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指向茶幾上的報紙,咬牙切齒地問,“這女的是不是你?”
白之音順着她的手看過去,視線落在報紙頭版的照片時,怔了一瞬。白筱薇沒說錯,照片裏的女人是她,而男主角是沈牧梵,拍的正是昨天在陳記門口,他側頭伏在她耳邊說話的一幕。
不得不說,沈牧梵鏡頭感真好,這照片既能讓人看清他的容貌,又巧妙擋住了她的樣子,只露給讀者一個側臉,最重要的是,鏡頭裏兩人的角度看起來像是在接吻,難怪編輯給配了個搶眼的标題——沈氏主席廟街約會神秘女友。
報紙是全港發行量最大的生活周刊,這條新聞放在如此醒目的位置,看來不用多久就能應驗沈牧梵的話,陳記會火,她恐怕更會火得着起來。
見她面露微笑,白筱薇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照片裏的女人果然是她,這讓她非常惱火,“你倒有挺有本事,居然能勾搭上沈牧梵?”
“勾搭他有什麽稀奇?”白之音擡眸掃了她一眼,“讓他來勾搭我才是本事,不是嗎?”
“他勾搭你?”白筱薇仰頭一笑,“你以為你是誰?他什麽女人沒見過,需要勾搭你這種見不得光的野-種?”
被罵的白之音輕輕挑了下眉,“你還別說,他或許就是沒見過野-種,所以才有興趣。”
她不以為恥的态度把白筱薇頂得一口氣悶在胸口,半晌才勻過來指着她破口大罵,“不要臉,跟你媽一樣下-賤。”
可惜,任憑她罵得再難聽,白之音絲毫不見惱火,只見她擡手左右瞧了瞧自己的指甲,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世道賤不可怕,怕的是想賤還沒資本。”
白筱薇用了半分鐘才明白過來她是暗罵自己醜,氣得揮手就想去抓她的臉,卻不料還未近身,就被她擒住腕子往前一拖,她只覺身形一晃,人便往前撲下去,下巴重重地磕在了茶幾上。
嘗到嘴裏的血腥味,被摔懵了的白筱薇才呼天搶地嚎起來。偏偏這會兒老爺子他們都去公司了,傭人們躲在牆角觀察了下局勢,全部聰明地閃回後面,選擇集體失聰,留下她一個人在客廳幹嚎。
見她嘴角泛出血沫,白之音将茶幾上的紙巾盒遞給她,故意問,“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白筱薇搶過紙巾盒,甩手扔回來,“少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
白之音身子一偏,靈巧地躲過她的攻擊,再接在力地氣她,“你錯了,你死不死對我來說沒影響。”準确的說,除了小天,白家其他人死活對她都沒有影響。
打不過,罵不贏,想摔東西又怕爺爺回來責罵,吃了一肚子氣的白筱薇最後只能原地跺腳,瘋狂地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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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像瘋子一樣沖上樓的白筱薇,白之音突然覺得其實比起白筱薇,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她知道要抗争,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獲得幸福。白筱薇表面雖比她風光,但說穿了不也是靠着娘家和丈夫才能有一席之地嗎,過的照舊看人眼色的日子。
搖了搖頭,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巾盒,視線落那副照片時,略思忖了下,便掏出電話給照片的男主角發了條信息,“早知道要被拍,我應該打扮好看點。”
沈牧梵的信息回得很快,“不好看嗎?我覺得很漂亮。”
“還可以更漂亮。”白之音噙着笑再補了一條,“而且,我右邊側臉更上照。”
“那下次換右臉。”
盯着屏幕上的字,白之音嘴角翹得更高,正斟酌着回複內容,手機裏又進來一條信息,“周末晚上有空嗎?有一場舞會,想請你做舞伴。”
他能主動相邀,白之音自然開心,卻考慮到實際情況,做了婉拒,“我的腳應該還不能跳舞。”
短信發出去後,很久沒收到回複。白之音擔心他誤解自己欲拒還迎,忙不疊補上一條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吊你胃口,是擔心下周頭條會變成沈氏主席癖好殘障人士。”
**
沈氏集團會議室內正在舉行一月一次的項目彙報會。
沈牧梵一邊翻閱手上的報告書,一邊聽着投資部總監彙報有關上海浦東地塊的開發進展。桌上的手機又亮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側眸,瞄到屏幕上的內容時,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正在彙報的王康見到大boss發自內心的笑容,以為是對他的報告非常滿意,于是更加賣力講解,就連那些本想帶過的小點也一一拎出來,恨不能說出個花。
如果換作平日,依照沈牧梵言簡意赅的性格,早就微笑打斷他的口若懸河了,不過這會兒他心思全在短信上,耳邊雖飄着王康的叨叨聲,腦子裏浮現的卻是白之音發這短信息的樣子,一定是眉頭微蹙,有些着急。
想到這兒,他唇角笑意更深,拿過手機,打下一串話,“我已經誤會了。”
短信很快就回過來,“真的?”
