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糜稽收獲頗豐的和俠客回到旅舍時,飛坦還是以原來的那個姿勢打着游戲。他瞥了糜稽和俠客一眼,繼續盯緊了屏幕戰通關。俠客懶懶的打了聲招呼,就推着糜稽在沙發上坐下,他饒有興致的托腮看糜稽将手辦一樣樣的從盒子裏拆開來放在茶幾上,再打開相機翻看拍到的coser相片。卡片式相機的屏幕并不大,俠客偏腦袋偏的煩了,幹脆由後環住糜稽抵在糜稽的肩膀看屏幕上的萌妹子。
沙發本就不寬,俠客的後移幾乎讓兩個人緊緊的貼到了一起,糜稽面無表情的承着俠客幾乎半個身子的體重,無視呼在耳際邊溫熱的吐息,沉穩嚴肅的按着翻頁鍵。
#基友時時刻刻喜歡蹭到我身上來,不知道為什麽我已經開始習慣了呢#
俠客用了七分心思接近糜稽,一分心思提防在堆滿手辦的茶幾前玩游戲的飛坦,剩下的兩份心思,他還是有用在正事查看照片上的。就算心不在焉,但是俠客也明顯看的出來,糜稽拍攝的coser無論是角度,站位,背景,曝光,構圖,亦或是細微的眼神和動作的力度,全都恰到好處。
“唔?拍的挺棒?”
“嗯,如果有電腦的話就順手修一下片再把返圖傳給coser好了。”糜稽低頭專心的整理着照片。俠客看了看屏幕上帶着眼罩的小鳥游六花,再瞥了一眼下垂着眼睑瞳色認真的糜稽,伏下身子悄然的輕咬住一側的脖頸。
糜稽當即被吓的一震,相機險些脫手而出:“卧槽你屬狗的嗎!咬我幹什麽!松口!”
坐在前面的飛坦明顯被驚擾到了,面色陰沉的轉回了頭來。
糜稽自己看不到,他大概只能感覺到齒間摩挲舔舐肌膚的感覺,對于這個兩輩子所有的戀愛經驗都是來自Galgame的死宅來說,就算他玩過多次羞澀的R18向看過多次裏番,也不會懂得“被親吻”的感覺或者是“情丨色意味的輕咬”和“瘋狗似的随口一咬”有什麽區別。他也看不到俠客的動作,糜稽只能感覺到後面的那家夥把自己勒的快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飛坦看的清楚。
俠客的動作暧昧而色氣。他碧色的眼眸深沉,環住糜稽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對方揉進骨血裏。
飛坦反手将手上的游戲手柄砸了過去。手柄被砸碎在俠客頭側的牆壁上,連接着的數據線将游戲機給從櫃臺上扯的掉落在地上。俠客的力度像是緩了緩,随即他擡起了頭來,眼眸中滿溢而出的陰影在頃刻間收斂無蹤。
這一切幾乎只是發生在一個瞬間。一個眨眼。糜稽的吐槽才剛剛落下尾音,飛坦就砸了手柄的下一霎那,俠客就恢複了笑眯眯的正常狀态。
糜稽揉了揉脖子疑惑的看了看俠客,再轉頭疑惑的看看飛坦,順便再疑惑的看看碎了一地的手柄殘骸。
飛坦冷冷的:“手滑。”
俠客無辜的:“餓了,你的脖子聞起來好香。血液的味道真是太醇厚了~向親王奉獻出你的全部吧,可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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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稽:“……不要突然cos血族好嗎。你吓我一跳。”
俠客眨巴眨巴眼:“我真的餓了嘛。”
糜稽:“你剛剛才吃完魚香肉絲蓋澆飯。”
俠客繼續眨巴他的大眼睛賣萌:“我運動量大比較強壯比較容易餓。嗯,好了,拿你的相機給我,相片給我整理,修片什麽的我也會,你負責給我覓食去。快去快回,在路上不準看妹子……cos漢子的妹子也不可以,cos漢子的漢子也不可以。”
糜稽莫名其妙的歪了歪頭。
正在将另外一個配套的游戲手柄安裝上游戲機,檢查游戲的正常運行程度的飛坦更加陰沉沉的了。他渾身散發着莫名的黑氣,這種陰暗濃郁的黑氣幾乎在瞬間要侵染了一切;飛坦嗓音嘶啞,語氣沉重:“我一天都沒吃。一餐都沒有。”
糜稽和俠客莫名的沉默了下來。
渾身散發着恐怖氣息的飛坦繼續接着存檔打游戲了。糜稽注視着瞬間被撕裂成血肉模糊的肉塊的怪物,突然感覺到了身後一涼。飛坦似乎不再滿足于通關、攻擊游戲裏設定的對手了;他開始變着花樣讓自己手上的主角花式作死,比如故意被怪物咬去頭部收獲死亡Flag,再沖到電擊網上觸電身亡;疑惑是一槍給把控制的人物自己的頭給爆了。
俠客沉默的注視着一只魚叉從颌骨處穿透了眼球,卻還沒有死在地上掙紮的游戲人物;終于辨認出飛坦使用的是他的賬號。
俠客渾身一凜。
糜稽迅速的:“……您吃什麽小的立刻去買!”
