃汗,他開始了專啃硬骨頭的生活,收獲頗豐,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也是為什麽他和沃汗被追的天上地下亂跑卻沒有朋友伸手幫一把的真正原因,他們是異類,正宗的盜匪笑他們傻,他們又瞧不上其他盜匪的行事作風,相看兩相厭,會有朋友才怪。

“昂斯·阿爾弗雷德,你憑什麽踢我?珍稀雌性又不是你的,我有權利帶他走。”想趁亂劫人反被重踹一腳的男人鐵青着臉怒吼,在高貴的雌性面前丢臉,這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權利?帶走?耶拉輕幽幽眯起眼睛,笑了。

除了蘇力坦,沒有人看到耶拉的笑臉,即便有人看到了,也不會比蘇力坦更了解那笑容裏含着多少血腥味。

可能是太震驚太高興了吧?這個傻逼竟然忘記了,珍稀雌性之所以被稱為珍稀雌性并不單單指他強大的生育能力,還有其恐怖的戰鬥力,這一點,咳,自己曾火辣辣的見識過。

躺在營養艙裏悠然的翹起二郎腿,受傷的心肺早在營養液的修複之下恢複如初,難得被別人忽視一把,蘇力坦一邊歡歡樂樂的等着看大戲,一邊鎖定住某位龍族成員随時準備給上一爪子。

這一回暗盟受到重撞龍族絕對出了大力氣,想弄死他?行,付得起代價他就和龍族奉陪到底。

“我呸,就你這德行還想帶走卡倫少爺?做夢去吧。”九號倚着牆喘粗氣,身上傷的再重也掩不去臉上驕傲的小表情,全銀河系唯一一個珍稀雌性是咱首領的老婆(腦補過了啊),他何止驕傲?簡直驕傲加自豪!

“就是,卡倫少爺是屬于暗盟屬于首領的,你算個屁?溜邊放去,免得熏到人。”老搭檔十一號比九號的嘴可黑多了,幾句話就能把人氣個倒仰。

“瞧瞧我都聽到了什麽?這位暗盟成員說珍稀雌性是屬于蘇力坦的?”伊萊恩,也就是被耶拉一尾巴抽的直流鼻血的龍族男子,故做潇灑的彈了彈衣袖,轉過頭對着一旁看戲的蘇力坦嘲諷的挑起一抹笑。

還別說,擦幹淨鼻血之後,伊萊恩還是有模有樣蠻吸引人的,藍色的碎發,深邃的眼眸,往那一站,準帥哥一枚。

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專挑耶拉想再抽他一尾巴的話說,聽的蘇力坦憋不住笑。

“蘇力坦·埃爾維斯!”陡然加重聲音,昂首站立的伊萊恩像個偉岸的戰士,鋒利的劍尖直指蘇力坦,“你應該知道,珍稀雌性并不屬于你一個人,他是屬于大家的,人人都有權利去追求他擁有他,而你,偷偷把珍稀雌性藏在身邊你想幹什麽?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耶拉眉心再次跳了跳,伸出舌尖舔一舔豔紅的嘴唇,眯着眼睛由昂斯身後探出頭。

“你特麽……”

沒有說完的話因為昂斯的舉動而斷在了喉嚨口,擡頭,緊皺着眉頭的男人表情特嚴肅,滿眼的不贊同。

“不準說髒話。”

耶拉……他打從會說話起就會罵人了好不好?

“乖乖在我身後待着。”将瞪着眼睛的少年重新推回到身後,昂斯癢癢的爪子第N次爬上了少年的頭頂。

狠狠的,用力的揉,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房間裏有多少頭野獸想生吃了他?再出來亂晃,小心真被人搶走生孩子去。

昂斯的舉動太自然,自然到所有別有用心的人都在心底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再看看愣愣出神任昂斯揉搓發頂半點躲開意思都沒有的小雌性,危機感中又多了深深的妒忌心。

媽蛋,昂斯這是紅果果的炫耀吧?是吧是吧!