“你覺得我說假話?”他反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以你的智商應該沒那麽容易誤會。”
這話明顯是給他挖個坑,他要是堅持說誤會,那就說明他智商比她想象的要低,如果說沒誤會,那就變相承認他在說假話。
勾了勾嘴角,沈牧梵決定把這難題扔回給她,“那依你看,我到底該不該誤會?”
這一回,短信過了好會兒才回過來,“當然不該啊,要不我還得想法子哄你。”
沈牧梵嘴一咧,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般小女兒語氣的時候。
臺上的王康混不自知,瞄到大Boss越笑越開心,興奮得快飄起來,不過臺下其他人顯然就冷靜得多,幾個跟着沈牧梵多年的屬下很快就發現,老板的笑容跟王康沒半毛錢關系,聯想到早上看到的八卦,再配上此刻老板對着手機屏幕傻笑的模樣,他們不約而同地得出結論——老板也許真的墜入愛河了。
**
盡管白之音用腳傷做理由,沈牧梵還是堅持要帶她參加周末的舞會。
“現在全港媒體都在盯着我,你跟我一起去,就是最好的曝光機會。”他游說道,“你腳上的傷我會叫人透給媒體,說是扭到,而不是傷殘。”
“可是第一次見人,我希望能風光些,至少不要連舞池都沒法下去。”白之音如實說。
“你站我邊上已經是全場最風光的了。” 沈牧梵淡笑,“至于跳舞,放心吧,會有機會的。”
話說到這份,白之音只好答應帶傷前往。盡管她嘴上說着醜就醜,可該拾掇的,她一樣沒少。
周六下午,她正在做美容,沈牧梵的電話就來了,說是有東西要給她。她報上地址,他一聽是美容院,就笑了,“別弄得太漂亮,我會有壓力。”
白之音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麽壓力,該緊張的是我才對。”
“怎麽?”沈牧梵逗趣道,“你怕別人說你配不上我?”
“不是。”白之音嘆氣,“我是擔心其他男人看不上我。”
沈牧梵一怔,随即想起她的真實目的,想到她精心打扮是為了釣金龜,心裏不禁生出一股別扭的情愫。
看美容師拿來面膜,考慮到待會不能說話,白之音又問道,“你大概什麽時候過來?”
沈牧梵默了一刻,回道,“我不過來了。”
“不過來?”白之音挑眉,“你不是說有東西給我?”
