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番妹子一手拿着手機一邊瞅一邊試探性的想要敲面前的門,距離門還有幾寸的時候,糜稽就已經把門給拉了開來。新番妹子小心翼翼的舉起手說了聲“HI”,踮起腳越過糜稽的肩部看向屋內。就是那一刻,正坐在沙發上扳開易拉罐拉環的俠客和靠着茶幾握着游戲手柄的飛坦同時看向了她。新番妹子一吓,立刻後退兩步利用了糜稽躲開那兩道危險程度直逼叢林猛獸的視線。

“怎麽了?”

“我想我還是不進去了吧……你的室友太恐怖了_(:з」∠)_”

糜稽停了一會兒,回頭看向室內。飛坦還是在專心專一的打游戲;俠客正仰頭灌下一口飲料,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沖糜稽揮了揮手。

“讓女孩子在外面等可是不好的喲。”俠客晃了晃手上的果汁,“天氣這麽熱進來喝兩杯?”

糜稽的視線移到了新番妹子手上拎着的大包手上,再面無表情的轉移到了新番妹子的臉上:“還有兩個小時才到時間呢,你拎着這麽重的包——要不我陪你下去走一走?”

新番妹子剛想點頭,卻猛然聽見易拉罐罐底輕微撞擊玻璃茶幾的聲音。她像接受到了某個信號一般,立刻挺胸收腹擡頭:“不,請讓我進去坐會吧,謝謝。”

糜稽就這麽注視着新番妹子步态僵直的從客廳處走了進去。路過電視屏幕的時候,被擋住視線的飛坦啧了一聲,新番妹子立刻快步竄上了樓梯。她站在樓梯上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飛坦操控着人物,手執匕首手起刀落行動敏捷的幹掉了兩個憲兵,緊接着匕首被切換成了機槍,子彈朝平民角色掃射而去。新番妹子看着屏幕中血液肢體四濺的模型慘狀和飛坦嘴角充滿了狠戾的細微弧度,不寒而栗的揣着包奔上了二樓。

——她的大腦是抽了什麽瘋才會想到要來找老鼠的啊?!

糜稽呼了一口氣:“別吓唬我基友了。俠客你把你周身快要黑成石油的念能力收一收?”

俠客一臉無辜:“你家小女朋友也會念哦?”

“……小女朋友是什麽鬼啊?她比我大好幾歲耶,并且都說了,只是基友而已?”

俠客的笑容像是愣了一愣,使用“凝”的話就可以看到那圍繞在俠客身側并向半個房間發探的粘稠念能力;在糜稽這句話後,那些四處亂串的念能力頓時如同退潮的海一樣頃刻間被收了回去。

“诶?”

“我可是堅定的團員啊,不要質疑我對FFF團的忠誠度。”

俠客的表情頓時燦若春花,他嘻嘻的笑起來:“那麽果然是我搞錯了。不過,如果你一不小心跟別的妹子脫團了,我可是真的會開燒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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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着眼睛神态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語氣也輕松無比。糜稽不帶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就走上了樓梯。俠客半昂起頭來,用浮在表明上的笑意盎然注視着糜稽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旋轉口之上。在對方的影子都從視線末消失後,他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消散。

俠客安靜的低下頭去抛弄着喝空了的易拉罐,細微不易被察覺的念力從他的指尖悄然的竄出來,就如同微光一樣游蕩的它們纏繞在易拉罐上。俠客晃了晃食指,易拉罐懸浮了起來;他單腳架在沙發上,另一只手枕在腦後,易拉罐懸浮在食指之上,跟着指尖輕微的晃動而旋轉。片刻後,他勾了勾嘴角,易拉罐頃刻間被安靜的炸成灰燼。

“——啧,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只濕透了毛都沾到一起的狗一樣。”飛坦沒有回頭,但很明顯,放映着游戲的屏幕上反射出了俠客的神情。飛坦操縱着人物往俠客影子的方向射擊了一槍,正好命中站在那個方向的一個NPC。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挺希望讓那家夥的世界裏什麽都沒有的。”

飛坦涼涼的道:“同伴之間內鬥是被限制的。”

“啊啊我當然知道,我指的不是你。”

飛坦轉頭瞄了一眼俠客。他将頭抵在沙發靠背上,沒有笑。飛坦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

“做出這種選擇我也沒有辦法嘛。”

俠客笑起來的時候更像是在自嘲,他撐着額頭笑,“我現在可是非常期待九月份啊。說起來,我們有多久不曾13個人齊聚一堂了?”

“差不多三年了。”飛坦說,“到九月就是三年兩個月。”

“我可是非常想念團長啊。也不知道他獨自玩的是否開心。”俠客從口袋裏摸出一場磁卡扔給飛坦,“喏,拿着。”

“什麽東西?”

“拍賣會的VIP磁卡,可以不驚動任何家夥進入後臺。急先鋒又會是你吧,戰鬥狂先生。”

飛坦收了磁卡不予置詞。俠客看了眼時間,翻過茶幾将另一個游戲手柄拿起,加入了戰鬥。

·

糜稽在樓上吹奏了一遍快閃活動所需要的豎笛樂曲,問:“還行?”