誰都知道,雌性的婚姻自由度相當高,珍稀雌性更不用說,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只看他高興,且不管蘇力坦和小雌性以後會如何,反正昂斯已經先一步得到了美人青睐,眼瞅着離‘性福’不遠了。

九號和十一號很囧,其他暗盟成員同囧,不是他們懷疑副頭兒的節操值,實在是副頭兒牆腳挖的太光明正大了,想裝看不到都不行。

默默将目光轉向自家首領大人,再流着冷汗轉回來,統一低頭,心底默念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一百遍。

娘啊,首領大人笑的好燦爛,這絕逼是發火的前兆不解釋。

蘇力坦當然要笑,有多少年了?自從昂斯在地獄裏打滾了一圈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眼神看人。

突然有點舍不得打破昂斯的好心情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被卡倫抽暈的,而且卡倫的所言所行都是在騙他,他一定會很傷心。

相扶相持幾十年,沒有昂斯自己早死了,沒有自己昂斯也活不到今天,他們兩個人早已經比兄弟還要親厚,為了讓兄弟不再變回冷冰冰的移動冰山,且放小雌性一馬又如何?

笑眼眯眯的看着垂頭不說話的少年,蘇力坦很慶幸,自己那天沒有掐死這麽有趣的人。

一時間,因為各種古怪心思的對碰,将要失控的場面再次安靜下來。

暗盟成員捧着飽受驚吓的小心肝飛快聚集到蘇力坦身邊,将蘇力坦、昂斯、西恩和耶拉牢牢護在圈子裏。

另一方的伊萊恩和暗翼族人都沒有動,蘇力坦已經清醒,看樣子恢複的很好,此時再談偷襲和暗殺,明顯沒有任何意義了。

再有,珍稀雌性出現的消息必須盡快上報家族,有了家族做後盾,蘇力坦再想霸着珍稀雌性不放手就是和整個銀河系做對。

與繁衍後代相比,蘇力坦算什麽東西?

想到火熱處,伊萊恩眼含癡迷的看向昂斯……的身後。

雖然他看不到小雌性的樣子,但卻記得他的模樣,他叫卡倫是吧?名字真好聽,他和所有的雌性都不同,冷豔、高貴、迷人、優雅,最主要的是健康,如果能夠擁有卡倫,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打定了主意,伊萊恩自然無心戀戰,帶着人就想離開,只是離開?哪裏那麽容易。

“怎麽?埃爾維斯家的未來少主這就要走了嗎?”懶洋洋的聲音,懶洋洋的姿态,蘇力坦斜倚在營養艙裏以手支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人頭皮直發麻,“伊萊恩,你在來之前就應該知道,我這裏,來得,走不得。”

蘇力坦話音剛落,昂斯和好幾個人同時沖了出去,無言的默契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越是在危機時刻這種默契就越是能達到驚人的效果。

比如現在,暗翼族人和伊萊恩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昂斯等暗盟成員手中的刀就已經收割走好幾條性命了,一率快準狠,那叫一個速度。

伊萊恩手忙腳亂的應付昂斯的連環殺招,別看他是龍昂斯是蛟,論起戰鬥力來他遠遠比不上經驗豐富的昂斯,如今人家占盡了先機,除了被壓着打,慘嗷嗷的叫,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終于,一連挨了好幾下之後,伊萊恩總算甩開了死粘着他不放的昂斯,還沒等他喘口氣,腦後生風,身體瞬間飛了出去。

某偷襲成功的魚尾少年低着頭,乖巧可愛的樣子閃瞎了一票人的眼球。

昂斯失笑,大手又想往耶拉頭上爬,被耶拉搖晃着腦袋避開了,昂斯不肯罷休,上前一步用雙手一通亂抓,很快柔順的長皮變成了亂糟糟的雜草,心滿意足的昂斯這才轉身,跑出去再次投入了殺人大業。

耶拉抽搐着嘴角望天,他覺得吧,自己應該趁早、盡快、馬上,離開暗盟!