掃了眼副駕駛座上的禮盒,沈牧梵淡淡地說,“不着急,下次給你也一樣。”
**
周日的晚上,沈牧梵準時來接白之音。
白筱薇站在陽臺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之音上車,氣得直咬牙。
今晚的宴會是政界元老的生日會,據說受邀的全是政商名流,白家在香港只能算二流富商,還沒資格受到邀請,而她未婚夫家裏靠着沾邊的關系,倒是拿到了邀請函,可他公公只想帶兒子去拍馬屁,哪裏會想到她,為這事兒她和王曉鵬鬧了幾天的別扭,最後還是沒去成。
可現在,白之音那個賤人卻靠着沈牧梵的關系,大搖大擺地進去,真是越想越惱火。
另一邊,怕她應付不了媒體,沈牧梵選擇從地下車庫直接到宴會場,不過一踏進大門,他們便成功吸引了全場所有的目光。
白之音吸了口氣,坦然接受大家的注目禮,她對自己的相貌身段還是有自信的。
由于腳傷關系,她穿的是一雙平底淺口芭蕾鞋,再搭配了一襲短款洋裝,不夠典雅,卻透着一股靈氣,在滿場的搖曳長裙中一點都不遜色,甚至更搶眼。
感受着某些不懷好意的打量,沈牧梵微微蹙起眉,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慢點,注意腳下。”
垂頭瞧了瞧地毯,白之音一臉茫然不解,話說,她到底要注意什麽……她腳下什麽也沒有啊。
☆、12 舞會
沈牧梵把白之音帶到宴會主人身邊,給雙方做介紹,“這是陳老,今晚的壽星,陳叔,這是白之音。”
聽他只說人名,沒涉及丁點身份的內容,陳震心裏迅速判斷出這姑娘家世上不了臺面,兩人關系也應該沒到媒體所謂的男女朋友階段。不過,依照沈牧梵謹慎低調的性子,能讓他帶來出席宴會的女伴,即使不是戀人,關系也非比尋常,同樣不能怠慢。
“白小姐,很高興見到你。”陳震保持着和藹的笑。
“我也是。”白之音笑盈盈地奉上沈牧梵為她準備好的禮物,“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太客氣了。”陳震笑着接過禮物,轉手交給太太,“白小姐第一次來,你要好好陪她。”
陳太太明白丈夫讓她親自陪客人是代表重視,于是笑眯眯地挽起白之音的胳膊,“走吧,我帶你去拿點喝的。”
白之音看了看沈牧梵,等他朝自己點頭,才跟着陳太離開,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聽見他溫聲叮囑,“不要喝酒,你腳上還有傷。”
陳太腳步一滞,回頭打趣道,“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說完,又用湊到白之音耳邊揶揄,“你看看,他多緊張你?”
“哪有?”白之音低下頭,做出嬌羞狀,惹得陳太又是一陣笑,“還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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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拿飲料,其實是陳太帶着她滿場轉,介紹她認識相熟的名媛富太。白之音跟在她身邊,什麽都不用說,只是保持微笑,并在大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試探,“這位是不是沈總的神秘女友”時低頭垂眸,用堪比蚊子的聲音回答,“不是的,我們只是朋友。”
都是人精,一下子就領悟白之音的解釋一半是難為情,一半的确出于兩人關系未确定。即便如此,大夥兒還是對她格外客氣,幾個跟沈氏有合作的,還熱情邀約她去家裏玩。
白之音被她們圍着,笑得臉都快僵,直到司儀上臺講話,女客們才開始往前移去找各自一半,她故意落後幾步,趁着沒人注意彎腰揉了揉酸疼的腳踝。
正考慮要不要躲進衛生間坐一會兒,就聽到耳邊傳來醇厚溫和的詢問,“腳疼了?”
她回頭看見是沈牧梵,皺了皺鼻子,“站太久,有點累。”
“去那邊坐一下。”沈牧梵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帶到休息區。
坐下後,白之音心虛地忘了眼舞臺上正在展示伉俪情深的陳震夫婦,感覺自己在主人致辭時跑到休息區坐着太沒禮貌,便提議道,“要不我在這兒,你先過去。”
沈牧梵沒有回答,黑眸深斂,藏着難解的幽光,下一刻突然半跪下來,擡起她的腳放在膝蓋上。
白之音楞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想往回縮,卻被他箍住,一拉一扯間,疼得她吸了口氣。
然而,沈牧梵非但沒有憐香惜玉地放開她,還擡眸掃了她一眼,沉聲喝令,“別動。”
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握住腳,白之音就算再能裝也沒法淡定,臉頰飛快染上兩坨粉紅,耳朵更是燙得快燒起來。
相比之下,沈牧梵沉靜得多,端着她的腳上下左右捏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不疾不徐地說,“筋絡不通,明天我帶你去看跌打醫生。”
白之音并好腿,拉了拉裙子,努力讓聲音維持正常,“你還懂跌打骨傷?”