俠客:喂喂喂自稱都改了真的好嗎!
飛坦像是遲疑了一下,不過這回他手上的人物總算沒有在回到游戲的下一個瞬間被幹掉:“魚香肉絲蓋澆飯?”
俠客:“啊,‘深夜食堂’那家店不會打包外賣,并且比較遠。”
糜稽:“那裏的味道不正宗啊。說起來,俠客,魚香肉絲裏面是沒有魚的。”
俠客:“诶?”
糜稽:“想吃到正宗的大概比較難。如果我的能力不會把廚房給炸了的話我可以跟着回憶試着做。”
飛坦:“……你還是下樓買吧。什麽都行。”
俠客表示贊同。于是糜稽幾乎是立刻就被打發走去買食糧了——自從他們三個碰面還是渣游戲後,糜稽還是第一次負擔起購買同伴食物的重任,為此俠客注視着糜稽離開的背影很是擔心:“他不會迷路或者是被誰拐走了吧?”
飛坦懶都懶得理這個陷入戀愛怪圈後把自己智商和對象智商都降低了的蛇精病,轉頭玩游戲。俠客像是立刻反應過來了自己大腦短路模式的智障,撓了撓頭發,開始收撿飛坦砸碎的手柄碎片,嘗試着能否把那個手柄拼接正常。
他一觸碰到手柄的殘骸就發現了不對。這個手柄并不是單純的被暴力砸碎的,變化系的念能力黏附在上面,像極了一條條細小的蛇。只是現在念能力離開本體時間已久,俠客輕易的一壓就将那些細微的念力給碾碎了。他神情略冷的瞥向飛坦,還未開口,飛坦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怎麽,現在才發現?”飛坦頭也未回,語氣嘲諷,“角度只要再往旁邊傾斜一點點,碎的就不止是手柄了。你的大腦被腐爛的稻草填滿了嗎,俠客?”
“稻草?”俠客笑笑,“與其說是稻草,不如說是——”他沒再說下去,低頭摩挲着接到手頭的相機,嘴角的笑容莫名的有些陰恻,“更何況,你不會真當我的腦袋是這樣的易碎品吧?”
“易碎品嗎……下次當着我的面發情試試?”
俠客将手柄的碎片扔進垃圾桶,舒舒服服的靠上沙發:“真是‘發情’的話,可沒那麽容易停的下來。我只不過是在‘安全’的界限以內回收點利息放個警告罷了。”
“那家夥理解不了的,你想要做什麽。”
“啊,他不能理解是最好的。我可不想把人吓到藏在揍敵客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不是麽?”
飛坦沒回話,片刻的寂靜後,他将手柄随手一丢:“通關了。”
還好通關的飛坦并沒有無聊太久,糜稽就一手拎着一個大袋子回來了。俠客探出頭去扒拉了會,一個塑料袋裏放着的是油炸式的快餐,漢堡薯條一類的;另一個袋子裏則全都是薯片巧克力餅幹一類的零食。
“薯片把各個牌子各個口味的買了一份,巧克力買的是家裏弟弟喜歡的牌子。”糜稽說,“快餐店就在我們樓下,飛坦你可以下樓吃點東西啊。”
飛坦涼涼的:“不想出門。”
俠客在零食堆裏挑挑揀揀,最後拎出一袋薯條撕開了包裝袋,遞了一個進糜稽嘴裏:“記住,這個牌子的這個味道最棒。”
糜稽含糊的點點頭,伸手進去抓了一把塞嘴裏:“我在超市邊上看到了挺奇怪的人。行動遲緩,目光呆滞,還胡亂咬人——嗯沒錯,跟電影中的喪屍差不多,不過身上的氣息是活的。總覺得是哪個操作系的念能力者出動了。”
反正不會是大哥。糜稽想,就算被控制的“喪屍”和伊爾迷的念能力挺像,可那個人腳步淩亂行動毫無邏輯,甚至明顯可以用“凝”看到其身上纏繞着的不屬于他的念力。伊爾迷的“人偶”從來都不會那麽粗糙。
目前還于己無關,所以糜稽也只是随口一說。倒是俠客聽到操作系來了點興趣。
“我操作系控制了?這麽說來這附近也有念能力者?”
“我猜的啦,因為對方并不像感染了T病毒,也不像醉漢。”
“如果是的話,那就有趣了呢。”俠客說,“對方放出‘人偶’絕對是要達成什麽目的,說起來這個所謂的ACG展也是一個不錯的游戲平臺,如果有人出手的話——飛坦有興趣到這裏‘狩獵’麽?”
飛坦沒有回答,片刻後,他停了停:“炙焰,你買的漢堡裏面被摻了料。”
糜稽:“诶?”
“味道不對。”飛坦啐了一口,“是很低等的藥,作用也不大。……看起來只是跳梁小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