☆、離開

戰鬥并沒有因為伊萊恩受傷而中止,反倒往越來越白熱化的階段靠攏。

連着吐了好幾口血,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伊萊恩被昂斯追殺的東躲西藏,這是耶拉第一次看見這麽狼狽的龍族,以前也曾遇到過龍族的其他子弟,個個都驕傲的好像他們是天別人都是泥,連多瞧上一眼都會惹來一記眼刀,啧啧,瞧瞧現在,吐血不止的畫面,美極了。

呀,伊萊恩變身了?這裏地方這麽小,他該不會想讓大家都跑到宇宙裏去飄着吧?

正想着,另一條蛟龍也現了身,碧綠的身體閃爍着迷人的光澤,比那條藍龍好看多了。

一蛟一龍顯然都知道此地施展不開,長嘯着飛出房間往出口那邊去了。

身後暗盟的成員有空的都給昂斯大聲助威,倒是暗翼族人沒有什麽反應,剛剛伊萊恩被追殺的亂跑亂跳也沒見他們幫把手。

由此可見,龍族和暗翼族的合作關系,并不牢固。

想來也是,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哪怕伊萊恩再強大也只是暗翼族請來的幫手,合作需要利益,在利益至上的情況下感情都是屁。

再說他們也沒有什麽感情可談,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暗翼族人自然不會太過于在意伊萊恩,這一點從伊萊恩打頭沖進醫療室就可以看得出來。

沖鋒陷陣的人,總要擔負更多的危險,如果暗翼族人真的在意伊萊恩,又怎麽舍得讓他一個人闖進來?

既然能不顧伊萊恩的死活,那麽暗翼族手裏頭應該還有最後的王牌沒有出。

所謂王牌,通常都具有反敗為勝的能力,暗翼族的王牌會是誰?他的能力又強到了什麽程度?對于這一點,耶拉表示相當的好奇,也相當的興奮。

若自己能借着王牌的手離開暗盟……

“小卡倫在想什麽?能和我說說嗎?”不知道什麽時候晃悠到耶拉身邊的蘇力坦笑的特別和藹可親,眼睛亮亮的,滿滿都是柔光。

盡管耶拉早就見識過蘇力坦冷血變态的一面,卻還是被他‘真誠’的笑容恍的心神動蕩了好幾下。

我去,美色誤人,他今天才算知道什麽叫長的越美心腸就越毒。

“你怎麽不上去幫忙?”讓昂斯一個人拼命,他也好意思?昂斯再厲害也只是蛟,比龍差了一個等級,萬一失手被傷了怎麽辦?

就說跟着一個不靠譜的首領要不得,昂斯每天冷冷冰冰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典型壓榨太狠的後遺症。

“你在心疼?難不成你真看上昂斯想給他生孩子了?”身體往前湊,口中的熱氣直直撲在耶拉耳邊。

蘇力坦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好玩的雌性,性子又狠又辣,偏偏嘴巴上像抹了蜜似的,把所有人都哄的團團轉。

剛剛他趁着大家把注意力都盯在小雌性身上時,聽西恩仔細敘述了自己昏迷以後的事情。

什麽‘卡倫堅強又脆弱的心’什麽‘守在病房外的真情’還有什麽‘奮不顧身救昂斯的英勇事跡’一個比一個誇張,聽的他差點沒把肚皮笑破了。

小雌性會愛上他?怎麽可能,自己前一刻還差點掐死他來着,他還記得小雌性被自己掐的快要斷氣時的眼神,不甘、憤恨、陰冷,每一樣都和喜歡沾不上邊。

忍不住把自己幻想成小雌性,試着想自己如果處在他的境地裏,會不會比他做的更好?