“我家裏有中醫。”沈牧梵說。
白之音正想問是誰,場上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原本圍在舞臺的人們慢慢往後退,把中間留出一個圈。燈光暗下來,悠揚的音樂響起,陳震牽着太太滑入舞池,拉開舞會的序幕,一曲過後,其餘人也紛紛攜伴步入舞池。
抿唇望着翻飛的裙裾,白之音思緒飄到了遙遠的美國,想當年她和妍熙可是達特茅斯的舞會女王,學校裏多少歐洲帥哥被她們的舞姿吸引,雖然最後她倆連個男朋友都沒交,不過想想那段張揚的日子應該是她們最開心的歲月。
白之音正兀自感慨白駒過隙,忽然聽到沈牧梵問她,“想跳舞嗎?”
她收回飄走的思緒,指了指自己的腳,“跳不動。”
“誰說的?”沈牧梵把她牽起來,帶到舞池邊,擡眸淡笑,“別緊張,跟着我就行。”
換作從前,白之音當然不會緊張,她的舞是跟着名師學出來的,曾代表學校參加北美拉丁舞大賽,拿了業餘組的亞軍,冠軍是妍熙。但她現在腳有傷,走路雖沒問題,可轉圈什麽實在不敢挑戰,更何況剛才沈牧梵還煞有介事地說她筋絡不通,她可不想一時盡興,再落下個病根。
"算了,我……"她話未說完,腰上陡然一緊,已被他摟住滑進了舞池。
白之音輕輕挑眉,在心裏嘆口氣,這男人還真霸道,下定決心的事,壓根不容別人拒絕。
許是她血液裏曾經沸騰過舞蹈的因子,盡管腳不利索,感覺卻慢慢歸位,而且幾個節拍下來,她發現沈牧梵說得一點沒錯,只要跟着他,腳傷什麽的完全不成問題,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舞伴,估計換個真瘸腿的都能翩然自如。
他帶着她一連跳了三曲,結束時她額頭上蒙了層薄汗,臉粉撲撲的,眼睛格外有神,“我很久沒跳舞了。”
“你們家不辦舞會?”沈牧梵含笑端詳着她,覺得此刻的她跟平時好像有一些不一樣,卻又講不出到底哪裏不一樣。
"辦的。"白之音撇嘴,“不過我沒資格出席。”
沈牧梵敏銳地察覺她說這話時沒一點不甘心或者委屈,反而透着一股不屑,于是試探地問,“你喜歡參加舞會?”
“以前喜歡,後來不喜歡,不過……”她頓了頓,笑道,“今晚還不錯。”
“有區別?”沈牧梵問。
白之音聳聳肩,“玩得開心自然喜歡。”
沈牧梵舉一反三,“你的意思是今晚很開心?”
白之音偏頭睨了他一瞬,笑吟吟地說,“對呀,我還是第一次那麽風光呢。”
她笑得很燦爛,眼睛裏也有興奮的光芒,可那笑容讓沈牧梵莫名的不舒服,剛剛的好心情一哄而散,“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白之音詫異地看了看腕表,“現在才8點半诶。”
以為她舍不得走,沈牧梵劍眉微挑,語氣裏有些微不耐,“明早有個會,我要回去看資料。”
盡管明知道這是借口,白之音還是乖覺地說,“那走吧,我也累了。”
回去時,他們照舊走私人通道,避開了記者。可不知道為什麽,沒幾天,她和沈牧梵的照片還是占據了大小報紙的娛樂版,其中一張更是登出了他半跪在她面前的畫面,還配上了驚悚的“求婚”字眼,讓人浮現聯翩。
白之音拿着報紙,正感嘆沈牧梵真會擺角度,手機乍然作響,來電人是尹妍熙,她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喂,那邊就噼裏啪啦一串揶揄,“我說,你倆是火箭速度啊,這才多久就求婚了?”
白之音放下報紙,沒好氣地問,“尹妍熙,你什麽時候智商變得那麽麽低啊?”
