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朝為官
韓山推開韓時卿房間的門時,看見韓時卿正坐在桌子前擦青朗劍。
“少爺您又在煩心什麽?”韓山從小和韓時卿長大,知道他只有心不靜的時候才會抱着柄青朗劍擦來擦去。
“是因為那個被趕出去的小乞丐嗎?”
“跟他沒關系。”韓時卿手一頓,補充道:“我只是在想這些年我是不是過得太悠閑了,無所事事地像個廢物。”
“!”韓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面癱臉都差點繃不住,他趕忙道:“少爺您別這麽想!少爺你能文能武,非常優秀,雖然有點兒……有點兒……”
韓時卿揚眉,“有點什麽?你有話就說,不必藏着掖着。”
“有點兒活潑好動,調皮闖禍,但這都遮擋不住您的才華,我韓山保證您絕對不是廢物!”
韓山武夫出身,本就沒讀過幾本書,讓他傳達幾句話還好,像此時這般說出一大堆話,還是勸慰韓時卿的話,可真是難為他了。
“哈哈哈……”韓時卿被他窘迫的樣子逗笑,兩頰顯出淺淺的梨渦,桃花眼彎成月牙,分外明媚。
韓山心頭一動,默默垂下頭,不敢再看韓時卿。
“我并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韓時卿止了笑,收了青朗劍,緩緩說道:“我只是覺得我不能當一輩子将軍府裏無憂無慮的小少爺。
“我被大家庇護着長大,如今也應該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上一世他一直生活在爹娘兄長為他構築的安全堡壘裏,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吃喝玩樂,逍遙自在,直到大哥二哥戰死沙場,父親被奸臣陷害,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原來這般沒用,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重來一次,他必須要為這個家做些什麽。
“我韓家滿門皆是武将,卻少有文臣。”韓時卿笑了笑,對韓山問道:“韓山,你覺得我考個功名,入朝為官如何?”
韓家人多是耿直性情,習武出身,往前數,先輩更是輔佐江高祖擊退蠻族的得力幹将。
他們子孫世代從軍,守護北境十城,直到韓時卿這代都沒人走科舉考試入朝為官的。
也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韓靖宇稀裏糊塗被扣了罪名,弄的君臣兩心,讓江煜這個小人趁虛而入,攪混了整個朝廷。
韓時卿天生聰明,思想活絡,習得一身武藝,卻也不懼與文臣打交道,韓家這一代他能打入朝廷內部,再适合不過。
“少爺當真想入朝為官?”韓山皺了眉。
“我聽人說科舉考試要學的東西特別多,少爺若想學,定要坐在書房裏整日出不了門,這您哪裏能受得了?”
在韓山的印象裏,韓時卿還是那個坐不到半刻鐘就像渾身長虱子一樣渾身難受的小少爺,如今聽他竟然要主動坐在書房裏學習,打死他都不信。
韓時卿沖他眨眨眼睛,“這你放心,現在把我鎖在屋子裏半個月我都受得了。”
前世他被江煜鎖在靜心殿三年,生了三年的病,淨在床上躺着了,多好動的性格也給掰正了,哪裏還怕吃不了這點苦。
韓山無奈,只得去禀告韓靖宇與何怡然。
于是,第二天早晨起來,韓時卿要參加明年科舉考試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座将軍府。
何怡然吃早飯的時候,一臉擔憂的把手覆在韓時卿的額頭上,超級擔心地問他,“我的卿兒呀,你是不是淋了雨也生病了?讓娘看看發燒了沒,發燒要趕緊看大夫啊!”
韓時卿握住自家親娘的手,無奈道。
“娘,我沒生病。”
“不可能沒生病。”三姐韓芸暢舀了勺白粥放進嘴裏,纖纖玉指指向韓時卿,“沒生病的話,以你的性子又怎麽可能會說出要參加科舉考試的胡話來?”
“我真的沒……”
“你三姐說得對!”何怡然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擡手便喊,“韓山!快請大夫過來給少爺看看!”
韓時卿:“……”
大夫前腳到,韓靖宇後腳就下了早朝跟着回來了。
進門張口對着韓時卿就是一句:“卿兒,聽說你要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韓時卿以為韓靖宇也要興師問罪,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嘆了口氣,道:“是啊,爹,我想入仕。”
“挺好!有志向!”沒成想,韓靖宇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才是我韓靖宇的兒子!”
他看了看身邊要給韓時卿把脈的大夫,道:“把大夫送回去吧,幫我把永安城最好的教書先生請過來,助我兒金榜題名。”
“老爺,你是怎麽了?真信這孩子的話呀?”何怡然一臉驚訝,“咱們卿兒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他能靜下心來學那些枯燥的東西嘛?”
“夫人放心,我心裏有數。”韓靖宇拉了拉何怡然的手,讓她放心,而後看向身後的韓時卿,說道:“卿兒,你随我到書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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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韓靖宇讓韓時卿與他面對面而坐,那雙虎目緊緊盯着韓時卿,精光內斂。
“卿兒,這裏只有你我,你與我說實話,你為何想要入朝為官?”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韓靖宇能夠察覺出從前天開始,韓時卿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如果不是他天生不信什麽鬼神,還真以為韓時卿被什麽不好的東西纏上了。
韓時卿絲毫不懼韓靖宇的審視,他反問,“爹,那你與我也說實話,如今皇上待我韓家如何?”
韓靖宇面色一僵,冷聲道,“你還小,不需要知道這些。”
“爹,我不小了。”韓時卿抿了抿唇,“您十八歲時已經成為了讓蠻族聞風喪膽的少年将軍,大哥十八歲時也跟着您上北境上陣殺敵,二哥十八歲時将北境十城的城防做的滴水不漏。我韓家為守護江氏王朝拼死拼活,最後卻要落得奸臣口舌,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韓靖宇心裏驚訝,“你成天只知道調皮搗蛋,惹是生非,為何會知道這些?”
韓時卿被噎住,心道自己這是重生了,但這事絕對不能對不相信怪力亂神的親爹說出口,不然他怕自己得當場被韓靖宇一刀砍歸西。
于是韓時卿故作一臉凝重,給自己扣了頂高帽子,“爹,您真當我平時那是惹是生非嗎?我那是在打探消息啊,就說這永安城,我的眼線也是不少的。”
韓靖宇一臉狐疑地看着他。
韓時卿萬分認真地與韓靖宇對視,“爹,信我。”
須臾,韓靖宇無奈一笑,大手向前,蓋在韓時卿的腦袋瓜子上,揉亂了他的頭發,“我的卿兒終于長大了,知道替我分擔了,挺好,挺好。”
至此,韓時卿參加科舉考試的計劃徹底敲定。