答案是,不能。

自己可以比小雌性狠,比小雌性更陰毒,但自己的性子太傲了,明知道放下身段就能得到一時的平安,卻寧肯與敵人同歸于盡也不願意說半句軟話。

不止是他,任何一個雄性都容不得自己低頭,更何況他是一方之主,身上背負着太多期待,一旦低了頭威信就會大打折扣,所以他可以死,但不能降。

哪裏能像小雌性這般,扮得了癡情,流得下眼淚,還順帶着勾走了一大票同情心。

換在以前,他絕對會對小雌性這樣的人嗤之以鼻,滿嘴胡話,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但現在,怎麽就越聽越覺得這小子機智可愛特別招人疼呢?

大概,是小雌性給自己的驚喜太多了吧?

剛見面時的誤會,再接觸時的兇狠,那一尾巴拍來的瞬間,自己就徹底改變了對他的印象,珍稀雌性不是自願雌伏于人下的弱者,他是用命為自己搏條出路的賭徒。

聯邦政府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将珍稀雌性改造成功,其中艱險不問而知,其中的痛苦想必比艱險要多得多。

他不管小雌性是怎麽逃過聯邦政府的眼線孤單單跑到邊外星球上去的,這個人既然被他遇上了,又騙走了昂斯的溫情,那麽從今以後,他就只能是暗盟的人。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蘇力坦印上了标簽,耶拉半眯着眼簾輕幽幽的回視着蘇力坦,眼神不喜不怒,就是透着股悚人的涼。

生孩子?這是他的雷區,誰踩了他就記誰一輩子。

“別這樣看我,我會忍不住的。”忍不住想用力把小雌性玩壞,看看他隐藏在最深處的面孔是不是比眼前這張臉更加吸引人。

好糾結,都已經打定主意把小雌性納在羽翼之下了,自然不能再做傷害他的事情,可由心底翻湧而上的狂熱念頭,越是壓制就越是湧動的厲害怎麽辦?

都是小雌性的錯,這麽難以捉摸,時而像頭噬人的獸,時而又乖巧的像個娃娃,迷霧重重的,簡直讓人欲罷不能嘛。

眼睛被一只溫熱的手掌蓋住,耶拉看不到蘇力坦變來變去的表情,卻能感覺得到由他身上迸發出來的變态氣場。

操,變态要發彪,求出路!

出路是曹操,說到就到。

只見橫躺在包圍圈外,本已經斷氣多時的某位暗翼族人突然暴起,卷夾着凜凜寒風直直沖進包圍圈裏一把将緊挨着蘇力坦的耶拉扯進了懷裏,然後不等衆人反應,身上迸發出一道又一道藍光,緊接着兩個人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空間移動!這個人竟然擁有空間移動的能力,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卡倫少爺而是首領……所有暗盟成員個頂個變了臉色,他們都知道,原本那個人的目标肯定不是卡倫少爺,所以,這算是卡倫少爺又救了首領一次嗎?

只來得及抓住耶拉袖口的蘇力坦比別人的臉色更陰沉,眼睜睜看着剛才還好好站在身邊,小模樣勾得自己心潮蕩漾的人就這麽被人劫走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嘔’詭度空間裏,第一次享受空間旅行的耶拉反應特別大,先是臉白,再是頭暈,接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吐了某暗翼族一身。

美人再美,吐出來的東西也香不到哪去,暗翼族男子被惡心的直反胃,下意識松開了扣在耶拉手臂上的手掌。

藍光乍閃,手掌松開的瞬間,耶拉手腕上的幻刃深深紮進了暗翼族男子的脖頸,怕男子死不了,耶拉還刻意順着傷口繞了脖子大半圈,直到看見對方屍首分家才用力把人推開。

能進行空間移動的人死了,時空恢複正常,耶拉陡然大頭朝下,整個人由半空中跌落下來。

‘啊~!’驚聲大叫,老子恐高啊啊啊啊啊~!!

‘碰’摔的好重,可是不太疼。

“你,起來。”悶悶的聲音顫顫悠悠響起,耶拉呆呆低頭,手掌下按着的是男人厚實的胸膛,往前看有腰有腿,那男人的臉……貌似正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

他該慶幸自己一早就變回了兩條腿,男人總算還有點喘氣的空間嗎?可這空間好-糟-心!