“我怎麽低了?”尹妍熙很不服氣。
“不低你還相信報上的鬼話。”白之音奚落道,“你用腦子想想,我跟他見面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他怎麽可能跟我求婚。”
“誰知道呢?”尹妍熙聳肩,“也許,他被你迷住,一見鐘情呢。”
“是就好了。”白之音抱怨道,“人家清醒着呢,演戲時全情投入,戲演完了就game over。”
聽出她話中有話,尹妍熙試探道,“怎麽?他沒再找你。”
白之音癟嘴,輕輕嗯了聲。那天晚宴後,沈牧梵沒再主動聯系她,就連她委婉提醒他帶自己去看跌打醫生,也被他敷衍說太忙。她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只能告誡自己要沉住氣,不能亂了陣腳。
尹妍熙聽她說完來龍去脈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安慰她,“別急,找機會再接觸吧。憑我的直覺,他對你就算沒好感,也多少有點興趣,要不怎麽可能陪你演這場戲。”
“我也這麽安慰自己,不過……”白之音嘆口氣,“哎,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會演戲,僞裝得挺好,就連老爺子都被我騙了那麽多年。可在他面前,我總是怵怵的,擔心一不留神露出破綻。而且,我感覺他比我藏得深,根本看不清他的意思,哎……”
“哎什麽哎。”尹妍熙打斷她的嘆氣,“白之音,你給我精神點。當初你選他不就已經預計到他會很難搞嗎,你不是說他要是好搞定,壓根不會選他?怎麽現在又來唉聲嘆氣,擔心這害怕那的?”
“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尹妍熙兇巴巴地吼道,“咱們費盡心機、等了那麽多年才有點眉目,你敢給我打退堂鼓試試。”
“我又沒說想放棄。”白之音委屈地嘟起嘴,“我只是擔心萬一他就是不喜歡我怎麽辦?”
“沒有萬一。”尹妍熙擲地有聲,“他不來找你,你就找機會見他,慢慢培養感情不行,那你幹脆直接把他睡了。”
白之音怔楞,“睡了?”
“先得到他的人,再攻占他的心。”尹妍熙一語中的,“其實心也不重要,反正只要他能幫你離開白家就行。”
白之音蹙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把你的春宮秘籍發一份給我吧。”
色誘也得有技術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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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卡,改的時候才找到趕腳,哎…
另外大家期盼的唐糖已經來了。
白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不聯系我嗎?
沈皺眉:她來了嗎?怎麽都沒跟我聯系?
白冷哼:呵呵
秋也呵呵:沈叔,你是找死嗎?你不知道女人都很小氣啊,都很喜歡吃醋啊
沈白秋一眼,我當然知道。
秋不解:那你還說那些話?
沈狡黠一笑:我要是不這麽說,她會去找春宮秘籍嗎?
秋:=_=,我家兒子一個比一個腹黑啊。
☆、13 挫折
那本春宮密集被白之音來來回回、前前後後翻了三四遍,到後來閉上眼她都能描繪出裏面的招式和動作,可惜陪練的人一直不出現,再滾瓜爛熟都是白搭。
為了制造跟沈牧梵見面的機會,白之音可謂費盡心思,先是故意讓人放出他們在秘密交往的消息,接着又找知情人士爆料兩人相識過程,把沈牧梵說成是在拍賣會上對她一見鐘情,還繪聲繪色描述他苦苦追求過程……一時間,媒體競相報道,他倆俨然成了娛樂版炙手可熱的頭條人物。
白之音在漫天飛舞的傳聞中給他發短信,“媒體都是你安排的吧,我現在可風光了,謝謝哦。”
她原以為沈牧梵會否認,這樣就能趁機跟他見面,哪知道他只回來三個字,“不客氣。”
客氣個毛線,可氣才是。
壓下怒火,她再接再厲,“你這麽幫我,我得請你吃飯才行。”
這理由夠充分,可他的回信越發惜墨如金,“不用。”
柳眉緊擰,白之音咬着後槽牙,決定臉皮再厚一些,“呵呵,其實我是想再給傳聞加加溫。”
這一次他的字倒是多了些,卻看得白之音背脊發涼。他說,“你就不怕加太多,燒着了?”
注視着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白之音內心翻湧,不明白他說這話僅僅是一句調侃?還是暗示他早就看穿了個中蹊跷,清楚這一切都是她自編自演的把戲?又或者是他對她興趣殆盡,不願意跟她再有任何交際?