新番妹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她坐在鋪蓋整潔的白床單上,手向後撐住身體。在粗糙敷衍般的點頭說“不錯。”她像是遲疑了一會兒,問,“樓下聽的到嗎?你吹奏的聲音。”

“唔……這間旅舍隔音效果挺棒的。”

“也就是說在普通情況下聽不到的吧?”新番妹子說,她直了直身子,語氣急促而嚴

肅,“你的那兩個基友,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糜稽沒說話。新番妹子繼續說:“我去獵人考試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氣息很恐怖的人……他們給我的感覺和那個人很像。老鼠,我知道你也不是普通人。真正的‘普通人’是不會知道‘念能力’的,不過,我覺得你跟他們不同。所以——”

糜稽靠在衣櫥邊上。他像是極其清淺的笑了笑,新番妹子沒有看清。

“就像你不問我是誰,但心裏一定有相關的猜測一樣。就算疑窦再多我也不會去問他們‘是誰’的。”糜稽說,“不知道真假,但我心裏已經有自己的猜測了。我和他們沒什麽不一樣的,說起‘不一樣’,倒是你和我之間的差異比較大。可是就算如此與我而言也毫無關系,除去家人之外,他們和你在我身邊的時間最久。……嗯,我說不太好,但是你理解嗎?”

新番妹子當然理解。她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傻逼,在普通妹子老老實實上課購物化妝賣萌的時候,她在孤獨的被揍。就算當時老鼠的接近是為了他的天才弟弟,但毫無疑問,當時只是一個十二歲小鬼頭少年老成又逗比的聊天陪伴讓她好受了不少。六年是個不長不短的時間,但可抵的東西太多了。

她既當基友又當弟弟對待的家夥仿佛一晃眼就長成了一個帥比。但在變成帥比之前,她所不可能看到的東西也太多了;懦弱、遲疑、糾結、孤獨、自責、自卑全都是屬于不可說的陰影,糜稽現在站在光線良好的室內,但是他背後的影子大概沒誰看到清。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重視他們。

“行了。我知道了。”新番妹子說,“就算你是一個性格陰暗又恐怖的殺人魔,你還是我基友;是這個意思吧?我借你房間化個妝換個衣服,沒意見?”

糜稽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離開了房間。

·

友克鑫的ACG企劃跨越了幾乎包攬了全世界範圍內的國家,這場盛大的不像只是以往在和平的國家的城市舉行的“游戲”,開場式是以沿着半個街區的街道炸開的禮花。頃刻之間,街道上就鋪滿了如同粉色櫻花一般的碎紙屑。

年輕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從各色建築物中和街道入口湧入。新番妹子已經将頭發束起籠在發套和假毛裏竄了出去,她cos的是一個女性向腐番中的軍服少年,在單手扣着軍帽嘻嘻笑了一個後,她就鑽入人群中安靜利落的消失了蹤影。

“我有約社團的喲,你們好好玩!”

糜稽側過臉看了看身邊繼續笑的陽光燦爛的俠客,面癱臉:“飛坦不出來?”

俠客:“他覺得自己身高太矮,還混在一群比他年輕的小夥子中太不好意思了。”

糜稽:“……你又黑飛坦。”

俠客:“我倒是一本正經的建議他穿上lo裝或者cos萌妹子,一米五五的蘿莉可以很好的融入人群之中嘛。”

糜稽:“……飛坦在你身後哦。”

俠客:“啥!”

糜稽:“開個玩笑。放輕松點?”

俠客幾乎在瞬間中做出的後退和激發“堅”在手部的動作,在看到身後果然空空如也後放松了下來。他一側臉,看到的就是糜稽依然不帶表情的面癱臉,俠客身影一動,重新掠近了糜稽的身邊,伸手毫不客氣的扯起對面少年的面頰往兩邊一扯:“太過分了,用飛坦來開玩笑,嗯?”

俠客比糜稽稍微高個幾厘米,這個差距并不大,但在俠客的視角上,卻因為猛然湊近而剛好看到對方纖細濃密的眼睫,就像一片葉子的經脈,籠罩住那雙漆黑的眼眸。

俠客就這麽忽然的怔了一瞬。

糜稽在下一刻準确的捏中的俠客的娃娃臉,一邊往兩側扯着一邊語字不清的嘟哝:“扯、平、來!”

俠客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松了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來啊,扯平來?”

糜稽就這麽撲的一聲撞了進去。他捂着額頭從俠客胸膛前鑽了出來:“你的下巴磕到我的腦袋了!太過分!絕對會跟飛坦告密說你又黑他!”

俠客立刻舉雙手投降了。

他們将近是以手挽手的姿勢從人群中穿梭而過的。一路上偶爾有妹子嘻嘻笑笑的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俠客有點挫敗的看着毫無反感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對的糜稽,在他頂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卻明顯語調興奮的指着街道口裝飾的ACG文化充足的甜品店、馬路上停着的痛車和妝容服飾顏值都還原的一塌糊塗的妹子時,俠客靜悄悄的別過臉去頭疼的捂住了額。

#追求的對象遲鈍到了一種神奇的地步,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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