☆、好感

加帕爾覺得自己最近一定在走黴運,先是被人踩了臉,後又因為大意導致新民局被炸,更可恨的是,給他寫下兩樁黑歷史的人偏偏是同一個混蛋。

因為新民局的事情鬧得太大,身為當時在場人中官職最高的一位,他被上面勒令停職檢查,也就是所謂的休大假,哪天能回軍部誰也說不準。

他知道,這裏面其他世家的推波助瀾和落井下石都是不容忽視的主要原因,自己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好不容易有了個能拉自己下馬的機會,誰又肯放過?

休假就休假吧,反正心情亂遭遭的自己也沒有心思好好工作,索性出來走走,也算是緩解一下疲勞的心。

可為什麽黴運還是盯着他不放?随便走走也能砸下個人來,還砸的這麽……忍無可忍。

該死的,要不是身上這位是個雌性,他一準翻臉。

“你,馬上,起來!”語氣沉沉,略帶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加帕爾本就不是個溫柔的紳士,碰上這麽難堪的事情沒在第一時間把坐在自己臉上的雌性拍飛,全賴于良好的控制力,至于語氣……就這樣了怎麽着吧!

沒有說話,耶拉雙手撐着加帕爾的胸口顫抖着雙腿慢慢站起身,對于一個患有恐高症的人來說,由半空中,大頭朝下,飛一般墜落下來,他只是手腳發軟而沒有失态到痛哭流涕已經是相當堅強的表現了,所以起來的慢一些,挪動腿時力不從心一些,應該能夠得到理解吧?

但顯然,無辜當了肉墊子的某人并不是個心懷寬大的男人,這家夥竟然不等他站好走到一邊就縱身而起,左腳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踢到了他的鞋子,于是意料之中的,耶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的那叫一個結結實實。

我靠,真特麽疼!

眼睛裏泛起淚花,耶拉半軟着身子抽氣,草地再平整也是有坑有石頭子兒的好嗎?這一屁股坐下來,冰火兩重天。

加帕爾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絆倒了人,等他整理好儀表重新擡起頭時,正看到耶拉呲牙咧嘴兩眼淚汪汪的坐在地上一個勁的吸氣,說實話,場面有點搞笑。

加帕爾也真的笑了,心中因為被‘壓’而産生的郁氣被笑意吹散,棱角分明的五官少了冷然和淡漠,多了幾分柔和,看起來越發的英挺迷人。

其實說起來,自己被壓倒也不能全怪對方,本來自己是能躲開的,突然發現對方是雌性才會半路又拐回來接人,手忙腳亂沒接好,這才弄得兩個人都不自在。

“摔的疼嗎?要不要我扶你起來?”想通了,對雌性天生的憐惜也就回來了,加帕爾邁步走到耶拉身邊,低頭朝着衣衫淩亂的少年伸出手。

映入眼簾的少年銀發如絲,柔順而光滑,骨架纖細修長,卻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哪怕只是穿着簡單的襯衣和緊身褲,也能透着股清爽誘人的味道。

小巧的耳朵白嫩嫩的顯得特別可愛,眼睫毛長而翹,顫微微像是兩把小刷子刷得他心裏直癢癢。

忍不住咳了聲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對一位雌性盯着不放,太失禮了。

耶拉壓根沒想搭理摔了他又跑來獻殷勤的家夥,垂着頭等眼睛裏的生理淚水憋回去後,手掌撐着地面,試探着一點點站起身。

好在雖然腿還有些軟,尾椎骨也疼的歷害,但站直身體并沒有問題,最多難受點而已。

正皺着眉頭挺直腰,胳膊上突然多出來一只大手,手掌心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鑽進皮膚裏,惹得耶拉憤然擡頭。

你丫的就不能離我遠點……嗎……( ⊙o⊙)加帕爾·加菲爾德?