在沈牧梵面前,自诩心計過人的白之音再一次嘗試到挫敗,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小有成績的小編導遇上大紅大紫的巨星,嘔心瀝血炮制出劇本,可演不演,怎麽演全由不得她做主。
白之音很讨厭這種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怎奈這戲沒有沈牧梵壓根演不下去,她只好咬牙出狠招。
沒多久,就有一家小報挖出了她的身世,直指她是私生女。消息一出,輿論迅速分成兩派,一方覺得她和沈牧梵的戀情是現代版灰姑娘,另一邊卻譏諷她想麻雀變鳳凰,還把史上一心嫁入豪門最後落得很凄慘的女人做了列舉,暗示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這回,白之音直接給沈牧梵打電話,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他就截斷了她的準備良久的腹稿,“消息不是我放的,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人去處理了。”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白之音不死心地問。
“不知道。”沈牧梵答得幹脆,“也沒必要知道。”
白之音哦了聲,咽下打好的腹稿,說了句謝謝就挂掉電話。還說什麽,他的态度已經說明一切,他對她果然沒了興趣。
如沈牧梵所言,第二天,沒有媒體再讨論他們的消息,娛樂版的頭條也被一個吸-毒飚車的小明星占據,有關他們戀情的新聞沒再出現過,這場童話般的八卦就像當初突然爆出一樣,突然消失在了公衆視線。
當她跟尹妍熙說完沈牧梵的态度,告訴她可能需要調整計劃時,尹妍熙沒有像上次一樣罵她不争氣,只是安慰道,“算了,是他不識貨,其他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不識貨嗎?說不定人家是他太識貨,不會對虛情假意、陰謀詭計的女人動心。
**
籌謀多年的計劃付諸東流讓白之音很受傷,加上她腳好後老爺子一下給她壓十幾單生意,忙得她晝夜不分,有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這麽身心兩重壓力下,短短一個月,她就瘦了一圈。
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和眼底的淤青,連曦皺了皺眉,“你昨晚又睡很晚?”
“吹了一個通宵的海風。”白之音掩嘴打了個哈欠。
連曦的眉頭皺得更緊,“又接船?”
白之音嗯了聲,“一批新貨。”
連曦沉吟片刻,緩道:“要不讓我進百葉吧,你有個幫手,不至于那麽辛苦。”
“別。”白之音忙不疊阻止,“我在火坑裏是沒辦法,你可不能自己跳坑。”老頭子叫她做的都是違法亂紀的事兒,這些年經她手走私的文物數量夠在牢裏蹲幾十年,就算有天她成功逃離白家,萬一運氣不好被掀了底,她也是逃不掉法律制裁的,所以她絕不能讓連曦也染上。
連曦自然知道她的顧慮,但着實心疼她,斟酌着開口:“音音,你有沒有想過先離開白家?”
“然後呢?”白之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管小天了嗎?”
連曦被她看得心慌,“你先走,小天再辦法。”
“什麽辦法?如果有辦法,我當年就直接留在美國不回來了。”小天是拴住她的線,不管她飛多遠,不管她多想逃離,老頭子只要牢牢握住這根線,她就得乖乖回來,為她做牛做馬。
連曦知道她的顧慮,可不想她一直被白飛揚威脅,循循勸道,“你也不要太悲觀,小天畢竟是白家的骨肉,老頭子也許只是吓吓你,不會亂來,再說不是還有你媽嗎?”
“指望她,那我和小天早就被欺負死了。”白之音凄冷一笑。她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看着兒子被人用火燒頭發,還無動于衷繼續打麻将的人身上嗎?
白之音清晰記得,當她看到頭發燒焦的白天時那種胸口脹痛的心情,可最痛的是,他們的母親居然狠狠地警告她,“你爸問起來,就說是自己燒的,不準亂說話。”
白之音不懂明明是被欺負,為什麽還要撒謊,直到親耳聽到她跟牌友說,“拖着這個小白癡真是煩死了,我就怕老爺子看他不順眼,把我也連累了。”
那一刻,她終于明白,對自私的母親而言,她和小天只是工具,有用的就好好利用,沒用了就棄之如履。也是那一刻,她知道了,這世上除了自己,沒有人能保護小天。
對她小時候的事,連曦并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她這麽一說,大概猜出了白母是什麽樣的人,而且他清楚白之音對小天的感情,知道再勸下去也沒用。
輕輕嘆口氣,連曦對滿臉倦容她說,“你回家也休息不好,還是去我那裏睡一覺吧。”
“不了,你送我去禮服店。晚上要陪老爺子參加舞會,有幾單生意要談。”白之音輕輕阖上眼,決定路上眯一會兒,為晚上儲備精力。既然她沒法借沈牧梵的能力帶小天離開白家,就只能繼續留下,做出成績,讓老爺子覺得她還是有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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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會設在紫荊酒店,受邀的皆為二流富商。
受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八卦影響,白之音一到場就收獲了不少竊竊私語和探究的目光,更有不識相的居然公開問白飛揚,“白總,這位真是你孫女啊?”
白飛揚的答案很有水平,“我一直把她當孫女。”
而她,則是低眸垂首,抿嘴淺笑,然後以聯絡感情為名,敲定一單單生意,要知道這風口浪尖,老頭子依然帶她出來可不是為了聽八卦。
經過幾番讨價議商,她終于完成了老頭子交待的任務。望着翩翩起舞的賓客,白之音不禁想起了那晚的舞會,也想起了沈牧梵的冷落……甩甩頭,抛掉沮喪的心情,她摸出手機給老頭子發短信,“爺爺,事情全辦好了,我想先回去,可以嗎?”
看着手機屏幕,白飛揚慢慢回道,“去吧,我讓小張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不用去公司。”他知道這些天她一直在熬夜,昨晚更是通宵未眠,偶爾仁慈是非常必要的。
果然,白之音的回複很讓他滿意,“我睡一覺就好,不用休假,公司還有很多事沒做。另外,小張留下來等您,我打車回去。您別喝太多酒,注意身體。”
白飛揚回了個好,收起手機,嘴角露出得逞的笑。這丫頭還是老樣子,給點小甜頭就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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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宴會廳出來,白之音揉了揉脹得發痛的眉骨,思忖着要不要先去連曦家睡一覺再回去。白筱薇最近迷上了跳韓式減肥操,這個點正是她蹦跶得最起勁的時候。但又想這樣跑來跑去也麻煩,還不如就在紫荊酒店定個房間休息。
思及此,她腳跟一旋,調頭往酒店大堂走去,一路走一路低頭拿錢夾,手剛摸到,視線裏突然闖入一雙黑色男士皮鞋。
她腳步一滞,目光順着鞋面往上移,一張她既期盼又惱火的面孔不期然跌入眼簾。
“好久不見。”沈牧梵淡笑着說。
☆、14 睡覺
凝視面前噙着淡笑的男人,白之音心裏五味雜陳。這一個多月,她反複告誡自己不能對沈牧梵寄予希望,他對她沒有興趣,否則就不會突然消失那麽久。
如今他憑空而降,不鹹不淡地來一句好久不見,她應該賞他一記白眼調頭就走,但她沒那個膽量,誰叫她在乎這段模糊脆弱的關系呢?
壓住胸臆翻騰的怨氣,白之音扯出一抹笑,“是啊,好久不見。”
沈牧梵笑意淺淺,真像很久不久的朋友似的,跟她寒暄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陪老爺子過來談生意。”白之音掃了眼他身上筆挺的西裝,“你呢?來參加宴會?”
“來參加集團一個高管的婚禮。”沈牧梵答道。
說來還真是巧,晚上他受邀來參加集團財務總監的婚禮,儀式一結束他便請辭,留下空間好讓員工玩得更自由,哪知剛從電梯出來就望見低頭走路的白之音。
她穿了件抹胸款的長禮服,頭發高高盤起,露出弧線優美的脖頸,晃得他有些有些失神,有關她的記憶一點點清晰。等他反應過來,人已走到了她面前。
見她眉毛緊擰沒接話,沈牧梵主動打破沉默,“你那邊舞會結束了?”
白之音搖頭,“沒有,有點累所以想先走。”
經她一說,沈牧梵才注意到她臉上有濃濃的倦色,再細看就連眼球都布滿了血絲。胸口驀地一突,他挑起劍眉,“昨晚沒睡好?”
白之音嗯了聲,如實回答,“有批貨進來,去接船了。”
沈牧梵眸光一暗,“你爺爺叫讓你去接船?”
看白之音點頭,他的表情瞬時陰鸷,放在身側的手指不由蜷起。他知道白飛揚把文物買賣交給她,可沒想到他居然讓她親自去接貨,要知道這個環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