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軍裝英姿飒爽的男人,才闊別幾天,他自然忘不了這張令人厭惡的臉,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根本不會成為雌性。

兩人孽緣太深,耶拉在看清楚加帕爾的模樣後本能的往後退,奈何後面有個坑,一腳沒站穩的結果就是,搖搖晃晃歪在了加帕爾的懷裏。

默……老天絕對在耍他。

貼在耳邊的身體微微發僵,噴散在頭頂的氣息猛然變沉,感覺到這一切變化的耶拉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被自己視為仇敵的雄性摟抱住還不小心讓對方悸動了一把,這感覺,比吃了黃屍蟲還要惡心。

“有沒有崴到腳?能站穩嗎?若是能,我就松手了。”低沉的聲音多了些暗啞,加帕爾從來沒有和哪位雌性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這和剛剛被坐在屁股底下不同,那時只有氣悶和窘迫,而現在,卻是心跳加速,骨頭暗暗酥麻。

低頭看着少年乖乖巧巧的(你确定?)依偎在自己懷裏,莫明的心口暧了好幾分。

這就是雌性對雄性獨有的吸引力嗎?五十七年來他的眼睛裏和腦子裏都只有軍部只有戰鬥,至于自己的另一伴會是女人還是雌性,他從不曾在意過,更不曾幻想過。

可若自己的另一伴也是位乖乖巧巧看着就讓人心生喜悅的人,是不是自己就不會那麽抗拒婚姻了?

想到婚姻,加帕爾金色的眸子暗了暗,他的母親并不愛他的父親,盡管父親對母親很好,好到肯為了母親放棄一切,可母親仍舊不愛父親,她甚至于當着他的面對父親說,她之所以嫁給父親只是因為責任。

多好笑?在母親的眼裏,他們都是阻擋她奔向美好生活的負擔,為了日後能夠得到永久的自由,她才不得不暫時妥協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并為他生下後代,既然有了後代,她就算盡完了身為女性的義務,從此,再沒有人可以擺布她的生活,高傲的她離開的那般決絕,整整五十三年,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說了松開又遲遲等不到加帕爾放手,耶拉強忍着怒氣擡起頭,他讨厭仰着脖子看人,更讨厭仰着脖子看仇人。

少年因怒火而熠熠生輝的眸子亮的耀眼,形狀好看的薄唇輕輕抿着,勾得加帕爾又是一陣陣呼吸不穩。

臉上一紅,加帕爾馬上尴尬的松開手,大概因為想到了婚姻,不自覺的就會聯想到妻子,近而對少年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專注起來。

他承認,自己對乖巧柔順的異性很有好感,哪怕以前不把他們當成交往的對象,也會下意識的對他們多上幾許寬容。

而少年不止模樣上佳,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沒有雄性的味道,這說明他還在單身,任何雄性都有權利去追求他。

只是……小雌性才二十幾歲吧?這個年紀在男性裏是未成年,在雌性裏也不算大,是誰讓他甘願變身雌性也不後悔?那個讓他舍去大半壽命的人為什麽沒有陪在他身邊?

一個個問號浮上腦海,緊緊皺起眉,加帕爾原本不錯的好心情再次陷入了煩躁裏。

耶拉才不管加帕爾的心情好不好,他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此生不見。

其實最好的不見就是滅了他,但有鑒于實在沒有把握一擊必中,耶拉只能放棄了誘人的幻想,采取惹不起就躲的政策明哲保身。

深呼吸,穩定住紛飛的情緒,重新擺出溫和面孔的耶拉本想開口告別,手臂卻第二次被人扣進了掌心中。

媽的加帕爾·加菲爾德你有完沒完了?再動手動腳的老子就一幻刃甩過去,捅不死你也要捅瞎你。

等等,幻刃?

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眼睛順着手肘往上看,被加帕爾舉起的手腕上可不就戴着幻刃。

完了,這東西和昂斯一樣出名,以加帕爾的身份,不可能不認得。

果然,加帕爾低沉的質問聲在下一瞬響起,碾碎了耶拉心底的僥幸。

“你和昂斯·阿爾弗雷德是什麽關系?”別人只知道幻刃是昂斯·阿爾弗雷德的成名兵器,卻很少有人知道幻刃對昂斯·阿爾弗雷德的重要意義,能把幻刃親手送給少年,看來少年在昂斯·阿爾弗雷德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至于為什麽肯定幻刃是昂斯·阿爾弗雷德送的而不是少年偷來的,扣在少年手腕上的手掌猛然收緊,加帕爾抿着唇盯住少年銀色的眸子不說話。

這世上能在昂斯·阿爾弗雷德手腕上偷走幻刃的人,一個都沒有。

所以,那個讓少年寧肯抛棄壽命也要變身為雌性的男人,就是昂斯·阿爾弗雷德?幻刃在少年手上,是不是說明他們兩個人是彼此相愛的?

這樣的猜想讓加帕爾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一方面,他為自己晚了昂斯·阿爾弗雷德一步而失落,另一方面,他又為少年的識人不清而擔心。

昂斯·阿爾弗雷德是什麽人?暗盟第二把手,性子冷傲,殺人如麻,少年愛上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幸福?

加帕爾那是什麽眼神?直覺告訴耶拉,加帕爾一定誤會了什麽。

話說最近被人誤會的次數好多,每一次被誤會,他都想跳着腳罵娘。

☆、作死

“跟我走。”耶拉沉默不語的樣子顯然讓加帕爾加深了誤會,心痛于少年對昂斯·阿爾弗雷德的錯愛情深,知道這個時候怎麽勸告也不可能讓少年放棄心中的愛戀,于是扯起對方的手,大走往停在不遠處的懸浮車走去。

停職休假之後他所有的飛行器都被禁行了,那些人怕他回到自己的勢力星域再也無法打壓他,只允許他使用民用的懸浮車,好在懸浮車除了不能飛離星球之外,各項功能都還不錯,他也就懶得再和那些小人們多費口舌了。

“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裏?”直到被扯着走了好幾步,耶拉才由‘不堪回首’的往事當中回神,挑眉看着男人剛毅英挺的眉眼,那一絲絲遮掩不住的怒其不急讓耶拉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麻煩各位高高在上的強大雄性們能不能把腦補都停了?昂斯是這樣,加帕爾也是這樣,前者多多少少有自己誤導的嫌疑在內,後則他壓根就沒說幾句話好嗎?!

面對耶拉的掙紮加帕爾一點也不意外,少年深愛着昂斯·阿爾弗雷德怎麽可能乖乖跟他走?所以不多言,加帕爾彎腰伸手把氣紅了臉頰的少年打橫抱進懷裏,加快速度往懸浮車走去,邊走還邊安撫着少年道:“別擔心,我不是壞人。”

耶拉聽了話直接豎起了中指,惡狠狠的瞪人。

特麽的都開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人了還不是壞人,那自己這等盜匪們豈不是都成了優秀好青年?

蔥白纖長瑩光如玉的中指筆直豎在眼前,讓加帕爾的臉色由黑到紅變化飛快。

他就知道,跟着昂斯·阿爾弗雷德那種人學不出好來,少年才多大就學會罵人了,再多讓他和昂斯·阿爾弗雷德相處下去還了得?

抿緊了唇任由身上冷氣狂彪,他不管昂斯·阿爾弗雷德是怎麽把少年弄丢的,既然人被自己接到了,他就不能眼看着少年越邪路上走。

首先,他要改掉少年罵髒話的臭毛病。

“放我下來,操,你聽不懂人話嗎?”眼瞧着要被塞進懸浮車裏了,耶拉強壓在心底的火氣‘騰’的一聲高漲起來。

他不是掙脫不開加帕爾的懷抱,只要變出魚尾巴,準能拍得加帕爾爬不起來。

可這裏不比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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